第五十章
a國, g市。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si摸n哼著歌回到了自己在郊區的單身別墅。
把車開進車庫前,他還心情不錯地减速繞著別墅轉了一圈。
這是他辛勤工作了幾年攢下來的--雖說委托人這個工作接觸的人總有些危險,但所幸高風險就有高回報,才幾年他就能在別人可望不可及的地區買下這樣一棟別墅,過上被多數人羨慕著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前幾天剛委托的那件任務怎麽樣了。
畢竟是跨國任務,如果真能完成,他又能從中抽取一筆豐厚的提成啊……
這樣想著,si摸n心情愈發上漲。
他把車停進了車庫裡,就哼著歌坐著電梯上了別墅內。
進門前他特意確認了下門上卡著的那根頭髮絲。
確定沒有人從這兒經過, si摸n放心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別墅裡是智能感應燈,一感知到主人回歸,所有的燈光同時亮起。
偌大一個別墅頃刻之間被光明淹沒。
花紋考究的大理石地面反射著晃眼的光亮。
si摸n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他喜歡明亮,尤其是看起來藏不住任何黑暗的明亮。
踩著自己正哼著的歌的節拍, si摸n扭著腰打著響指走向別墅一層的料理台。
到台前他停了下來,彎下腰打開底下的櫃門,從裡面甄選自己今晚想要享受的紅酒。
最後拿起定好的那瓶, si摸n扶著高椅站起身。
只是還沒等脊梁拉正,他的身形就突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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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冰凉的器物正抵上他的腰間。
「什、什麼人……」
si摸n的聲綫都抖出了顫音。
「你怎麼能……進來的……」
「……」
一聲薄凉的笑傳了過來,帶著變聲器的磁性。
那件冰涼的器物在si摸n的腰間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
「你最近都接了什麽不該插手的任務,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感受到那冰冷的器物更近了一點, si摸n哆嗦了下。
他僵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噢?這麼說你不是專職委託人si摸n?那看來還真是認錯了。」
還沒等si摸n鬆下那口氣,他就聽身後人說:「既然不是的話,那就直接弄死好了--反正也沒什麽用。」
話音剛落, si摸n就聽見一聲似乎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不不不--我是我是!--我是si摸n!」
他搶聲說,差點嚇得把自己舌頭咬斷。
身後又是一聲低笑。
從這嘲諷的笑聲裡si摸n聽出來了--對方之前根本就沒有相信他的話,剛剛那聲子彈上膛多半也只是用來嚇唬他的。
一想通這一點,si摸n有些被戲耍的惱怒,然而抵在後腰的器物很快就把他涌上來的那點勇氣抽走了。
si摸n咽了口唾沫,陪著笑小心翼翼地問:「你想要知道什麽……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告訴你。」
「幾天前,是不是有個c國的暗殺任務經過你的手? 」
si摸n背影一頓,本來想裝傻,但想想這人顯然已經篤定了目標的口吻,他沒敢撒謊,索性直言了:「對……是有那麽個任務,任務發布給了william · white 。」
「william我知道,」說這句話時,來人的語氣轉爲深沉,變聲器扭曲後的男聲聽起來嘶啞可怖,「我想知道的是,任務發布人是誰?」
「… …」
si摸n眼神一滯,「這個我、我……真不能說,說了我一定會死的……」
「說了的話,你可以收拾你的財物趕緊離開,說不定還能逃出一命。」男人冷笑,「不說的話,你就真的除了死別無選擇了。」
si摸n恐懼而憂慮地遲疑起來。
站在他身後的男人眼神一冷,「我給你五秒。五秒內你如果不說,以後就再也不用說話了。」
「--我說我說我說!!」
si摸n驚恐地叫出了聲,幾乎要在原地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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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大筆的錢沒花、大好的人生沒享受,他可不想因為一個該死的任務直接跟這些東西都說拜拜。
「那就說。」
腰間的冰冷物體往si摸n腰眼上不客氣地頂了頂。
si摸n汗如雨下,匆忙抹了一把額頭,說:
「委託人是a國g州的一個海關官員!」
他身後的男人藍瞳一沉。
竟然真是賭場裡出現過的那個海關官員?
「--他是因爲什麽才發布任務的?」
「這我也不知道啊……」si摸n幾乎要嚇得哭出來了,生怕腰眼上的槍一不小心走了火,給自己打個後半生不能自理。「做我們這一行的,雖然跟發佈人直接接觸,但也不敢打聽太多消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這麽說,你豈不是徹底沒用了?」
說著,那冰冷器物就更緊地壓上去。
si摸n聲音已經帶上哭腔了--
「我真的已經把我知道的所有的都告訴你了--請你放過我吧!殺了我除了讓那個人警覺沒好處的!」
「是麼? 」
身後的男人薄笑了聲,語氣毫無起伏,「可我更信任死人,怎麼辦呢?」
隨著他的話音,si摸n只感覺那個圓圓的槍口順著自己的腰眼慢慢劃上去。
路過的每一寸皮膚好像都感受到了那裡面亟待出膛的子彈的灼熱溫度。
si摸n腿都軟了。
他發現自己雖然曾經手無數人的死亡,幷把那些死亡名單換成了大把的錢,但在死神真正接近自己的時候,恐慌只會成倍叠加,而那些已經被他忘記的名字,如今也一個一個籠罩過來。
如果、如果再給他一次重活的機會的話,他一定不會再--
「啪嗒」一聲輕響。
si摸n腦子一懵。
有那麽幾秒,他幾乎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直到一個空空如也的紅酒瓶子被一隻戴著黑色隱形手套的手放到了他身旁的吧臺上。
si摸n:「……」
他目光呆滯地把那個空瓶子盯了好一會兒,已經被嚇到天邊去的魂魄才總算是飛了回來。
理智遲鈍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然後si摸n幾乎原地蹦了個高。
「你這個混蛋竟然是騙我--」
他轉回身指著來人,剛準備破口大駡,揚起來的手臂就僵在了半空中。
站在他面前這男人的裝扮實在是稱得上詭异了--黑衣黑帽黑手套也就算了,隱約看得出分明棱角的臉上還遮著一張黑色的口罩和一副同色護目鏡。
如果這樣一個人走在路上,大家多半要以爲對方是個瘋子。
然而此時si摸n就這樣看著男人,眼神已經隨著手指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在他所接觸的行業裡,傳聞中只有一個男人,永遠是這副打扮。
「你你你…………」
他「你」了好幾聲,也沒把這一句話說出口。
與之前全然不同的巨大的恐懼在他猜到男人身份的一瞬間,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臟。
「看來你認識我,」男人的聲綫隔著變聲器微微震動,似乎還帶著點讓人心栗的笑,「那就簡單多了。」
「…………你、你真是king?! 」
si摸n驚恐地問。
然後他反應過來,猛地搖起頭,「不不不我不知道你當我沒問--我發誓我不知道這件任務跟你有關、不然我再膽大也絕對不敢接這個中介--你、你放我這一次……」
作為專職委託人,si摸n雖然入行沒幾年,但眼前這個男人的傳聞他却早已聽了無數。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實力到了怎樣可怖的程度,但他知道的是--就算只用旁邊那個紅酒空瓶、甚至赤手空拳,這個男人也完全能够讓自己在三秒內死得徹徹底底。
要是得罪了這樣一個人……
si摸n沒敢想下去,他眼神顫栗地看著男人。
「我會放過你,因為我聽說你在專職委託人業界有著不錯的人緣。」
男人低笑著垂眼看他。
si摸n遲鈍地眨了眨眼。
他沒聽懂king這句話的意思。
「我要你放出話去,c國那個任務,我已經接下了。」
隨著話音,男人語氣漸冷--
「誰想從我這兒搶食,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條命。」
si摸n待了幾秒,咽了口唾沫:「那個任務……有人已經發布給……你了?」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問你那位老闆。」
男人冷然一笑,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si摸n聞言畏縮地往後退了半步,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直到男人就要消失在視綫裡,他才鼓起全部勇氣小聲開了口--
「那、那個……william怎麽樣了?」
「……」
男人步伐戛然一頓。
兩秒後,房間裡響起低沉沙啞的笑聲。
語氣森寒。
「--你猜呢?」
「…………」
si摸n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目光寒顫地目送男人離開了。
出了別墅後的密林,聞景已經卸掉了一身裝備。
之前就已經響了好幾遍的通訊終於被他接通。
聞景沉著眸,神色冷然:「什麼事?」
對面todd莫名有點支支吾吾。
「king,任務發布人找到了嗎?」
「是那個海關官員。」
「噢,那有件事餘剛瞭解到,」todd猶豫了下,才不安地開口,「聞煜風好像在訓練過程視網膜受傷……導致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