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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之戲》第58章眼前人
週辰瑜說:“我還記得小時候,跟在師爺身邊兒沒多久,師爺教我唱的第一齣戲,就是《西施》。”

周寅春點了點頭:“你名字就叫沉魚,看來是為這齣戲而生的。”

週辰瑜笑著扶了扶話筒:“承蒙座兒的抬愛,今兒我和我師爺,給您合唱一出《西施》。”

老班主十多年不曾登台表演過,而今久違地上了一次台,這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驚喜了。

沒想到他上台不是為了說相聲段子,而是要和周辰瑜一起唱一出京劇。

台下已經被這一連串的驚喜環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唯有一陣陣熱切的掌聲,如同排山倒海般湧來。

一旁的樂師隊伍已經演奏起了南梆子的伴奏,過門奏畢,祖孫二人齊聲開口唱道:“想當日苧蘿村春風吹遍——”

周寅春老先生已經年逾七旬,京劇這樣賣力氣的活計,唱腔難免有些顫抖,但周身的風骨與氣韻,依舊不減當年。

再看一旁俊采風流的年輕人,不愧是老爺子親手帶大的孩子,渾身上下都是師爺當年的影子。

許久不曾開嗓的祖孫二人,竟難得地合唱了一出京劇,唱腔婉轉之間,流露出薪火相傳、生生不息的意味。

這樣的場面,於台下熱愛曲藝的觀眾們而言,無疑是令人震撼,甚至熱淚盈眶的。

而晏朝坐在台下,一時間神思有些恍惚,沒來由地覺得,那顆一直以來扭擰在周辰瑜和師爺之間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心結,或許就是在此刻,已經悄無聲息地解開了。

台上的祖孫二人唱完了最後一句,在台下雷鳴般的掌聲中,周寅春老班主緩了許久,才慢悠悠地開口道:“若是有生之年,能為咱們傳統曲藝的發揚盡一點兒微薄之力,老頭子也不枉走了這一遭。”

週辰瑜扭頭看向他,難得認真地道:“您已經做到了。”

場館內迴盪起熱烈的掌聲,如同潮水一般,經久不息。

今晚的演出到這裡就結束了,隨著觀眾依次退場,諸位vvip區的大咖們依舊聚集在場館的前排,攀談的攀談,合影的合影,好不熱鬧。

王暉自然也在和其他熟人客套著,晏朝卻站在一旁,心不在焉。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亂糟糟的人群中逡巡著,想要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晏朝只好安慰自己,週辰瑜今天畢竟是紅人,指不定有多少大明星和金主搶著跟他合影呢。

他正這麼想著,肩頭就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只見周辰瑜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溜到了他的身後,好整以暇地對他挑了挑眉:“找我吶?”

他剛下台,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依然穿著剛剛那一身深灰色的布質大褂兒,眉宇間是不加掩飾的張揚神色,更顯得顧盼神飛。

晏朝被他看得一怔,自然下意識地否認:“你少自作多情。”

週辰瑜頓時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小晏哥哥,我這麼聽你的話,今兒晚上都開嗓了,你居然這麼不領情。”

晏朝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發覺自己只要一對上他那雙亮閃閃的眸子,就會驟然間變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片刻後,他只得生澀地轉移話題道:“還說什麼師爺對你不好的話呢,讓你攢底兒,還為了你親自上台,說來說去還不是最疼你,以後可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吧。”

週辰瑜吊兒郎當地笑著:“什麼時候把我們家的那筆爛賬都算得門兒清啦,少奶奶?”

晏朝下意識道:“你少胡說八道了。”

說著,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正色道:“對了,春晚快到終審了吧?你們倆現在什麼情況?”

“今年的小品都挺不錯,所以節目組最終還是決定只留一個相聲,”週辰瑜一臉淡然道,“估計我們是沒戲了。”

晏朝不禁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留下來的就一定是他們呢?”

“我還是有這點兒自知之明的,”週辰瑜笑道,“沒事兒,反正本來也沒指望真的能上春晚,到時候節目能留到元宵晚會,也是賺了。”

晏朝看了看他,又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和他人談笑風生的王暉,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沒等他開口,就听場館那頭的賀辰烽在喊週辰瑜,似乎是要帶他去見什麼導演。

週辰瑜答應了一聲,晏朝於是趕緊催他過去。沒一會兒,王暉也回來了,帶著他去和其他大咖們打招呼。

於是兩人今晚上統共就說了這沒頭沒尾的兩句話,直到徹底散了場,竟也沒再碰上面。

晏朝上了王暉的車,問他:“怎麼樣?”

王暉說:“有合作價值,但似乎沒有太多合作意願。”

晏朝倒也不驚訝:“他師伯吧?”

王暉點了點頭:“也能理解,搞傳統藝術的本來思想就保守,更何況是這些上了年紀的。”

蓼風軒雖然是周寅春老班主拿大主意,但也絕非一言堂,冬凝園那邊的意見一樣很重要。

王暉若是真的有心與蓼風軒合作,這其中怕是還得經過不少磨合的過程。

半晌,晏朝換了個話題:“那你覺得春晚呢?”

“你的小朋友?”王暉邊開車邊說,“有點兒懸。”

晏朝下意識地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

王暉笑了笑,接著說:“魏卯霖畢竟上了那麼多年春晚,不是兩個小孩兒說頂掉就能頂掉的。”

晏朝脫口道:“那你……”

才說了兩個字,他又噤了聲。

王暉這個人精,早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覺得我有多大的能耐,手都能伸到人家春晚的節目組了?”

晏朝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王暉又說:“說到底,這還得看上面兒對他們的態度,畢竟他們是年輕人,他們的相聲,往好了說叫與時代接軌,但總歸還是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觀眾,覺得他們不倫不類。”

晏朝沉默了一陣,說:“所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其實很尷尬。如果真的把他師伯頂掉了,對方面子掛不住,又是個小心眼兒的,難免在心裡記他們一筆。但要是被刷掉了,之前網上又已經造出了這麼大的聲勢,賀辰烽在娛樂圈裡的競爭對手也不少,都等著看笑話呢,到時候肯定要跳出來買通稿帶節奏,少不了一陣兒冷嘲熱諷。”

王暉點了點頭,說:“所以我們就要趁著終審結果還沒出來,先發製人,買點兒營銷號和水軍,搞個投票之類的,粉絲肯定會賣力地投。這樣一來能讓節目組和網友多少知道他們受歡迎的程度;二來如果真的被刷了,也算是一種挽尊的方式,大家只會覺得是節目組不肯聽從民意。”

晏朝接道:“就算今年上不了,但節目組出於各方面的考量,明年說不定就會留給他們一個名額。”

王暉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孺子可教也。 ”

晏朝聽了這句話,冷哼了一聲,半晌,又開口道:“冬凝園兒要是知道我們表面上和整個蓼風軒談合作,背地裡卻在幫著夏清園兒,指定要把我們拉黑了。”

王暉說:“他們就算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遲早也能猜到。現在全世界,誰不知道你和你那位小朋友的關係?”

晏朝下意識地心虛道:“我和他什麼關係?”

見王暉向他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晏朝的眸子裡難得地閃過一絲慌亂:“現在我們倆的關係早都被妖魔化了,什麼說法都有,不少極端的還說我們倆貌合神離,表面是好兄弟,背後互相捅刀子呢。”

“小學生經典論調。”王暉把頭轉了回去,忽然嗤笑了一聲,“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什麼人這麼上心。”

晏朝敏感的神經不由得突兀地跳了跳,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他,卻見王暉臉上依然是那副讓他捉摸不透的笑容。

晏朝心虛地移開了眼神,轉頭看向窗外,掩飾道:“人生難得一知己。”

王暉卻沒看他,眸光逐漸變得深邃,像是陷入了某種深刻的情緒之中。

半晌,他才幽幽道:“既然有緣,便要珍惜。”

話音剛落,晏朝就瞬間從某種諱於言表的情緒中剝離了出來,他猛地扭頭看向王暉,眸子裡再度露出了冷光。

但當他看到王暉那副明顯的哀戚與痛苦交織的神情時,卻再也說不出任何鋒言利語。

晏朝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再次看向窗外。

年關將近,夜晚的京城愈發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恍然間,他看到了路邊一個一閃而過的蓼風軒廣告牌:

“夏簟清兮晝不暮,冬釭凝兮夜何長。”

晏朝垂下了眸子,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翻滾起某種濃重得化不開的情緒。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

不如憐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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