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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喜歡上了我哥》第29章
第29章

  「哥?咱們家電視怎麼突然壞了?」

  「停電了。」李津止用手機打著光從臥室出來:「我去看看。」

  「咱們這一片兒都停了。」李遲彬趴在窗台上看,外面夜色深濃,只剩下潔淨的月色。

  「物業說正在修。」李津止打了個電話。

  「我想出去轉轉。」李遲彬的手機只剩了百分之十五的電,在家脫離了電器無異於恢復到原始社會。

  「嗯,等我。」李津止回屋換了衣服,趁著月色蹬上一雙運動板鞋跟李遲彬一起扎進茫茫夜色。

  街上很黑,李遲彬執拗地牽起李津止的手,李津止也不吝嗇地任他拉著。

  「哥,不管你去哪兒,我們都會在一起吧?」

  李津止的手顫了顫,握緊了李遲彬的手:

  「嗯。」

  夜色低垂,暴雨在即。李遲彬和李津止不知不覺已經走了挺遠的路,走到燈火通明的街道,雖然此刻的人已經不算特別多,但街上的店舖大多還點著燈。

  冷風抓緊單衣,不多時碩大雨滴就摻雜著雷聲隆隆壓過來,雨滴順著李津止的臉頰滑下來,碎發服服帖帖地俯在額前,李遲彬拉著李津止鑽進一家麵館坐定避雨。

  「老闆,兩碗餛飩。」

  「我不吃。」

  「那就一碗。」李遲彬也不在意,藉著最後百分之十三的電量用微信付了款。

  麵館裡只剩下他們兩個客人了,冷氣開得很足,李遲彬甚至有點兒冷,一碗給的很多,李遲彬分了一小半給李津止。

  吃飽喝足,老闆也準備收攤走人了。

  「這麼大雨怎麼回家?」李遲彬站在麵館門口打了個哈欠。

  「打的?」李津止摸了摸兜才發現沒拿手機,李遲彬掏出自己只剩百分之五的電量的手機,估計也堅持不到司機過來。

  「跑吧。」李遲彬沖李津止眨了眨眼睛,握住他的手彎腰衝進雨裡。

  城市的一切都被沖洗地乾淨,夏季高大喬木伸直了雙臂享受暴雨洗禮,乾涸的廣場被雨水濕潤,雜草被打得東倒西歪。商業廣場放的歌在空中被雨水打濕,李津止認出是《愛的禮讚》,他聽李遲彬在房間裡練過。

  夜像一座沒有人煙的城市,填滿了大雨的街道上只有兩個奔跑的少年,寒風侵皮蝕骨,只有彼此交握的手是暖的。

  「哥,晚上我在你房間睡行嗎?」李遲彬拖著自己的枕頭在李津止門口靠著。

  電還沒來,李津止在黑暗處弓起腰身整理被子,見李遲彬進來也沒否定,把自己的枕頭往旁邊挪了挪。

  李遲彬開心地鑽進來,把自己摔到床上。

  李津止掀起一角也躺了進去,剛躺下身就被李遲彬抱住了。

  「睡。」李津止用手心蓋住李遲彬的眼皮,李遲彬卻抬頭舔了一下李津止的手心。

  「晚安。」李遲彬窩在李津止懷裡。

  --

  半夜的雨聲斷斷續續,淙淙流淌的夜色淹沒了床上的兩個人,李遲彬醒的時候李津止已經背過身去,坐在床沿,樓下路燈露白的燈光淡淡地籠了他一身,這會兒應該是來電了。

  李遲彬睡眼朦朧,陷在床墊裡伸了個懶腰,去拉李津止的手。

  李遲彬抬頭看了一眼床前的表,已經兩點半。

  「哥,你不睡?」

  李津止回過頭來看他:「不睏,你睡。」

  「那你躺下數羊,一會兒就睡了。」

  李津止沒有答話,躺在李遲彬身邊,聽著李遲彬替他數羊,二十隻羊還沒數到,李遲彬就已經墜入夢鄉了。

  李津止回頭描摹他的眉毛,細微到至極的動作,摸到他眼尾的時候,又突然笑了。

  待到第二天早上,晨光清朗,李遲彬想,大概是要放晴。

  李津止剛洗過澡,赤口口口裸著上身,走到窗前奮力推開窗,把窗外的陽光放進來,把窗台的小蒼蘭擺好在窗台,握著一隻細嘴的噴壺,俯下身子細細地餵水,李遲彬這個角度,用目光去撫摸他的肩胛骨,腰身,長腿,看著他的背影融入到漫天的晨光裡,李遲彬好像看到窗外的彩虹浮出雲間。

  --

  李遲彬覺得,他和他哥的緣分,大概就如雨水,生來就是會有,寒冬結成雪花,早春化為大霧,酷暑降作暴雨,深秋抵死纏綿。而這個暑假,就像是離別前的抵死纏綿。

  八月份,李遲彬已經在準備離開的東西了,所有的一切做的悄無聲息,李遲彬拿著李津止的簽證坐在床邊:

  「你為什麼不能在國內上學?」

  「可能,那邊更好。」

  「那我明年去找你。」

  「不用。」李津止第一次拒絕地果斷。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李遲彬不說話了,甚至沒留下一句話就出了門。

  傍晚的琴室裡,光線黯然,李遲彬按弦的手幾乎不能下壓,顫抖地流出生澀的音符,老師費力地去糾正,李遲彬卻一邊又一遍地拉錯。

  「怎麼又拉串到《天鵝》去了?你在想什麼?」

  李遲彬才緩過神來,自己一碰到琴就會想起那天也是昏暗的琴室,李津止給自己的那一曲濕潤溫柔的吻,還有那一首《天鵝》。

  「抱歉,老師,今天就這樣吧。」

  李遲彬拉琴拉到手臂麻木,手腕酸澀。李遲彬收起琴弓,把大提琴收回琴盒裡,跟老師打了招呼準備走著回家。

  河邊的風溫柔潮濕,打濕了半浮在海面上的落日,那是莊嚴而肅穆的遼闊。

  「李遲彬?」

  聽到迎面有人叫自己,李遲彬抬了頭,見是孫帆就失去了興致,他還是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

  「抱歉,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孫帆跟以前變了不少,嘴邊留著青色鬍渣,頭髮剪的短了些,還是戴一個棒球帽:「是因為李津止要出國上學了?」

  「你怎麼也知道?」李遲彬皺起眉頭問他。

  「我沒別的意思,」孫帆苦笑了一下:「這辦法還是我說的。」

  孫帆見李遲彬好像更生氣了,連忙自我解釋:

  「別誤會,我只是早就看見過他吃氟西汀,知道他是抑鬱,」孫帆頓了頓:「但他好像不太想讓你知道。」

  「你們都知道了,他只瞞著我。」

  「對啊,」孫帆雙臂搭在河邊的欄杆上歎了口氣:「他可能是不想讓你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吧。」

  「後來我就跟叔叔說了,讓他出國治療。」

  「你憑什麼替他決定?」

  「出國治療不是挺好的?那你呢,你在怕什麼?」孫帆頓了頓:「你怕他到了國外有別人?你怕他不是真的喜歡你?」

  「關你屁事。」李遲彬氣極反笑,背著琴盒往家走去了。

  --

  「哥?」李遲彬氣喘吁吁地跑回家,發現李津止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李津止解釋到:「提前一周要到學校準備好東西,他們有Orientation Week。」

  「順便去找一下醫生?」李遲彬不像是質問,倒像是隨口說出。

  「是的。」李津止頓了一下,也僅僅是頓了一下就馬上承認,似乎對李遲彬知道早就有所準備。

  「你怎麼不早點兒跟我說?我以為你需要我陪著你。」

  「我一個人就行。」李津止還是堅持己見。

  「但是我……」

  「我不想讓你看見,」李津止扭過頭去:「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心煩意亂焦慮不堪的樣子。」

  「我會讓你心煩意亂嗎?」

  「你是我心煩意亂的根源。」

  李遲彬就不再說話,直到李津止輕聲說:

  「小遲,我要撐不下去了。」

  李遲彬看著李津止埋在金色黃昏裡的小半張臉,突然感覺非常悲傷,非常的。

  --

  李津止走的那天,只有李遲彬去機場送他,天氣像沾滿了鐵銹的一把刺刀那樣昏黃,難得雨後,也不過於悶熱,反倒有一種清朗。

  李遲彬低頭拉著李津止的行李,跟在李津止身後,聽著機場內機械的女廣播員一遍遍地播報飛行航班,念到李津止機票上的場次,李津止回過頭來看著李遲彬。

  兩個人對面咫尺,卻相隔了萬千溝壑山河那樣於山巔遙望。李津止彎下腰去撫摸李遲彬的軟發,捋起他的劉海讓他抬起頭,俯身貼上李遲彬微紅的鼻尖,用極輕的聲音說:

  「我走了,弟弟。」

  吻還沒有落下來,李津止半闔上眼睛拉過行李箱,通過了安檢。

  他再回頭的時候,旁邊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們兩個,而李遲彬,他的男孩兒,就孑然地站在原地,如一株挺直了的冷杉,單薄而俊朗。

  他還沒走,可是已經開始想念。

  --

  李遲彬再次回到家,黃昏已經沉入水下,城市安眠,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書桌前,抽出抽屜深處被自己折疊多次,已經變軟的雜誌單頁。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展開這份雜誌——《戀愛百分百》,測試結果是「求而不得的愛」。

  他曾被「愛」這個字弄得面紅耳赤,現在他卻因為「求而不得」四個字而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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