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既明：「你給我閉嘴。」

　　然後，他使勁兒捏了一把時羈的鼻子。

　　時羈：「唔！不行！花了大價錢做的！」

　　李既明冷笑：「少來，誰做鼻子會做成你這樣的，再說，你哪有錢整容？夢裡？」

　　時羈撇撇嘴：「你把人家想得好不堪。」

　　李錦川趁機插嘴：「對對對，他這人心最黑了，你跟我走吧，我給你漲工資，你什麼都不用做，天天陪我身邊就行。」

　　時羈看看他：「給你當金絲雀嗎？」

　　「你要是願意也成。」李錦川倒是不含糊。

　　時羈轉向李既明：「你聽見了嗎？人家要給我漲工資。」

　　「那你就去啊，」李既明咬牙切齒地說，「到時候你後悔哭著求我救你，別怪我冷漠無情，拒絕出手相助。」

　　時羈：「我沒說要去，我就是說人家在挖我過去，這時候你不是應該有點兒危機意識，給我漲工資嗎？」

　　李既明微微一笑：「不要。」

　　時羈撇撇嘴：「周扒皮。」

　　「我姓李。」

　　「李扒皮。」

　　「扒你的皮了嗎？」

　　時羈看看他，嬌羞地說：「你回去再扒嘛，這兒有外人看著呢。」

　　李錦川在前面笑：「還挺容易害羞。」

　　李既明無語地拍了拍腦門：「你果然喝多了。」

　　他拿起自己的帽子，矇住了時羈的臉：「閉嘴，安息，不准詐屍！」

　　時羈很是乖巧，抱著他的帽子就又睡著了。

　　下車前，李既明把時羈抓出來，試圖搖醒這傢伙，結果失敗了，只能再把人背回去。

　　李錦川笑著問他：「你喜歡這小傢伙？」

　　「小什麼傢伙，奔三了都。」

　　「你喜歡這個老傢伙？」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李既明背著時羈頭也不回地走了，李錦川在後面笑：「這老傢伙屁股挺翹啊！」

　　然後李既明就轉了過來，倒著走。

　　反正就是，不給看！

　　時羈因為前一晚喝醉，第二天睡到了中午。

　　他起床的時候找了一圈沒看見李既明，失魂落魄地發起了微博。

　　@威猛先生在線寵妻：早上一睜眼，漂亮老婆不見了，嬌弱的美人該不會是被壞蛋綁架了吧？噫嗚嗚噫，我的親親老婆，你去哪裡了？

　　發完之後，時羈躺在地攤上發呆，肚子咕咕叫也不想動。

　　李既明從樓下上來的時候看見時羈在那裡躺屍，以為他又怎麼了，懸著顆心過去，結果就看見他手機界面停在微博，俯身一看……

　　「起來做飯去！」

　　時羈雖然睜著眼睛，但靈魂還在沉睡，李既明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完全沒注意，被這麼一吼，嚇了一跳，腦袋撞到了茶几。

　　李既明：「……你能不能每天別這麼毛毛躁躁的？遲早撞成痴呆。」

　　時羈哼哼唧唧地起來，說：「我頭疼。」

　　「撞那麼狠不疼就怪了。」李既明活動著胳膊，準備去洗澡，「活該哈。」

　　「不是！我是說那種疼。」時羈拿著手機站起來，「喝酒喝得。」

　　「那也活該，誰讓你昨天晚上喝那麼多酒。」李既明嚇唬他，順便給自己親哥抹黑，「給你提個醒，李錦川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你打歪主意呢，昨天那酒他下了藥，要不是我在，你就完了你，趕緊謝謝我吧。」

　　時羈懷疑地看看他，跑去做飯了。

　　做飯的時候，時羈又趁機發了條微博。

　　@威猛先生在線寵妻：昨晚宿醉，今天頭疼，聽說做羞羞的事可以緩解痛感，要不要去找親親老婆羞羞呢？

　　他一邊給李既明做減肥吃的沙拉，一邊給自己燉肉，鍋裡燉著肉，他腦子裡也沒閒著。

　　李既明洗完澡聞著肉香一路尋過來，看見的就是時羈雙頰緋紅嘴角上揚眼光邪yin，十分下流的模樣。

　　李既明：「你是不是又YY我呢？」

　　時羈隔著燉肉的霧氣看他，揉揉鼻子說：「真香。」

　　李既明的假期就這樣在跟時羈無窮無盡的鬥嘴中結束了，在某個萬里晴空飄著朵朵白雲的日子裡，李既明，進組了。

　　佘導的這部電影叫《雙城孤影》，故事發生在一個名叫「雙城」的小鎮子上，鎮子叫「城」本身就已經具有些許的諷刺意味，兩個年輕人在雙城相遇，相知，其中一人有性別認知障礙，奉《丹麥女孩》中的莉莉為女神，從十五歲開始就謀劃著一場「出走」，他要走出這個小鎮，走出別人的指指點點，去做真正的自己。

　　一開始時羈還以為李既明跟李錦川會有什麼不可描述的戲，沒想到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友，在這電影裡，李既明飾演的那個角色在最痛苦最矛盾的時候，是李錦川那個角色一直為他指引內心，人生導師一樣的人。

　　時羈覺得，李錦川實在配不上這個神聖的角色，他想翻白眼。

　　不過話說回來，最後的結局讓時羈看完劇本之後哭慘了，哭得李既明冷著臉給他遞紙巾。

　　「我太難了，」時羈說，「一不小心看了個BE。」

　　李既明敲他頭：「不要那麼狹隘，你要透過這個結局去看更深遠的含義。」

　　時羈扁扁嘴：「可我就是個膚淺的人，看不出什麼深遠的含義。」

　　他搓手想續寫，被李既明制止了。

　　總之，時羈懷著複雜的心情跟著李既明進了組。

　　第一天開機儀式，開始前時羈還在怨念那個結局。

　　時羈：「所以說，到時候要拍一場你那麼慘的戲哦？我到時候會哭出來耶。」

　　時羈跟著李既明的時間比較短，過去的將近三個月裡，沒有跟著李既明正經八百地在劇組待過，第一次，難免有些激動。

　　李既明把他拉到一邊，約法三章：「第一，給我老實一點，不要跟……」

　　「陌生人說話？」時羈非常懂事。

　　李既明：「……倒也沒那麼嚴重，有些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有群演跟你說話的話你還是要禮貌回應，但是，李錦川除外。」

　　時羈笑得呲出了小虎牙：「你跟他一點兒都不像是兄弟，怎麼跟仇家似的啊。」

　　「小點兒聲！」李既明伸手捂時羈的嘴，「這是秘密，你要是敢給我抖出去，我饒不了你。」

　　「為什麼啊，」時羈趁機摸李既明的手，他把對方的手拉下來，一臉的天真無邪，「為什麼一定要保密？」

　　「跟你沒關係的事兒少問，沒聽說過那句話麼，」李既明湊到時羈耳邊，「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時羈被他瘆得慌的語氣弄得頭皮發麻，他這人惜命，寧可少八卦也不想早死。

　　「我知道了，你繼續吧，第二條。」

　　李既明：「第二，除了我之外，不可以伺候別人。」

　　「嗯嗯，懂的，我是你的，啾咪。」

　　「啾你妹的咪，廢話少一點，事實多做點，知道你為什麼遲遲沒有漲薪嗎？職場的生存之道，你好好學學吧！」

　　時羈心說：這算什麼職場哦！

　　「那第三呢？」時羈好奇。

　　李既明：「在劇組，不准管我叫老婆。」

　　「那叫官人嗎？」時羈歪頭，「還是叫相公？」

　　然後他又被彈了腦瓜崩。

　　李既明惡狠狠地說：「給我叫明哥，敢說錯話，我弄死你！」

　　時羈的內心：媽耶，老婆說要弄死我，在三米寬的大床上弄得我Y仙Y死嗎？好刺激！

　　李既明說完了，霸總一樣地問：「三條，記住了嗎？」

　　「嗯嗯嗯，記住了。」

　　李既明教育完自己家的助理，心滿意足地帶著他走回了人堆裡。

　　平時「反恐」工作做得非常好的李既明這會兒忘了，開機儀式，來了很多娛樂八卦記者，剛剛他跟時羈的「親密互動」，全被拍下來了。

　　李錦川姍姍來遲，到了之後先跟導演打了個招呼，然後滿面春風地過來跟李既明說：「好久不見，又帥了。」

　　最會逢場作戲的李既明也謙謙君子似的跟李錦川握手，耳邊相機的快門聲聽得時羈直翻白眼。

　　時羈不知道的是，他翻白眼的表情也被拍下來了。

　　於是，沒多久，網上傳遍了《雙城孤影》開機儀式的照片，最耐人尋味的就是李既明跟李錦川握手而時羈站在不遠處翻白眼這張。

　　等到開機儀式結束時羈才知道自己又上熱搜了，這回還真是被罵上去的。

　　前陣子在李錦川的努力下，「錦鯉CP」的CP粉如同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一茬一茬的，割都割不掉。

　　李既明跟李錦川合作這部戲，CP粉們快樂到飛天，但前幾天時羈跟李既明一起上熱搜的時候這些CP粉就憋著火，終於到今天徹底爆發了。

　　@AAAA：那個時雞怎麼回事？野雞而已，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BBBB：他翻什麼白眼？倆帥哥談戀愛有他什麼事兒？

　　@ CCCC：小王不得house！

　　@ DDDD：樓上的妹妹冷靜，他是不是小王還不一定呢，沒準兒壓根兒沒有那個「1」，就是個小三咯！

　　……

　　時羈氣鼓鼓地坐在房間看微博，旁邊李既明狂笑不止。

　　時羈：「你不要笑了，你要安慰我。」

　　李既明：「安慰你。」

　　他拿過時羈手機，把記者拍的那張圖放大：「別說啊，把你拍得還挺別緻的。」

　　「嗯？哪裡別緻？」時羈湊上去看。

　　李既明：「鼻孔很別緻，可以插兩根蔥裝大象。」

　　時羈氣絕，報復似的大喊：「啊啊啊啊！老婆！老婆！老婆！」

　　李既明慌亂地摀住他的嘴，直接把人按倒在床上：「閉嘴！」

　　「唔！」時羈拚命掙扎，繼續喊著他老婆。

　　李既明怒火攻心，壓著人往被窩裡塞準備悶死他。

　　就在倆人在床上準備「決一死戰」時，樂姐直接刷卡進來了。

　　她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