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陳年往事

　通天路中，雷神現身，而外麵的十個好手，已經到了門口，這一切，雷神自然已經感知到。

　帶頭之人，乃是後土。

　得知巫仇天受困，後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通天路上的雷神。一開始，他抱著僥幸心理，一來想讓巫仇天有一番鍛煉，二來則是覺得雷神會看在巫仇天是巫族後裔的份上手下留情。沒想到雷神竟然用雷電擊打巫仇天，雖然巫仇天最後還是逃了出去，但是後土並不打算就這麽算了。

　那十來個好手，乃是通天鎮中的人，不過這種小蝦米，雷神不屑一顧，因為他麵前站著一個足以讓他重視的人。

　看著眼前的後土，他歪了歪腦袋：“你不惜以身犯險，就是為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前次我已經放了他一馬，你還想如何。後土，你做的一切，可能你自己覺得在你的掌控中，但是有些事情，你想得太簡單了，也許一切並沒有在你我的掌控中。”

　“我不想如何，你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同為十二祖巫，當年你是最不服刑天老大的。旱魃喜歡他，我們全部知道，刑天老大為了顧及你的感受，對旱魃敬而遠之。我不說呂東華到底如何，你別以為你不投降呂東華，我就要對你頂禮膜拜，要不是旱魃，你會甘心在這九幽雷獄呆上這麽多年？

　我說過，你不再是十二祖巫中的人，不管外麵流傳多廣，你都是一個叛徒，一個背叛刑天老大的叛徒。

　這麽多年苟且偷生，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叛徒得到報應，讓巫族有一個傳承血脈。”後土說著往事，眼中掩飾不住傷痛。

　當年，都是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可是現在，卻是要兄弟反目，同室操戈。不管怎麽樣。他做的事都是為了巫族，也可以說，是為了他那懷著愧疚的內心。

　雷神的手上雷電滋滋作響：“後土，你一個逃兵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對，刑天對我不錯，他一直孤身一人，明知旱魃喜歡她還是把她讓給了我。他作為一個成功者將十二祖巫之中其他人的光芒全部掩蓋，大家都知道他腦袋沒了還要跟呂東華打一場，可是誰又知道我雷震子也曾經跟呂東華拚過命！

　九幽雷獄對於我來說就是監獄，旱魃寧可跟那些境界低微的普通族人說話，也不想搭理我。要不是我騙她說刑天用自己的性命換來我們活命的機會，她寧可給刑天殉葬。憑什麽刑天就能得到這麽多，憑什麽我雷震子就什麽都得不到。

　你還有臉跟我提當年，當年的事，不是我雷震子一個人能夠左右的。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對他下手。

　刑天做的事，天道不容，天道是不會容許任何一個可能淩駕他之上的人存在的。可是刑天能力不夠，卻想淩駕於天道之上，可笑至極。”

　後土冷笑道：“逃兵？嗬嗬，老子舍身化六道，連本體都沒了，我會是逃兵？若不是因為我，刑天大哥能夠沒了頭顱還在戰鬥？若是沒了我，你以為旱魃和你還能存活？”

　“如果你有本事讓我死，那就動手，我雷震子若是哼一聲，就不是個爺們。如果沒本事，就別在我這說三道四，不管你們多厲害，不管你們做過什麽，我隻是遵循我自己的心，為我心愛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雷神咆哮道。

　在雷神忍耐了很久近乎咆哮的話語下，後土閉口不言，反倒是騰蛇看不過去，直言不諱地道：“你還在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刑天老大能夠得到軒轅黃帝的信任是因為他接受了蚩尤大哥的傳承，是因為他不僅經過了九幽雷獄的曆練，還在九幽冥域被惡鬼吃了三百年。人性也好，神性也罷，他最終為什麽選擇魔性，就是為了保住九黎族的那點血脈。旱魃喜歡他是因為他不僅無數次救過我們的性命，而且他一個人默默承受著天地的壓力。”

　騰蛇的話，不僅沒有讓雷神幡然悔悟，反而讓他更加癲狂。

　後土見情況有些不對，雷神已經麵臨爆發的邊緣，伸手製止了騰蛇的仗義執言，換了個稍微平靜的語氣道：“刑天老大的苦心，這麽多年後你還是不理解。軒轅以無上神力開辟九重天，蚩尤大哥以無上魔力在軒轅之前開辟九玄地。最終呂東華應運而出，這全部是天道。你以為沒有刑天老大的一句承諾，你們還能活著？你以為你能夠和他比？你能夠在那種情況下保全大部分神族？你能夠讓呂東華丟下妄圖逆天而行的想法，等待著與刑天老大的再次交戰？

　你不能，我也不能，所以你被封印，我隻能當個逃兵。為什麽那時候伏羲和女媧選擇袖手旁觀？為什麽這麽些年過去，上古神族在九幽雷獄還能好好生活？”

　雷神緊握的雙拳鬆開，沒想到，這些東西後土竟然知道，而且貌似比他知道得還要早。一直以來，在他心裏後土都是個廢物。而今，這個廢物在天道的心中，卻是比自己還要重要。自己隻是傀儡，可是後土卻能夠有幸成為棋子。

　有些頹然的放下手臂：“我不知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心裏即便再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但他不得不信，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的確有資格和呂東華一戰，但是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後土歎了口氣：“你當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以你驕傲的性子，你是不會願意接受刑天老大的好意的。呂東華所修煉的本來就是逆天之道，所以刑天老大和他約定，隻要合適的傳人出現，他可以想盡辦法誅殺，直到那人死亡或者有與他一戰之力為止。他自廢三魂，七魄去了六魄，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也是為了我們上古神族。”

　兩個男人之間的約定，也不像是後土說的那麽簡單，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那呂東華就已經壞透了。這麽多年的追殺，巫仇天又豈能存活這麽久。

　一切，還是要說到天道上麵。

　這方世界的主宰者，那所謂的天，需要一個繼承人，而這個繼承人，刑天已經失去了資格。本來他應該死去的，是某人不忍心求情才會留下一魄，而呂東華若是成了棄子，隻怕有朝一日，他也會和刑天一樣的下場。

　雷神臉上陰晴不定：“說這些廢話幹什麽，他刑天要拯救天下蒼生，與我何幹，那小子將旱魃帶出了九幽雷獄，還想讓我網開一麵，癡心妄想！”

　他有苦說不出來，後土一味的以為是他下手，其實卻不知道雷神都是為了巫仇天好。雷電的淬煉，能夠讓巫仇天在最短的時間內，體魄得到最大的成長。

　如果說刑天讓巫仇天煉體是種子，那麽雷神用雷電淬煉巫仇天的身體則是在為他施肥。如果不是這樣，天道又豈會在那種時候將他抓去，而且還給了他那樣的警告。

　從天口中得知旱魃沒事，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同時，那顆已經死了的心又活了過來。旱魃，就是支撐他去做一切的動力根源。

　可以這麽說，如果旱魃要雷神去死，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心挖出來。

　後土勃然作色：“你好歹也是上古神族一員，巫族又如何，神族又怎樣，最後還是變成了神族。這些年呂東華倒行逆施，你可曾見過一人能夠飛升上界，你可知生靈塗炭之際，呂東華卻是要用人命凝聚劍靈。”

　凝聚劍靈一事，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每次凝聚劍靈的時候都需要用到雷電，所以雷神最清楚不過。所謂的用人命凝聚劍靈，那隻是表麵現象。呂東華用來凝聚劍靈的東西，乃是死人的魂魄。

　當然，就算跟後土說是用死人的魂魄凝聚劍靈，後土也會將呂東華當成壞人看待。所以他覺得用不著解釋，解釋隻是多餘的掩飾而已。

　“還是那句話，這與我何幹！你們要當聖人，那你們就去當，念在同是巫族之人的份上，別惹我生氣。”雷聲不動如山，沒有絲毫悔改之意。

　就在後土含怒將發之際，騰蛇笑道：“難怪旱魃不喜歡你，沒一點擔當，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男人。”

　“你.”雷神怒目而視，刹那間一臉頹然，騰蛇的話，狠狠的戳中了他的軟肋。

　“你們要我做什麽！”良久，雷神聲音低沉地道。

　“外界馬上會進來幾個人，我要你殺了那些人，不能讓他們將通天路上的秘密泄露出去。”後土有些意外的看了騰蛇一眼，然後平靜地道。

　說起來，他們兩人都是一把年紀了，漫長的歲月非但沒讓他們的火氣消磨，反而變得越來越大。

　聽到這話，雷神笑了：“原來你來這一趟，就是這個目的。”

　後土嚴肅地道：“我不隻是為了這件小事，我來，是為了讓你將他身上的天雷種子拿掉。”

　雷神難得的露出平靜的神色，他突然有些理解刑天了，就算被天下人誤會，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隻要無愧於心，那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刑天當年做的就是讓他無愧於心的事，而今，雷神總算是做了一件讓自己無愧於心的事。

　五彩巨蟒騰蛇冷笑道：“雷神，你就這點出息？用天雷種子對付一個後輩，也就你好意思。”

　雷神大聲道：“我何曾在他體內放過天雷種子，我不過是在他身上留下了雷音而已。這樣對他有莫大好處，能夠讓他隨時隨地用雷電淬煉身體。天地良心，我可沒對他動手腳。”

　後土斜了一下眼睛：“你說你沒有對他動手腳？那他體內的天雷種子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