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心情鬱悶的餘滄海慢慢離開,一步三回頭,希望巫仇天改變主意,可是他回頭後看到的卻是巫仇天和軒轅紫衣在卿卿我我,頓時感覺自尊心受到莫大的打擊,直接找孔丘一喝酒去了。
沒了外人的打擾,二人依偎在一塊,纏纏綿綿,好不愜意。
經曆過生死循環之後,在某些人心中,最想要的已經不再是劍鋒所指說想披靡的氣勢,也不是身居高位俾睨天下的尊位,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一份平平淡淡的感情,安安靜靜的生活在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愜意而沒有煩惱。
行走修真界,見多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見多了為了法寶為了丹藥為了靈石靈草殺人盈野。可是很多人卻不得不繼續這樣的生活,因為他們的肩上壓迫著常人無法理解的重擔。
巫仇天便是如此。
暗中躲著的天巫老祖無時不刻都在觀察著他,關注著他。
所謂的千年大劫即將到來,所謂的天道地道到底是什麽。這些都不是他年輕的肩膀能夠完全扛住的,這些都不是他年輕的心能夠承受的。
上古神族的複興,父母的血海深仇,師父的失蹤。那些對自己好的對自己不好的人和事曆曆在目,而此刻,是他被逐出巫門之後,最輕鬆的一刻。
二人抱在一起,場麵寧靜祥和。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甜言蜜語,像一對已經相戀一甲子的戀人一般,隻是輕輕的依偎著。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周圍因為風而掀起的草木之聲他們置若罔聞,不知名的小蟲子也都銷聲匿跡。
“你說,如果我們能夠就這麽隱居在這裏,那該有多好。”巫仇天抿了抿嘴唇,眼中滿是疲憊。
軒轅紫衣伸出素手輕輕撫摸著巫仇天已經長出了胡茬的下巴,溫柔地道:“傻瓜,如果能夠隱居當然好,可是你現在承受的東西太多,太多人太多事成為你的羈絆,你不可能退隱的。你是巫仇天,屬於我的巫仇天,屬於破天的巫仇天,你要闖**我陪你,你要歸隱,我也陪你。”
傷感的思緒散去,偶爾冒出莫名的想法,也隨之散去。眼神漸漸變得堅毅,他將下巴頂在軒轅紫衣光滑的額頭上,用胡茬紮潔白的肌膚上,惹得軒轅紫衣嬌軀一陣扭動。
輕輕一吻,印在軒轅紫衣鮮紅的唇瓣上:“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麽德,能夠娶到你這個好媳婦。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軒轅紫衣小臉一板:“呸呸呸,亂說什麽,有我軒轅紫衣在一日,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巫仇天同樣板著臉道:“媳婦,你這話就不對了,應該是為夫說才對。我可不吃軟飯,而且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
寧靜的夜空為兩人做了見證,在山腰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上,兩人以天為蓋以地為廬,過了一個無關乎情欲,隻有愛的夜晚。
巨石深入大地千丈,與整個旭日峰整體連在一起。
在這塊巨石下麵,一個身著道袍的光頭抓著一條五彩巨蟒的尾巴不停的揉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腦袋抽了,好好的房子不睡,偏偏要露宿山頭,簡直不可理喻。”
五彩巨蟒使勁晃動著自己的尾巴:“你已經是老古董了,知道什麽,都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操這些閑心,也不怕小輩笑話。”
光頭道人有些惆悵:“老頭子我倒是不怕人笑話,就怕到時候那小子知道真相之後,會恨我。你也是,跟他們感情也不差,到時候連你一起恨上,估計你又得找個地方痛哭流涕了。”
五彩巨蟒不屑的瞥了光頭道人一眼:“你是老糊塗了還是笨呐,以仇天那小子的聰明,他會猜不到?現在估計他心裏早有了猜測,不過是因為我們不現身,而他也沒見過我們,所以不敢肯定而已。心裏,不知道罵了我們都少次了。再說了,我是冷血動物,你哭也輪不到我哭。”
“行了長蟲,偶爾發發感慨而已,至於這麽認真嘛!兩孩子都睡著了,咱們可以休息會了,是時候去找老朋友討杯茶喝了。”光頭道人鬆開手,甩了甩長袖,瞬間消失。
五彩巨蟒怒吼:“死光頭,等等爺!”
下方發生的事巫仇天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個夜晚,無比的寧靜,這次的夢,沒有殺戮,沒有爾虞我詐,無比的香甜。
他的夢倒是香甜了,徐福的夢可不見得有多香甜。
半夜時分,沒了臉蛋興趣的徐福陪被囚禁在地心烈焰之中的青年說了會話後,便回到自己的丹房閉目養神。
眼睛剛閉上沒多久,便感覺有人接近,不過那氣息極為詭異,讓他摸不著頭腦。
“什麽熱藏頭露尾的?”徐福猛然響起一聲暴喝。
窗外傳出一個聲音:“老朋友,這麽大火氣幹什麽,這麽久沒見了,甚是想念,所以才來看看你。”
一聽聲音,徐福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
一道身影蠻橫的破門而入:“老朋友,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做老不死的。老夫早就死過一次了,何來老不死。”
“你怎麽想起來看我了?是不是又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徐福不冷不熱地道。
那光頭道人笑道:“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找你那你我就不是老朋友咯!這次過來是看你這老小子死了沒,若是沒死的話就幫你算算你什麽時候才會死。”
“說吧!什麽事!”徐福不耐煩地道。
光頭道人也不發怒,繼續笑眯眯地道:“沒什麽事,就是有點好奇。這次我好想沒有拜托你幫忙,可你這老小子卻給足了麵子,到底怎麽回事?”
徐福冷冷地道:“無可奉告!”
光頭道人聳了聳鼻子:“這鬼地方好像有什麽熟悉的氣息,嗯…讓我想想,嘶,這到底是什麽氣息呢?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徐福臉色微變:“滾蛋,沒事少來打擾我煉丹。”
光頭道人見徐福真的動怒,笑眯眯地道:“好好,我滾,我滾。”
光頭道人走後,徐福心境久久不能平息,黑衣青年的來曆他雖然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黑衣青年的來頭一點都不簡單。
從將黑衣青年撿回來的那天開始,徐福就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讓自己熟悉而厭惡的氣息。當然這種厭惡不是真正的厭惡,而是對某位老朋友打心眼裏的討厭。
那位老朋也能夠大義凜然為了天下蒼生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能夠為了六道輪回舍棄自己所擁有的修為。可是那位老朋友也是一個為了些許雞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的老頭,更是一個能夠纏死人的厲害角色。
這也是為什麽徐福將黑衣青年幾乎已經變成屍體的身體帶回旭日峰後,悉心照顧救治的原因之一。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是老朋友的那份情誼還在,他不至於會見死不救。至於後來會和青年之間發生的,他也沒想到。
而今,老朋友找上門來了,那就證明這位老朋友已經察覺到黑衣青年的存在。他的裝傻充愣隻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如果他真要帶走黑衣青年,光是黑衣青年身上的禁製,就足以讓自己束手無策。
有些人注定隻是過客,可是徐福不想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變成過往。多年來他難得動怒,竟然是為了一個名字都不肯說出來的小子。
再次來到已經被地心烈焰煉得通紅的房間,一個青年正在火焰之中揮汗如雨,古銅色的皮膚不停的冒著熱氣。不過熱氣隻在他身邊一尺左右的地方聚集,剛一飄開,馬上就會被周圍熾熱的火焰氣息吞沒。
熱氣不停在青年體內進進出出,形成一個活循環,讓青年不至於幹死,還有一絲絲火星夾雜在熱氣之中進入青年體內,慢慢的被青年煉化成自身修為。
“孩子,如果有人要你走,你會不會走?”徐福感覺嗓子發幹,很艱難的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青年睜開眼,眼中的紅光一閃即逝:“父親何出此言?”
徐福略帶失落地道:“找你的人來了,他們很快就會帶你走。”
青年並不知道找自己的人是誰,所以他遲疑了片刻後道:“若是師兄讓我走,我肯定會走,但是我會時常回來看父親。若是師父讓我走,我不一定會走,因為有師兄的地方,就需要我。”
“為何?”徐福問出兩個字,問完之後感覺自己多此一舉。
青年道:“師父於我有救命之恩,於我有養育之情,兒不能寡情。師兄伴我成長,以瘦弱軀殼扛著所有苦難,兒可負蒼生,絕不負師兄。父親同樣於我有救命之恩,兒自當珍惜,然師兄之苦,非常人能知,還請父親見諒。”
徐福擺擺手:“罷罷罷,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了黃土的人,不說這些沒用的。該來的早晚要來,你好好修行,為父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