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傷瀕死境

　巫妖飛到巫仇天身邊，十分粗暴的一把推開淚眼婆娑的巫靈，從懷裏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藥丸一股腦塞進巫仇天還在不停湧血的口中。

　用巫息引導，將那些丹藥全部引入巫仇天的喉嚨之後，鮮血湧出的速度變小了許多。

　巫妖才剛稍微鬆口氣，另外幾道人影速度比他稍微慢些，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老者伴隨兩個婦人出現。當他們到達的時候，巫妖雙腿盤坐，一隻手壓在巫仇天的額頭上，正在想法設法進行進一步救治。

　身著黑色勁裝的老者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堆丹藥放在巫妖身邊，身穿白衣的宮裝婦人則是快步跑向巫靈，隻有那身著花衣的婦人麵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見幾人到來，師父伸手對那發髻上別著稻草的花衣婦人道：“老蠱婆，寒冰金蠶。”

　那婦人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似乎不願意將寒冰金蠶拿出來。寒冰金蠶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從萬年寒冰之下找到的。這種金蠶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她也隻有三條。所以她猶豫著是不是該將寒冰金蠶交給巫妖，不過馬上，一個眼神就讓她毛骨悚然。

　見她有些不舍得，頭發亂糟糟的黑衣老頭走過來道：“老妖，我這裏有回魂丹。”

　巫妖麵色一冷：“巫藥，老子就要老蠱婆的寒冰金蠶。她要是不肯給就算了，如果我徒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不保證我是清醒的。”

　聽到這話，老蠱婆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身體一顫，身上的毒蟲四下飛舞。她不敢再猶豫，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二話不說扔給了師父巫妖。

　瓶子鑲金嵌玉，上麵刻畫著不少古怪的圖案，那些圖案在巫妖手中，不停閃耀著金色灰色交替的光芒。

　巫妖手指急速的跳動，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瓶蓋應聲脫落。

　巫妖從裏麵倒出一條渾身晶瑩剔透的小蠶，塞進巫仇天的口中。

　那小蠶不停的在巫仇天的唇舌間扭動著肥碩的身體，好像很不願意進入滿是血腥味的口中。巫妖用力一拍，小蠶總算是被巫仇天吞了下去。

　金蠶入口，巫仇天煞白的臉上浮現出金黃色，鮮血也不再往外噴湧。如仙子一般的婦人溫聲細語的安慰著巫靈，而巫頂天，則是神色茫然的跪在幾人身後。

　巫妖這才有功夫管身後的巫頂天，他走過去，先是將巫頂天攙起來，然後才淡淡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巫頂天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包括他強行抱著巫仇天到這裏來偷窺仙堂弟子洗澡的事。

　聽完之後，巫妖的臉色已經變得烏黑，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的烏雲一般。那白衣宮裝婦人明顯鬆了口氣，畢竟這事不是巫靈有錯在先。

　好一陣過去，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被稱作老蠱婆蠱堂堂主，更是膽戰心驚。盡管她最終拿出了寒冰金蠶，可是如果因為自己的猶豫，導致這個孩子死去，她不知道巫妖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一巴掌扇在巫頂天臉上：“從小你師兄就護著你，所以你從小免了很多打。讓你裝傻充愣保護你師兄，今天你竟然闖下這樣的禍端，你師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給老子收屍吧！”

　巫頂天喏喏而不敢言，長這麽大，雖然師父有時候很嚴厲，但是他還從來沒見師父發過這麽大的火。

　巫仇天的氣息稍微平穩，臉色也好看了些，幾個長輩都鬆了一口氣。巫妖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掃視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那白衣宮裝婦人身上：“巫仙雲，我徒兒不過是看了那小賤人一眼，你女兒就喊打喊殺。我巫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是我徒兒有什麽事，你、還有你的女兒、還有你仙堂的劍修，就等著給他陪葬。”

　宮裝婦人巫仙雲麵色一寒：“巫妖，你不要欺人太甚，是你徒弟有錯在先，我女兒出手教訓他有什麽錯處。”

　巫妖怒目圓睜，雙拳緊握：“巫妖做事，就是欺人太甚，你能奈我何！莫說看了兩眼，就是將你女兒就地正法，你可敢跟老子說半個不字！”

　幾人心中一緊，看來老瘋子是要追究責任了。

　身著黑衣的老者上前一步，拉住巫妖勸道：“老妖，不過是孩子之間的玩鬧，再說也是誤傷，別傷了本門和氣。”

　巫妖用力一甩，本就不是很牢固的衣袖被那黑衣老者一把撕掉，他像沒看見似的指著幾人道：“這些年你們的所作所為，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日巫仇天沒事還好，若是有半點不測，我讓你們幾堂雞犬不寧。”

　雖然這話把幾個堂主都罵進去了，但是他的手卻是指著蠱堂堂主巫毒。

　“老瘋子，狂什麽狂，你以為巫堂還是二十年前的巫堂！”穿著花衣的巫毒忍不住反駁道。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尷尬的場麵僵持了好一會後，巫妖才淡淡地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後做的事，我們堂主雖然隕落，巫堂也沒落了，但是你們別忘了，巫堂不是單單靠老祖護佑就能繼續存在的。特別是你，老蠱婆，讓你門下那些小崽子給老子消停點，仇天的身份別人不知道，你們比誰都清楚。真惹惱了老子，老子滅了你蠱堂。

　還有，小女娃子，別說我徒弟隻是看了你那破殼子，就是我徒弟上了你，你也得給老子忍著。不然，不管是仙堂還是蠱堂，老子照樣不客氣。”

　如果巫仇天此時醒著，他一定會對師父的態度感到奇怪。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師父，除了會欺負欺負其他堂的小輩之外，在他的印象中根本說不出這等豪言壯語。

　巫毒腦海中浮現出天巫老祖嚴肅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隨即頗為擔憂的看著巫仇天。

　老蠱婆和黑衣老者不說話，巫仙雲微微有些惱怒，最終卻是長歎一聲，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在巫門，眾人皆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巫妖這個老瘋子。他發起瘋來六親不認，盡管他很少發瘋，但是巫毒等人依然對他敬而遠之。

　外門弟子大多是人階五層以下，像巫頂天這樣人階六層還停留在外門的，隻有他一人。內門弟子從人階五層到地階五層不等，長老級別的才會到達地階層巔峰。而整個巫門內，除了天巫老祖，隻有一人到了天階。

　這個人就是巫仇天的瘋子師父——巫妖！

　見大家都不說話，巫妖抱起巫仇天，快速向藥園飛去。

　“娘，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沒想要殺了他。”巫靈眼淚汪汪，等巫妖走後，這才傾瀉而下。

　仙堂有天堂的驕傲，在巫妖這個外人麵前，就算再委屈再傷心，她也不願以眼淚示人。

　***二話不說反手給了巫靈一巴掌，怒斥道：“下次再敢說這樣的話，小心為師將你逐出師門。”

　黑衣老者將巫靈護在身後：“仙雲，她還是個孩子，好好說就行了，何必動手呢！”

　巫仙雲冷冷地道：“巫藥，我仙堂的事，輪不到你藥堂插手！”說罷，巫仙雲拂袖而去，連自己徒兒兼女兒都不曾帶走。

　“娘親..”巫靈雙目含淚望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嚶嚶啜泣起來。一方麵是因為巫仇天身受重傷生死不知，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母親的震怒。

　“可真夠舍得的，這可是她親閨女。每天裝得跟個女神一樣，實際上心比我這老毒物還要毒上三分。”老蠱婆馬上出言諷刺。

　老蠱婆巫毒與巫仙雲一向不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打擊對方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黑衣老者巫藥一瞪：“巫毒你個老蠱婆，別在那邊煽風點火，事已至此，如今隻有想辦法平息老妖的怒火。老妖的脾氣眾人皆知，真把他惹惱了，他什麽事都幹得出。這些年對仇天那小子的敲打，咱們的確有些過火了。”

　巫毒倒吸了一口涼氣：“是我們太放縱那些孩子了，老妖對你還算有幾分香火情，你去勸勸他吧！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的。”

　巫妖長歎一聲：“我現在擔心的不是老妖發瘋，而是老祖發怒。敲打這小子可是老祖親自交代下來的事，當時他還特地囑咐我等不得傷及性命。”

　巫毒無言以對，蠱堂的人欺負巫仇天是最厲害的，如果老祖發怒，第一個要找的，就是她巫毒。

　安慰了巫靈幾句之後，兩人各自離去，留下巫靈在原地疑惑不已。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一個普通的外山門弟子不可能讓老祖都重視？為什麽娘親和幾大堂主要敲打他？他身上到底有怎樣的秘密？

　巫妖抱著巫仇天一路狂奔，巫息在體內飛速旋轉，他所過之處，空中劃過一道黑線，連空氣都被他的速度分開了。

　一回到藥園，他馬上在房間裏翻找起來，藥瓶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這些藥都是從藥堂那邊拿過來的，而且都是傷藥，巫妖雖然不懂藥理，卻也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巫頂天則是滿臉愧疚的坐在巫仇天的床邊，師兄身受重傷，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想到這麽多年在師父的命令下裝傻充愣，師兄修為雖然低微，但是每次隻要自己受到欺負，不管對手的強弱，師兄總會挺身而出將自己護在身下，悔恨的淚水就忍不住往下流淌。

　除了師父，他最親的人就是這個肯給自己擦口水，肯用自己弱小的身軀為自己擋拳頭的師兄。可是偏偏傷害師兄的，卻是自己，淚水模糊雙眼，打濕了床榻。

　正在巫妖翻找之際，床榻上的巫仇天突然又吐起血來，已經變了顏色血呈現出難看的黑紅色，巫頂天臉色大變，大聲驚呼：“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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