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覥顏入仙門

　他一醒來，天巫老祖馬上就有了反應，從床邊一躍而起，開心地道：“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

　“這是哪？你是誰？”巫仇天整個人處於懵懂之中，對眼前的環境他還沒有完全適應。

　本能的自保心理讓他對雖然慈眉善目卻長著一個大光頭的天巫老祖有著天然的戒備，被綁在石**，也難怪他有這樣的想法。

　天巫老祖笑而不語，伸手壓在巫仇天的額頭上，片刻才鬆了口氣：“總算是恢複了八成。”

　恍惚中，巫仇天記起自己為了救巫靈而負傷的事，他用力的扭動身子，不安的叫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綁著我！”

　天巫老祖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這是天巫峰，你說我是誰？你身上的萬毒妖藤能夠將你體內的火毒祛除。暫時別亂動，我不會害你。”

　“你.你是老祖？”一說到天巫峰，巫仇天馬上就知道這個老者的身份，天巫峰除了老祖之外，沒有敢在上麵長期居住。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老祖之外，沒有人能夠上天巫峰。

　想到此處，巫仇天不由感到奇怪，為什麽自己明明隻是人階三層的小蝦米，卻能夠在天巫峰存活下來？為什麽老祖會對自己這麽親切？

　他腦袋裏麵有一萬個問題想要開口詢問，卻不知道先問哪個問題好。

　看出了他的疑惑，天巫老祖微微一笑，慈祥的撫摸著他的黑發：“孩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等你養好傷，我就告訴你一切。”

　又是一顆碩大的紅色藥丸喂下，天巫老祖緩緩道：“好了，吃了藥後，大概明天你就能下地行走了。明天，我會告訴你你的身世，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巫仇天急道：“老祖，我已經好了，很好很好。”

　一說到身世，巫仇天開始變得急迫，從小到大，他都以為自己沒有父母，現在老祖既然說身世，那就證明他不是沒有父母的孩子。

　天巫老祖麵色古怪：“你確定你要知道？”

　巫仇天用力的點點頭：“恩，我想知道，請老祖告訴我！”

　天巫老祖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果然跟你爹當年一樣覺，本來還擔心你性子太過柔和，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伸手將巫仇天身上那些已經被毒火灼燒通透的枯枝摘下，在巫仇天焦急的目光中，天巫老祖繼續道：“天下六門，巫門最弱，巫門弟子巫妖被神帝穀之人欺辱，連帶著你的母親也為其所擄，你父親一怒之下帶領巫堂三千精銳殺傷神帝穀。一戰成名之下，卻也讓神帝穀損失嚴重。就在那一戰，你父親當場死戰不降，最終被神帝穀的人所殺。”

　巫仇天緊緊的攥住拳頭，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冷靜地道：“那我母親呢？”

　“你母親.被神帝穀的畜生一番折磨之後，雖然被救出來了，卻傷了元氣，剩下你之後，也撒手人寰了。當時我根本無法參戰，因為一旦我參戰，神帝穀的天階強者也會參戰，我巫門根本不是神帝穀的對手。”天巫老祖看上去滿是懊惱，實際上眼角的餘光卻在觀察巫仇天的表情。

　神帝穀！巫仇天在心裏默念著這三個字，他暗暗發誓，終有一日，我巫仇天會殺入神帝穀，雞犬不留！

　見他那副恨不得殺人喝血的表情，天巫老子暗暗點頭：看來，這孩子比他父親心性要堅定很多。

　等巫仇天心情稍微平複之後，天巫老祖才道：“巫門的核心功法分為三部，一部搜魂術，可以從敵人腦海中知道你想知道的東西；奪魂術能夠奪舍，也可以幫助人奪舍；鎮魂術既可救人也可殺人，威力無窮。今日我令你入門，剩下的你自己參悟。”

　巫仇天赧然道：“可是.可是弟子天資愚鈍，修行十年，時至今日也不過人階三層境界。”

　天巫老祖擺擺手，笑道：“那不是你的問題，當年你母親受傷的時候已經懷了你，我將她放在寒池四年，這才將你孕育出來。你先天不足，練功速度事倍功半在所難免。這次算是因禍得福，頂天的一擊打通了你的筋脈，以後你修煉的速度，不會比頂天慢多少。”

　母親？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詞，巫仇天心底升起一種無力感。

　他睜大眼睛問道：“師祖，我母親.。。！”

　問題還沒有問出，天巫老祖臉色一沉，哀歎道：“你母親是個好姑娘，你父親也是個好男兒。別想太多，安心修煉，隻有自己強大了，你才能報仇，也隻有你自己強大了，你才能振興巫門。”

　巫仇天在心底對父母沒有太多親近感，從他記事起，陪伴他的就隻有師父和師弟。但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有他們就沒有自己。對神帝穀的仇恨，在他心中還是十分濃烈的。

　轉念想想，其實老祖說的也對，以自己現在的境界，貿然前去報仇，也不過是枉送性命罷了。

　失落的神情滿布稍微顯得有些青澀的臉，天巫老祖露出嚴厲的表情，一本正緊的傳授他巫門的功法。

　讓他欣慰的是，巫仇天很快便沉浸於學習之中，而且學習速度極快。隻要他點到，巫仇天馬上就能夠融會貫通。

　他也清楚，父母被殺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能夠影響一個少年的心性，這也是為什麽他將巫仇天放在底層任由其他人欺負的原因之一。

　這種事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一個巫門。如果巫仇天沒有堅定的意誌，他不會在他身上下功夫。

　這些年看上去是放任自由，實際上巫仇天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之中。若非這次巫仇天身負重傷，過不了多久，天巫老祖也會將他接上天巫峰。

　那個地方，如果沒有堅毅的秉性，巫仇天根本進不去。那個人，如果沒有果敢的行事風格，就算巫仇天進了那地方，也得不到那個人的認可。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

　突然，天巫老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對正皺眉學習的巫仇天道：“入門之法我已經全部教給你了，以後的路，就勸靠你自己了。其他各堂的本事，你想學就去學吧！我已經交代下去了。”

　巫仇天道：“真的可以嗎？”

　“老祖說話，一言九鼎，怎會騙人！”天巫老祖一本正經地道。

　天巫老祖的話讓巫仇天精神為之一振，他抬起頭，眼中發光，快速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要巫靈陪在我身邊。”

　“咳咳，我隻是說你可以去學，可沒規定誰陪在你身邊。你想要她陪你練功，就自己跟仙堂堂主說。”天巫老祖幹咳兩聲，沒好氣地道。

　晨光雖已微曦，躺在石**的巫仇天百感交集，險死還生的感覺，讓他恍若隔世。師祖口中所說背負巫門興衰，到底是什麽？真的就隻有一個神帝穀？

　師祖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看來事情並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巫門存亡？複仇？真的有那麽重要？

　想了很久，巫仇天終於做出了決定，巫門很多人雖然對他不好，可是師父和師弟卻是他最親的人。所以不論如何，他必須努力練功，爭取有朝一日能夠護佑巫門平安。

　暗暗發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翌日，因為巫仙雲於巫妖之間還有一層隔膜，天巫老祖決定親自送巫仇天到仙門所在的天仙峰。也正是這時候，他心中的一個疑惑為之解開。

　他之所以能夠上各堂堂主都上不了的天巫峰，是因為有師父或者老祖的護佑。

　早早得到傳音的天仙峰眾人，在巫仙雲的帶領下，恭敬的在門口等待。

　同時巫仙雲也感到奇怪，老祖很少出現，為何今日老祖要親自前往天仙峰？難道是因為巫妖那家夥在老祖麵前搬弄是非？想到這裏，巫仙雲開始變得惴惴不安。

　天巫老祖一到，眾人立馬行禮拜見。巫仙雲率先道：“仙堂堂主巫仙雲，恭迎老祖駕臨。”她身後的一眾女修也跟著行禮。

　天巫老祖似笑非笑的看了巫仙雲好一會，這才揮了揮手道：“不會那麽多禮數，巫靈何人？出來說話。”

　巫仇天麵露喜色，他還以為天巫老祖真的不會幫他，沒想到一到仙堂，天巫老祖第一個找的就是巫靈。

　巫靈不知道老祖找自己什麽事，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時，腳步往前，小聲應和：“弟子巫靈，見過老祖。”

　“從今天開始，巫仇天入仙門學藝，你陪在他身邊，不得離開半步。”天巫老祖威嚴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

　說完，天巫老祖對一臉喜色的巫仇天擠眉弄眼。

　與此同時，巫仙雲腳下一晃，險些摔倒，她狠狠的看了巫仇天一眼，雖然百般不願，卻不敢當麵違逆天巫老祖的意思，隻好不甘心的應下來。

　心中的惴惴不安霎時間消失無蹤，神情複雜的看了巫仇天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注意到巫仙雲的心不甘情不願，天巫老祖嘴角勾起，眼睛微眯，大笑一聲，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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