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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盜了老公的墓》第44章
第44章 雙龍記02

 “救!救!馬上救!”元臻臻鼻子發酸,差點掉下淚來。她先把人從草堆裡扶坐起來,飛快脫掉蓑衣,嚴嚴實實蓋在他背上。

 再讓他雙手抱住她脖頸,而她緊緊勾住他的兩條大腿,把人背起來——他太高了,她只能用這種方法帶他走。

 想像中的沉重並沒有壓下來,那人出乎意料的輕,元臻臻簡直懷疑他和自己差不多分量,可想而知他曾經度過了一段怎樣艱辛難熬的時光。

 但現在不是傷懷的時候,大地仍在震顫,各種恐怖的響聲轟得她頭皮發麻。元臻臻吸了吸鼻子,把他往上一掂,抬腿就往叢林裡奔去。

 好在這場泥石流的規模並不大,身後排山倒海般的聲響漸漸止歇,元臻臻心裡一松,腳步卻不敢停——雨太大了,而背上瀕死的愛人需要找個地方躲雨。

 他腦袋無力地垂在她頸窩裡,腥鹹的氣味縈繞在鼻息,大約是奔跑的節奏太過劇烈,他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嘔起血來,一滴滴灑在元臻臻衣衫上,濺落朵朵紅梅。

 元臻臻快心疼死了。好在上天垂憐,不遠處的藤蔓下隱約露出一個山洞,她鑽進去,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地上,讓他靠著石壁歇息。

 大約曾經有獵戶在這裡休息過,洞中散落著一個廢棄的篝火堆和一些簡單的盆具。元臻臻用打火石點燃樹枝,生起一叢明火,又去外面打了盆水來,架在篝火上燒開。

 青年雙目微闔,微微喘息,身體被雨水浸透,已是冰涼一片。元臻臻看著那張傷痕累累佈滿血污的臉,深吸了幾口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趕緊救人。

 他只穿了一件中衣和一件外袍,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考慮到脫衣服會牽扯到傷口,元臻臻只得用匕首割開衣服,緩緩幫他脫下來。

 褲子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只是脫到敏感部位的時候,元臻臻有些為難,她浪歸浪,還沒見過真正的男性□□。

 一時糾結,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劃開褻褲,閉著眼睛把它慢慢剝離他的身體。

 火光下,他全身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有利刃割傷,有碰擦撞傷,但更多的是鞭痕,那種帶著倒刺的鞭子。元臻臻上輩子曾見過這種武器,一抽下去,一條皮就沒了。

 她那時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惡毒的鞭子會抽到宿煥的身上。

 他最嚴重的傷口在左大腿上,一個有元臻臻半個拳頭大的血窟窿,已經腐化發黑,泛出陣陣惡臭。

 元臻臻看得心驚肉跳,她記得如果傷口持續惡化,是有可能截肢甚至死亡的!她雖然不嫌棄殘疾人煥煥,但她一點都不想做寡婦啊!

 一股冷風從洞口卷來,褪去衣衫的青年瑟縮了一下。元臻臻立刻甩甩腦袋收起胡思亂想,將巾帕放在開水裡燙過,然後跪到他身邊,開始為他擦身。

 他大約在山裡轉了很長時間了,渾身髒臭不說,頭髮也亂如草窩,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

 元臻臻嫌他頭髮礙事,索性用匕首將過長的劉海割斷,他的面容才清晰地露出來,這一眼望去,又倒抽了一口冷氣。

 是她最熟悉的俊眉修眼,輪廓如雕。左臉尚且完好,只有一些碰擦的小傷口,右臉卻有一道溝壑般的深深割傷,似被某種利器從眼角一直劃到耳根後,皮開肉綻,觸目驚心。

 居然敢毀他的容!元臻臻心痛至極,又氣得發抖,甚至開始搜腸刮肚滿清十大酷刑。最好別讓她知道是誰幹的,否則一定百倍償還!!

 還有這男人,前兩世不是挺厲害的嗎?看他現在身上也不是沒有肌肉,人家都打到臉上來了,他怎麼不還手的呢?!

 一時也不知道更生誰的氣了。元臻臻歎了口氣,一點一點擦去他臉上乾涸的血漬和泥汙。他的面色因為失血而無比寡淡,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似在隱忍著非人的疼痛。

 巾帕漸漸往下,身上的傷口新舊摻雜,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發炎滲血。脆弱的皮膚下透出細細的血管,有時只是輕輕碰一下,傷口就裂開了。

 元臻臻一邊幫他擠出膿血一邊皺眉,他現在已經有了些許熱度,若再不醫治,發展成高熱,是會燒壞腦子的。

 等擦拭到右手處,元臻臻發現了一點不對勁。他右臂軟軟地垂著,肘部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外翻轉。

 元臻臻比劃了一下,發現自己絕對做不到這個姿勢,她試探著輕輕扭動他的關節,換來的卻是男子的痛哼。

 果然是斷了!

 她極為小心地擦拭他的右臂,但還是因為牽扯到傷處,青年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看得元臻臻心疼不已。

 她不會治骨折,得儘快帶他去找大夫,否則拖得久了,會變成永久性殘疾的。

 元臻臻暗暗記下此事。等轉戰到下半身,因為手頭暫時沒有傷藥,她決定先不處理那個最大最致命的傷口。

 那麼中間那塊區域……元臻臻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做好心理建設,慢慢伸出魔爪。

 眼睛注視著石壁垂下的碧綠藤蔓,巾帕覆上那處,沿著它的形狀輕輕抹了兩下——唔,也沒什麼特別的嘛,就是軟軟的,鼓鼓的,涼涼的……但是為什麼自己的臉燙得不像話??

 真是太沒出息了!元臻臻暗罵道。

 腿腳的傷口更多的是擦劃傷,他必定在山裡走了許久,最終支撐不住了,才在那處草叢裡倒下。

 開水燒了一盆又一盆,元臻臻耐心細緻地給他擦洗了三遍,再換幹巾帕將他全身捂幹,最後取出自帶的輕薄毯子,把人從頭到腳蓋好。青年看起來乾淨舒服了許多,氣息也緩和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元臻臻自己也累出一身汗,她癱坐在火堆旁休息,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人。

 小天才考官也太狠心了,一出手就給他上司地獄模式。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誰這樣作踐他、傷害他呢?要殺就索性給個痛快,一刀一刀地淩虐算什麼?!

 這樣的傷殘要是放在她自己身上,肯定早就痛得自殺了。元臻臻難以想像他是憑藉怎樣的意志力忍耐了下來,又是因為什麼而堅持到現在?

 青年似乎沉入了夢鄉,但也睡不踏實,像是夢見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一雙濃眉緊緊皺著,睫毛顫得更厲害了。

 再不施救,必死無疑。元臻臻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蕭善不是送了她一本茯經麼?是否可以靠它在山裡採集草藥,為煥煥治病呢?

 這樣想著,元臻臻馬上召喚出茯經。淺木色的古籍緩緩浮現,令她驚訝的是:這本書居然是融合在她手心裡的,當她不經意踢到腳邊的樹枝,掌心立即浮現出一頁字:

 桑枝——可疏散風熱,抗菌消炎,治骨熱;主風溫初起,目赤腫痛,或肺燥乾咳;過量會使肝、腎、肺變性出血。

 哇!竟然可以用來識別植物!還是現代文版的,這樣她理解起來就方便多了啊!

 元臻臻想了想,又閉上眼,心中默念:止血?治癒傷口?

 掌心的茯經果然聽話地翻出新一頁:

 小米草;蒜;百里香;玄參;夏枯草;變豆菜;大長春花……

 每種草藥旁邊都配有圖畫和注解,告訴元臻臻這種植物長什麼樣子、大概在什麼地方能採摘到、怎樣使用等等。

 适才的疲憊一掃而空,元臻臻立刻穿上蓑衣,背上布包,用藤蔓將洞口遮掩起來,然後一頭紮進大雨中。

 按照茯經的指引,再運用前世蕭塵子傳授的藥學,元臻臻很快就采到了分別用於止血、消炎、抗菌和癒合傷口的植物。

 順帶還摘了不少營養豐富的果子,病患現在不能吃油膩葷腥,只能先用水果吊著命了。

 因為擔心他一個人在洞裡出意外,元臻臻不敢走遠,采到緊急要用的草藥就匆匆趕回了。

 回到洞裡,她先摸了摸那人的皮膚,乾燥,並且終於有了一點暖意,看起來沒有什麼不適,她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拾了些幹枝將快要熄滅的篝火重新點亮,元臻臻用石杵將草藥碾成碎末汁液,用巾帕蘸了敷在他傷口上。

 清新的草藥氣息彌散開來,因為藥效的刺激,他的身體又不自覺地開始顫抖,元臻臻看得不忍,只好一邊塗抹一邊吹氣。

 在塗到胸前的時候,她無意中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蒼白的唇緊抿成線,朦朧的雙眼勉強睜開一道縫,無神地望著她。元臻臻縮回摸在人家胸口的小手,滿臉尷尬:“你……感覺怎麼樣?”

 他大約實在沒什麼力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元臻臻儘量放柔了聲音,說:“我懂些藥理,這些草藥都是能幫你癒合傷口的,你放心休息吧。”

 他果然放鬆了身體,再次闔上眼,任由她往自己身上塗塗抹抹。

 等塗到大腿那邊,元臻臻知道必須儘快處理,於是對他道:“我要切掉你腿上的腐肉,會很疼,你且忍一忍。”

 青年又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示,元臻臻就當他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元臻臻在社區醫院當義工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病例,處理難度並不大,關鍵要做好清創和消炎。但她現在條件艱苦,要什麼沒什麼,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找了根樹枝讓他咬在嘴裡,元臻臻將匕首放在火上烤得滾燙,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有些不安地看向他。

 青年朝她點點頭,目光中帶著肯定和鼓勵,然後閉上眼睛。

 元臻臻屏氣凝神,手起刀落,只當那是一坨沒有生命的黑泥。

 腐肉被一點一點剜去,手下拼命按住的長腿顫動不已,男子急促的喘息聲聽得元臻臻頭皮發麻。她知道他在強忍疼痛,只能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加快動作。

 這個傷口像是被一種利器刺入造成的,皮下竟有半指深,她必須扒開肌肉才能處理乾淨。

 元臻臻一邊操作一邊觀察對方的神情,他意識還清醒著,只是痛得滿頭大汗,牙齒都咬出了血來。

 清創完畢,下一步需要雙氧水或碘酒來消毒,但是顯然她什麼都沒有,只好用開水仔仔細細地洗一遍傷口,然後邊擦汗邊微笑道:“好了好了,沒事了,你這條腿保住啦!”

 青年剛要鬆一口氣,卻驟然雙目圓睜!悶哼一聲!青筋凸起!被塞緊的嘴裡嗚嗚呻吟著,整個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

 元臻臻早有準備地一把抱緊他,在他耳邊急道:“忍忍!忍忍就過去了!相信我!”

 ——她把燒得通紅的匕首緊緊按在了剛剛清理完的傷口上,刺鼻的焦臭味迅速充斥了整個山洞。

 時間流淌得無比緩慢,元臻臻卻絲毫不敢放鬆,不停輕拍著他的脊背,安撫他:“沒事了沒事了,過了這道檻就好了……傷口不處理乾淨,你的腿就廢了,你想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只能坐著躺著、甚至早早就去世嗎?”

 “我保證會治好你的,讓你像從前一樣做天下第一帥哥。你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她絮絮叨叨了許久,把利害關係解釋得清清楚楚。青年靠在她肩上,劇烈的喘息終於慢慢平緩下來,元臻臻知道他聽進去了,鬆了一口氣,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扶著他重新躺下。

 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忍常人所不能忍,元臻臻對他由衷敬佩,不愧是她喜歡的男人。

 傷口的血肉已經燙平燒焦,沒有血再滲出來。元臻臻暗歎古代生活之不易,更加堅定了她要把宿煥帶出古墓的決心。

 將破爛的衣衫撕成布條,用開水燙過幾遍,再放火堆上烘乾,然後把大腿一圈圈纏包起來,這就是元臻臻發明的古代版紗布。

 這塊大傷口處理完,她也差不多累癱了,再一看病患,他早就昏睡了過去。

 接下來最擔心的就是發炎。元臻臻就算沒學過現代醫學,也知道身患重傷的人,哪怕塗再多的消炎藥,終究也是要“發作”一番的。

 睡到半夜裡,心裡不踏實的元臻臻起來查看那人的情況,就見他蜷縮在薄毯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一摸額頭,果然發燒了。

 元臻臻歎了口氣,把事先準備好的退燒草藥汁倒了一碗,喂到他嘴邊。可是那人即便在夢裡也無比抗拒,緊咬牙關死也不張嘴。

 元臻臻冥思苦想,隱約想起在哪裡見過一個定律,說睡夢中的人是無法拒絕母親的聲音和愛撫的。

 好吧……就勉為其難地扮一下婆婆好了。元臻臻搓熱掌心,一下下撫摸著青年的臉龐,在他耳邊輕聲道:“煥煥乖,張嘴,吃藥——啊不,吃糖啦!”

 他名字裡必定有一個“煥”字。在如是安撫輕喚了幾次後,青年果然鬆開眉頭,緊抿的唇線也變得柔軟。元臻臻趁機將他的嘴掰開一條縫,然後把藥汁一點點灌進去。

 哈哈,本姑娘機智吧!

 強吻喂藥什麼的套路,我是不幹的,我要得到的是煥煥的心,趁人之危吃豆腐算什麼好姑娘?元臻臻很有骨氣地想。

 ——然後像八爪魚一樣貼著他後背抱住他,分散他滾燙的溫度。

 指尖不經意摸到他手臂上一條條傷痕,縱橫交錯,斑駁硌人,元臻臻眸色漸深:等出去了,一定一定要把傷害他的兇手找出來,把那人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如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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