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攻略六十二:
于驛川的提議脫離實際,沒人當真。
趙堂一如小說中描寫的那般,人前和和氣氣。
車子啟動後,他關心的問于驛川:“手臂恢復的情況還好嗎?”
“還行。”于驛川回答。
“複健期要注重功能鍛煉,能夠促進靜脈血液迴圈,拆石膏後的這段日子比較難捱。”趙堂說了一半,想起什麼,回頭笑笑,“不好意思,我多嘴了,這些話應該已經聽到膩了吧。”
確實,關心的于驛川的人都是醫生,醫囑念的頭頭是道,生怕他不放在心上。
他現在都能背誦。
“你……”于驛川頓了頓。
趙堂從善如流道:“叫名字吧,‘趙先生’來、‘于先生’去的,未免太生疏了。”
于驛川想說本來也沒多熟,他沒有多少交談的欲望,尬接話題道:“你對這個很瞭解。”
“算是吧。”趙堂莞爾,“小時候身體不好,總容易磕磕碰碰的,石膏打多了就有經驗了。”
趙堂說得輕巧,若是不知道的也就信了,但于驛川知道他是在哪種生存環境長大的。
趙家上下沿襲舊時代重嫡的思想,對私生子的態度可想而知。
作為趙家多餘的、還會搶分營養的枝葉,趙堂死去的哥哥趙峰在欺負他這件事情上從不手軟。
于驛川想想就覺得糟心,趙峰把自己作死了,一了百了,倒是給他留下一個大變態。
樓經行握住他的手,摸著有點冰,“很冷嗎?”
于驛川還未回答,趙堂已經讓司機把暖氣調高點,“等以後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打打桌球,或者遊戲什麼的。”
樓經行握著的手沒有鬆開,感覺于驛川手指動了動,他笑問:“你也玩遊戲?”
“剛開始接觸,還很菜。”趙堂自嘲著,“不嫌棄的話,還要請你們帶帶我。”
“嫌棄的。”樓經行三個字讓趙堂愣住。
“開玩笑的。”樓經行對著于驛川一揚下巴:“光是帶動他我就用盡了全力,還是分工,讓盧星毅帶你吧。”
這話于驛川聽著就不樂意了,“什麼叫你帶我,哪回不是我帶你上天的?”
樓經行挑眉,“要我告訴你,你帶我翻了多少次車?”
“那能怪我?我本本分分的在練車,是敵人見不得我一手風騷的漂移式倒車入庫。”
兩人就這個問題掐了一路。
趙堂半點插不上話。
新酒吧坐落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都是不差錢的主,門面弄得很是氣派。
連店外的不規則壁牆都自帶幻色漸變的燈效,英氏浮雕燈綴於其上,晚上燈光一打,極具藝術氣息。
“這設計夠有特色的。”于驛川歎道。
樓經行手機震動著,他看了一眼,沒接,“盧星毅來電話催了。”
于驛川:“那進去吧,真讓他等急了又要在朋友圈裏瞎逼逼。”
蹦迪酒吧裏面很吵吵,場子早已經熱起來,燈紅酒綠的直晃人眼睛。
“來了來了,參加補考的兩位同學,盧老師在這裏!”盧星毅從卡座中站起來揮手。
樓經行走過去,“嘴賤,要我用酒給你洗洗?”
盧星毅手擋著嘴巴,刻意笑的油膩,“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說完,端起面前的酒杯就悶。
他就是想喝酒。
于驛川眼睛略了一遍,沒幾個眼熟的。
邊上遞來一根煙,于驛川還沒拒絕,就被人截走了。
“他不抽煙。”趙堂碾了碾煙,“不介意的話,這根我代勞了。”
話是跟于驛川說的,解圍的不留痕跡,但他只覺得發毛,“你怎麼知道我不抽煙?”
趙堂笑笑,手裏的煙沒點,暗示性的瞥向盧星毅。
于驛川沒敢太深究。
店員拿來幾盅骰子,樓經行側頭問:“玩嗎?”
于驛川翹著二郎腿,抬抬酒杯,“你先吧。”
“什麼你先他先的。”有人熱鬧道:“開業第三天,吧裏差這幾個骰子,那這酒吧也就不用開了,我讓人再拿骰子。”
樓經行鬆開領口幾粒扣子,“不用麻煩,夠了。”
“誒不用管他們!”吧裏有點躁,盧星毅說話自帶喇叭效果,“他倆是一家的,一輪遊戲他們兩人只能上一個,麻將桌上都不放夫妻同時入場呢。”
“盧星毅你這話說的,你搞真的鯨魚CP啊。”有人起哄。
“那是我想搞就能搞的嗎?”盧星毅趁著酒勁,將酒杯朝桌上一拍,“這倆人現在連頭像都用情侶的,真他媽膩歪。”
這番話一出,沒有加于驛川好友的立刻明白過來,樓經行突然換了多年的頭像,緣由在這兒呢。
“還玩不玩了?”樓經行不耐道。
“玩玩玩!”
搖骰子吹牛逼,誰把牛皮吹破就罰酒,氣氛很快就鬧起來。
幾局下來,樓經行杯子就沒添過幾回酒,悶了十多杯的盧星毅受不住了。
“換人換人,樓經行這我頂不住了!”
大家暫態笑開了,看人吃癟總是很有意思。
于驛川也是第一次看他玩搖骰吹牛,“吹的一手好牛,平時沒少忽悠人吧。”
“詐我?”樓經行挑眉,“我多實誠的個人兒。”
于驛川嘁道:“你要實誠,世上就沒有老實人了。”
樓經行此人淨睜著眼睛說瞎話。
信他有鬼。
于驛川接過骰子,接樓經行的牛皮繼續吹。
樓經行胳膊搭在他身後,眯著眼睛看他,“我尋思著,你應該也不差。”
于驛川比他自認誠實多了,“那是,我是個騙子,你小心點,別被我騙的一無所有。”
這話半開玩笑半認真,他接近樓經行的目的不純粹,始終是心裏的一根刺。
有關穿書世界、國家的事情,他無法做到坦誠,遮遮掩掩,最終只能演變為謊言。
樓經行倒是不在意,“歡迎你騙光我,最好騙走整個項旭,我就有理由賴上你了。”
“那算了吧,我還指望啃于定錫呢,再帶上一個你,我弟要崩潰。”
于驛川嘴上說著,手上開了蓋,算算骰子,又是盧星毅要罰酒。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會不會吹牛逼啊?幹吹我一個呢?”
盧星毅絕望,今天是在用酒他吹他的胃。
“自己技術差,別賴別人。”樓經行說的漫不經心。
于驛川緊隨其後的補刀:“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這遊戲能玩過在酒吧打工四年的我?”
他一手搖骰的技術是真金火煉出來的。
盧星毅難受,想哭。
誒,不說了,罰酒。
酒吧裏人來人往的,正玩的盡興,突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在迪廳裏不響,但是夠有存在感了。
于驛川循聲望去,一位男服務員不住的對趙堂道著歉。
趙堂脫去沾酒的大衣,沒太追究,起身去洗手間處理。
“誒喲,把骰子都搖飛了,盧星毅你是不是不想玩了故意的?”
“瞎說什麼呢!”盧星毅錘了朋友一拳,瞄瞄飛掉的骰子,“于驛川,蹦你那兒了,幫我撿個唄。”
放下酒杯,于驛川低頭去撿腳邊的骰子,卻看見了一根被碾的稀碎的煙。
圓直的煙身極盡可能的被扭曲,隨意扔在趙堂的座位邊。
腦袋突然被人摸了一把,樓經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撞頭了?”
“沒有。”于驛川坐直,將骰子拋扔給盧星毅,“就是突然想起我第一次把酒潑你身上的事了。”
說起來,那也讓樓經行難忘。
“你用酒給我滅了煙。”樓經行唇角染上笑意,那會兒他的煙剛點燃,還沒抽上幾口,全給于驛川潑滅了。
“服務態度極差。”
于驛川嫌棄他,“公眾場所吸煙你還有理了。”
“所以我不是戒了。”樓經行笑了,“誰能想到,當初那個敢給我淋酒浴的小調酒師,現在跟我睡一張床上。”
于驛川瞪他,“什麼睡一張床,說話給我注意點兒。”
樓經行立刻改口,“我跟你分享了我的床。”
于驛川:“……”
“你分享了你的床,分享了你的屋跟狗,還跟我分享了你的沙雕。”于驛川張口損他。
樓經行勾唇,正要說什麼,趙堂回來了,卻沒入座。
“堂哥你去哪呢?輪到你了。”盧星毅迫不及待的要把骰子讓出去,他不玩了。
趙堂拿手機回著信息,笑道:“朋友來了,我接個朋友。”
“哪個朋友,男的女的?”
趙堂沒回答,大家立刻意味深長的“哦”起來。
“堂哥都有發展物件了,哪家的?”盧星毅八卦起來。
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知道,但絕對倒了八輩子黴。
于驛川晃著二郎腿默默想著,趙堂就是個坑,誰跳了還給埋上土的那種。
“怪不得堂哥最近總盯著手機,給他發資訊基本上秒回,敢情秒回我們只是順帶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瞞的可真緊的。”
趙堂很快就回來了,身後跟了個人。
于驛川嘴裏啃著瓜,用紙巾擦擦手,回頭打算認認人。
哪知這一看,他就懵掉了。
同懵的還有趙堂的那位“女性朋友”。
……臥槽。
這一瞬間,兩人心理活動同步了。
被趙堂逮住的這只“幸運鵝”居然是黎曼安。
——真是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