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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病[娛樂圈]》第283章
第284章 新生

  薄熒從醫院開車回家的時候,腦中始終迴響著醫生的話:「恭喜你, 你已有三個月身孕。」

  「不顯肚和胎位有關, 孩子很健康,您不必擔心。」

  她有孩子了。

  這是真的嗎?薄熒至今仍覺得恍惚。

  她的目光飄向左側的後視鏡, 鏡中的人已經三十一歲了,但仍像個二十五六的年輕女人,她很美,但她的臉上沒有喜悅,只有不知所措的惶然。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孩子, 不論是心理上的抗拒還是身體上的憂慮, 她都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有一個孩子。

  直到在扁舟台停車入庫,乘著電梯向上升去的時候, 薄熒的內心還在想著這件事——

  她不能要這個孩子。

  用指紋開鎖後,薄熒剛剛走進玄關,頭頂就響起了爆裂的聲音, 無數雪花噴灑在她的上空,薄熒大睜著眼,呆呆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眾人。

  「生日快樂!」

  程娟、曾慧、梁平、李陽洲、林淮一齊站在門口滿臉笑容地對她說,李陽洲的聲音最響亮,噴的雪花也最多,別人都停了, 他還在意猶未盡地噴個不停,直到林淮把噴雪瓶從他手中拿過, 他才收起玩心。

  程遐從他們背後走了出來,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薄熒,生日快樂。」

  「……你們怎麼會?」薄熒漸漸反應過來,在驚訝之後,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

  「程總邀我們來給你祝生。」這等展忠心的時刻梁平怎會錯過,他立刻笑眯眯地站了起來:「程總太有心了,我提前來想幫忙都沒有忙可幫,你看看,這些全是程總一個人佈置的。」

  梁平身後滿是粉色和白色的氣球,還有淺金色的飄帶及各色的玫瑰,它們裝飾了公寓的每一個角落,讓空氣都帶著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

  「小事而已。」程遐自然地彎腰拿出拖鞋,在放在忘了換鞋的薄熒面前。

  把客人們留在客廳自由聊天,薄熒跟著程遐走進廚房。

  程遐一邊洗菜一邊問:「醫生怎麼說?」

  薄熒是因為月經不規律才去的醫院,她以為是月經不規律,卻沒想到自己懷孕了。眼下面對程遐的問題,她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回答,她不想騙他,但此刻,顯然也不是個開誠佈公的好時刻。

  半晌沒等到她的回答,程遐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的為難:「不急這一會,晚上再告訴我。」

  他說完後,又低頭洗起了手中的蔬菜。

  薄熒看著他的側影,忽然心裡十分難受。她已經三十一歲了,程遐也三十七歲了,這可能是他們之間的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孩子。

  薄熒忍著左右為難的壓抑,從冰箱裡拿出水果洗淨後端了出去。

  當她在沙發上坐下的時候,李陽洲瞪大眼:「你不進去了?」

  薄熒微微一愣:「我進去做什麼?」

  「你不進去我今晚吃什麼?」李陽洲理直氣壯地反問:「我們每人都給你帶了一個大蛋糕,但是晚上我想吃肉。」

  梁平不屑地白了李陽洲一眼,中國首富親自下廚做的飯,那就是連米粒都帶著人民幣的味道,這傻麅子還不知足呢?

  薄熒不由想起自己上一次邀請他們來過生日的景象,那時候他們也是稀裡糊塗每人都帶了一個大蛋糕過來,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但是薄熒想起來依然歷歷在目。

  她笑了:「你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肉,你急著趕我進去,難道是嫌我汙了你的眼?」

  李陽洲從她狡黠的表情裡看出她的打趣,不怎麼好意思地說:「陳年舊事,怎麼又提!又提!我說一句你記這麼久,我可不敢嫌你。」

  「就是,人家麅子的審美早就正常了,不然怎麼能和金薇玲走到一起?」最愛八卦的曾慧捂著嘴笑。

  「我、我那是扶貧——」李陽洲一臉糾結:「除了我誰還受得了她……」

  又愛發小脾氣,又小心眼,還愛和他對著幹,說幾句重話就要衝走,拉住又眼淚汪汪——

  冤孽啊冤孽!

  「你們什麼時候準備結婚呢?」程娟磕著瓜子問。

  「我們……」李陽洲回過神來,瞪了程娟一眼:「你是不是金薇玲派來的奸細!別妄想了,我不會鬆口的!」

  在場幾人都不由一笑,暗道金薇玲的追麅之路還沒有結束。

  薄熒問:「這次金薇玲怎麼沒來呢?」

  「拍戲呢,實在擠不出時間,不過她的蛋糕托我送來了。」李陽洲憤憤不平地說:「足足三層!我一個人搬上樓的,我跟你說,她絕對是借機報復!」

  「李陽洲和金薇玲走在一起我都不覺得吃驚,好歹畫風相近——可是元玉光和薛洋安是個什麼鬼?」曾慧從程娟的手裡抓過一把瓜子,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這兩個人連同框都沒有過!怎麼第一次同框,就是同遊日本了?」

  一直靜靜聽他們談話的林淮笑了笑:「薛洋安挺好的,元玉光也是找到幸福了。」

  對於林淮所說的「薛洋安好」,李陽洲極不贊同地撇了撇表達態度,曾慧和程娟倒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確實沒鬧出什麼吵架、分手還是別的亂七八糟的新聞,薛洋安那群邪教粉不是都已經從麻木到接受了麼,聽說這兩人已經已經在籌備婚禮了——誰知道呢?」曾慧嗑著瓜子,閒閒說道:「但是要說嫁得好,誰也比不過薄熒啊。」

  「我知道這該怎麼說!」李陽洲一副知道答案的小學生樣,驕傲地說:「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的女人!」

  「又是從金薇玲那裡學來的吧?」頭號薄吹曾慧上線,她白了李陽洲一眼:「我們薄熒這樣的,這相貌,這身段,這氣質,這智慧,她和程總那是相得益彰、強強相配,才不是上輩子拯救銀河系的福報呢!」

  「就是就是,」二號薄吹跟著上線,程娟連連點頭,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挽住曾慧:「我們薄熒長那麼好看,程總也那麼帥,兩人以後的小孩不知道有多冰雪聰明——」

  程娟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單純在遐想這美好的未來,直到她的話音落下,話題陷入尷尬的寂靜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

  「我不是……」她尷尬地笑了笑,看著薄熒想要解釋。

  薄熒嘴邊的笑意淡了淡,但那只是一瞬,快得只會讓人以為是錯覺。

  「我知道,沒關係的,我不在意。」她微笑著說。

  薄熒自身從未覺得她和程遐至今沒有小孩有何不便,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來在大眾的眼中,她和程遐,都是不幸。

  擁有一個孩子,有什麼意義呢?

  那是一個完整的靈魂,有著無數可能的一生,在這一生中,作為父母的人有無數個機會讓他們成為比上一刻更好的人,也有無數個機會,摧毀他們的一生。

  而他們,甚至在事後不會發覺。

  這個初時甜甜笑著,牙牙學語時可愛的童言童語不斷的生命,最後成長為不學無術、懶惰散漫、冷漠或邪惡的人,是他們親手培養出來的。

  在這個動輒就需要各種許可證操作證的世界,唯有當人父母,是不需要學習考試的。

  好人可當,壞人可當,心理變態者可當,殺人無數者可當。

  薄熒害怕小孩從純真中開出的惡之花,也害怕承擔父母的責任。

  因為她知道,她做不了一個好母親。

  晚間,等客人全部離開後,薄熒幫著程遐收拾了廚房和餐桌,然後一齊回到了臥室。

  剛推開門,薄熒就被眼前閃耀的燭光和灑滿床上的玫瑰花瓣給愣住了。

  「生日快樂。」程遐在她身後低聲說。

  薄熒一天裡已經迎接了數次「驚喜」,此時依然覺得心裡暖洋洋的,但是想到自己的歲數,她又有些無奈:「……我已經三十一歲了。」

  「你八十歲了我也給你過。」程遐繞到她面前,端詳著她的神情:「你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所以我請他們來吃晚飯,你們聊得還算開心嗎?」

  因為自知自己的參與會讓他們拘束,除了餐桌上的時候,程遐都非常自覺地待在了廚房。

  「開心。」薄熒笑了。

  程遐看著她,眉目溫柔下來:「你開心就好。」

  他親了親薄熒的眼角,柔聲說:「你累了一天,先去洗漱吧。」

  薄熒明明什麼都沒做,累的是為她的生日忙前忙後的程遐,他已經習慣了為她包攬一切,他或許已經覺得理所當然,但是薄熒每一次都會有新的感動。

  她愛這個男人,願意為他獻出一切。

  薄熒洗漱完上床的時候,程遐已經躺在床上拿著一本書邊看邊等她了。

  她躺上床後,程遐自然而然地把她攬在了懷裡,薄熒的目光轉向他手中拿著的書,是一本人物自傳。

  「醫院檢查結果怎麼樣?」程遐輕聲問。

  如薄熒預料的一樣,程遐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醫生說沒事。」薄熒側身,抱住他。

  程遐問:「開藥了嗎?」

  薄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抬起頭,看著低頭注視著她的程遐:「你……你想不想要一個孩子?」

  隨著她問題的出口,程遐眼中的溫柔一滯,轉而盛滿了寒冰:「誰和你說什麼了?」

  「沒人和我說什麼,」薄熒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

  「別亂想。」程遐伸手將她的頭髮撫到耳後,直視著她的雙眼,清晰沉靜地說:「只要你開心,要不要孩子我都支持,我不想你為了別人的目光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你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低下頭,吻了吻薄熒的額角。

  薄熒看著他,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懷孕了。」

  程遐的動作停住,目不轉睛地看著薄熒。

  「我……」薄熒覺得她要說的那句話如綴千鈞,她張了張口,半晌也說不出,而程遐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她把話說完。

  薄熒深吸一口氣,終於低低說出她要說的那句話:「我要打掉孩子。」

  第二天一早,程遐親自把薄熒送到了醫院,又親眼看著她上了手術臺。

  「沒關係的,別怕,我就在門外等你。」程遐握了握薄熒的手,柔聲鼓勵道。

  薄熒只是點了點頭,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別怕。」像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恐懼一樣,程遐低下聲音,再次柔聲說道。

  從他的眼中,薄熒沒有看到任何責怪,有的只有對她的擔心。

  薄熒的嘴唇動了動:「好……」

  程遐出去了,手術馬上開始。

  即使是流產手術,程遐也為薄熒請了國內最好的團隊進行,當一名麻醉師拿著藥劑走到薄熒身邊時,她忽然低聲說了一句「等等」。

  手術前反悔的人醫生們已經見過太多,他們見怪不怪地詢問薄熒是否要取消這次手術,薄熒卻置若罔聞。

  她起身走下手術臺,打開了手術室的大門。

  在走廊盡頭,她看見了程遐。

  他坐在等待的椅子上,將頭埋在雙手裡一動不動。那些他表現給薄熒看的淡然和平靜統統消失不見,薄熒從他身上,只看到了束手無策的無奈和悲哀。

  從身後走來的醫生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程遐,識趣地又走開了。

  薄熒害怕成為父母,只要想像,她的心都會顫抖,所以她退卻了,逃跑了。但是程遐呢?一個她和他的孩子,對他來說真的可有可無嗎?

  薄熒一步步,走到程遐面前。

  他還是一動不動,一向警惕的他,竟然連她不穩的腳步聲都沒有發覺。

  薄熒摁下湧起的哀痛,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腕之上,他的手腕是冷的,而他抬起頭時,眼是紅的。

  薄熒的眼淚流了下來。

  程遐愣了愣,下一秒,他把她擁入懷中:「怎麼出來了?是害怕嗎?」

  薄熒搖了搖頭,緊緊抱住程遐。

  「要是實在害怕,那就……」他哽了一下,然後說道:「……藥流吧。」

  他的手溫柔地撫在薄熒腦後的頭髮上,一下一下,溫柔得不可思議。

  「別哭……」他啞聲說。

  他越是溫柔,薄熒的心就越是沉重得難以呼吸。

  每一次,都是他給予她前進的勇氣。

  他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勇氣。

  「我不會是一個好媽媽。」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地看著他:「但是我會努力,不成為一個壞媽媽。」

  「你可以教教我嗎?」她說。

  程遐看著她,許久後,用力將她擁入懷中,哽咽著說:「……好。」

  她愛這個男人。

  她攢了畢生的幸運,都是為了和他相愛,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再經歷一次今天她經歷的一切,浴火涅槃——

  和他相遇。

  和他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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