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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很久了》第32章
第32章大夢誰先覺(4)

  溫以寧從會議室出來是一小時後,看著這一大捧花也楞住了。同事無不驚羨,說耀總真是大手筆。又問她是怎麽跟耀總認識的。溫以寧三言兩語地敷衍過去,賠著笑臉,挺尷尬的。玫瑰裡還塞了一張卡片,上面寫了一句英文:In love folly is always sweet。

  落名:Yao。

  含蓄而幽默,但心意明明白白的亮了出來,是唐耀的風格了。適時,手機響,唐耀的視頻電話在屏幕上閃。溫以寧拿了個燙手山芋似的,走出去接了。唐耀的手機應該是立在桌子上的,他坐在辦公室裡,手上還拿著文件,見著她便笑著說:「收到了?」

  溫以寧心裡沒底,這事兒也來得太突然,只能斟酌著語氣說:「是,收到了,謝謝唐先生。」

  唐耀的顔值還是很能打的,在沒有任何修飾效果的鏡頭裡依然俊朗耀眼。他笑意深了些,「別這麽客氣,生分了。」

  溫以寧七上八下的,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唐耀紳士,從不咄咄逼人,聊了兩句就把視頻挂了。溫以寧心裡裝了事兒,轉身就被人給嚇著了。唐其琛站在電梯口,也不知站了多久,眼神一直留在她身上。溫以寧跟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學生一樣,心跳咯噔咯噔。感覺兩道目光把她戳出了無數個窟窿。

  溫以寧心想,不對啊,我又沒欠你什麼。於是昂首站直了,風輕雲淡地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這麽大一束花留在辦公室也不是個辦法,溫以寧就把它放到了樓梯間的角落裡。後來保潔阿姨來問她:「小美女,這花你還要嗎?不要的話,我能收走嗎?」

  溫以寧沒不捨,爽快地說:「您用得著就拿去吧。」

  空運而來的香檳玫瑰新鮮欲滴,品質色澤沒得挑。這阿姨也蠻有經濟頭腦,拿去附近的花店給舊物回收了。唐耀的花一天一送,早上九點特別準時。溫以寧這幾天跟陳颯去杭州出差了,沒空管這些。等她回來的時候,保潔阿姨美滋滋地送了她一碗燉得香噴噴的土鶏。同事告訴她,「人家靠著賣你的花,發了一筆小財呢。」

  溫以寧這才覺得,唐耀可能不是鬧著玩的。

  被追求很正常,但沒那個想法,就實在沒必要吊著。她挑了個時間,很鄭重地給唐耀打去電話。中心主旨在心裡打了幾遍腹稿,本該脫口成章的話,就被唐耀先發製人的給打斷了。

  他接起電話,語氣明媚溫和:「正好,剛要打給你。咱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唐先生,我有話……」

  「下來吧。」唐耀說。

  溫以寧楞了楞,「嗯?什麼?」

  「我在你公司樓下。」

  溫以寧坐電梯下去,雖然下了班,但停車坪還是很滿,她舉目四望,一時沒有目標。唐耀摁了下喇叭,然後慢慢把車開了過來,車窗裡男人的笑臉很和煦:「上車。」

  溫以寧踟蹰著沒動,後面又有車跟上來,催了幾聲。唐耀說:「我車堵著道兒了,以寧,上來。」

  溫以寧只得坐上去。唐耀的車是黑色的卡宴,跟上次開的不是一輛。出路口的時候有點堵,前後來車夾著他,等過了這段堵路,他輕輕呼了口氣,「那哥們兒往左邊挪個兩公分,就不用這麽費勁兒了。好久不見,晚飯你陪我吃?」

  唐耀說話很直接,但他語氣拿捏恰當,又不會彰顯得很刻意。溫以寧起先還拒絕,「我不太方便。」

  「別拒絕好嗎,我剛下飛機,餓昏了。」唐耀邊開邊看導航,「上海我也不太熟,這麽晚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

  不是不忍心,人都這麽說了,姿態放得低,無异於央求。溫以寧想著也好,趁吃飯把話說開,便答應了,「行,但這頓飯我來請。」

  唐耀笑得眉目生風,神清氣爽,「我也沒帶錢。 」

  能把一個原本很尷尬的場景調和得舒舒服服,這是唐耀很博好感的一個特質。溫以寧帶他去吃火鍋,這也有她自己的心思。看唐耀這範兒,估計也不是能吃辣的人,不動聲色的給兩人之間劃出條界限。但沒想到的是,他吃起火鍋來一點也不含糊,辣椒油兩大勺往自己碗裡擱,還振振有詞地評價,「你這個放太少了。」

  反差有點大,溫以寧自個兒笑了起來。看他坦坦蕩蕩的樣子,心裡的包袱也卸了一半。兩人在人聲鼎沸的火鍋店裡大快朵頤,唐耀脫了外套,隨便搭在椅子靠背上,他裡面穿了件短袖,勾得身材挺緊實。

  「這火鍋的底料都是用一個大缸熬的,你看它介紹得很講究,什麽十五味中藥材吃出健康。這不是糊弄人麽,追求健康的,誰還能來吃火鍋? 」唐耀握著筷子點了點,「這些菜葉,其實都沒洗的,端上來的時候淋點水做個樣式。」

  溫以寧本來還想吃口小白菜呢,這下都有點膈應了。她問:「你怎麼知道?」

  「我在美國的時候,給華人開的火鍋店打工,在後廚做幫手。」唐耀看見她眼神,樂了,「不相信?我沒騙你。」

  溫以寧還是不信,「你不是我老闆的弟弟麼?」

  唐耀面色平靜著,「我和他,同人不同命。」

  這話是打心底的真。拜他那個不爭氣的爹所賜,當初風流債却踢到了鐵板,强奸了一小姐。原本是用錢擺平了,但那小姐一看對方財大氣粗,歪了心思,非得要交待,妄想嫁入豪門當個便宜少奶奶。唐老爺子一氣之下,打發他倆滾去了美國結婚。在老爺子眼裡,唐耀的父親就是喪家犬,是家醜,沒斷絕關係已算仁至義盡。加上有唐其琛這麽個優秀的孫兒在前,唐耀的出生成長老爺子也從不問津。上樑不正下樑歪,估計也是個草包孽種。

  唐耀是吃過苦的人,也很坦然地面對這些經歷。他在溫以寧面前不需要包裝,光明磊落也心心相惜。平鋪直敘地說著自己的成長過去,那些陰暗和不平,並不妨礙他的優秀和成功。

  找到一個共情點,是打開心扉的關鍵。他也身居高位,卻不高高在上,他引導著話題,和溫以寧相談甚歡。

  買單的時候,唐耀也不攔著溫以寧,出於尊重和照顧,她付錢時也不和她爭搶,自己走到了外面抽烟。

  「好了!走吧!」溫以寧付完錢出來,臉被火鍋店的熱氣熏得微紅。

  唐耀把烟掐了,又剝了粒含片放嘴裡,薄荷香趕走了烟味,他挑眉說:「這頓火鍋是不是吃得物有所值?」

  溫以寧沒明白。

  「我的經歷你都懂,你的故事我也深有體會。那個成語叫什麼同道中人,是不是這個意思?」兩人邊說邊往車邊走。

  溫以寧也沒忘了正事兒,她很果斷的把人叫住,面對面地說:「唐先生,我覺得您是一個很好的人。以後來上海了,我可以請你吃火鍋。但那花就算了吧,太浪費了,我也沒地方放。」

  這話是挑明的拒絕了。唐耀只笑不語,徑直繞到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捧玫瑰,「你放哪兒是你的事,我送的出手,就不叫浪費。給,明天份的當面結清。 」

  華燈初上,初夏的風還混著辛香鮮辣的淡淡火鍋味兒,人間地氣,在這個時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唐耀很堅持,人是追定了。

  本來溫以寧還挺煩心的,是不是在國外生活過的人,都有點想一出是一出。小心謹慎地過了幾天,竟也還好。唐耀花沒少送,但也只是送送花,那種上門獻殷勤、接人上下班的爛俗橋段幷沒有發生。唐耀的公司也是很有名氣,但做的不是傳統行業,存在感便沒那麽高,後來溫以寧順手查了一下明耀科創,還微微感嘆姓唐的是不是都這麽厲害。

  總的來說,唐耀只是不痛不癢不難對付的一個意外,時間之下或許就凉了散了。相比唐其琛,這都不算什麼。唐其琛在古鎮的那次表白之後,也如他所承諾的,再沒有對溫以寧有所「打擾」,兩人不在一層辦公,平日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可但凡在某個場合碰上了,唐其琛的眼神還是定在她身上,或注視,或遠觀,你能感覺到那份很膠著的粘力。

  這種沉默無聲的交會,更顯得有內容,也更讓溫以寧心生忐忑。好在唐其琛工作確實忙,開會應酬出差,一周三五天是不在公司待著的。日子就這麽得過且過,這周二的時候,溫以寧接到了李小亮的電話,說是過兩天要帶他媽來上海復查。

  小亮媽年前的時候在這邊做了腰椎支架的手術,算算時間也是這個時候。溫以寧還挺高興的,正嘴饞呢,讓李小亮多給自己帶點兒特產。

  五月的上海開始慢慢升溫,今年的夏天似乎來得比以往要早。唐其琛從北方的城市出差回來,一下飛機明顯感覺到了熱浪。老餘接機早候著了,車裡開了適宜的冷氣,坐進去幾分鐘,燥熱凉了下去。

  唐其琛此行是去考察工廠的,連軸轉了好幾個城市,中間胃還犯了一次病,現在臉色仍有倦容。他闔眼休憩,眉心淺淺的紋就沒散開過。柯禮提醒說:「唐總,直接回芳甸路?」

  唐老爺子親自交待的,讓他晚上回去吃個飯。

  唐其琛嗯了一聲,問老餘:「東西備好了?」

  老餘懇懇答:「都給您擱後備箱了,全是老爺子喜歡的。」

  柯禮整理完數據,合上筆記本,說: 「唐耀這兩個月都會待在上海,看樣子,這邊的子公司遲早也是要建起來的。老爺子動用了不少關係,幫襯了他很多。」

  唐其琛只問:「他在上海住哪?」

  「璞麗酒店,他秘書給訂的。」

  「你去安排一下,浦東那套房子給他住。」

  這是唐其琛私人名下的公寓之一,地段絕佳,裝潢的檔次都是極高的。唐其琛自己沒住過,閒在那兒。柯禮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做給老爺子的面子功夫。他是兄長,是大哥,這點氣度和周全,在外人眼裡還是要演得滴水不漏。

  車子駛入內環橋,唐其琛忽問:「他還往我這兒跑?」

  柯禮手心冷了冷,斟酌著用詞回:「是。以寧那兒,每天一束花沒落下過。」

  自此一程,唐其琛沉默得再沒有說過話。

  到了別墅,保姆正把煲了一上午的鴿子湯往桌上放。唐書嶸正和唐耀相談甚歡。唐其琛進門起就換上得體精神的笑臉,「你一來,門外都聽見爺爺的笑聲了。」

  唐耀起身,叫了聲:「大哥。」

  唐其琛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忙著出差,沒顧上你,這兩天空下來了,晚上一起聚一聚,帶你認識幾位朋友。」

  唐耀笑著應下來,順著話又說開了,「朋友嗎?能不能討個方便,叫上以寧。我這除了每天送花,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老爺子耳力尖,問了句:「噢?小耀這是認識新的朋友了?」

  唐耀又坐回沙發,笑呵著說:「人姑娘把我當朋友,我還想努努力當她男朋友呢。」

  這話坦蕩大氣,真假難辨,他又扭過頭對唐其琛說:「哥,你手下的人,你不介意的吧?」

  當著老爺子的面,唐其琛自然不會多做表示,順著這半個圈,把另外一半兒的弧給畫成了圓,情緒很平和的說:「工作時間,注意影響。」

  唐耀呵呵笑,「好。」

  唐老爺子問:「是亞彙的員工?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小耀竟然有心,其琛你這個做大哥的,也留留意。」

  「沒那麼快,我不想嚇著她。我先慢慢追,送送花,聊聊天,等以後有需要大哥幫忙的地方,一定不客氣。」

  這個話性是很投老爺子心意的,坦坦蕩蕩,瀟瀟灑灑,唐書嶸滿面笑意,心情頗好地指了指唐其琛, 「在你大哥面前謙虛一點,萬一他不答應 呢。」

  「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難道他也要一起追?」唐耀挑著眉,扭頭看唐其琛,「是嗎,哥,你也要追念念嗎?」

  唐其琛方才全部的克制平和,都被唐耀這一聲「念念」摧枯拉朽般的給推沒了。這是溫以寧的小名兒,只有關係親近、不同一般的人才能這麽熟稔地叫她。就像是汽水瓶蓋,擰開了,裡頭的氣浪就汹涌澎湃地往外冒了。

  很多時候,尤其是重逢之後的大多數時候,連唐其琛都很少叫她的小名兒。

  他沒理會唐耀玩笑般的詢問,大有甩下臉子的架勢,用冷淡漠然的眼神冰冰冷冷地割他一刀後,轉身就走了。

  中途,陳颯給他發了條短信,唐其琛之前交待她準備的客戶資料和一些工商原件,是明天開會要用的。但陳颯臨時有事兒,明天大早就要飛台灣。她問唐其琛現在在哪,派人直接送過來。唐其琛的這個情緒過程也就一兩秒的事,他低頭回個地址的時間,再抬頭時又以笑示人,共進了一頓安然無恙的晚餐。

  吃完飯,總這麽待在屋裡也沒趣,唐其琛和唐耀兩人沿著湖邊散步。唐耀是個來話的,什麽都能說上幾句,談談國內外經濟形勢,唐其琛和他的觀點也有碰撞統一的時候,還算聊得暢快。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籃球場,這個籃球場是在別墅外區,半開放的,但也沒幾個人玩。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不遠處。溫以寧從車上下來,夜色餘暉裡,她一身白色小西裝,高跟鞋把腰和腿的線條拉得勻稱高挑,一肩的長髮微捲,被夜風吹遮了臉。

  唐耀眼前一亮,「perfect!」

  陳颯給她打電話時,她正好還在公司加班,領了任務就匆匆往這邊來了。她走近,先是對唐耀輕輕頷首,然後把文件袋遞給唐其琛,「陳經理讓我送來的。」

  唐其琛接了,低聲說:「謝謝。」

  打開紙袋,抽了幾頁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溫以寧看他驗收滿意,正準備走。

  唐其琛:「待會兒我送你。」

  唐耀:「我送你回家。」

  兩人异口同聲之後,對視一眼,便都沉默了。溫以寧背都僵了,站在他倆的對立面,渾身都尷尬。

  唐耀笑著看唐其琛,笑意却不抵眼底。唐其琛也斂著一雙眸子,不讓分毫。最後還是唐耀先鬆了口,他悠悠轉過頭,眯縫著眼睛說:「哥,打籃球麽?」

  唐其琛笑了笑,眼角眉梢勾出的弧度也透著閒適,「行。」

  「以寧你別走了,站這消消食。」唐耀說完就往場上跑。

  唐其琛下了飛機就往這邊來了,西裝也沒來得及換,這會一脫,隔著距離拋給了溫以寧,「拿著。」

  烘著體溫的衣服撲了她一臉,入鼻所聞,還有他身上的男士淡香。

  球場的簍子裡就有籃球,唐耀拿了一個掂了掂,那架勢很是熟練。他運球,步伐移動靈敏,以側身擋著唐其琛的搶斷。

  唐其琛彎著腰,手與脚配合協調,盯著唐耀的手隨時準備。他的防守太嚴密,兩人一進一退實力相當。

  籃下得分是困難了,唐耀一個轉身,往後一大步,然後跳起來想出手三分。球已經從掌心劃了小道弧直衝而去,唐其琛同時起跳,揚手一揮,一個蓋帽直接把唐耀的三分給夭折掉了。

  球回到唐其琛手裡,他往右邊一閃,假動作躲過了唐耀的防守,然後原地起跳,單手一拋--

  「哐當」!

  就見一條漂亮的拋物綫,進球得分。

  平心而論,唐其琛打球的樣子還是很帥的。男人穿著白襯衫,領口鬆了兩粒扣,平日沈穩淡薄的唐總,偶爾以破欲的一面示人,是很有魅力的。唐耀看起來比唐其琛似是要勤於鍛煉,但真上場了,也是舉步維艱,無論防守還是進攻都十分困難。

  兩人是玩兒的,但一招一式又透著勁兒。

  在一個搶籃板的過程中,唐耀和唐其琛同時起跳,唐耀先伸手,球身從他指尖滑過,又被唐其琛一掌拍到了地上。兩人挨得太近,唐耀的手肘不知怎的就磕到了唐其琛的腹上。這個動作溫以寧看得一清二楚,很重的一下,實打實的往皮肉上招呼。

  唐其琛剎時皺了眉頭,但他撑住了,穩穩的站著。

  「我輸了。」唐耀笑著擺手,「哥,你贏了。」

  唐其琛雙手搭著腰,氣息也微喘,他額上一層細密的汗,被光一照,顯得臉色更白了。他又恢復了讓人挑不出刺的溫和表情,拍了拍唐耀的肩,「好久沒打球了,下回換身衣服,叫上你我的朋友一起打個全場。」

  老餘早就把車開到了旁邊,見他們完事,把賓利徐徐駛近。

  唐其琛以眼神示意,老餘就下車來,手裡提著幾瓶水,笑眯眯地遞給唐耀,這動作也算是含蓄地把人攔住了。唐其琛就走到溫以寧身邊,落了四個字:「送你回家。」

  唐其琛坐去駕駛座,溫以寧半慢不快的站在車外,她的猶豫和遲疑,幾乎讓唐其琛瞬間失了耐心,他又下車,繞到這邊,親自把人給推上了副駕。

  車門關緊,隔絕了外面的蟲鳴鳥語,隔絕了籃球場上熾熱明亮的光照。兩人之間,漸漸浮出了頑固的沉悶。

  唐其琛甚至沒給外面的唐耀一句話,就這麽載著人走了。開了不遠,他又把車給停在了路邊。方向打得滿,剎車也點的急,細枝末節都是耐心全失。

  唐其琛熄了火,抬手往自己的眉心上狠狠揉了揉。

  他深嘆一口氣,轉過臉看向溫以寧,「我是答應過,不在公司範圍內對你有過多的干擾。我是尊重你,是愛惜你,是想給你空間和時間,是不想把我在你心裡的模樣弄得更糟。」

  唐其琛說這話時,目光如深淵,恨不得吸著她讓她和自己一同跌墜。

  「你要明白,不打擾,不代表我放弃,不代表我願意讓你被別的男人追。你喜歡玫瑰,喜歡花,喜歡人陪你聊天吃飯,你喜歡的,我都可以。但你任別人來這些事兒,那我告訴你,我答應你的'不打擾',從現在起--

  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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