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臨死的感覺

　　鳴溪跑各大課室溜達了一圈，最後出去拿了杯珍珠奶茶，準備溜達回陸吉安辦公室。

　　他在四處溜達摸魚，經過的地方也好幾個摸魚能手，大家都正是沒事兒乾無聊，數著秒等下班的時候。

　　「我看見顧董又被扶著下樓了，不會又送醫院去了吧？」

　　旁邊有個好奇心極重的員工在跟同事小聲討論八卦，鳴溪本來沒有留意，卻是捕捉到了那個跟某人有關的字眼。

　　「哎？又進去了？小顧董就是這個不好，年紀輕輕的就犯這種病。」

　　什麼病？鳴溪吸珍珠的動作一頓，放慢了腳步。

　　「還是當個小員工好，太有錢了得像顧董那樣成天頭疼。」

　　「不不不，給我錢，我願意受這種折磨。」

　　頭疼……奇怪……

　　上輩子好像沒這麼一段吧？顧明勳什麼時候還換上頭疼病了，還嚴重到得去醫院？

　　鳴溪皺了眉，還想再聽聽顧大董事長的八卦，結果那兩位的話題已經不是顧明勳了。

　　走進陸吉安辦公室，陸吉安看他一眼：「又喝奶茶，小心發胖。」

　　鳴溪：「不會的，我特別不會發胖。」

　　他隨便拉個椅子坐下去，好奇地問：「陸哥，聽人說顧董被送進醫院了？」

　　陸吉安表情沒變，司空見慣了一樣：「顧董病又犯了吧，他經常頭疼，這兩年被扶進醫院過幾次，公司上下人盡皆知了。」

　　「進醫院？那麼嚴重？」鳴溪這下真的奇怪了，前世顧明勳跟自己在一起好幾年，一直特別健康，別說頭疼了，感冒都沒幾次，頂多就是偶爾睡不著覺。怎麼這輩子這位大董事長變得那麼嬌弱了？

　　這設定不對啊，自己重生一回，好多事都變了一樣。

　　「嗯，一直也沒見好，最近還發作得頻繁了些，那次酒會過後就聽說他回去路上又疼昏過去了，上個月又見他去了一次醫院。」陸吉安搖搖頭，似有些惋惜，「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坐高位也不容易。」

　　陸吉安話鋒一轉：「別說那個了，有工作要交給你。你們學校都放假了，你也該放下學習開始拍戲了。再不拍點東西出來，會跟不上別人的。」

　　鳴溪：「也是……不過現在有人看得上我嗎？」

　　鳴溪是個剛入行的小新人，可陸吉安是金牌經紀人，他隨便牽個線，總不會餓著自家藝人。

　　「當然有，我帶的人，難道還會有接不到戲的嗎。」陸吉安笑笑，拿出兩份資料遞來，「我給你看了兩個劇本，都是一個月後開機，一個網劇男二，一個上星劇男配。你自己先看看吧。拍的時間不長，要是順利，能在《凌霄》播完之後就接著播出，保證曝光。」

　　鳴溪低頭看著資料，陸吉安在一邊慢慢解釋：「這網劇就是個瑪麗蘇言情劇，很狗血俗套，不過編劇改得還可以，走的無釐頭爆笑風，還是有爆的可能。不過這個男二說真的，沒什麼存在感，誰演都難有亮點。另一個上星劇《鴻蒙記》，是幾年前大爆的網絡玄幻小說，書粉很多，還是上星劇，至少曝光能保證，但是……」

　　鳴溪已經快速瀏覽完那兩份資料：「但是我要演的是個反派，露臉不多，而且特別招人恨。」

　　《鴻蒙記》給他的角色，是魔主座下幾大魔王之一，實力不怎麼樣，陰謀詭計倒是特別多，性格也不討喜。總之是個反派，而且是個沒什麼魅力的反派。前期吊打主角，後期被主角吊打，死得很慘。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人設是魔界第一美人。

　　看來所有人都覺得他適合演這種某某第一美人的角色……他這張臉可真是有些限制戲路，等哪天想演點其他的還得把自己弄糙一點。

　　陸吉安點頭：「對，你要選這個的話，壓力會很大。首先要過原著讀者那關，不管怎麼樣，肯定會有一大部分人不滿意。你是個配角，倒不會有太多人在意，也就是順帶嘲諷一下選角吧。有些太代入的劇粉討厭這個角色，也特別容易上升演員。現在什麼人都能上網，總有那麼一部分拎不清的人，演反派的演員經常被網絡暴力。要接這這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鳴溪笑：「不就是被罵幾句麼，他們還能順著網線爬過來打我啊？放心吧陸哥，我的心沒那麼脆弱。」

　　這兩個選擇，說真的，半斤八兩。

　　那個網劇，他上輩子沒怎麼聽說過，估計是真的糊了。而《鴻蒙記》，當年是雷聲大雨點小，關注度很高，成績卻不怎麼樣，完全是靠著原著的知名度在撐。妥妥的爛劇，也就一部分演員粉絲買賬。

　　硬要選一個，他還是比較想選《鴻蒙記》。他很想演一個反派，體驗一下那種無惡不作放飛自我的感覺。

　　陸吉安聽他這樣說，就問：「你這意思，是比較想接《鴻蒙記》」

　　「對。」鳴溪應聲，「我還挺想試試演反派的。」

　　「可以，那我去幫你應下來。這角色戲份不多，一個月都不用就能拍完。」

　　「那麼快……拍完又沒事乾了。」鳴溪嘆氣。

　　陸吉安搖搖頭：「等《凌霄》播出，宣傳活動夠你忙的。」

　　鳴溪吸口奶茶，想了想道：「到處跑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趁機四處玩玩」

　　陸吉安無奈笑：「你可真是有活力。」

　　鳴溪忽然又有些洩氣：「不過我也沒錢玩……現在就小一萬存款……」

　　「財迷。」陸吉安聽完給了一句評價，「不過你還有《鴻蒙記》的片酬，真想去玩，還是夠了。」

　　「嗯……」這劇的片酬，資料上寫的是五萬，比之前的小網劇高很多呢！

　　奶茶杯里的最後一顆珍珠被他吃掉，他站起身準備去丟個垃圾，不想這站起來的一瞬間身體忽然一痛，刺激得他險些沒能站穩：「唔……」

　　痛……是心臟的地方。這疼痛不止那麼一瞬，在最初的痛感之後，是更為強烈的劇痛。

　　鳴溪緊緊捂住心口，想攥住什麼，卻什麼都觸碰不到。

　　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迸出身體，帶走自己身上所有的生機。是他臨死之前的那種感覺。

　　他瞬間慌張驚恐起來，死死抓住桌面，用力得指節都在發白。

　　難道……自己又要死了嗎

　　不要……

　　「小溪！」陸吉安趕緊扶住他，「你怎麼了」

　　「痛……心口痛……」鳴溪聲音顫抖得厲害。

　　「你有心臟病」陸吉安直接把他手一拉，背起他來，「我送你去醫院。」

　　公司里的人在看到顧董被人扶進醫院之後，又看到陸經紀人背著人去了醫院。

　　這奇怪的疼痛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鳴溪到醫院沒一會兒，那種痛感就漸漸消失了。

　　但陸吉安還是拉著他去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心臟上的問題很嚴重，就算他說自己沒事了，也得好好查查。

　　「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鳴溪從診室里拿著那堆檢查報告出來，跟陸吉安報平安。

　　陸吉安眉頭還沒舒展開：「那難道是其他地方的問題」

　　鳴溪搖頭：「該做的都做了……查不出什麼原因來。可能是意外吧，我以前都不會這樣的，今天很突然……」

　　那種疼痛，那種生命一點點流逝的感覺，那種絕望……

　　鳴溪差不多猜出了什麼，這可能是上輩子留下的後遺症。那顆子彈打中的就是他的心臟，他死時候的感覺也跟之前的那種痛一模一樣。多半就是這樣了，檢查都檢查完了，他的身體好著，總不可能這輩子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心臟病。

　　「沒事就好，希望只是個意外，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陸吉安松口氣。

　　「嗯，謝謝陸哥陪我過來。」鳴溪放下手裡那些報告，「我們走吧陸哥，都好晚了……耽誤你了。」

　　陸吉安：「沒事，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個人並排著在這長長的走廊里走，周圍全是醫院獨有的那種味道。邊上還有很多坐在椅子上的人，有的在等人，有的在等著看病。

　　有人在說話，聲音很雜，但是也很安靜。這種安靜一直延續到了大門口。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疼一會兒就好了，用不著拖我來醫院。」

　　這些聲音里突然有一個人的聲音特別突出。鳴溪一驚，這聲音有點像……顧明勳

　　下意識地朝那聲音來處看去，果然見到那個一身西裝的人。

　　「不拖你來醫院我看著你死啊好心救你，你還凶我。」

　　之前那位譚醫生也在。

　　也對，這醫院離公司那麼近，顧明勳肯定也是來的這家醫院。但他比自己早來啊，為什麼那麼久了還沒走？

　　實在不太想面對他，碰到了那就躲！

　　鳴溪正思考往左避一避還是往右躲一躲，陸吉安直接往那兩個人面前去了，拉已經來不及了。

　　陸吉安：「顧董，聽說你病又犯了，好些了沒？」

　　顧明勳顯然也沒想到會遇見他，愣一下才回答：「沒事的，你怎麼過來了？有急事找我」

　　說完才看見他身後躲躲藏藏的鳴溪。

　　如果陸吉安是一個人來，可能是找他有急事。如果是帶鳴溪一起來……他就有些猜不到了。

　　「小溪今天突然不太舒服，我帶他來看看。」

　　鳴溪見自己是沒法躲了，只能跟人問好：「顧董好。」

　　「你怎麼了又因為貧血暈倒了」顧明勳微微皺眉。鳴溪之前因為貧血暈過，他送人來的醫院，現在又在醫院見到人，當然以為又是這小朋友暈了。

　　鳴溪避而不答：「沒什麼，檢查過了，沒事。」

　　顧明勳稍稍安心，但眉頭卻仍未舒展開來：「注意身體。平時吃的，照營養師說的來。」

　　鳴溪：「顧董也是……」

　　也不知為什麼，顧明勳聽完他這句倒是笑了一下。

　　「累了就告個假，天明不是那種壓榨人的公司，身體最重要。」顧明勳接著就又恢復了那十分官方的做派。

　　譚辰月低頭一看手錶，在旁邊提醒：「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走吧走吧，等會兒該高峰期堵車了。」

　　顧明勳還是看著鳴溪：「我們先走了。」

　　陸吉安：「顧董慢走。」

　　鳴溪暗暗松口氣：「顧董再見。」

　　那兩個人走出大門，鳴溪才放鬆了點，沒那麼僵硬了。

　　陸吉安瞥他一眼：「你怕顧董」

　　鳴溪本想否認，可仔細一想，自己還真是這樣：「算是吧……」一遇到那個人就慫。

　　上輩子自己明明也不怕他的……自己只是個小情人，但還是很敢在他面前撒嬌作死，顧明勳雖然沒幾分真情，溫柔還是足夠的。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會想到他們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好像真就是戀人之間一樣。

　　可能因為他現在刻意在跟這個人保持距離，時時都在提防著他，所以覺得顧明勳特別危險吧。

　　陸吉安只當他是對上司又敬又畏：「顧董沒那麼可怕的。他該是真的很看好你，你不用太緊張。」

　　本來以為顧董對一個新人那麼照顧，是真的有什麼別的原因。不過看鳴溪的反應，又好像跟顧董不熟。仔細想想，這位小顧董其實人還挺正，接手天明這幾年一心忙事業，沒見他有心搞這些。

　　鳴溪聽他說起顧明勳的「器重」，反倒開始忐忑了。

　　只要在這個公司，便不可能離顧明勳太遠，可惜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選擇。明明知道是個誘餌，他也只能試著小心翼翼避開刺鈎，把餌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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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想錘爆受頭的，不用勞煩惹，他腦袋本來就被爆過。狗頭.jpg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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