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凌霄》殺青

　　鳴溪立馬嗅到了一絲風暴的味道。

　　他把手機還給吳桐，拿出自己的手機，又去看了看之前官宣他出演裴風的那條微博。下面果然有很多羅辰瑜粉絲在說劇組溜粉，說他擠掉了羅辰瑜的角色。

　　羅辰瑜之前已經演過幾部戲，好歹也是個微博有二十多萬粉的演員，跟紅不沾邊，但名氣還是有點，粉絲比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多了去了。上一回他看這條官宣微博的時候還比較早，評論留言的人不多，都是路人在說他好看說期待他的表現。現在這評論區裡面卻大部分都是羅辰瑜的粉絲在罵劇組，或者是罵他。

　　「怎麼了啊小溪？」吳桐湊近一看，表情有些微妙，「別看他們亂說啦，劇組之前根本就沒定人，怎麼就遛粉了。你們兩個都去試過鏡，是公平競爭，最後導演選了你，沒什麼擠不擠的。是之前他們那邊還沒拿到角色就發通稿，以為勝券在握，結果最後又定了你，面子上過不去吧。」

　　「嗯……」鳴溪心想，這些人說自己靠關係擠了別人角色，可羅辰瑜本來也是帶資進組，要不然別說男三保不住，他現在這個角色都沒可能拿得到。

　　真是「風水輪流轉」……其實上輩子他丟了這個角色，對羅辰瑜也沒多大意見。他很明白，這種事跟演員自己又沒多大關係，沒必要覺得是人家搶了自己的角色。投資方願意砸錢捧人，而且演員也不差，劇組乾嘛不接受。

　　現實就是這樣了，只是他會有些不甘心，自己身後沒人，就連跟人競爭的資格都拿不到。人家有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投胎本來也是個技術活，人人生來就不平等，沒有什麼公平。

　　遊戲規則就是這樣，玩個遊戲砸了錢的VIP玩家還有特權呢。他沒有錢氪個大禮包，那就只能自己一點點硬肝。

　　只不過是困難很多，難成功很多。

　　這輩子他運氣比較好一點，天明的那位把他塞進來，才讓他能有個跟人競爭的機會。後面是他自己試鏡爭取來的，天明也不過是讓他沒有直接出局而已。

　　所以他也沒必要跟剛剛一樣心裡不舒服。

　　然而這些不明真相的粉絲這樣亂說一氣，影響挺不好的。那種一開手機瀏覽器就能見到的八卦小新聞也好多在一通亂寫博人眼球，不過他們到底只是個小網劇，只是幾個知名度不高的演員，弄不出什麼大的水花來。要是鬧得很厲害，陸吉安早就告訴他了。

　　鳴溪擔心的是等《凌霄》播出之後，這原先不被重視的小事會被挖出來添油加醋亂說一番。畢竟他知道《凌霄》是會大爆的，到時候他們這幾個人可就不是什麼無名的小演員了。營銷號隨便一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只是他現在擔心也沒用。

　　羅辰瑜如今還在《凌霄》劇組裡面，演個男配，投資方下了本，就算是演不了男三，他的戲份也不會少。

　　鳴溪和羅辰瑜沒什麼對手戲，平常交流得少，工作結束後還是能說上話，羅辰瑜對他的態度並不惡劣。

　　相反，羅辰瑜這人性格不錯，完全沒有對他這個男三擺臉色。他們之前培訓學習的時候還經常一起去燒烤攤擼串呢。

　　也不知道羅辰瑜那些義憤填膺的粉絲們知道羅辰瑜和他其實在劇組里還算合拍，會是什麼心情。

　　鳴溪收起手機，不打算繼續看那些沒營養的評論：「姐，等會兒給我多買一份《冠玉》吧，等回公司了送我高中同學。」

　　吳桐點頭，又問：「你高中同學難道跟你一個學校？」

　　鳴溪搖頭：「沒有，一個城市，但不是一個學校。她學經濟的，高考六百八的那種學霸。」

　　吳桐懂了：「哦……財大的吧？」

　　「對。」鳴溪拿著雜誌扇扇風，「她是個特上進的姑娘，我們關係不錯，她成績好，還給我補過課。」

　　但是上輩子……她跟自己最後沒能繼續做朋友，她瞧不起自己這種人。誰能忍受自己的好朋友竟然墮落到被人包養呢。

　　鳴溪想起來一件事，她知道自己跟顧明勳在一起後，發了一大段信息絕交，然後乾淨利落拉黑了自己。後來兩個人再也沒見過面，他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反正兩個人完全斷掉了曾經的聯繫。

　　都多少年了，說真的還有點想她。

　　不過在這個世界里，她跟自己一樣才大一，三天兩頭髮信息跟自己吐槽專業課又多又難，她當初就不該湊熱鬧聽人說學經濟工資高報這破專業。

　　等拍完戲回去了，就去找找她吧。本來拿到路炎那角色的時候他就想找她出來慶祝的，誰知道後面的劇情線突然變得那麼厲害。

　　他和助理聊了聊這位學霸好友，，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鳴溪回頭，是演李滄浪的演員林柯。

　　「來杯橙汁？」林柯一手一杯橙汁，遞一杯給他，另一杯給了吳桐。那杯子外面都凝了一層水，看著還挺冰。

　　鳴溪接過來，手掌心冷得特舒服：「謝謝啊林哥。」

　　林柯跟他對手戲多，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對戲，也是比較熟了。

　　林柯順勢在他旁邊坐下：「下午還要兩場就能休息了，晚上才接著拍。」

　　鳴溪調侃：「要對對戲？晚上可別NG太多次耽誤我睡覺啊林哥。」

　　林柯笑：「成，你先把果汁喝完，我去拿劇本。」

　　鳴溪擺擺手，邊咬吸管邊低頭看劇本。等林柯回來兩個人把要拍的幾場過了一遍。吳桐就在旁邊安靜圍觀，不打擾兩個演員。

　　林柯準備走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小溪，你以前演過戲嗎？」

　　鳴溪一愣，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有吧，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說有吧，現在的這個他，的確還沒演過戲，還只是個剛上大學開始學表演的新人。

　　「真正這樣演戲沒有過……只是從小到大都很喜歡，以前在學校還參加過話劇社。」鳴溪只好這樣說。

　　林柯：「我覺得你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我老是拍小網劇，你也知道，好多這樣的劇就是拿來給新人露露臉的，我見過不少第一次演戲的人。你是唯一一個要什麼來什麼，一開始就完全沈浸在戲裡面的人，第一次就能做到這樣，我特別羨慕。」

　　鳴溪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語里無比真誠，這是完全出自真心的誇獎。上輩子被誇的時候很少，他竟然有些習慣不了。

　　「沒有啦林哥……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林柯笑：「好好加油啊，苟富貴，勿相忘。」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鳴溪迎來了最後一場戲。

　　拍戲不是按劇情順序拍的，結局的戲早在前面就拍好了，他要拍的這最後一場戲在劇情中間段，是裴風人生的一個很大的轉折點。

　　裴風是個會衝動的人，在扳倒仇人之後一時沒能忍住，親手殺了對方。然而對方是個皇室尊親，即使被下了獄，也得由皇上定罪論處。他的做法，無疑是在挑戰皇族的尊嚴。

　　這種事可大可小，全看皇帝怎麼想，而此時皇帝有意打壓男一，他身為男一的部下，就被抓到把柄收拾了。

　　裴風本也只是想報仇，大仇得報他也就無所畏懼了，只是怕自己牽連到別人。

　　這場戲是他在牢中，李滄浪來看他。而他知道了男一被安了個治下不嚴的罪名，因此愧疚萬分。後面的故事是他被男一救出去，之後開始變得成熟了。

　　換上一身囚服，戴上鐐銬，妝也是蒼白沒什麼血色的，讓鳴溪看起來十分憔悴落魄。也有一種脆弱的美感，非常讓人心疼。

　　鳴溪頹然坐倒在地，準備開拍。一身素白的衣服，披散著頭髮，倚靠在牆邊，眸中少了許多神采。

　　林柯飾演的李滄浪走進牢房，他聽到聲音緩緩抬起了頭，望著進來的人。兩個人四目相對，沒有人說一句話。

　　「裴風。」很久之後，眼前的人才開口喚了他一聲。

　　頃刻間，他一直在抑制的情緒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出，頓時淚流滿面，伴隨著微弱的嗚咽聲。

　　「李滄浪……你為什麼要來？」他低下頭，掩住面上的淚痕，有些自嘲地笑，「這個時候，你應該離我遠遠的，跟我撇清關係……」

　　「裴風。」對方的聲音非常冷靜，「下一次，我們一起從這裡出去。」

　　他低低笑了兩聲：「出去？去哪裡？你難道想跟我一起死嗎？李滄浪，你不要來了，還有大帥……是我連累了他，煩請你代我……」

　　「裴風！你要說什麼自己去說！」

　　對方的語氣明顯實在忍耐著自己心中的情緒，這樣的語調很陌生，讓他不禁抬起頭來。

　　「就算出不去，我也照樣帶你出去，活著出去也好，死了也好。我們是結拜的兄弟，說好了同生共死，就是同生共死。」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只留下「裴風」一個人待在這昏暗的囚牢里。

　　「裴風」呆呆地望著重新被關上的牢門，眼眶里又重新蒙上了一層濕潤的光。

　　「咔！」

　　鳴溪還在那裡坐了一會兒，才抹抹眼淚站起來。

　　戲中的這兄弟兩個一直互相陪伴，就算是在裴風身陷囹圄的時候，李滄浪也沒有離開他，甚至險些丟下自己已經得到的一切，冒死劫獄。兩個之間的情誼，實在是讓他觸動。

　　「小溪今天就殺青，恭喜啊。」導演拍拍他肩膀，「這些日子辛苦了。」

　　鳴溪從感慨中抽離出來，笑著點頭：「沒有，還得謝謝導演和大家的照顧。」

　　居然那麼快就拍完了，再過上幾個月這部劇就會播出。

　　「恭喜小溪。」林柯過來，「快去換身衣服吧。」

　　「謝謝林哥。」鳴溪邊說邊揮手，「我先去了！」

　　那麼熱的天，拍完了當然要快點把這捂得嚴實的衣服給脫了。

　　在劇組兩個多月，一群人也有些感情了，鳴溪殺青劇組晚上還搞了個小小的歡送會。陸吉安前不久給他安排了新的行程，第二天他就得拖著行李趕回公司。

　　陸吉安給他安排的是一場時尚晚會，前不久他給《冠玉》拍過照片，也在受邀之列。

　　現在的他能接到的通告受到的邀請並不多，所以不管是什麼，只要合適，陸吉安都會直接替他應下。這種晚會的目的也不是露臉，而是擴一下人脈。保不齊又能被哪家相中，給他一份工作呢。

　　鳴溪老早就起來，一天之內把汽車地鐵動車飛機都坐了個遍，下午天還沒黑就趕回公司。

　　腳才落在公司的地板上，陸吉安拉著他去弄造型。

　　「今晚好幾個知名導演和幾個娛樂公司高層都會出席，你多去這種場合轉轉，總沒有壞處。」陸吉安坐在旁邊，看著化妝師在他臉上忙活。

　　「娛樂公司高層？」鳴溪聽到這個詞，心突然重重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要某個人，「陸哥，那我們公司……」

　　「顧董、王董，還有陳總都會去。」

　　鳴溪：「……」

　　怕什麼來什麼。

　　陸吉安看著他一瞬間就變了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沒有說話。

　　「好了。還可以嗎？需要再改改嗎？」化妝師停手，問鳴溪。

　　鳴溪仔細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點點頭：「辛苦了！」

　　等化妝師走開，陸吉安才笑笑：「小溪，你是不是擔心顧董？」

　　鳴溪一怔，連忙否認：「沒有。」

　　陸吉安挑挑眉，沒繼續問，站起身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快點趕過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陸經紀人：看透一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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