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女校與白蓮
溫瑜聽她這麼講, 就知道其實她對這個提議還是動心的,只不過礙於世俗眼光不想去招人非議, 於是搖頭道:「這些你都不用管,只要你說想還是不想,你想, 大哥就幫你去辦。」
溫玉蘭本來還打算拒絕,但抬頭看見溫瑜認真的神情, 又回憶起自己為了設計畫稿日夜不休, 最後成功的那種喜悅, 推脫的話再有說不出口。望著大哥紅了眼眶,再三猶豫下還是點了頭。
溫瑜鬆了口氣:「這就對嗎,都是一家人,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不是我說你, 你就該跟溫瓊那臭小子學學,雖然三天兩頭的煩我,但他臉皮這麼厚所以才能討到便宜, 別什麼事都埋在心裡……」
話音未落,溫瓊就毛毛躁躁的跑進來了:「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說我, 怎麼了怎麼了?」兩人看他好笑,沒答話。然後溫瑜還將溫玉蘭作品得獎的事告訴他。
溫瓊開心的對自家小妹表示祝賀, 然後轉身狀似不經意的詢問:「只有玉蘭一個人嗎?不對吧,好像還有其他信送到府裡,大哥你是不是落了什麼。」
溫瑜白了他一眼:「獲獎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你那件十八個暗扣的盒子第一輪就被淘汰了。我怎麼有你這個缺心眼兒的弟弟?我問你那盒子你打算怎麼讓人打開?」
溫瓊還在嘴犟:「哥這就是你整日除了忙公務就是跟徐大哥混在一起, 根本不懂女人心,女孩子本身在閨閣中就無聊,越是複雜的東西越能打發時間提起她們的興趣……」
溫玉蘭在一旁扶額:「二哥,我覺得你對女孩子有什麼誤解,我們如果打發時間也不會想著去拆什麼盒子。」
溫瑜聽他說徐敬有些惱羞成怒,看他吃癟在一旁道:「還說我,你那個盒子可是被評審一致嘲諷。不過唐寅倒是不錯,他的作品位列第八名,可惜他現在跟父母回家了。過段時間把獎金給他寄過去吧。」
說起這個溫瓊就一陣沮喪,小夥伴因為要科考所以會鄉唸書,現在自己孤身一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而且之前兩人還打賭誰的設計評分高,這下要把自己真愛的硯台送給他了。
溫瑜在一旁看的好笑,那可是唐寅唐伯虎啊!能在中國文學藝術史上留名的大家,你輸給人家一點也不冤。
不理溫瓊,溫瑜繼續跟小妹商量辦女校的事,他興致勃勃的規劃道:「我們這個女校不僅可以教繪畫,我爭取再從其他縣裡請幾個女先生教你們讀書寫字,如果你們有興趣,說不定能一直辦下去……」
溫玉蘭打斷他,有些為難道:「如果只是教寫寫畫畫,怕是縣裡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啊。」她知道大哥是好心,但還是要將事實講出來。
溫瑜被澆了一盆涼水,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提議不太靠譜。旁邊溫瓊卻反駁道:「為何不願意去,學些詩詞歌賦未來跟自己丈夫能琴瑟和鳴有什麼不好的,我看這樣可以。」
溫瑜嘆氣,同樣都是十四歲,怎麼溫玉蘭就比兄長成熟這麼多。確實明代才女很多,但整體風氣還是偏向保守,即使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也有許多不讓識字的,更別說普通黎民了。
說來好笑,大明朝平均文化水平最高的竟然是青樓女子,她們不僅要通曉琴棋書畫,有的甚至對四書五經也有很深的研究,還都能寫一筆好字,業務能力這麼強也難怪秦淮八豔名貫古今。
他將因果關係跟溫瓊解釋了一下,然後詢問溫玉蘭:「我打算在女校教導學生們紡織、繪畫設計、女紅、廚藝這幾樣,你覺得還有沒有需要添加的。」
溫玉蘭想了想:「還可以天上一門算賬,相信不少女子們都願意去學。」
溫瑜點頭,他不是什麼思想家,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女性也依然沒有實現完全平權,那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教一些安身立命的手藝給她們,最起碼能讓女子在大明實現基本的財務自由。
大體上已經規劃完畢,首要目標就是要招女先生,在蒙陽想找那種手藝高超會教學生的女先生還是非常難的,這樣的人才基本已經被勳貴富商瓜分,好在他也不是要培育出什麼絕世才女,只要能讓她們學個大概就好了。
女校選址在城郊,每日上兩個時辰的課,上五天休一天,基本不耽誤什麼,平時縣內又車接送,可以保證眾人安全,學費也不算貴,為了租校舍縣衙裡還搭了不少錢。原本以為只要這樣就會有不少人家將家中女性送來上學。沒想到最後報名的寥寥無幾,其中一大半還是縣衙內官吏為了拍上司馬屁來湊數的。
溫瑜安慰自己不要緊慢慢來,等第一批學生畢業了他們就知道女校的好處了。
溫玉蘭今日起了個早,這是她第一天上學,溫瑜還在製衣店買了個小包給她隨身攜帶。溫玉蘭看著月白色的小布包,暗笑大哥眼光真不怎麼樣。但她還是珍惜的將包貼身放好。如今她每天早上都是笑著醒來的,有這麼一個好哥哥她比其他姑娘幸福太多了。
學舍的專車只有兩輛,每天早上停放在縣衙門口,眾人需走到縣衙才能坐到車。好在蒙陽城就這麼大,沒兩步就能到。溫玉蘭做上馬車之後發現已經有不少人了,仔細打量一番果然大部分都是已經成親的婦人,未出閣的姑娘就他一個。眾人看她也有些驚訝,周紈的女兒周翠翠連忙招呼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溫玉蘭笑道:「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怎麼?你夫君捨得放你出來了?」
周翠翠臉紅:「他說想讓我多認識些人開心開心。」周翠翠是周紈的長女,三年前嫁給蒙陽一個經營糧店的商人,兩口子感情特別好。因著溫玉蘭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經常出入周紈家中讓周紈妻子帶她打入蒙陽女性社交圈,所以跟周翠翠十分要好。
眾人在車上說說笑笑氣氛還算融洽,不久後就到女校學堂了。一位態度和藹老婦人接待了她們,課表發給每人。然後幾個負責教授不同科目的女先生逐一來做自我介紹。
上課之後溫玉蘭發現好多女子都聽的很不認真,交頭接耳私下閒話不斷,繪畫的先生是為姓申的婦人,看起來嬌嬌弱弱面有病容,脾氣也很好。看她們聽課不認真只無奈的笑了笑,下課後溫玉蘭向她請教問題她知無不盡。
回到家裡溫玉蘭心想不能再這樣了,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會去珍惜,於是寫下建議給大哥,希望女校也跟正經學堂一樣,建立考核制度,多次成績不合格者驅逐出學堂。溫瑜痛快的批准了,將消息告訴給學生,果然之後課堂紀律明顯好轉。
溫玉蘭這邊是好了,結果溫瓊那裡又惹出事來。當收到溫瓊跟人打架致其骨折的消息之時,溫瑜是絕對不相信的。就溫瓊那小身板能打的了誰?結果事實擺在眼前,人家娘子都告到縣衙裡來了,溫瓊無語的受理了狀紙,然後回去詢問溫瓊怎麼回事。
溫瓊一臉憤憤不平:「那混蛋活該!他竟然在眾人面前大放厥詞詆毀小妹。我打斷他一隻腿算便宜他了!」
溫瑜皺眉:「你將事情經過詳細給我講一遍。」
溫瓊道:「我本來打算去醉仙樓買個冷吃兔解饞,結果剛進大廳就看見柴玉司那小子四處嚷嚷,什麼世風日下,現在連女子竟然都能上學堂,恥於跟那些不守女德女戒的人在一座城裡,說要寫書將她們那些無恥行徑公佈出去,我氣得實在聽不過,就忍不住動手了。」
溫瑜也不太舒服,女子們上個學,怎麼就跟品德扯上關係了,而且柴玉司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啊……等等,這不就是之前給他寄書的那個槓精嗎?溫瑜覺得好氣又好笑,此人真是陰魂不散。
但弟弟還是要教,於是對溫瑜說道:「你為了維護妹妹出頭,心是好的,但怎麼也不應該如此莽撞自己動手,萬一那人是個武林高手你打不過他怎麼辦。」
溫瓊不屑的努努嘴:「就他那副弱雞養,我讓他一隻手……不過大哥,我又惹麻煩了你不罵我嗎。」
溫瑜挑眉:「為何要罵,那人確實欠揍,不過對付這種人有比用拳頭更好的方法。罰你回去把書抄個五十遍,剩下的就交給大哥。」溫瓊興奮的點頭,望著自己哥哥兩眼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柴玉司覺得自己實在太倒霉了,懷才不遇府試落榜不說,還莫名其妙被溫瓊那個神經病走了一頓。
「晚娘!」他怒氣衝衝喊著自己妻子,那蠢婦又偷懶,等他腿好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喊了半天沒聽見回話,心中還在納悶,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抬頭一看一群官兵將他圍住:「柴玉司,有人狀告你侵吞他人財物,蓄意謀害傷人性命。跟我們走一趟吧。」
柴玉司心中咯噔一聲:「晚娘!快快去找劉大人!」
卻見他妻子在旁冷冷的看著他:「不用去了,就是我告的。」
柴玉司這人著實讓溫瑜大吃一驚,他本來就是想著暗中查查他的底,觀此人飛揚跋扈又言語惡毒,相信黑歷史絕對少不了。
結果查著查著就發現不對的了,柴玉司本是蒙陽鄉下人,因為自幼跟表妹晚娘訂了娃娃親,父母雙亡後被晚娘父親,也就是他親舅舅接到府裡,還花錢供他唸書,多年過去他書讀的不怎麼樣,卻整日流連花街柳巷,他舅舅看他這樣就有悔婚之意,結果突然一天暴斃在家中,因著只有一女,柴玉司就名正言順的接管了全部財產。
溫瑜看這個案子覺得很不對勁,不管怎樣這也太巧了,遂安排下屬查看,結果調出卷宗發現柴玉司他舅舅竟然是被他毒死的,然後又有人證明當時曾經見過柴玉司去買砒,霜。
最後詢問他妻子晚娘,晚娘泣不成聲道:「回大人,民婦其實早就知道枕邊之人不是良善之輩,只不過這些年擔心自己無依無靠所以才隱忍不說,求大人替民婦做主!」
溫瑜遂決定逮捕柴玉司回衙門審問。一開始柴玉司胡攪蠻纏,拐彎抹角的說溫瑜徇私,是因為自己弟弟才明晃晃的報復他,對自己的罪行堅決否認。
溫瑜被他說的心煩,懷疑這人真的唸過書嗎,怎麼連話都說的顛三倒四的,便下令將他關入大牢,等候發落。結果當天晚上就聽獄卒說柴玉司在獄卒畏罪自盡了。
柴玉司都死了,這案子就變成無頭冤案,不過之前他妻子晚娘遞交上來的狀書和諸多證據依然能判他的罪。但溫瑜卻遲遲無法落筆宣判,不知怎麼。這整件事總給他感覺處處透露著詭異。
柴玉司白天還矢口否認自己的罪行,那副盛氣凌人的德行讓人看的牙癢癢,怎麼晚上就自殺了呢?而且案件發生了好多年,他妻子晚娘手中又這麼多證據,完全可以去官府告他和離啊。
要知道柴玉司所犯下的是比「七出」更嚴重的「義絕」重罪,所謂「義絕」就是傷害自己配偶家人,不管男女,犯了都要強制和離。這件事情一捅出來,柴玉司還能拿她怎樣?溫瑜左思右想,怎麼都覺得不對,乾脆趁著天還沒黑,去柴玉司家看看。
到了柴府,竟是晚娘給他開的門。看溫瑜面露疑惑,她解釋道:「民婦擔心觸景傷情,睹物思人,就將家中僕人大半都遣散了,只留了一個管家幫忙。大人要是不急明日再來吧。」
這謊話也太假了……溫瑜心知肚明,但自己一個文弱書生,想要硬闖還是太過危險。於是決定順台階先退下,回府再叫衙役們來查看。
剛要開口就聽見一聲男子的慘叫:「救命啊!快救我!」溫瑜面色大變,連忙向外奔逃想要求救,但是比他反應更快的是晚娘。
只見她身軀一傾,閃身衝到溫瑜背後,一個刀手就將溫瑜打暈。溫瑜暈倒後,從暗中走出一位彪形大漢,看著溫瑜不屑的哼了一聲,抽出懷中的刀就要向其砍去,晚娘連忙阻止:「你瘋了嗎!這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殺了他不怕惹上事嗎!」
大漢咧嘴:「不然怎麼辦,這小白臉已經發現我們的行蹤,難不成還留著他?」
晚娘皺眉思索:「把他一起帶走,說不定還有什麼其他用處。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殺了他不遲。」
大漢想了一會兒:「好吧,聽你的,手裡的王牌還是要最後用,就用這小子迷惑人吧。」說完就拎著溫瑜的衣服將他拽回府。
溫瑜迷迷糊糊的,感到一陣疼痛,身上像散架一樣不舒服,想要努力睜開眼,又沒有力氣。過了好久,才恢復神智。
他抬起頭,發展自己掙被關在一處地窖裡,「你醒了?」旁邊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溫瑜沒有回話,他現在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半天視力才回歸正常。
「喂!我跟你講話呢,你怎麼不回?」那男子對溫瑜的忽視極為不滿:「不會是進來個傻子吧,真倒霉,好不容易來個人,還是個傻的。」
溫瑜懶得理他,趁著暗淡的燭火觀察四周,這菜窖其實不大,但密封的很嚴實,自己手腳都被綁上想要逃離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沒用的,能逃我早就跑了,白天的時候趁他們送飯不注意溜出去一下,結果卻把你喊進來了。」那男子又失望的大量了幾眼溫瑜:「文弱書生一個,長得也不怎麼樣。」
溫瑜氣絕,他自從開始追徐敬之後也逐漸在意起自己的外表,平心而論自己雖然沒有季卿那麼俊美,但也算是清秀,是中上之姿!
打算回頭反駁一下那男子,結果差點被閃瞎狗眼,天啊怎麼又一個長得比自己帥的!溫瑜心中流淚。但此時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開口問道:「你是何人?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那男子看溫瑜終於說話算是提起一定興致,懶洋洋道:「我是誰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叫我蘇玉就好,我是跟下人去青樓喝花酒,結果莫名其妙被帶來的。」
溫瑜皺眉,他心知這蘇玉沒說實話,晚娘能布下這麼大一個局,看樣子就是為了他,那他怎麼可能只是個普通人。但人家不願意說,溫瑜也不能強迫,於是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嗎?」
蘇玉一臉嫌棄:「你是不是傻子,這你都看不出來?這麼無聊還能有誰?白蓮教唄。」
「!!!」出現了,溫瑜在心中吐槽,他之前無事的時候還在想著,自己怎麼遇不見這個每個穿越者在明朝一定會碰見的神秘組織。結果轉眼就被人家關起來了,flag是真不能隨便了立,溫瑜苦笑。
不過假如真是白蓮教,蘇玉的身份就值得揣測一下了,要知道白蓮教身為一個宋朝反宋,明朝反明,清朝反清的王者組織。到如今已經發展許多年了,能讓人這麼費力,不惜殺人滅口就為了關押他,相信絕不是普通富商這麼簡單。
而且這樣的話,自己說不定被捲入道什麼麻煩的事裡了。想了半天溫瑜覺得還是對蘇玉講明白比較好,於是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蘇玉一開始還無聊的望天,聽到最後已經是兩眼放光了:「繼續繼續啊!然後呢,你察覺到晚娘不對之後怎麼做了?」
溫瑜苦笑:「之後我就獨自來調查了,確實是我莽撞,本以為在最多就是普通的栽贓嫁禍案子,沒想到裡面牽扯出了反賊。」
蘇玉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溫瑜幾遍,直把他看得渾身發毛,才開口笑道:「你跟話本裡那些青天老爺差不多,想不到蜀地還有這麼有意思的官,要不是你太老了我倒是可以勉強將你收入房裡。」
溫瑜:「……收入什麼?」
「房裡啊,」蘇玉吊兒郎當的說道:「不過假如這次你能平安脫險,證明你這人還有些能力,此事也能從長計議。」看溫瑜表情從懷疑人生變成不屑一顧,他又補充道:「怎麼?你一個七品縣令月俸才有多少,跟了本……本公子保你陞官發財,榮華富貴享受不盡。而且,現在這樣,我敢肯定他們暫時是不敢拿我怎麼樣,你就不一定了。」
溫瑜心知他說的有理,但那些話實在是太氣人了,於是反駁道:「有什麼不一定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只要我提出的條件夠豐厚,他們一樣能放了我。」
蘇玉翻了個白眼,芝麻大小的小官不知天高地厚,還提出條件,那幫憨包要是能說的通他早就逃出去了。「隨便你吧,不過到時候他們要是真拿你祭天,你可別來求我。」
溫瑜轉過頭不理他,雖然只相處幾刻鐘,但他已經大概知道蘇玉是個什麼樣的人了,用個通俗易懂的詞形容大概就是改造前的溫瓊,家裡一個熊孩子已經夠他受的了,他可不想再在別人身上浪費口舌。
這邊溫瑜一夜未歸,溫家人雖然有些吃驚,但也沒怎麼著急,都覺得自家大哥\\老爺說不定又去巡檢司找徐大人了,看天色太晚就在他那裡住下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梅鴻之來拜訪,說他看溫瑜沒來衙門感覺有些奇怪,大家都在討論縣令大人是不是生病了,遂派梅鴻之作為代表前來慰問。
此時眾人才感覺到不對勁,要知道溫瑜身為一個工作狂,基本是一年沒有一天不在處理公務,即使偶爾出門喝口茶聽聽書,也是手頭實在無事才往外跑。又派人去巡檢司打探,對方說昨天溫瑜根本就沒來。
沒回府,也沒去衙門,巡檢司也說不知道——縣令失蹤了!溫瑜身為蒙陽的定海神針,他現在不見了大家都慌,溫玉蘭急得只掉眼淚,溫瓊衝出去要去獨自找溫瑜。
結果剛到門口就被人攔下了。溫瓊看清來人後也開始大哭:「徐大哥!我哥找不到了!」
徐敬一臉寒霜,此時的他又恢復到認識溫瑜之前的樣子。眾人看著他的面色大氣都不敢喘。「此事需從長計議,最後一個看到正清的人是誰?」徐敬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半晌,一個門子被帶了上來:「回大人的話,昨日黃昏時分,小人曾看見縣令大人出府,但是他沒說去做什麼,當時好像也有些不太高興。」
徐敬接著追問:「你看到他從哪邊走了嗎?」
「城西,但看樣子不像出城。」
徐敬對梅鴻之道:「挨家挨戶的詢問吧,看是否有人見過他,現在只能這樣了。」
梅鴻之擔憂:「不會打草驚蛇嗎?」
徐敬搖頭:「正清是在城裡不見的,假如真是被人綁走,有幾個是不認識他的。另外全城戒嚴,任何人想出城都要仔細檢查一遍。」梅鴻之此時六神無主,還好徐敬給他出主意,於是就吩咐下去照做了。
另一邊柴府,晚娘焦急的在房間走來走去。之前的大漢不滿:「你幹嘛!走的我頭暈,娘們兒家家的就是經不起事!」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晚娘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臉罵我!我早說昨天就應該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逃走,接過你偏不,這下好了我們怎麼出去!」
那大漢反駁:「你說的輕巧,沒人接應能逃到哪去?說到底還不是你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