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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撞話術》第45章
第45章

  D市今年第一次下雪的這天,是楊竹和嚴銳談戀愛滿一月的紀念日。

  楊竹鄭重地戴上了新圍巾。這是雙十一的時候和嚴銳一塊兒買的,他幫嚴銳挑,嚴銳幫他挑。雖然兩條樣式不同,但是是同一個牌子,楊竹四捨五入地把這當做情侶款,並為自己的點子感到得意。

  好不容易憋到下雪的這天才圍起來,楊竹沒半分鐘就要伸手捻捻圍巾尾,或者卷一卷碎流蘇。

  楊梅看他半天:「你吃飯圍什麼圍巾?」

  正為了不弄臟圍巾而一手拿三明治一手壓圍巾的楊竹:「……」

  他做賊心虛一樣猛地把三明治放下來,念一句:「要你管!」又重新整整圍巾,把領壓低了,再次抓起三明治狼吞虎嚥,三口兩口吃完。

  談戀愛後他常常有這些傻缺而不合常識的操作,但脾氣也稍許好了些。打個比方,以前是九九八十一連環響,現在是單串小鞭炮,連炸毛時的聲勢都不如以前了。楊梅又嘀咕他一句:「吃沒吃相。」他也只哼哼,哼完瞪一眼再哼。

  他的思維模式發生了詭異的轉變。以前他會想臭八婆是不是又想和我吵架,現在他想我有男朋友你單身,我今天談戀愛一個月紀念日不跟你計較。

  今天就該開開心心的,等會去學校了還要見嚴銳呢!

  冬天天氣冷,自己騎車也是折磨,楊竹為了不遲到,已經勉強早上和楊梅一起上課了半個月,可把司機樂得不行。只不過上學路上倆人照樣誰都不搭理誰,一下車楊竹就拔腿往教室跑,這也說不好關係有沒有緩和。

  其實楊竹確實想多和她說兩句話,但他對女生不瞭解,更別提還是楊梅這麼個天天和他劍拔弩張的。

  想不出來就不說了,說錯話還要吵架!

  雖然嚴銳告訴他,不說話,僅僅是能坐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也能算進步了,上學也能試試一起走到班級,一步步慢慢來。但楊梅走路那麼慢,他等不了,楊竹又理直氣壯地想,而且早點見到嚴銳也是要緊的事,是他的頭等大事!

  雪花細細碎碎地飄,楊竹深吸一口氣,被涼得趕緊把圍巾團高一點,罩住口鼻,又飛快把手伸進衣兜里捂著。

  進班級時他從後門進,走路靜悄悄的。天氣冷,大家都怠惰,班級里還只有幾個人。見到的同學越少他心情越好,腳步也輕鬆起來,潛行到嚴銳身後。

  嚴銳確實戴著他選的圍巾,墨綠色的,圍得不高,發梢與圍巾之間還有一小塊兒雪白的皮膚。楊竹猝不及防伸出手來,用手指戳戳嚴銳後頸。

  其實更想把手伸進去嚇嚴銳一跳,但是他還沒捂熱自己的手,有點太冰了。

  「早!」他用另一隻手的手指也戳了一下。

  嚴銳身體向前傾了傾,好像就這樣也被嚇到了,楊竹瞬間富有成就感地揚起嘴角。

  他一屁股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突然也被嚴銳從後面戳了戳脖子,位置甚至和他選的一樣,只不過他的圍巾系得嚴嚴實實,嚴銳的手指就只壓了壓他的圍巾。

  一雙手套遞過來。

  「你的手太冰了。」嚴銳說,「戴著吧。」

  楊竹一把搶過手套,倒也沒有馬上戴,眨眨眼,「唰」地把手伸出來。

  「你不戴嗎?你就不冷哦。」楊竹說,「給我摸摸。」

  嚴銳的手放在桌上,雖然也算不上溫暖,但比他冰涼涼的手溫度高了不少。他要摸,嚴銳便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兩個人手握手面對面看了半分鐘,楊竹不爭氣地先笑了。

  他捏捏嚴銳的手指,飛快轉過身,背對著嚴銳一邊戴手套一邊說:「不行不摸了,等會把你也弄冰了。」

  嚴銳:「你捂熱之後和我握一握就可以。」

  楊竹:「到時候又換我變冰了!」

  「你還在意這個嗎?」嚴銳從後面整整他的圍巾。

  楊竹的嘴角越咧越大,哼哼著說:「介意啊怎麼不介意?」沒等嚴銳回答,他又自顧自地、旁敲側擊地說,「不過今天是一個月,所以就勉強不介意了!」

  其實並沒有約好過什麼一個月紀念日的,甚至他提也沒提過,只是自己在心裡頭傻樂。一個月有什麼好慶祝的,照這樣算的話一年要慶祝12次,頻率太高就顯得紀念日很不值錢。

  但是誰讓他喜歡過節。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陪伴,熱鬧快樂的節日氣氛向來與他無緣。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是想要,和嚴銳在一起後,每個節日都顯得尤其可貴。

  沒有節日他都能自己生造一個出來。

  楊竹只好自己偷偷在心裡頭慶祝這個談戀愛滿一月的重大日子,簡稱滿月紀念日。早上悄悄給嚴銳寫了三張小紙條,和嚴銳交換水杯玩隱秘的間接接吻,大課間的時候又把手套還了一隻給嚴銳,兩個人分享好不容易焐出來的溫度。

  這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戲就足夠讓他心情變好了。

  雪漸漸地下大了,趴在走道陽台欄桿上往下看,可以看見常青樹的樹冠與地面上都覆蓋了一層雪毯。校園裡的學生對雪百玩不厭,擁擠下了教學樓,沒幾下就把鋪地的雪踩得稀稀疏疏,重新露出地面的鐵灰色來。

  少少幾處雪較厚的,都被三三兩兩的小群體霸佔,男生捏起丸子大小的雪球砸人玩,女生則寫字做小雪人。

  而楊竹,楊竹不下樓,課間趴欄桿上看得不亦樂乎。

  嚴銳問他下不下去玩,他就睜大眼睛說這有什麼好玩的,不去,絕對不去,小孩子才玩雪,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玩過多少次了!

  早上放學了,一起去吃飯的時候,他路過小樹林,不停探頭往里看。剛才刮了一陣大風,將樹上積雪吹落在地,雪花隨意堆著,像雪白沙丘一樣在樹根間起起伏伏。

  分明就是一副小孩想玩雪又要硬撐面子不好意思去的樣子。

  越是和楊竹在一起,他就越能發現這個起初像個又臭又硬小刺球一樣的男孩的柔軟一面。楊竹在小樹林這兒放慢了腳步,嚴銳就乾脆停下,說:「過來一下。」

  楊竹歪歪頭,很快意識到是自己的意圖暴露了。

  操,怎麼又沒掩蓋好!又被嚴銳發現了幼稚的一面!

  嚴銳衝他勾勾手指,他便紅著臉跟上去,兩個人在小樹林間的小徑上左繞右繞。

  校園內這種稍顯隱蔽的地方向來是幽會的最好選擇。樹幹枝葉在微風中沙沙響,雪落聲窸窣瑣碎,他們路過兩對卿卿我我的小情侶,楊竹心癢地小聲說:「我也想接吻。」

  他們在一棵樹下停駐,嚴銳道:「容易被發現。」

  楊竹也知道,只能賭氣地哼了一聲,蹲下來,隨手抓了一把雪。他和嚴銳一人戴一隻手套,他又用赤裸的那只手來揉雪,掌心被低溫的雪花凍得一個哆嗦。他只好趕緊把手拿開,擦一擦,再往掌心呵了呵氣。

  單手捏好了雪球,他便放在地上,很快再抓一把雪又捏了一個。兩個堆在一起,成了一個簡陋的小雪人,他的心情這才又好起來。

  忽然,另一隻戴著深藍手套的手捉著另一個小小雪人湊過來。

  小雪人和小雪人的腦袋碰了碰。

  嚴銳輕聲說:「這樣行不行?」

  楊竹喜笑顏開,連聲說:「當然行當然行!」他蹲著挪過來,越看這雪人越喜歡,催促嚴銳說,「放在一起吧。」然後竪起食指,開始在雪地上寫字。

  他想寫「慶祝嚴銳和楊竹在一起一個月」,但這太長了,地上寫不下,想想,具體把名字寫上去的話又容易暴露他們的關係,太有風險,最後只能寫下四個字:滿月紀念。

  寫完他才頗有成就感地拍拍手。

  嚴銳盯著他的字,道:「你知道滿月是什麼意思嗎?」

  楊竹理直氣壯回答:「不就是滿一個月!」

  嚴銳道:「滿月一般指新出生的嬰兒滿三十天。」

  楊竹的笑容僵在臉上,看看那兩個小雪人,又看看自己寫的字。

  壞了,沒文化又鬧笑話了。

  他一下惱羞成怒,想要蹲下來擦了,卻被嚴銳制止,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

  「寫了就別擦了。」嚴銳難得笑了笑,「就當是你想的那樣吧。」

  我想的怎樣?你說完之後我想的當然就變了啊!

  楊竹被嚴銳拽走,邊走還邊回頭看那兩個小雪人,腦子不自覺地發生偏差。兩個小雪人伴著「滿月紀念」四個字安安靜靜坐落在雪地上,他紅著臉扭回頭,離譜地覺得自己好像把自己和嚴銳滿月的小雪人丟在那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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