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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錯的豪門少爺重生了》第68章
第68章 海城

  燈光照來,池珺的睫毛下有一排細密陰影。

  他喉結一滾,意識到時,已經在與鐘奕接吻。

  在一起兩個月,六十餘天。平日事忙,明明在同一棟樓上辦公,可相隔五層,之間是無數部門,是上百員工。頂樓,池珺作為一個名號好聽,實則每一分權力都要自己爭取、不至於被當做一個好看擺設的「特助」;樓下,鐘奕從突然加入部門的「空降者」,花費許多心力,終於漸漸走到項目核心。

  偶爾在電梯里遇見,也不過點頭笑一笑,看看對方,覺得一切都好。

  很難談一句風月。

  更別說,大多時候,他們都難以見面。

  哪怕回到家裡,也不時加班。

  於是直到現在,每個可以親近的時刻,對他們來說,都像剛剛開始的熱戀。

  眼下總算能得幾日閒。等飛回海城,池珺要打起精神、去應對四方試探。鐘奕也有事要忙,須在年前處理完鐘文棟身後資產、為他註銷身份……林林總總,雜七雜八,都要佔用時間。

  再有,離畢業還有兩年半,鐘奕已經開始考慮,是否在海城尋找廠房。等到大四離校,就將工廠遷至海城。

  這只是他的初步想法。真要實施,還需落實很多細節。

  一言蔽之,接下來的半個月,兩人可能很難有空相處。

  於是這晚,鐘奕提起:作為戀人,他和池珺之間,還剩一個曾被提出、又被海城那邊一個電話打斷,之後陰差陽錯,到現在都不曾進行的步驟。

  最密切,也最深入的「交流」。

  他坐在沙發上,上身陷入柔軟的椅背。剛剛搬進這間屋時,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得償所願。

  像是一個難以蘇醒的夢境。

  鐘奕花了片刻時間,走神,想:我何曾是會沈溺於這般歡喜的人。

  只是池珺讓一切都變得例外罷了。

  他想到自己重生之初,神思不屬,明明身在校園內,以二十八歲的靈魂,披著十八歲的皮囊,行走在那些陌生的面孔中。一念復仇,一念茫然,不知今夕何夕。偶爾午夜夢回,覺得:興許我依然在那場火里。

  而這是一場太過漫長的死亡回溯。

  那時軍訓,他在烈日下,與一群真正年輕人站在一處。聽著教官的喊聲、哨聲,汗水自鬢角滾落。每日回到宿舍,身體上的疲憊不容忽視,心靈上的空洞亦愈來愈重。

  半是幻聽,半是憂慮,耳畔甚至能聽到一絲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爆炸聲。

  直到看到池珺。

  與上一世一樣,坐在他身側,問他:「……是‘我中意你’的‘中意’嗎?」

  他曾經遇到過的,又在漫長歲月里,忘記最初模樣,只記得商場上是如何應對……的池珺。

  那一刻,靈魂終于歸位。

  他睜開眼,明白:我真的回來了。

  回到過去,可以改變。

  然後……愛上池珺。

  他仍然是吻池珺。池珺被攻城略地、主動權喪失,大約惱羞成怒。

  一個吻結束,再低頭,卻是要咬鐘奕。

  偏偏下不了重口。像一隻剛剛長牙的小豹子,犬齒在鐘奕唇上虛張聲勢地摩擦。非但不痛,反而有些癢。

  鐘奕失笑。

  他彬彬有禮,問:「可以嗎?」

  池珺看著鐘奕。

  鐘奕仍然游刃有餘。

  可池珺已經非常熟悉他。他從鐘奕眼裡看出一分隱忍、兩份期待,與七分強勢的侵略性。

  然後意識到:我喜歡上的人,哪怕平日披著一層溫和的外表,內在卻從來都在積極向上、滿心進取。

  而他起先被吸引、後來覺得欣賞鐘奕,原本就是因為這些旁人沒有發現的特性。

  池珺半是和男友確認,半是詢問:「你想嗎?」

  像是在打啞謎。

  偏偏彼此都能聽懂。

  他們從來都是這樣默契的。

  無論是作為好友,一起比賽、一起做作業,一起做各種事;

  還是作為情人,作為愛人,作為現下躊躇、可內心深處,已經想要交付更多時光的對象——

  鐘奕點頭。

  池珺半真半假地嘆氣:「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這樣……」

  停了停,很快換作笑臉。他唇角挑起一個細微弧度,臉頰上帶出兩個梨窩,說:「之前買好的東西在臥室床頭櫃里。」

  是些必備用品。

  鐘奕聽明白了。兩人就最關鍵的問題達成一致,那麼接下來——

  他按住池珺後腦,將人壓在自己懷裡,肆意吻他。

  等這個吻結束,兩人額頭相抵,一起平復略顯急促的呼吸。

  片刻後,鐘奕:「……聽話。」

  「會好好疼你。」

  ……

  ……

  先前鐘文棟去世,接到報警的警察為開門,找來鎖匠。後來鐘奕接到警方通知,回去處理後續事宜,重裝了一把鎖。

  如今再回海城,他先找人把屋裡收拾一遍。加了價,很快完工。而後把鑰匙給房產中介,要求:「盡快處理。」

  房產中介答應,與鐘奕溝通:「價格的話,您的預期是?」

  這種有人在裡面不在的房子,進入二手市場,買家多少會覺得忌諱。只是房子老,於上世紀建造。又是舊式居民樓,說不准哪天就要拆遷,地段也還過得去。若不打算自住,而是用來投資,倒是不錯的選擇。

  然而房主特地強調要快。眾所周知,想盡快出手,只能在價格上打折扣。

  幾點相加,中介在心裡划出一個模糊區間。做他們這行,就是要兩頭勸。買家壓低點,賣家抬高點。生意能成交,中介才有錢賺。

  鐘奕想了片刻,說:「一百以上吧。」

  碰上好說話、明事理的賣家,中介頓感驚喜,心道:這還真跳樓甩賣。

  可惜自己沒錢。

  鐘奕:「我年後要走,最好年前就能賣出去。」

  中介深呼吸。肩上擔子一重。

  嗯,賣家不是一般的急。

  好在中介見多識廣,很快道:「好,那咱們先把合同簽了?簽好合同,我們這邊就把信息發佈出去。您放心,既然把價格壓下去了,很快會有人來問。」

  鐘奕點點頭:「好。」

  他其實也沒想到。這回回來細看,發覺鐘文棟雖然酗酒嗜賭,到醉酒身故前,銀行賬戶上只有慘淡的幾百塊。屋中垃圾堆積、臟亂不堪。可從始至終,他似乎都沒打過賣房的主意。

  二十年前,鐘文棟與朱雪結婚。當時房價尚未飆升,兩人新婚燕爾,雙方父母出了一部分錢,加上夫妻二人工作時的積蓄、公積金,咬咬牙,付了全款,算是有了棲身之處。

  鐘奕對兩人當時的相處情形無從得知。

  時間向後推進,年幼的鐘奕開始蹣跚學步、牙牙學語。鄰居偶爾看到朱雪身上的青青紫紫,會在背地裡感嘆,說:「前兩年他們剛搬來,看起來感情不錯啊,怎麼成了這樣。」

  此時此刻,從房產中介處離開,鐘奕想:其實我一點都不瞭解鐘文棟吧。

  時間太久,鐘文棟不過鐘奕生命中一個留下痕跡、又被漫長時光抹去的過客。他甚至不記得鐘文棟是何面容。在鐘奕是個真正少年時,心中當然有怨憎。可到現在,再想到對方,鐘奕已經毫無情緒。

  之前池珺曾說,如果需要找代理人處理鐘文棟身後財產,可以給鐘奕介紹。

  但鐘奕覺得,哪怕真有代理人來,心態也就是自己這樣。

  在各大銀行的開戶都已檢查過,另有醫保賬戶,餘額盡數被取出,被鐘奕單獨放在一張卡上。準備等賣房款到賬,就將所有錢以鐘文棟的名義捐贈。

  等一切結束,最後的步驟,是去註銷鐘文棟的身份。

  這之後,他的「父親」,就將迎來真正的、社會意義上的死亡。

  無朋無友,無親無故。

  ……

  ……

  天色黯淡下來。一天步入尾聲,倦鳥歸巢。

  池珺打電話給鐘奕,問他是否忙完今天的事,在不在酒店。

  回海城後,池珺便從「池特助」,變作眾人口中的「小池總」。和幾年後真正掌權時不同,現在,「小池總」這個稱呼只有一個意思:他是池北楊的兒子。

  無權無勢,但有交好的價值。

  每日都有社交,都要與人虛與委蛇,池珺雖然習慣,但難免心累。其實去年也是這樣過來,但當時沒有鐘奕,池珺便能一個人撐。現在有了鐘奕,他倒不至於訴苦,可與鐘奕一起,就是難得放鬆。

  鐘奕先前也沒想到。

  回來前,他參照去年情形,覺得自己與池珺可能難找時間見面。

  事實本該如此,海城太大,為了辦手續方便,鐘奕把酒店訂在赤浦區。如此一來,與池珺的距離就很遠。

  可下飛機後,池珺忽然說:「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酒店?」

  鐘奕一怔。

  池珺解釋:「我爸媽都有房子,我回去,也是一個人住。而且這兩天約了很多人,總歸要出去。晚上住哪裡,都不太影響。」

  他停了停,沒細說原因,只談結論:「其實,我也不太想住那裡。」

  從前是沒什麼選擇。眼下,心思一動,就拉不回來。

  比起一個人早起、一個人入眠,他更願意和鐘奕一起。

  至於路上可能會多費的那點時間,可以忽略不記。

  鐘奕明白了,「好。等去了酒店,我重新開個房。」把訂好的單人間換成大床。

  池珺又道:「不過除夕之後,我得住我爺爺那邊。」

  他猶豫一下。

  去年此時,兩人是一起跨年。

  今年關係變化,要是在除夕夜,把鐘奕一個人留在酒店,當然不合適。

  可想到自家年夜飯餐桌上的刀光劍影,池珺便覺得頭痛。這種氣氛,他稍微動點讓鐘奕一起加入的念頭,就能想到接下來的發展。

  明明桌上只有六個人,其中又有年事已高的爺爺、年紀尚小的表妹。可光是剩下四人,就足夠讓席間暗流湧動。

  今年年末,他與池南桑關係緩和,後者不至於像去年那樣時不時刺他。

  但隨著長白山腳下的度假區開始動工,池北楊與池南桑勢如水火,誰知道那兩人餐桌上會怎樣落對方面子。

  再有,他那對向來把對方當空氣的父母……

  池珺問鐘奕:「我可以提前一點出來,但也要九點多。」老爺子年紀大了,要早點休息,「你有什麼打算嗎?」

  鐘奕:「去年那樣就很好。」他當時在外灘看煙花,心裡便有一個念頭:如果池珺在。

  池珺笑了下,將煩心的家事放在一邊,「好。」

  時間拉回現在。鐘奕接到池珺的電話,回答:「還在路上。」

  池珺:「我今天和人聊天,對方聽說你在尋找場地、準備將廠房遷回海城的事,說他名下有一塊空了很久的地方。在南邊郊區……不,沒到示範基地那裡。開出的租金不算高,你要和他談談嗎?」

  鐘奕自然驚訝。

  他知道池珺會幫自己。但沒想到,池珺會這麼用心地幫自己。

  回海城不到一周,就能說出這個消息。

  鐘奕很明白,池珺是那種在工作上有點完美主義、總想把事情做到最好的人。他說「租金不算高」,就會是低於市場價兩成以上。說是郊區,但也不會過於偏僻。

  多半是對比幾家之後,選擇出的最優者。

  鐘奕溫言道謝,想起在京市,兩人一起給老師們列禮單,更覺觸動。

  電話那頭,池珺輕輕笑了聲:「謝什麼?太客氣了吧。等晚上回去,我把他名片給你。對了,我才知道,酒店旁邊有家很好吃的法國菜,猴子推薦的,要去吃嗎?」

  他對嶺南菜有情結,但也喜歡嘗各處美食。

  鐘奕自然點頭,笑道:「好啊,那我直接過去。」

  池珺道:「我先打電話問一下,看晚上有沒有空座。」

  他們運氣不錯。有原本預訂的客人突然有事,店裡空了一桌。又恰好是兩人位,位置僻靜,與周圍隔開。一側是落地窗,能看街景。

  上餐前,兩人聊天,說到白天做過什麼。

  聽鐘奕講到當年鐘家夫婦新婚、購置房產的往事,還有那些年的風言風語時,池珺抿了口酒,濃郁甘醇的葡萄香溢滿口腔。

  他嘆口氣:「我第一次知道。」之前鐘奕只說過父親家暴、母親離家,並未談及緣由。

  嘆完之後,又覺得不解。

  池珺:「照你這樣說,他們剛結婚的時候,感情應該不錯。二十年前,DNA鑒定也不難找吧,其實可以去鑒定一下啊。」一頓,反思:「我這麼想,是不是有點何不食肉糜?」

  鐘奕搖頭:「你說得對,但我沒辦法回答。」朱雪為何不選擇鑒定,而是寧願離家,消失在自己熟悉的、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城市裡。

  片刻後,他忽而福至心靈:「我……可能一葉障目了。」

  他知道鐘、唐兩家抱錯了孩子,知道自己與鐘文棟毫無血緣關係。

  有「抱錯」這一事實在前,鐘奕很難去想,鐘家夫婦之間,是否還有什麼自己不曾知道的矛盾,讓鐘文棟看著兒子,就認定這是「野種」。

  畢竟他與鐘文棟不像是事實,不是對方親生的也是事實。

  池珺眨了眨眼,沒明白鐘奕是什麼意思。

  但這種過去許久的陳年舊事,鐘奕又沒有主動說的意思,池珺想了想,也不打算主動問。

  這會兒,他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鐘奕。

  「就是之前電話里提的,」池珺道,「那個名下有塊郊區空地的人。我和他講了,你哪怕真要遷廠回來,也要到兩年以後。但他說,總歸空著也是空著,可以先談談。」

  鐘奕點頭,接了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

  唐德。

  他瞳孔驀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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