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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錯的豪門少爺重生了》第190章
第190章 番外二(中)

  水霧多了, 會變成一顆水滴。

  鐘奕從洗手台上滴落的一滴水開始嘗試, 慢慢掌握技巧, 變得能碰到龍頭、碰到大理石台面。最後, 天氣越來越冷,要進入冬天。海城的行道樹多是法桐, 寒風一吹, 就有一地枯葉。

  鐘奕撿起一片葉子。在旁人看來,就是那片枯葉飄在空中。這樣一幕,引來一點驚異的眼神。鐘奕微微笑了下, 松開手,枯葉隨風而走。

  他再回到池珺身邊, 池珺剛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 這會兒正埋頭批閱文件。很辛苦,盛源上下的大事小事,再有池銘刻意來的麻煩,都要他經手。他還是太年輕了,比不上池北楊的幾十年經營, 又是通過強硬手段拿到控股權, 所以哪怕三年過去,仍有池北楊當初的心腹配合池銘、在池珺身邊搗亂。不是沒有能信任的人,但還是不夠。

  過上五年、六年, 一切或許會好起來。

  鐘奕靠在桌邊,低頭看他,能見到池總的側臉。

  鐘奕自言自語:「我會嚇到你嗎……」

  轉念, 換一種思考方式,喃喃道:「你會被我嚇到嗎。」

  他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再消失,去到池珺家裡。世界空空落落,他能看到所有人,卻無人能見到他。如果鐘奕願意,世界上的所有秘密都能為他洞悉。

  可他不願意。

  他擁有過很多、失去過很多,在一段時光里被困三年,幾近瘋狂,又每每在最後關頭強迫自己冷靜。他在意的事太少了,捫心自問,鐘鼓饌玉不過爾爾,池珺卻算鐘奕心裡最重要的一個。他在那條高速路上一千餘天,心裡想著的、念著的,全部是池珺,想知道池珺是否成功、是否安好。航班是否順利,自己與池珺是否能在天亮後的董事會上成功逼宮——

  起先,他不知道自己在日復一日的輪回。後來知道了,這樣的日日惦念疊合在一處。不知不覺,就佔據鐘奕心裡最重要的角落。遑論他再回人世,看到的,就是同樣想著自己的池珺。

  無論如何,鐘奕希望池珺能過得好一些。

  他已經有很好的耐心,花了一個秋天、半個冬天的時間來「訓練」自己。到現在,該是驗收成果的時候。

  前些天,池珺雇的保姆阿姨收到一條微信,請她下次來打掃的時候順便填滿冰箱。保姆阿姨看了,還嘖嘖稱奇,覺得池總什麼時候轉了性,不再跟個機器人似的,每天晚上回家充充電就足夠維持生活。

  池珺平日極少進廚房,先前微信的發送記錄又被鐘奕刪掉。他尚不知道自己家裡悄然發生的變化。

  而鐘奕覺得,自己的心態,果然已經不太對勁。

  但他並不介意,冷靜地回想著池珺愛吃的東西。不愛吃海鮮、愛吃辣……明明很挑,對外卻還要客客氣氣的。可事實上,旁人請一頓海鮮,池珺吃完,離開的車上,就要開始悶悶不樂。不會表現出來,天長日久,鐘奕卻能察覺。

  他從前不覺得什麼,這會兒再想,卻覺得,從前、二十歲出頭的池珺,比現在要生動許多。

  鐘奕決定煮一頓火鍋。

  鮮紅的麻辣底料在鍋內沸騰,鐘奕能嗅到其中刺激誘人的滋味。他克制地沒有多聞,控制著廚刀,將各樣菜切成可以擺盤的樣子。

  這是鐘奕的新發現:在可以觸碰許多東西後,慢慢地,他可以讓那些東西隨心而動,不必親自動手。

  如今切菜,也算鍛鍊。

  鐘奕甚至一心二用,從書房取來紙筆——按說是池珺的東西,他用,該是「借」。可池珺不在,鐘奕想一想,覺得好友大約不介意自己這點僭越,便心安理得起來。

  廚刀在不遠處動作,耳邊有「嚓嚓」聲響。鐘奕握著筆,在紙頁上,寫下一個個名字。

  還有他們從池銘那裡收到的東西。

  最後,他在落款處沈吟片刻:是寫上自己的名字,還是暫且空白……

  鐘奕選擇後者。

  他覺得池珺應該能認出自己的字。

  理應如此。

  ……

  ……

  這晚池珺到家,是八點四十。一個人住,有沒有太多娛樂需求,不需要太大的房子。他而今住的公寓,還是當初叢蘭留給他。

  到現在,池北楊住在療養院裡,過一天算一天,不過是在數日子。叢蘭像是卸下身上的枷鎖,看上去年輕許多。自老爺子去後,池珺與叢蘭,連一年一次在年夜飯時固定的見面也不再有。他也不知道母親近況如何。

  不管怎麼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進門,意外地發覺屋內開著燈。池珺停一停,先想:我記性怎麼這樣差。

  不關燈就出門。

  但這不是什麼大事。池珺隨手把鑰匙放在鞋櫃上,再換鞋、脫外套。做這些的時候,他愈發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空氣里帶著點辣味,像是——

  池珺疑惑:難道是沒關窗戶,有鄰居在家做菜?這個點了。

  他抱著點莫名念頭,拐過門廊,進到客廳,然後一眼見到餐桌上的豐盛擺設。池珺驚在原地,第一反應是在心中默數,公寓的鑰匙給過哪些人、今天是否是哪個特殊紀念日。這樣轉過一圈,毫無所獲。最重要的是——

  池珺心中一緊。

  他進門的時候,門是反鎖的。

  可這會兒,火鍋還在燒,咕嚕嚕的,花椒與辣椒在鍋里翻湧。池珺深呼吸,滿心荒謬感。他喉結一滾,幾乎頭暈,想:我是不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這會兒出現幻覺?

  「幻覺」?

  這兩個字,讓池珺一個激靈,瞬間想到幾個月前,自己的一點奇怪經歷。他渾身緊繃,朝餐桌走去。傢具很少,四週一覽無余,只是牆壁、櫃子,廚房的推拉門也開著,沒有藏人的空隙。他畢竟年輕力壯,自忖有一點柔道底子,不至於對突然而至的意外毫無反抗之力。

  而池珺的謹慎、試探,被坐在桌前的鐘奕看在眼裡。

  他見池珺離自己放在桌面上的紙越來越近。饒是鐘奕,也有片刻屏息靜氣。他說不上,自己到底「期待」池珺有什麼反應。

  但是。

  鐘奕偏過頭。如果池珺能見到他,便能看到燈光下,鐘奕抿起的唇角、微冷的神情。他的眼睛顏色很暗,像是一片幽深的湖,冰冷、深邃。

  但是——

  池珺絕對不應該怕他。

  絕對不應該有一絲驚慌。

  絕對應該,認出做出這一切的人,是他。

  可池珺到底看不到鐘奕。

  他走到桌邊,覺得這一路無比漫長。最終,他見到桌面上的紙。

  上面是一串名字,他很熟悉。有些人,始終被他放在「不能信任」的區域內。有些人,他有過一些接觸、合作,最終卻又心存顧慮……

  他捏著紙的手一點點用力,紙頁被他捏出一塊印子。

  鐘奕能看到池珺滾動的喉結。還有握緊的另一隻手、像是喘不上氣。

  還像什麼呢?

  柔和的燈光照在池珺臉上。看著他,鐘奕倏忽想到一隻夜鶯。

  讓玫瑰刺進心臟里、脆弱的,讓心頭血染紅玫瑰的夜鶯。

  他聽到池珺艱澀地開口,嗓音沙啞,難以置信,卻又偏偏夾雜了幾分確信。

  叫了聲:「鐘奕?」

  停一停,問:「是你嗎?」

  「你怎麼會……怎麼會——」

  又停一停,聲音低了下去,看著四周,有些茫然地眨動眼睛。半晌,才輕聲說:「是你的話,那之前,八月的時候,在鏡子上寫字的,也是你?」

  他到底還是忘不掉。再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那是錯覺,可那一刻的場景,依然牢牢烙印在池珺心底。他面對眼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瞬間又想起。

  而鐘奕心滿意足。他站起來,走到池珺身邊,抬起池珺的左手。

  初被觸碰到,池珺身體顫了顫。但他很快回過神,帶著點困惑,看著自己身體左邊。那裡明明沒有人,可的確能察覺到有人在觸碰他。握住他的手,讓他掌心攤開、向上,寫:是我。

  池珺花了點時間,來分辨手上的字。

  他無奈,沈浸在眼下的虛妄里,像是喝醉酒的人,昏昏然,無法找回尋常的、理性的思緒。他低聲說:「你不要在我手上寫……」

  鐘奕一頓。

  池珺:「我分不出來你在寫什麼。」

  鐘奕:「……」

  他無奈,重新拿起紙筆,寫:是我。

  池珺在原地,靜了靜,大約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太正常了,他接受了三十餘年唯物主義教育,然後一夕之間,鐘奕要打碎這一切。

  池珺沈默片刻,問:「你怎麼會在——」

  鐘奕在紙上寫:吃飯吧。

  池珺又眨眼,問:「你知道我沒吃晚飯?」

  鐘奕寫:我一直在看著你。

  他筆起、筆停,心知肚明,自己這樣一句話,於很多人來說,算得上可怕了。但池珺這樣子……毫不介懷、毫不介意,讓他忍不住想要再做點什麼,試一試,池珺的「底線」在哪裡。

  而池珺果然因為這句話怔忪片刻,而後抬頭,有些糾結:「洗澡的時候也在嗎?」

  鐘奕:「……」

  他寫:那天是意外。

  言簡意賅。

  池珺慢吞吞地「唔」了聲,像是一時之間,接受了太多信息,有些無法回過神來。

  火鍋仍然在燒,水位下去一截。鐘奕看一眼鍋子,在紙上寫:先吃東西。

  池珺沈默片刻,說:「專門給我做的?」

  鐘奕:YES

  池珺低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做飯。」

  ……

  ……

  這天太不真實、太虛無縹緲。

  要到以後,鐘奕問池珺:「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池珺說:「我認識你的字啊。」

  鐘奕不置可否。

  池珺有些漫不經心,回答:「連你也害我……那活著,也真沒什麼意思了。」他最重要的朋友,原本該是一生知交,卻偏偏英年早逝。

  想害他的人太多了。

  可不該是鐘奕,不會是鐘奕。

  無論鐘奕變成了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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