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
“真的不能走?”
神秘女子淡然道:“你可以試試!”
小邪回過頭,塔台十階以下,早已跪滿信徒,而地面不斷有新人群湧至,皺皺眉頭:“他們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他們很認真。”
小邪本想試試,但扛著一隻大佛手,要逃談何容易?
他苦笑:“臨時抱佛手,也不見得多麼順利!”
阿三道:“先拆了它嘛,解去佛手,誰還能留下我們?”
小邪頻頻點頭:“你找到法子了?”
神秘女子搖頭:“沒有,不過……我想一個人可能較能知曉此事。”
“誰?”
神秘女子語音已轉帳然,深幽眼眸已瞥向遠處宮中,突見人群已漸漸退出,神情已緊張,急道:“你別管她是誰,我會帶你去見她;你趕快阻止群眾再入宮,要是被他們捉到王后,你這個多鬥神就當定了。”
小邪聞言,不敢怠慢,立時轉身又舉起佛手,想喊,卻又停住,轉頭問:“大姑娘,瓦刺話:不准進宮亂來,怎麼說?”
神秘女子嘰哩咕嚕說了一句,已經笑起來。
“像母雞在生蛋嘛?”小邪皺眉一笑,立時轉頭向群眾,依樣畫葫蘆地叫出。
群眾除了照旨令外,慢慢退出宮外,仍不停吼著“多斗”兩字。
然而退出之群眾卻圍著一群紅衣女子逼往塔台。
神秘女子見狀,急叫:“糟了,王后已被困住!”
小邪道:“至少國王溜了,沒什麼關係吧!”
“國王不是溜,而是和也先一同作戰,他主攻遼東,所以沒被你碰上,現在大權全由王后接掌,只要她承認你,那你就是多鬥神了。”
小邪道:“這些人也真笨,也不想想光王后承認有啥用?要是也先領軍攻回來,我還不是一樣保不了王位?”
神秘女子道:“誰叫你一身邪氣,連不可能的事都做了,還怕區區凡人?他們認定你有超人能力,那還怕也先軍隊?”
小邪聞言已苦笑:“我終於嘗到亂發神威的痛苦了!”
神秘女子白眼:“看你,事情都已不能收拾,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阿三道:“有何不能收拾?大不了當上漏鬥神不就成了?”
小邪給他一個響頭:“光說什麼風涼話?要當你去當,好不容易才脫離佛掌,你還想叫我一輩子跟佛眼相瞪?也不想想大眼看小眼的後果?”
阿三乾笑:“我只是臨機應變而已嘛,別無其它含意。”
小邪瞪眼:“照你這樣,變一次就翹了,少說廢話,省得侵犯神權,像黑巾殺手一樣被踩扁了!”
阿三不敢多言,退於後方和阿四並排,暗運功力以防有變。
群眾已擁著王后至塔台,僧人已讓出通道,五名較長和尚默默跟著王后走向台階。
群眾喧嘩聲已漸漸平靜。
小邪見狀,心頭苦笑不已:“媽的,沒事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到頭來卻當不了人?”
轉向神秘女子,苦笑:“我該如何才能化神為人?”
神秘女子亦感無奈:“可能沒法子了,現在王后只要向你下跪,再吻你的手,誰也無法阻止。”
“不行啊,你快想辦法啊!”小邪已著急。
神秘女子苦笑:“你還是想法子逃吧!”
“怎麼逃……”小邪想再說,已來不及,王后將至。
神秘女子已退回後方,默然而立。
小邪無奈,自嘲道:“我是神,有什麼不能?你要跪,我就不讓你跪!”
心神已定,裝出威嚴樣,只可惜久未洗澡,衣衫已髒,還帶著酸味,很不相稱。
王后身著淡紅羅裙,看不出一絲大漠兒女風貌,雍容高貴氣質隱泛,臉容見不著歲月泛留痕跡,仍透滑皙白如春冰,但那兩道深鎖而倉惶眉頭,卻讓人覺得她是如此不安。
嬌柔身軀跨上塔頂,方自抬頭瞧向小邪,乍見其為小孩而又一臉本是純真而故作威嚴之不協調樣,心神為之一愣,說了幾句瓦刺話,意思在問小邪來自何處。
小邪聽不懂,微微望向神秘女子,但女子不敢開口,小邪只好自己想,搖搖手,表示“不想當國王”。
王后見他手勢,誤以為“不住在人間”之意,不解地瞧著他。
小邪以為她不瞭解,又再比劃,右手先拍拍自已胸脯,然後搖手,再則往遠處指去,兩隻手指交換,做出“走路”動作。其意義乃在指
要回中原。
王后只見他比往天空,又見指頭“走動”,以為是“天上下來”的。迷惑地瞧向他腰身那條紅繩,以及佛手。再想及昨夜山崩地裂之事,已然有點相信,遂用瓦刺話問:“昨夜的山崩是你造成的?”
小邪見她神情吃重,似在問十分重要之事
當然是自己要回中原之事讓她感到驚訝,已然神情爽然的頻頻點頭,笑得更意人。
神秘女子見他如此表情,實是想氣又想笑,心頭笑罵:“不知道就別回答,不想當神又亂承認自己會法力,看你如何收拾?”
暗罵之際,已露了神情,不禁引起王后注意,瞧向了她。
小邪亦感不妙,轉瞧神秘女子,不停瞪眼責怪她亂出毛病。
王后見兩人神情,疑心更重,用瓦刺話問:“你聽得懂瓦刺話?”
神秘女子已稍微搖頭作暗示。
小邪暗罵:“搖什麼頭?你以為你的暗示,王后看不懂?我要是再搖頭,不就證明和你是一夥的?我偏要點頭!”
心意已定,他已朝王后點點頭,更露出自信之笑容。
神秘女子見狀,氣得直咬牙。
王后見著兩人“鬧意見”,可見小邪仍聽懂瓦刺話,復見小邪如此自信神情,也無話可說了。
她以瓦刺話,沉重問:“你真是多鬥神?”
連點幾個頭都相當順利,小邪已認為王后瞭解自已要回中原含意,接下來這句話當然是
你不想當多鬥神?
“多斗”兩字,他可熟得很,聞言之下,立時猛點頭表示自己不想當,裝出堅決樣子。
群眾見及小邪神情,又聽王后所言,霎時又激動地吼著“多斗”,以擁護小邪。
小邪則以為他們是反對自己不當此神,已瞧向群眾,得意地揮揮手:“叫吧,再怎麼叫,我還是不當,只要王后不下跪,你們又能奈我何?”
他揮手,群眾更激動,愈激動,小邪就愈感得意的再揮手,一時激潮又起,震聲連天。
王后見眾人如此激動,心知大勢已去,默默地已下跪。
小邪見狀已愣住,趕忙急道:“不是已說好了嗎?你怎麼又下跪了?”
王后猝聞他所言為中原話,心頭一凜,已想及方才可能是場誤會,但已經下跪,總不能說起就起,嬌容已顯不安。
小邪可管不了那麼多,右手一揮,一道暗勁硬生生地已將王后拖起,急叫:“幹嘛亂跪?我不干什麼漏鬥神啊!”
王后也感意外的被托起,一時亦不知如何應付,愣在當場。
群眾見王后突然起身,這分明是侮辱他們心目中之神,霎時狂吼要殺了王后。
五名拉薩和尚已走前,抓住王后肩手,不懂得憐香惜玉地猛往地上按。
“不行啊!”小邪又封出一道暗勁想托起她。
如此一上一下力道,已迫得王后嬌柔身軀耐不住疼痛而呻吟。
小邪眼看此種情境,再爭也不會有結果,反而會弄死王后,急忙轉向神秘女子:“你來告訴他們,我不想當漏鬥神。”
神秘女子一時猶豫,不敢大膽違背規矩,女僕不能亂言,尤其在重要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