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天靈教主怒目而瞪:“再讓你說話的日子不會太多,屆時你就知道本座敢不敢?”
小邪奚落:“我實在對你感到失望!一個教主像個小丑?實在不入流!”
也先再追問:“楊小邪你所說的可全是真的?”
“廢話!你以為我想拿生命開玩笑?不信我叫給你看!”
驀地他昂起頭已學狼嗥:“喔嗚喔嗚喔——”
第十四章
音雖不高,卻綿延不絕,碰向山間又折向遠處。在靜夜中足可傳上數千里。
音未落,赫然炮聲已起,轟然一響,遠處泛起紅光,彷彿初升朝陽,炭紅地射入眾人眼眸中。
霎時殺伐聲已竄向高空,鐵蹄如浪濤卷石股滾滾湧至。
這不是戰爭是什麼?
也先嚇出一身冷汗,顧不得小邪,趕忙喝叫:“快吹號迎敵——”
話音未落,已衝入帳篷,抓起長劍,已然跨馬奔向北邊。
號角已響,瓦刺軍已全然甦醒,各自提刀上馬,迎向敵軍。
小邪滿意直笑。他早就曉得阿三、阿四一定不會走遠,無時無刻等待機會救人,從中午到現在,少說也過了半天光景,想必已和蕭無痕會合,如今聽到自己暗號,以為自己有所行動,立時配合行動而發動攻擊,倒也將也先嚇得魂不守舍。
然而滿意過後,他想到自己無法脫身,到時候也先返回,發現來人不多,必定會識破自己謊言,想再吹噓就難了,要是此時不能逃離,將來機會更為渺茫!
但偏偏此時就是沒法子可耍。
而且眼前又還有個天靈教主虎視眈眈,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一籌莫展了。
心頭暗自苦笑,外表卻甚為諧謔:“喂!小丑教主!你還不趕快去看看你的主人!說不定他已經等著你在喊救命了!”
天靈教主冷笑:“別人如此相信你,本座可沒那麼容易受騙!那些人只不過是白天那幾位,不到半小時,保證我軍輕而易舉的就能殲滅,到時也就是你的死期到臨了!”
“說你孬種,一點也錯不了!天靈教有你這個教主,實在是祖宗三代都塗了牛屎,丟透了臉!”
天靈教主不理小邪,冷笑幾聲,已走向帳篷邊,任由小邪如何叫罵,仍是充耳不聞。
小邪罵累了,才叫道:“不說話?遲早我會割了你舌頭!”
驀地一條纖柔黑影從山區掠出,玲瓏曲線隱隱泛出女人應有之魅力,輕柔如柳絮飄飛地已飄向天靈教主。看似在飄,卻奇速無比,只一剎那,已逼近教主不及三尺。
“你是誰?!”
天靈教主此時才發覺有人逼近,霎時展出那所謂魔術般身形化成七尊人影想閃過此人突襲。
然而此人似乎對其身法相當熟悉,右手往前探去,虛晃一招,立時倒轉身形,左手修長柔美纖指已點向左側空位。
豈知指勁方吐,天靈教主竟然自己撞了過來,還來不及反應,“齊門”穴一麻,已不能動了。
對此身手,小邪全瞧在眼裡,他知道這女子早已摸清天靈教主此種身法,而預先點向其必踏之地,才會發生天靈教主自己撞上指勁之事。不禁又開始揣測這武功高強女人到底是誰?
黑衣女子並未停留,嬌軀微扭已飄向小邪,一陣蘭花如此熟悉之氣息貫入小邪鼻中。禁不住,小邪已問:“你是誰?我一定見過你!”
黑衣女子黑紗蒙面,若非黑巾殺手大部是男的,她的裝束和殺手已相差無幾。
乍聞小邪聲音,她似乎甚為驚訝,烏溜溜充滿柔情眼眸閃出一絲怯意,變調的聲音已起:“別瞎猜!”
“我沒瞎猜!你身上味道我熟得很!有點像喬小雨的蘭花香,但你看起來又不像她,你是誰?幹嘛怕我知道?”
黑衣女子很快削下繩索,急道:“東邊是河!你可藉此脫困!”
說著她已往山區掠去,想逃開小邪。
“等等!我還有事!”
黑衣女子不疑有詐,已頓足轉身。
小邪驀然暴射而起:“你到底是誰?”右手已抓向她面巾。其速之快,似要追逝流星般讓人避無可避。
“楊小邪你……”
黑衣女子驚愕之餘,已叫出原有之柔膩聲音,趕忙閃出數尊人影,用的竟和天靈教主相同之身法,但其速度及姿態皆勝過天靈教主甚多。只一閃,已從容而優美的避開小邪那一爪。
然而小邪鬼靈精怪,凡是武功招式,若他認真去看,去學,只要看一遍,學不成十分,也有九分像。就在右手落空之際,他已使出黑衣女子方才點中天靈教主穴道那招,只是改指為挑,已然挑向黑衣女子之面巾。
“啊!”地尖叫,黑衣女子一時不察,更想不到小邪會出此招,黑巾已被挑起,雙手趕忙捂臉,急叫:“楊小邪你好可惡!”
話音未落,不敢再停留,已飛掠山區暗處,再閃身已消逝無蹤。
黑巾被挑,小邪見著了此人面目?
然而小邪卻抿起嘴巴,甚為吃癟叫道:“我發誓,等我當上皇帝之後,一定下令天下女孩一律理光頭!豈有此理?”
看他如此牢騷模樣,想必未看清黑衣女子面貌。
原來黑衣女子面巾被挑之時,剛好她正換位斜掠,無意中甩動烏黑秀髮,罩住了將近半邊臉眸。若非小邪以為挑去面巾就能看清對方面目,而未再出手,黑衣女子也不會藉著一頭秀髮而掩飾了真面目。
小邪叼叫不已,撿起面巾,嗅了又嗅,仍是那麼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這女人是誰?她為何要救小邪?
以小邪直覺,似乎她和小邪有所認識,甚至過從甚密——否則也不會冒著危險而救小邪。
她若是小邪朋友,又為何怕小邪認出她面目?
若是朋友,她又怎會天靈教主的獨門身法?
她又怎能出入也先軍營重地而不露蛛絲馬跡?
小邪稍加思考,做了一個結論——
這女子和小邪一定十分熟悉,但她卻和天靈教主有某種關係,是以才懂得此種身法,為了救小邪,卻又不能暴露身份之下,她只好!面。
她既然和天靈教有關係,出入軍營自無問題。
結論已下,另一問題又起。
小邪想至此人若和自己認識多年,那她不就潛伏在自己身邊如此之久?和可能是敵人的人混那麼久?!
小邪不禁心頭髮毛而苦笑,自嘲道:“還好我魅力充足!她被我感化了,是來救我的!”
想不出她是誰,只好作罷了,檢查一番傷勢,覺得幾處鞭痕雖大,卻已結疤,另外左胸被撂了一刀五寸長傷口還抽痛著,以及背心那五個指孔仍火辣辣,算是傷勢較重。他很快拿出金創粉抹在傷口處,一陣刺痛過後已轉清涼,這才噓氣:“黑皮奶奶的!老虎變羊被犬欺?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傷已不疼,氣勢就來,轉往那位天靈教主,已抽出匕首,準備撈回本。
捉狎直笑,他道:“嘿嘿!大教主!你行?你威風?我倒要看看你的臉如何見不得人!”
匕首一挑,已劃破教主面罩,露出白髮蒼蒼,白眉卷長之瘦癟臉孔,那對怨厲眼眸快要噴出火般地狠瞪小邪。
“你看吧?看完了我再閹了你!當什麼教主?誰不知天靈教全是拉薩和尚!你卻留起頭髮,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