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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第150章
第150.

  馬車上,玉纖阿端坐, 姜女面容憔悴, 坐在她對面, 幾多恍神。

  光隔著竹簾時而照入馬車內,玉纖阿端詳著姜女的容貌, 心中轉著主意。

  她尋思著衛天子對姜女所做這件事的背後寓意——

  姜女告訴玉纖阿, 衛天子走之前, 對姜女說:「日後, 希望你在你們夫人那裡對我多美言兩句。若是能和夫人志趣相投,說不定我也會封你做一宮姬。」

  姜女語氣中充滿了耻辱和憤怒, 原來衛天子不只將她視作玩物, 肆意羞辱;且天子這麽做, 不過是覺得她是玉纖阿的侍女。衛天子睡了她,她爲了榮華富貴, 就會出賣玉纖阿給衛天子。衛天子是要拿姜女當個搭手, 好讓他有機會入玉纖阿的床帳內!

  衛天子竟以爲自己和姜女發生了這種關係, 姜女就會向著他, 爲了前程而愛上他, 放弃玉纖阿!

  玉纖阿沉靜聽著姜女發著抖的隱怒言辭,玉纖阿慢慢說道:「不止如此。他不止想入我幕內,他敢這麽做……是羞辱我,羞辱我燕王府邸。我很好奇, 衛天子怎麽敢這樣做?莫非, 他是覺得, 飛卿一定回不來洛邑了?即使他羞辱我,飛卿也不會回來找他報仇了?」

  玉纖阿沉思,一個天子,要用一個臣子,是不應該如此對臣子的。哪怕再覬覦那臣子的妻子,也一定會忍住。

  可是衛天子這麽做了。

  那便說明……衛天子覺得范翕一定不會回來洛邑了。

  可是衛天子憑什麽這麽覺得?

  玉纖阿當機立斷進宮,除了要送姜女入宮外,她還要試探,看衛天子憑什麽這麽對燕王府邸。天子是不是準備了什麽殺招,準備對付範翕?

  --

  日暮薄落,西天彤紅。

  王宮大殿被光鋪出一層輝煌璀璨的光,耀目高貴,莊重肅穆。長階數千,宮道漫長,陽光鋪陳,如流光熔漿一般,流露著日薄西山的幾分無奈哀傷。

  玉纖阿和姜女一前一後地行在前往鳳栖宮的大道上。麗女盛飾,曄茹春華。二人皆美,只是比起姜女,玉纖阿明顯更出衆、更有氣質許多。風結其衿帶,玉纖阿行在前方,她之典雅風采,讓過路宮女衛士內宦盡停下爲她駐足。

  衛王后在鳳栖宮中接見了玉纖阿。

  玉纖阿不卑不亢,聲音婉婉却堅定,提出衛天子既做了這種事,那就應當給燕王府一個說法,讓姜女入宮。

  衛王后早知道了天子白日時做的事。王后放下手中宮務,瞥一眼玉纖阿身後的姜女。那姜女容色自是美得,只是却像是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地跟在玉纖阿身後,讓王后看不上。

  衛王后對玉纖阿笑了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天子和哪個女子春風一度,那個女子就要入宮?什麽人都入宮爲妃,那王宮豈不成了民市街坊?」

  玉纖阿柔笑,美目盯著王后:「殿下何以瞧不起民市街坊?君子治國,取於民。殿下何以拿民市街坊開玩笑?」

  王后目色一黯,自覺失言,目光如利劍般陰森扎向玉纖阿。

  玉纖阿仍道:「姜女本是我爲我夫君準備的妾室,只是因我與夫君剛成親,我才沒有爲夫君做此安排。殿下見姜女這般貌美,便知我此言不虛。天子和姜女做了這種事,却仍將姜女留在我府上,那日後但凡出了什麽事,世人眼中,豈不是做出此事的,乃是我夫君?我夫君平白背上這麽一個『偷睡妻子的貼身侍女』的名聲,很好聽麽?」

  玉纖阿不停歇:「况且若是姜女懷孕了如何?難道要說是她和我夫君生的?我夫君替別人養孩子麽?天子的血脉,可不容如此混淆胡來吧。是以,姜女必須入宮。」

  王后怒盯著玉纖阿。

  良久,她笑道:「我以爲你多能耐,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天子的意思,恐怕你幷不是不知道。你還將姜女送過來,難道你以爲天子就會因此放過你?你倒是和範飛卿情深義重,爲他守身。你和範飛卿騙了我與天子這般久,騙你們之前只是尋常路人。如今你和他成親,恩愛兩全,恐也是見不得姜女這樣貌美的人留在身邊,才急急將人送入宮吧。」

  玉纖阿半晌沉默。

  她霎時懂了這一切的緣故。

  她看著王后,問:「原來王后和陛下知道我與我夫君早就相愛的事了?」

  衛王后矜淡又輕蔑地一笑。

  但她看玉纖阿無動於衷,立時有些覺得刺目。玉纖阿貌美如此,淡然如此,世間男子都巴不得成爲她的裙下臣,跪於她膝前捧著她……王后早就深妒不已!王后怒問:「你爲何不驚?爲何不懼?你和範飛卿的事被我與天子知道,你就不請罪麽?」

  玉纖阿自知行事敗露,便也不裝自己是什麽柔弱無辜的可憐女子了。她學著衛王后的眼神,憐憫又輕蔑地看回去:「我爲何驚恐?我已嫁給我心愛的郎君,已爲人.妻,日後還要做人母。我自然有一堆事等著被問罪,可是我見,天子也未曾問我罪啊?」

  她戲謔的:「天子爲何未曾要問我罪,不治我欺君之罪?殿下懂麽?」

  王后臉色難看。

  她當然知道——天子想當這女子的入幕之賓!哪怕這女郎已經嫁人,天子仍想入這女郎的幕內。絕色佳人,向來有如此殊榮。天子豈會怪罪玉纖阿?天子只想弄死範翕,搶走玉纖阿而已。

  玉纖阿含笑:「殿下有空操心我的事,不如多想想自己。我看殿下如今也挺忙的,聽聞太子在朝中剛因爲什麽事被天子責罰,二公子爲了太子出頭,被天子關了禁閉。而公子湛,又整日游山玩水、尋訪名山故交,對朝政根本不感興趣。殿下你豈不應該比我更頭痛麽?殿下的幾個公子,我看還沒有殿下自己有本事。」

  她慢悠悠:「不過我勸殿下你也不必太操心。說起來,這天下是姓『姜』,又不是姓『於』。殿下你這般强勢,也不怪天子總往我燕王府跑,也不肯來殿下你這裡了。殿下這宮殿,冷清了許久吧?殿下不如學學我,多在家相夫教子,老實給夫君準備幾房美妾。管那朝政做什麽。男人豈會讓女人沾染朝務?殿下還是不要管的太多了。」

  衛王后氣急而笑:「玉纖阿,你如此能言善辯,看來昔日確實是我小瞧了你。不過你敢這般對我說話,不信我殺了你?」

  玉纖阿詫异道:「怎麽會呢?我夫君還在外爲國打仗呢,殿下却要在洛邑收拾我,豈不讓天下忠臣寒心?且殿下殺了我,陛下該多失望,是吧?」

  衛王后冷聲:「看來你是篤定天子會維護你了。看來你將姜女送入宮,是準備和天子如何了?你這般寡廉鮮耻,對得起範飛卿麽?」

  玉纖阿無所謂地笑了笑,她深深看著王后:「殿下,我夫君還回得來麽?」

  衛王后眸色頓時一深,警惕地看著玉纖阿:「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聽到了什麽風聲?范飛卿爲國而戰,打了勝仗,自然就能回來!」

  玉纖阿道:「希望如此吧。我此次入宮,只是將姜女送進來。王室血脉不容混淆,王后該將姜女留下。」

  衛王后:「玉纖阿,你如此咄咄逼人!難道我這王后位置,都要爲你留下了麽?」

  玉纖阿微笑:「不敢。殿下好好保全自己的王后位,旁人覬覦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麽看殿下你。妾身自然祝殿下和陛下齊眉舉案,百年好合。國君與國母關係和諧,才是蒼生之幸。對吧,殿下?」

  衛王后暗自咬牙,深怒此女露了真面目後,牙尖嘴利,不是什麽好惹的。可是她確實必須將姜女留下……天下人都看著,燕王后帶著自己的侍女進宮,要把自己的侍女送入宮。這其中意思,王后確實不能讓玉纖阿將人再帶回去。

  --

  玉纖阿與衛王后唇槍舌戰一番,聽得姜女顫顫發抖。

  姜女原本一心憂怒自己被衛天子那樣噁心的人占有,聽了玉纖阿和衛王后的吵架,姜女目瞪口呆,一下子都不煩自己的事了。

  玉纖阿怎麽敢和衛王后如此硬來?玉纖阿就篤定衛王后不敢殺她麽?

  玉纖阿還嘲諷衛王后!

  還擠兌衛王后的幾個兒子不堪重用!

  衛王后都氣紅了眼,看玉纖阿的眼神如要吃人一般。可是衛王后居然忍了下去,面容僵硬,咬牙切齒地放玉纖阿出宮……姜女對玉纖阿敬佩至極,玉纖阿將王后和天子之間的矛盾挑撥得駕輕就熟,又拿范翕出戰來威脅王后,讓王后吃了這個啞巴虧……這誰能玩的過玉女啊?

  只是玉纖阿要走了。

  姜女很惶恐。

  她拉著玉纖阿的衣袖,只覺得沒有玉纖阿在,自己恐怕無法在吃人的王宮活下去。

  玉纖阿含笑安撫她:「放心,我會多多來看望你的。你我情同姐妹,我是不會忘記你的。且你是從王后這裡直接入了陛下後宮,不管你出什麽事,你大可以來求王后殿下。你是殿下這邊的人,殿下會保你的。」

  衛王后不耐煩:「玉女,你說的够多了,可以走了!」

  玉纖阿最後給姜女一個眼神,讓姜女自己看著辦,才走了。

  而玉纖阿走後,姜女惶惑了一陣,頂著王后陰沉的眼神,又靜了下來。姜女握緊拳頭,心想自己是來報仇的,是來和玉女合作一起殺天子的……不能膽怯。

  只要能殺了那個老色.鬼,她有什麽不敢做的!

  --

  姜女入了天子宮,被封了姜姬。

  她確實貌美,衛天子雖然懊惱無法將此女留在燕王府,幫自己和玉纖阿暗自私通。但是這般美人入了後宮,天子也十分享受。這些年來,天子徹底和王后翻臉後,對世間美人涌現出了無限的愛意和憐意。

  衛天子早年被王后壓制慣了,現在王后管不住他了,他自然想睡多少美人,都是他說的算。

  何况姜女這般年輕,這般好看。

  姜女最近成了衛天子的新寵,在王宮幾可橫著走。姜女一開始不適應,玉纖阿却教她不妨大膽些,她大膽放肆一些,成爲所有人的眼中釘,有時反而是一種保護。姜女會在床笫間探一些衛天子的話,玉纖阿來宮中看她時,姜女就學給玉纖阿聽。

  期間,玉纖阿也見過幾次衛天子。

  不過大約是玉纖阿之前在王后那裡表現得太强勢,每次玉纖阿才見天子,王后那邊就把天子請走。恐怕王后不敢小瞧玉纖阿,心裡多疑,不敢讓衛天子和玉纖阿真的發生什麽。天子怒極,却始終不到和王后决裂的地步。

  玉纖阿含笑。

  靜靜看著天子和王后的關係在她的挑撥下,皸裂越來越大。

  然而這還不够……還是遠遠不够!

  她還要再加籌碼!

  玉纖阿出宮時,想著方才天子被王后的人拉走時那個鐵青的臉色,覺得可笑。她手繞著自己耳畔垂下的一綹青絲,眸子幽靜,想著還要做什麽時,前方行來一行人,大步款來,雲袖翩飛。

  玉纖阿側身避讓時,見那人是公子姜湛。

  玉纖阿沒什麽表情地靜立原地,等公子湛走過。

  但是與她擦肩時,姜湛停了步,側頭看向她。姜湛開口,聲音裡帶幾分對她的失望:「自你將姜女送進宮,我父王母后不知道因此吵了多少次。你還頻頻進宮……你到底是何意?燕王殿下遠在燕國,你全然不擔心他的安危,反將自己扯入這團亂象?何必讓自己如此掉價?」

  玉纖阿抬目。

  她看姜湛:「本就在局中,談何掉價?公子倒是志氣高潔,但我也好奇公子能否一直這樣下去。我確是不信公子會一直不入局。」

  姜湛皺眉。

  他厭惡道:「我不願做那些事。不論是我父王,還是我母親……那些權勢,有那般重要麽?每個人都爲它變得利欲熏心,面容噁心。你本是世間難得佳人,何以非要行此污濁之事?」

  玉纖阿望著他,忽然,微微笑了一下。

  姜湛:「怎麽?」

  玉纖阿柔聲:「我覺得釋然了。我到此時才明白,即使當初我真嫁給了公子你,恐我與公子也不是一類人。公子視權勢爲洪水猛獸,不願入局。然我自甘入局,幷不覺噁心。我始終和我夫君是一樣的人。」

  她垂下目,略有些悵然。

  她目中溫柔,忽的想到了範翕,忽然很是想念範翕。

  她和範翕才是一類人,也許不愛權勢,但是身在此局,便絕不逃避,永爭上流。漫天黑夜迷霧間,他們站在木船中,劃著小槳。水濤汹涌,暴雨天將。然逆水行舟,絕不後退!

  縱是身在泥沼,身處微塵,縱是自甘墮落,也要拉下那些傷害他們的人!

  玩弄權勢。

  她心甘情願,絕不勉强。

  她和範翕……才是一樣的。

  玉纖阿從姜湛身旁走過,姜湛站得筆直,忽然覺得身體一陣寒冷,好像感受到自己和玉女之間拉開的巨大距離。他本意是提醒她,本意是讓她多關心關心範翕的情况,而不是搞這些小動作……姜湛回頭:「玉女!」

  玉纖阿走遠,背影纖纖,淑女窈窕。

  迷霧在她身後攏起,罩住她的身體。

  這是最後一次,姜湛這麽入神地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徹底和他决裂。看著她背對他,說:——

  「道不同,不相爲謀。」

  --

  夜過三更,衛三公子府上,迎來了一位貴客。

  貴客穿一身黑色斗篷,站在三公子的書捨中。兜帽摘下,女郎隽美的面容露出,在燈火下,讓三公子驚艶了一下。

  三公子咳嗽:「原是燕王后。燕王后不該是找我夫人麽,怎會特意找我?」

  玉纖阿柔聲:「與公子談一些事,總是隔著夫人,不太方便。」

  三公子挑眉,幷不認識一個美人會找自己談什麽重要的事,他隨口問:「不知夫人要談什麽?」

  玉纖阿垂目,面容在燈火下綽約動人,誘惑之色,却遠不比她說出來的話讓人震撼。她說道:「談,三公子該如何動手,殺了太子。」

  三公子震驚起身,倉促中,袖子將案上茶盞一徑拂到了地上。他慌張地看看書捨的門窗是否關緊,才壓低聲音:「你瘋了?!我怎會……殺太子?」

  玉纖阿幽聲:「原來三公子不曾想過殺了太子麽?那真是可惜了。太子如今犯了錯,二公子被關禁閉,王后被九夷和燕國戰事、後宮姜姬所牽扯精力,天子疑神疑鬼準備大幹一場……這正是殺了太子的好機會。」

  玉纖阿向前一步。

  三公子向後退一步。

  他驚疑不定、臉色陰晴多變。

  玉纖阿美麗的面容,在此時,如蛇蝎一般,讓他生懼。

  玉纖阿悠聲誘惑他:「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不殺太子,便沒有上位的機會。你母親之前不過是外室,遠遠比不上王后的地位。只有太子死,你才能在天子那裡爭得籌碼,才會讓天子考慮你。若公子願意行事,我背後成家,和整個燕王府,自然會支持公子你。」

  玉纖阿含笑:「我夫君在洛邑留了一些人,可以幫到公子。公子若考慮好了,聯繫我便是。」

  衛三公子冷靜下來,沉聲:「你爲何要這樣幫我?」

  玉纖阿回眸,她的面容在火光下明滅不定,她柔聲細語道:「天子欲除我燕王府,燕王府自然要自救。三公子你,是最好的選擇。」

  --

  燕國北荒,戰况幷不算激烈。

  範翕坐在帳篷中,捧著卷宗看時,聽呂歸彙報,說晋國、秦國有兵力蠢蠢欲動,向北而行;齊國大批結兵,向此地偷襲而來。前日夜,齊國世子接見了九夷使臣,雙方不知密謀了些什麽。因爲巡守人太多,呂歸怕打草驚蛇,就沒有凑得太近,沒聽到他們的陰謀。

  呂歸武功甚高,至今無人知道他的界限在哪裡,他也從不曾表現出他的極限,給人以窺視機會。呂歸這般武功高强的人,不適合領兵打仗,但是這種刺探情報、突圍之類的事,交給呂歸,顯然比交給一般人要容易。

  範翕頷首:「看來衛天子和齊國達成了協議,齊國又和九夷達成協議。將我騙到這裡,想要除我。看來衛天子已經懷疑我了,布下這殺招,連晋國、秦國的兵力都加入……顯然是不準備讓我活著回洛邑了。」

  呂歸不以爲然:「他們却不知,晋國、秦國,早就在公子的掌控中。我們已經喚醒了那二大國的龍宿軍,龍宿軍只等公子下令。如今麻煩的,就是公子要和他們對著來的話,不出動龍宿軍,除不了他們;出動龍宿軍,公子的身份必然暴露,徹底和衛天下决裂。然而玉女還在洛邑,我們與衛天下决裂,似不太好。」

  範翕陰沉沉,如抹鬼魅一般坐在帳篷中的光綫晦暗處。

  乍一看,都要被他蒼白的模樣嚇一跳。

  範翕手扣長案,慢聲:「不著急决裂。龍宿軍先不出動。我只是想亂齊國而已……齊國和九夷合謀?呵,又一次合謀!之前齊衛二國竊取我大周王朝,就是靠九夷之禍。然他們做的太好,沒有讓人找到證據。但若是有了證據……衛王朝,焉能和蠻人合作,自毀城墻?自斷前程?天下人必將視之爲耻。」

  月光照在他幽靜隽逸的面容上。

  而範翕閉目含笑:「到那時,我且要看,齊國竊國,我要齊國攀咬衛國。他們在名聲上出了問題,人心厭亂,大勢不再偏向他們,那我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回攻衛天下!」

  呂歸皺眉。

  他道:「那看來我們如今只能用燕國的軍隊、天子助我們的軍隊了。公子要用這些人和九夷、齊國打仗,有些困難……對了,糧草軍餉至今沒有送到,顯然天子要我們自取滅亡。」

  範翕目中光陰森扭曲。

  他輕聲溫柔道:「不給糧草軍餉,那就因糧於敵啊。」

  呂歸一震——

  因糧於敵!

  這便是說,軍隊行兵,沿途打牲、宰畜。

  又即是說,這是允許軍隊沿路搶掠!

  沿路搶掠!如此不義!

  呂歸急道:「公子不可如此!如此豈非失了民心?沿途燒殺搶掠,以籌軍餉糧草,這是蠻夷人才會做的!」

  範翕面容掩在陰冷角落裡,他柔聲:「無妨。我們途徑的,都是齊國,九夷,還有些小國而已。這都是天子逼我的,天子若給我糧草,我斷不會行此險招。天下人要怪,就怪天子先不義吧。」

  他柔弱凄聲:「我都是被逼的。」

  呂歸:「……」

  又聽範翕冷笑:「他們要殺我,要利用九夷人殺我。那我就如他們所願……我倒要親自去九夷走一趟,若是能拿到九夷和齊國合謀的證據,到時候我向天下一公開,我倒要看衛天子受到名聲所累,是不是要打算拋弃齊國,徹底和齊國决裂,對齊國開戰了!而齊國又豈會忍?」

  他含笑:「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

  洛邑城中,夜深之時。

  玉纖阿坐在書捨,將洛邑的局勢、自己所做的事,一一寫給範翕。

  她讓范翕當心衛天子和齊國的動作,恐他們要殺範翕,要範翕小心。她又說了姜女入宮、自己要衛三公子殺太子之事。

  玉纖阿邊想邊寫。

  她眸子清暗。

  只有太子死,衛王后才會發瘋。到時候她再添一助力,讓衛王后憂心自己的地位。要衛王后無路可走,要衛王后——親手弑君!

  玉纖阿才不會親自動手殺衛天子。

  她要衛王后殺。

  她要衛國、齊國,自相殘殺!

  --

  戰局越來越精彩。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四月,洛邑傳來範翕身死的消息,讓衛王后和衛天子大鬆口氣——前方戰報,說範翕被九夷人抓走,必死無疑。

  他們終於覺得自己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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