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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嫁/別拿愛情說事兒》第64章
第 72 章 番外:那個小藥代

  陸程禹今晚帶了個女人回來。

  時間有點早,新聞聯播剛完,是以一路上遇著不少嗅覺發達的師兄師弟,大夥兒笑得曖昧。讀了點書的單身漢到底不同,鮮少當著女人面調侃,至多待人走了,背地裡相互笑弄幾句,關係近的也會分享一下泡妹妹的經歷,而鑑於沒錢沒房沒時間,讀書又讀成了花崗岩腦袋,因此大多豔遇也無聊得緊,或者問題的關鍵是無「豔」可遇。

  那女的看起來二十五六左右,不老也不嫩,前面如何不敢多看,回頭再瞧,妙在一副水蛇細腰,男人的大手勾勒其上,每走一步都帶來一陣說不出的心悸。晚上的樓道,燈光昏暗,薄醉的年輕女人半伏在男人的臂膀上,隨他施施然的進了一扇門,身上略飄散過來的酒味混合著女性特有的體香,使得整層樓道的半空瀰漫著一股子妖氣,很妖的妖氣。

  之後門被人輕輕闔上,其後的風景令人遐想。

  陸程禹原打算去藥房買盒避孕套,卻被涂苒扯回來,她埋頭在內容龐雜的小包裡東翻西找,終於揀出一枚簡裝版,透明的塑膠封口,一目瞭然。

  涂苒說:「正好,我這兒有呢,」她又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解釋,「今天路過一社區,計生委的人給發的。」

  其實他那會兒根本就沒多想,也許想了也沒用,有的問題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類。這方面男的永遠比女的現實,在這種節骨眼上,管它打哪兒來,管它以後會到哪兒去,只要可以用就行。當然「可以用」也分兩種,一是用了隨便扔,一是用了扔不掉。他那時忽然不忍心,不想將她歸於任何一組,於是乾脆就不多想。

  事實證明,考慮得越少,做起來就越痛快。

  兩人一進屋就忍不住開始接吻,像熱戀中的情人,吻來吻去也就熱火朝天了,連同對方的呼吸都成了最好的催情藥劑,他乾脆一把抱起懷裡的女人,直接走到浴室的蓮蓬頭下面,衣衫扔了一路。浴室裡蒸汽騰騰,兩人難分難捨,火熱的氣氛連當事人自己也覺得訝異。

  陸程禹表現得克制,畢竟是兩人間的第一次,摸不清對方的底,至少不能像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操之過急讓人笑話。這時候,工作上的優勢就顯現出來,學醫的比普通人更清楚人體的弱勢,若想讓對方臣服,只要抓牢她的弱點。

  可惜對手似乎比他預想的要弱,先前的美女蛇越來越像只小兔子,兩隻耳朵一抓,她就乖巧柔順的不得了,滿臉紅暈,脆弱無助,他看得有些疑惑,不知這算不算她欲擒故縱的伎倆。

  但是她的身體又異常敏感,碰一下,就吱吱呀呀的低叫,偶有不叫的時候,就見她死命的咬著唇,發出極細弱的呻吟,如泣如訴……他一時恍惚,男性的征服欲猛然間被激發出來,**在體內一如翻騰的熔漿。

  男女性^事,在初始階段,像一場短兵相接的博弈,是從互探虛實到搶先征服對方的過程,總不能這會兒就讓人輕易看去了底牌。

  漸漸的強自鎮靜了,他隨手把避孕套扔過去:「幫我戴上。」

  涂苒有數秒的猶豫,拿起小塑膠帶撕得小心謹慎,最後將滑膩膩的薄片取出,湊到他跟前蹲□子,腦袋裡一陣暈乎,手就有點抖,顯些拿不穩。

  這男人直挺挺的站著,居高臨下,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髮,垂眼瞧著她。

  涂苒搗鼓了半天,覺得不對勁,頭頂傳來對方的低笑,他說:「反了,你這樣怎麼套得上去?」

  她一顆心險些跳出來,仍是埋著腦袋,沒做聲,耳根卻越發熱了。

  接著,他又問了句:「以前沒給人戴過麼?」

  這回她倒能答得乾脆:「嗯,沒給女人戴過。」

  他輕輕笑一笑,沒再言語,顯然不想在這種消磨情趣的問題上繼續糾纏。

  接下來的事仍不順利,陸程禹也沒管,就憑她自己折騰,至少這個過程對男人來說很享受。她的動作不甚熟練,偶爾大意地觸及敏感地帶,他不由閉上眼,壓抑地悶哼一聲。

  涂苒心裡一驚,抬頭瞅了他一眼,不防他也正好低頭看向自己。

  他眯著眼,薄唇緊抿,神色嚴肅又難以忍耐。

  下一刻,她忽的被人扯起來使勁按到牆上,冰涼的瓷磚上沁著水珠,她冷得直抖,可是後面一具滾燙結實的軀體隨即壓上來,她腦袋裡又立即轟得一聲炸開,整個人更加顫慄著不能自己。

  陸程禹湊到她耳邊吐著熱氣,嗓音沙啞地問:「故意的吧,你?」

  她使勁嚥了口唾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在發覺他正嘗試著進入以後,才勉強囑咐了句「輕點……」,那一聲真是氣若游絲,話音才落,她就覺著身後傳來的呼吸聲又粗糙了些,他的力道比剛才還重,像是故意使壞一樣,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絕對的強勢。漸漸的她不得不放棄了,感受著兩人心跳如鼓,以及鋪天蓋地的熱浪,視線裡一片連一片的空白,最後連疼痛也極其模糊。

  熱,浴室裡很熱,關了水龍頭仍是熱到不行,他渾身冒汗,連腦門和手心裡都是汗。她一個勁兒的喘息,身子滑不溜手,在他的撫摸下微微顫抖,彷彿被人欺負以後忍耐到了極限,偏又硬著脾氣不肯就範,明明適才還軟綿綿的的身體,只能依靠著他的扶持勉強站立,這會兒卻由裡向外迸發出極有韌性的力道,這讓他心底的燥熱更甚,只想不管不顧的衝撞到底。

  就這樣一次一次的折磨她。

  ……

  待他終於舒坦了,把懷裡的女人抱回床上,不多時,她竟然體力不支的睡著了。

  陸程禹覺得這人挺神奇,他倆究竟有多熟,她能這樣不設防,她睡著的模樣就是完全不設防。他靠在床頭看了她半天,忽然覺得她又像是以前那個單蠢的小破孩子,沒心眼沒脾氣,涉世未深,簡單得很。

  陸程禹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輕輕為她理著紊亂微濕的額發,她半邊身子露在被單外面,頸背上幾道淡紅吻痕,那是他先前過於衝動留下的痕跡,彷彿某種隱晦而私密的烙印,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剎那間憐意徒生。

  他不覺清咳一聲,打算抽根菸,從桌子上的一堆書底下翻出打火機和香菸,想想,又放回去,做完這些,忍不住重新打量她,再毫不客氣的研究了一番:這女的骨架小,削肩薄背纖臂,但是該圓潤的地方卻很飽滿,山山水水,丘壑分明。他看來看去,不免又有點蠢蠢欲動,只得扯過被單替她掩了。

  動作很輕,仍然驚醒了枕邊人。

  涂苒舒了個懶腰,睜開眼有些兒迷糊的瞄了他一眼,末了眼角彎了彎,像是在笑,更像嬌嗔。他心裡止不住「咯噔」一下,把持不住,伸手擭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從床邊拖過來,滿滿一摟,欺壓上去。

  她不肯,稍稍掙扎。可有人精蟲入腦,不願就此甘休,只得捉住她的手不停地吻上去,直到她喘不上氣,最後才半誘騙半強迫的再次闖入。

  這滋味又和上次有所不同,也許因為中間再無隔阻,只有最清晰的炙熱和磨礪,毫無隔閡的碰撞,最為親密原始的接觸,以至於兩人都有些激動,將近不顧一切,萬分纏綿。

  還好他及時清醒,在最後幾秒採取了防護措施,只是對過程有些疑惑,擔心自己會遺漏點什麼。休息片刻,他微闔著眼問了句:「你平時應該有吃避孕藥吧?」

  涂苒一愣,沒做聲。

  陸程禹只當她默認了,翻身仰倒在床上,繼續道:「長期避孕藥好點,那種緊急避孕的很傷身體,最好別用。」末了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叫她接下來吊兒郎當的不咸不淡的幾句話打消了興致,適才的情動猶如海市蜃樓冷風一吹就散了。

  他心裡不耐煩,說出來的話也就不太好聽,等到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過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果然,她起身下床,整裝完畢,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程禹那會兒才睜開眼,捕捉她消失在門外瞬間時刻的背影,而後是高跟鞋踩在廊上木地板的鏗鏘有力的聲響,聲聲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著,他這才翻身下床,往窗外瞄了眼,在樓底的路燈下看見她,一抹窈窕身影在燈下越拖越長,越來越淡。

  陸程禹伸手撓了撓頭髮,想了會兒,仍是拿起長褲襯衣穿了,撈起桌上的鑰匙,追下樓。

  一個二十來歲的丫頭,即使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兒去?

  他走得很快,她走得更快,他一氣兒追到路邊,就見她伸手招來輛計程車。

  「涂苒,」他站在原處喊了一聲。

  她顯然聽見了,因為她微微側頭瞧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似乎既冷清又絕然,還很不屑。夜裡的風將她的長髮吹得有些亂,她抬手把頭髮理到一側,沒有絲毫猶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涂苒在車裡,報上地址,坐了一小會,她從包裡掏出手機,先刪了陸程禹的電話號碼,然後開始一條條的刪掉他發來的所有短信,那些短信,大部分只是寥寥數語,像「嗯」,「好的」或者「不行」,她傻乎乎的一直保存至今。當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車就到了自家樓下,她付錢下車,這才想起,那個號碼那些數字早已經刻進了腦海裡。

  陸程禹在路邊站了站,掏出打火機和紙煙,煙點燃了,他只吸了半隻,扔到腳邊踩滅了,他慢慢往回踱。一位相熟的師兄從身後超上來,咯吱窩下面夾著書和資料夾,想是才從圖書館回的。師兄拍拍他的肩笑:「大晚上的幹嘛呢?失戀了出來自省?」

  陸程禹不覺抹了把臉,並不認為自己看起來和「失戀」兩個字沾的上邊。

  他回到家,有點累,乾脆熄燈睡覺,半夜醒來,聞到枕頭上一陣幽香,是她頭髮上的香味,清清淡淡,裊裊繞繞。

  一連好久,陸程禹再沒見過涂苒,起初還並不如何,時間長了偶爾想起,覺得這人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這樣了無蹤跡了。

  在那晚之前,涂苒倒是經常往他們醫院跑,卻很少來找他,有事也只在電話裡和他說說,旁人並不知曉他倆相熟。

  陸程禹常常瞧見她的身影,有時候是傍晚醫院門口的公車站,她站在那兒等車,獨處的時候,她看起來有點兒呆。有時瞥見她在某科室門口等人,或胸有成竹或忐忑不安,奇怪的是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有時又瞧見她拎著一包藥和醫院的某位同事邊走邊說,一直跟人走出醫院過了馬路,對方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臉色,每當這會兒,陸程禹都替她覺得累。

  就這麼過了些天,他和幾個年輕同事一起在科室外面的露台上放風聊天。單身男人聚在一起,不是說工作就是談女人,談來談去把住院部稍有姿色的女護士嘮叨了個遍,其中一個歲數小點的同事忽然說了句:「咦,那個小藥代好久沒來了?」

  「哪個?」

  那個同事答:「就是前段時間經常往骨科跑的那個。」

  另一位同事瞭然:「是那個X公司的,長得還不錯的吧?」

  先前那個同事笑:「只是還不錯?人家哪裡比高幹病房的那些小丫頭差了,要是穿上她們的護士服……」

  另有人接茬:「是,要穿小一號的那才夠勁。」

  旁人笑駡:「流氓,」又指著樓下說:「你們說的就是那個小藥代?」

  先前那個同事往樓下看了一眼,興奮的連連稱是,繼而眾人全趴在欄杆上咂巴著嘴瞧,陸程禹往下一瞅,看見涂苒正風風火火的往大樓裡走,尋常模樣,尋常神情。那天,她仍是沒來找他,這麼久一個電話也無。

  晚上,他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事,忽然開始想像她穿著小一號護士服的模樣,黑暗裡,他發現自己可恥的有了生理反應。這反應來的極其迅速,順帶著一股強烈的佔有慾,致使他急切地想剝開那件並不存在的護士服,如同剝開一枚嫣紅荔枝的外殼,他知道其中的味道必定鮮美。他想把她藏於身下,聽她在動情之時的低聲叫喚,看她雙頰酡紅,用晶亮的眸子注視自己,只有那會兒,她才是認真而投入的。

  他忽然有給她打電話的衝動。

  他若是真衝動了,指不定就會隔著話筒對她說:過來吧,我想和你上床。如果真要那麼做,他當然會把話說得婉轉些,女人愛聽。只是,他到底沒打那個電話,因為當時除了上床,他就沒想過別的,這樣一來,以後的問題多半不好處理,當小問題變成大問題,麻煩就來了。

  最後,他睡意全無,只得起來拎一會兒啞鈴,順便看看書,但是書也難得看進去,他點了支菸,慢慢吸了一口,將打火機扔回書桌上,聽見打火機撞在玻璃菸灰缸上「叮」的一聲脆響,他不由嘲笑自己,大概是太久沒正兒八經的交過女朋友,好不容易吃了回葷腥,心裡就開始惦記上了。

  夜裡,躺回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他在枕頭邊發現了兩根黑亮的髮絲,很長,微卷。他一時無聊,把它們慢慢繞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一圈又一圈,漸漸地他捏著那幾絲細軟的發圈睡著了。

  隔了幾日,他仍是給那丫頭去了個電話,沒有選在難以忍耐的晚上,而是陽光普照的大中午,他那會兒才忙完,忽然就想著給她打了個電話,如果她正好在醫院或者是附近什麼地方,也許他們可以一起吃個午飯。

  電話撥出去,單調的信號長音一遍遍迴響,很久也沒人接聽。

  正巧雷遠那天來找他,一見著面,就笑嘻嘻的說:「我才和李初夏一起吃飯了,」他開門見山,「人對你還有想法,這幾年一直單著,你們倆的事,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陸程禹那會兒沒做聲,他從露台上面往下看,正好看見了那個小藥代,她正站在花壇邊上和人說話,有說有笑。

  雷遠輕輕搡了他一下:「想什麼去了,和你說話呢。」

  他這才應了句:「我再考慮考慮。」

  雷遠斜了他一眼:「別考慮了,也該那啥了,女人等不起。人又是這樣的條件,能一心一意等著你,不錯了。」

  小藥代和人道了別,高高興興的往外走,步伐輕快,一臉的神采飛揚。

  陸程禹想了想:「還是不行。」

  「怎麼不行,權衡利弊,怎麼都行啊?」

  小藥代邊走邊從包裡翻出手機瞧了兩眼,停下來又瞧了瞧,末了仍是擱回去,再然後,她出了住院部大門,身影消失在路旁綠濛濛的樹蔭下頭。

  陸程禹轉身靠在欄杆上:「這事你以後少管,就這樣吧。」

  雷遠瞪他一眼:「哪樣,我跟你說,你這是不聽老人言,離婚那檔子事我見得多了,好男人不多,好女人也少,好不容易逮著一個,你他媽的還不抓緊點,想那麼多做什麼?」

  陸程禹只得照實說:「李初夏這人是挺好,人也單純,就是對感情的要求比較高,我當初達不到她的要求,現在就更不能了,何必害人。」

  雷遠一愣,繼而笑起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小子就是又看上別人了唄。」

  陸程禹笑一笑,沒答話。

  雷遠嘻嘻哈哈地問他:「你總得告訴我一聲,那女的是誰啊,我認識麼?」

  陸程禹說:「你不認識,已經分了。」

  雷遠又是一驚:「夠神速呀,都沒聽你說過,怎麼著就分了?」

  陸程禹直接答:「不合適,不是一路人。」

  雷遠有些整不明白:「合適的就擱在跟前你不要,不合適的你又想著,你真他媽沒事找事兒。」

  陸程禹懶得多講,瞄了眼手錶,「就這樣吧,我一會兒還有手術,你沒事別在這兒呆了,趕緊滾吧。」

  雷遠也罵了他一句,仍是忍不住問:「誒,長什麼樣啊?有那誰漂亮麼?」

  陸程禹已經走去露台門口,聽見這話便轉身過來,又氣又笑的點了點他:「你他媽才沒事找事呢,滾!」

  傍晚下班,又碰見李初夏,兩人同一部電梯,電梯上人多,互相點點頭打了個招呼,沒怎麼說話。

  陸程禹一直記得數年前兩人鬧分手的情形,那會兒才二十出頭,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總是為自己考慮得更多,又沖動又莽撞,總覺得這世上多少事得等著自己做啊,愛情是什麼,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什麼也不是,不能當飯吃不能當水喝更加不是空氣,總之,它也許只是某年某月裡的一部分。

  李初夏和他提分手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只是到了最後一次,他開始認真了,或者說是倦了,分就分吧,那麼多事要操心,他不想再把精力耗在這上頭。後來過了幾天,李初夏又來找他,一如往常。以往兩人吵架,多數是他去找她,只有少數幾次,沒見著他去她才率先示弱,然後兩人又和好如初,週而復始。

  只是這一次,他什麼也不想說了。

  李初夏含淚看著他:「你就一直等著這天是吧,你就一直想和我分手呢,你不說,就是等著我開口。」

  他仍是沒說話,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女孩兒最後言語哽咽:「我愛你,永遠比你愛我要多。」

  每每想起這話,多少年後,他仍是覺著內疚。

  年輕的時候,總是缺少把握幸福和改變困境的能力。

  他欠她的,總不能一直就這麼虧欠下去,不如狠狠心轉身走開。也許他這樣的人,原本就不值得她認真對待,他不想虧欠她更多,人情債,最難抵還。

  他覺得自己有些兒沒心沒肺。

  可是現在,他覺得那個小藥代才是更沒心沒肺。

  這樣也好,兩不相欠,各不相干,生活還得繼續,除了心裡難免有些空落。

  空空落落的,猶如三四月密密麻麻的雨,分明已將天空填滿,仍讓人覺得冷清。

  就是在這樣一個下著雨的清晨,許久不見的小藥代忽然冒出來,她來找他。

  她站在住院部頂頭的窗子旁等他,臉上的神情很是肅穆,又像是無可奈何。

  她的身後,是一窗子的雨,襯著濕漉漉的青灰天色,像是有人提筆往宣紙上淡淡地抹了幾筆,這寥寥數筆,勾勒出一番風景。

  就在這個瞬間,他心跳加速,猶如雷鳴。

  就是這個瞬間,他腦海裡閃過不祥的預感,只是這一切不足以遮掩某種愉悅情緒的誕生,它們正從心底驟然地升騰而出。

  這種認知突如其來。

  待得明白過來,連他自己也覺得驚訝……

  《昏嫁/別拿愛情說事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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