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很快情人節就到來了。

　　入冬之後韓彥宇一直忙於新專輯的宣傳，以至於聖誕、元旦和新年都被工作佔滿。喬嘉雖然體諒，但也略有微詞，好容易等來的情人節，喬嘉半是撒嬌地要求韓彥宇和他一起過節。韓彥宇看看日程表，見下午雖然有點事但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便答應兩個人晚上一起度過。恰好有一部愛情賀歲片上映，喬嘉一直很想看，而且這部影片專在影院的小廳播放，因為那小廳的座位都是雙人座的沙發椅，彼此之間較為獨立，正是情侶們恩恩愛愛的好去處。當下兩人決定情人節的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想到兩個人在電影院裡手牽手的畫面，喬嘉就有一種仿若偷情一般的激動。

　　本是說好兩人一起吃飯然後去看電影，可是到了五點的時候，韓彥宇卻發來短信說事情沒這麼快完，讓喬嘉先去吃飯。

　　喬嘉盡可能用不在意的口吻回覆了訊息，但心裡卻很是失望，一周前他就已經在餐廳定了位子，還特別選擇了包廂，就是想和韓彥宇來一頓燭光晚餐，卻沒想到這個計劃又落空了。

　　喬嘉只能一個人去吃飯了。

　　而在公司那邊，阿奇看到韓彥宇低頭發送短信便打趣道：「怎麼，和人約好了？」

　　韓彥宇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不會是喬嘉吧？」

　　韓彥宇沒有否認。

　　阿奇皺了皺眉頭，道：「阿彥，今天可是情人節，你也和喬嘉一起過？你和喬嘉真沒什麼？」

　　韓彥宇淡然道：「我就他一個朋友，假期不和他過和誰過？」

　　「但是之前你們兩個……」阿奇欲言又止，看韓彥宇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也只能嘆氣，「算了，我也不說你什麼。你和喬嘉注意點，不論有沒有什麼都不要在公眾場合太親密就是了。好了，去工作吧。」

　　因為韓彥宇無法前來，喬嘉只能將預定的餐廳位子退訂，自己在電影旁邊的餐廳裡隨意吃了點東西，坐在靠窗的位子注視著影院門口人來人往，等待著韓彥宇的到來。手機放在手中不斷把玩翻看，生怕錯過了韓彥宇的電話，然而他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一條短信：

　　「抱歉，事情還沒完。你先入場吧，這邊一結束我就趕過去。」

　　喬嘉失望地趴在桌子上，看外面一對對情侶手牽手地陸續入場，他並不想一個人進入。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韓彥宇此刻也很著急。

　　這次工作是和一個當紅女星共同錄製一首歌及這首歌的MV，非要在情人節錄製的原因是這首歌要在三月初推出，而那個女星接下去的日程都排的滿滿的，所以只能在情人節這天抽空錄製歌曲並且將MV裡她和韓彥宇共同出現的畫面拍攝完畢。

　　這份工作從上午就開始了，原本計劃在下午五點之前就能完成，可是上午那位女明星就因為情人節路面交通擁堵而遲到了一個小時，似乎這已經預示了這將是不順利的一天。

　　接下去錄製歌曲的時候果然很不順利，這位女明星的演唱功底實在一般，有一處她和韓彥宇合唱的高音對她來說有些勉強了，唱了好幾次都跑了調，三番兩次下來，原本應該在上午完成了錄音就推遲到了下午才完成。再去拍攝MV。要命的事情發生了，這名唱而優則演的女星歌藝一般也就罷了，偏偏演技稚嫩得讓導演想要用拍板直接砸死她！

　　韓彥宇很有些氣惱，他也不是演技好的人，可是一部簡單的MV並不需要兩位主角發揮多麼高妙的演技，那個女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麼拍都拍不好。

　　看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原本計劃下午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硬是拖到了晚上，每個人都很不開心，但是那個女明星也知道自己耽誤了大家，一直在道歉，那表情快哭了一樣，弄得大家也不好罵她。

　　一直折騰到晚上才把所有拍攝工作結束，韓彥宇一看時間：該死的！快八點了！

　　韓彥宇和阿奇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一路驅車趕去電影院，然而節日擁堵的路面卻讓他足足花費了四十分鐘才到達目的地，而這時候電影都快演完了。

　　韓彥宇下車就看到喬嘉攥著兩張電影票站在電影院門口，雖然帶著口罩，但是呼吸間的熱氣還是在冷空氣中化為一團團白霧。

　　或許是聽到了汽車聲，喬嘉抬頭看來。遠遠的，韓彥宇看到那雙眼睛裡充滿了委屈。

　　韓彥宇連忙跑過去，愧疚道：「對不起，喬嘉，我來遲了。」

　　喬嘉低下頭去，手指摩挲著票面。

　　「喬嘉？」

　　韓彥宇試探地喚了一聲，但喬嘉並不做聲，低著頭，帽子和口罩擋去了他的表情，令人無從得知他的心情。

　　韓彥宇知道喬嘉一定很難過。

　　喬嘉從一周前就在計劃著今天的行程，各種餐廳挑了又挑，特別預定了包廂。韓彥宇知道，喬嘉一定是希望能在晚餐上有一些「浪漫」的事情發生，只有封閉的包廂能讓他們暫時逃離公眾的視線。之後喬嘉又開始計劃晚餐後的行程，期待著到廣場的超大聖誕樹前許願，期待著一起看愛情賀歲大片，期待著在電影院小廳的情侶座位裡偷偷地發生一點小小的激情，不要太多，一個輕輕的吻就夠了。

　　這一切韓彥宇都知道，他不太敏銳的情商也能從喬嘉的興奮期待中察覺出端倪，他也期待著今天，希望能給喬嘉一個美好的夜晚。

　　可是這一切都泡湯了。

　　韓彥宇多麼希望這時候能將喬嘉抱在懷裡親親他安慰他，可是在人來人往的路面上他不能這麼做，哪怕他們都盡可能地將自己的容貌隱藏起來了，可是這樣的行為還是太過冒險。

　　韓彥宇猶豫了一下，拉起喬嘉的手，拉著他朝汽車走去。喬嘉沒有反抗，只是默默地任他拉著走。

　　上了車，韓彥宇摘下兩個人的口罩，看喬嘉悶悶不樂，韓彥宇靠上去親了親，安慰道：「別難過了，喬嘉，我們回家看電影好嗎？」

　　喬嘉抿著唇沒說話。

　　韓彥宇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辦法，嘆了口氣，給喬嘉繫好安全帶，發動了汽車。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喬嘉慢慢將手中的電影票放進了口袋裡，低低說了一聲：「我沒生氣……只是覺得……電影票買了沒看浪費錢而已……」

　　韓彥宇才不相信這句話，但當下也只是安慰了一句：「一點小錢不要放在心上。」就不說了。

　　下車的時候喬嘉似乎稍微看開了一點，臉色也不再那樣沉鬱。韓彥宇也顧不得現在還在外面，牽起他的手將他帶上樓。可能是牽手的行為讓喬嘉多少有些高興，等到家的時候喬嘉的臉色已經恢復常態。

　　關了門，韓彥宇迅速拉上窗簾，回身就將喬嘉抱在懷裡，扯掉彼此的口罩和帽子，親吻他的臉蛋他的唇，歉然道：「對不起，喬嘉，讓你在外面等了這麼久。別生氣好嗎？你想看什麼我們在家看，你看，在家我還能抱著你親親你，好不好？」

　　喬嘉瞅他一眼，或許是韓彥宇討好的臉色比較好笑，喬嘉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嘴角翹起一點兒，人也順從地偎進了韓彥宇的懷裡。

　　喬嘉靠在男人的頸窩裡輕聲說：「我就是想和你過一個快快樂樂的情人節……」

　　普通而簡單的願望，可即使這樣韓彥宇也無法實現。

　　韓彥宇心疼地撫摸喬嘉的頭髮，柔聲道：「沒關係，以後我們會有很多很多個情人節，以後的情人節我都不安排工作了，每次都來陪你好不好？」

　　「嗯，好……」喬嘉用冰涼的鼻尖在對方溫熱的脖子上蹭一蹭，聞著熟悉的味道，剛才的不愉快也消減了大半。

　　「那你想看什麼？我把電腦開起來下……我們，去洗個澡？」

　　韓彥宇眨眨眼，露出一點兒壞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