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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顧意知幾許》第64章
第64章

  放下了人生最重的一個包袱。

  輕裝前行時總是心情愉悅,腳步鬆快。

  時間到正午飯點,顧西澤還在工作,程意意掛斷電話後,打定主意在附近隨便吃些東西,下午的時間去遠郊探望程淵。

  從前倪茜和程意意住的房子,便在轄區的派出所附近,沿著香樟大道直走,第二個路口右拐的高檔小區裡。

  程意意本是想找個地方吃飯,腳步卻下意識沿著路往那兒走。

  搬走到程家之後,她便再沒來過這一片,偶爾乘車遠遠路過,也永遠是車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逝。此刻走在樹蔭下,程意意才發現,大道兩旁的大樓與商鋪已經全然更換了,和記憶中她住了十來年的地方模樣截然不一樣。

  其實在那裡的回憶,對童年的程意意來說算不上美好。漂亮女人帶著孩子獨居,尤其是倪茜那樣無所事事的女人,整日只會逛街打麻將,家中還偶爾有男人出沒,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口中的談資。程意意就不止一次聽見有大人教自己家的小孩兒不准跟她玩。

  記憶力太好有時就是叫人這樣煩惱。

  都不用怎麽回憶,稍一想,往事便一樁樁一件件浮上心頭,走到第一個路口時,程意意便頓住了脚。

  晨起出門時穿的鞋子不合脚,走長了路,後跟隱隱磨得有些生疼,她索性放弃了回去看看的想法,轉身往回走,在來時的路上隨意挑了家牛肉麵館解决午餐。

  濃湯赤醬,麵條上齊齊碼了一層切成薄片的滷牛肉,切碎的香菜點綴其間,冒著騰騰的熱氣,程意意掰開筷子,夾起一束慢條斯理地吹冷。

  這世上很多事情,其實根本不必回頭看。

  她隻願活在當下,隨時準備著朝前走。

  估摸著上次帶去的書程淵應該都看完了,程意意特地換了兩本新的帶上,一個人到公交車站,轉乘兩趟,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遠郊的康山監獄。

  會面依舊隔著玻璃,程淵兩鬢的頭髮看著又白了,但精氣神却是比上次好了不少,眼睛裡都多了幾分光澤。還如同朋友般笑著和她聊了幾句書裡的內容。

  時間有限,程意意絮絮叨叨同他說了自己的學業和實驗進度。聊完許多,終於提起倪茜的事情,略過起因,把早上同倪茜解除關係,和程家補辦收養手續的事情說過一遍。

  程淵的神情顯然有些驚詫,舉著話筒半晌,才輕聲回了一句。

  「好。」他微微點頭,「這樣也好。」

  「你既這麽做,就一定是想清楚了,我知道你從來都是個有主意的孩子。」

  程意意聞言,終於微微抿唇笑起來,像是小時候得到肯定般。

  他和倪茜本身沒幾分感情,年輕時的權色交易,如今憶起只覺得可笑又荒唐。在這個地方待得久了,有時細一想,甚至連那個女人的面貌性格都在記憶中模糊起來。

  其實程意意缺少的,不是意見,而是長輩的傾聽。

  程淵在心中長嘆一聲,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無論是程意意還是程嫻,他虧欠她們的都不是一點半點。程意意聰明,有天分,若是換對正常的父母,好好培養,無論在哪個領域,她現在的成就一定不僅僅止於今天這樣。

  好在她自己也夠爭氣…

  獄警敲敲門示意時間差不多到了,程意意趕緊趁著最後幾分鐘把最後一件事說完。

  「爸爸,我和西澤可能就要結婚了。」

  「結婚…」程淵沉吟,「見過他父母了?」

  「恩,」程意意點頭,輕聲道,「她們人很好,待我也和善,我之前也完全沒有料到…」

  這也出乎了程淵的預料,他與顧西澤只有多年前的一面之緣。

  顧西澤那時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但言談舉止、行事風度已經隱隱可見其父的風範,整個帝都無人能否認他的優秀與出衆。

  那時候的顧西澤還不認識程意意,就是程淵自己也沒想過,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未來會同自己的女兒牽絆在一起。

  他能够想像,要讓顧家這樣清正的家族接受程意意,顧西澤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心思和努力。

  「既是如此,」程淵點頭,「那好好珍惜吧,意意。」

  程意意的出身是不幸的,她生來便比別人缺失了很多。別人習以爲常、唾手可得的東西,她需要付出不知多少努力…可她又是幸運的,她聰明,從不哀嘆命運,勤勉堅持,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得到了眼前的一切。

  「爸爸為你高興。」

  這一句裡含了太多複雜的感情。

  他沒辦法挽著自己女兒的手,送她走進婚姻的殿堂裡,却任然爲她驕傲,爲她高興,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她得到幸福。

  ……

  短短兩天周末過去,程意意再回到G市,周一上班,實驗室裡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她和肖慶共用的實驗室失竊了。

  程意意之前擺放整齊的東西,都不在她記憶中的位置。

  研究課題的過程裡,兩人花了大量心血一起做了數不清的實驗,研究最後,有的實驗附件是實物,這些材料需要和論文一起,都作爲課題的研究成果。

  實驗室是公共空間,她先前只以爲是肖慶在周末換了地方擺放,轉身詢問時,發現師兄也是一臉茫然,心下這便明瞭了。

  門鎖沒有壞,實驗室的鑰匙不能帶離,非上班時間都由分管員保管。

  天知道張清又是想了什麽法子拿到鑰匙,偷走了那些東西。

  研究所的領導們年初時候便計劃在實驗室安裝監控,可直拖延到現在,也沒能全部裝完,可以預見的,即使知道小偷是誰,她們也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咱們實驗室不會有人進來過吧?」肖慶這才遲鈍地反應到。

  「不然咱們的材料是自己飛走了嗎?」程意意好笑,脫下白大褂,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不是,意意,」肖慶急了,「你怎麽還這麽淡定啊,論文馬上就該發出去了,這會材料被人拿走…」

  肖慶急得抓了抓頭髮,「不行,我得去找分管員,看誰借過咱們實驗室鑰匙…」

  「沒用的,她既然想偷,怎麽可能正大光明去那兒登記借鑰匙。」程意意給他潑了盆凉水。

  肖慶也知道這樣沒有意義,可就是沒辦法淡定下來。

  聽出程意意的畫外音,急忙道:「你知道是誰了?」

  「你說呢?」

  程意意站起身,抱手靠在背後的窗臺。

  見程意意的態度,肖慶這才强自鎮定了幾分,想來想去,外面求財的小偷,哪裡可能知道他們這堆破東西的價值,會專門來實驗室偷這些的人,只有可能來自研究所內部。

  尤其是他們倆的競爭對手……

  張清。

  肖慶反應過來,不解道「她冒這麽大風險偷走咱們的材料有什麽用,至多拖延下咱們的進度,咱們該往下做的還不是得往下做…」

  「我帶回去整理的論文和實驗數據她也常來看,現在又帶走了實驗材料,估計是已經準備好,搶先咱們一步發表了。」

  「常來看?」肖慶越發震驚。

  「她自己配了鑰匙開門進來的,」程意意撩起耳邊的碎發,「都趁我不在的時候。」

  肖慶的眼睛瞪大了,「意意,你知道怎麽還讓她看?這種事不是應該告訴師兄告訴導師嗎?」

  「她當時還什麽都沒做,打草驚蛇了,她又想到其他的主意,反而防不勝防。」程意意解釋。

  「可那女人都能隨意進出你的宿舍了,你怎麽就一點也不怕呢?」肖慶實在理解不了程意意的想法。

  「猜到她的目的,我就不怕了,」程意意够起來,拍拍他的肩,「別緊張,師兄,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

  肖慶只得無奈地搖搖頭,又問道,「你說她要搶先咱們把論文發表?」

  「我們和她研究的課題不同,導師也知道咱們的進度,她就不怕嗎?」肖慶始終不解。

  「我早前便有耳聞,」程意意不慌不忙解釋,「她常把手下學生的論文拿過來,第一作者署上自己的名字發表,剽竊成性,即使這樣,她還是順風順水獲得了杰青的資助。」

  雖說那是國內學術界的潛規則,可有能力完全按下那些聲音,至今在研究所裡屹立不倒,這只能說明張清的後台不一般。

  姚瀾就同她說過,當時張清手底下有個學生不服氣的,最後畢業論文被卡住,無奈肄業。

  即使兩組課題不同,可大致方向幷非南轅北轍。張清只要稍作修改,便能將成果套用到另外一個課題裡去,只要能順利地搶先發表,到那個時候,她的名望與聲譽,會踏上一個嶄新的台階。

  届時,程意意和肖慶再發表自己完善後的論文,便完全沒了初始的震撼和影響力。即使她們倆不甘心再把事情鬧大,張清也能解釋,她完全不知道兩人的課題是什麽,也沒有機會知道,只不過碰巧提前兩人一步發現了結果。

  她是得到杰青資助的牛人,而程意意和肖慶,是兩個連博士都沒畢業的小傢夥。

  知道真相,但拿不出證據,即使兩人的導師是院士,也半點奈何不了她。

  倘若硬要較真,研究所的名聲不好聽,她們說不定還會得罪一批將來勢必需要依靠的人,輕輕鬆鬆便叫他們的任何論文都遇到難題,影響畢業。

  可張清大概怎麼也沒想到,她以為的兩隻博士都沒畢業的小可憐,一只是低調的研究所大BOSS兒子,另一隻心狠手更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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