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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時冰雪消融》13.第十三顆星
第十三顆星

男人的話音一落,偌大的包廂霎時陷入一片死寂。四周圍震顫著一種詭譎多變的氣氛。兩人相顧無言,只有兩道分明的呼吸聲在回蕩。一道平和均勻,一道緊張厚重。

明亮刺眼的光線漸漸過度成一種柔和清淡的昏暗,外頭天空被蒙上了無數陰雲,似乎要變天了。

窗戶被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外頭有涼風漸次灑進來,吹得布藝窗簾輕輕搖曳。

在透過玻璃窗照進淡淡亮光的一角天空的映襯下,男人的臉部輪廓顯得格外清晰可見。他臉上的表情她亦看得分明,平和又平靜。

他就這樣安靜地與她對視,眸光清亮,眼神清明,眼底浮現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它似乎是被主人刻意壓製著,可又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她捏筷子的右手不自覺頓住,擱在飯桌上的左手不禁微微顫抖。心臟蓬勃而有力地跳動著,砰砰砰狂跳不止。全身血液狂熱而劇烈地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氣血翻湧沸騰,腦子裡那根弦似乎下一秒就要繃斷了。

她清晰地聽到腦海裡有個聲音在開啟碎碎念模式。

男神剛說了什麼?他說他有些擔心她?

他剛叫她什麼?是何晴晴?她沒聽錯?

天吶,男神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會擔心她啊?

omg,簡直都要暈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她使勁兒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嗯,好疼。原來不是在做夢!

她直接就給嚇暈了!

“呵呵……”她輕輕牽動自己蒼白的嘴唇,笑得牽強,“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會出事。”

許暮笙看到對面女孩慌亂躲閃的眼神,心下明了,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釋。不過他自然不會在今天就逼她承認,收拾好情緒,說︰“以後需要這種情況要懂得保護自己。他們人多勢眾,不要硬踫硬,要采取迂回政策。醫生是高危職業,你們時常置身於無數未知的危險中,要注意時刻保護自己。”

她僵硬地動了動筷子,呼出一口濁氣,總算是應付過去了。她慢慢恢復正常,說︰“今天的事情我以前沒有踫過,以後會注意的。謝謝您許老師!”

“嗯。”他點點頭,算是回應。

--

橫桑春天多雨,剛吃飯前還是大晴天的,不過一頓飯的功夫,豆大的雨珠便 裡啪啦地落下來了。

這場雨下得突然,路上許多行人都毫無防備,聲色匆忙,落荒而逃。

“怎麼辦許老師,下雨了?”何晴晴站在餐廳門口,舉目瞥一眼漫天雨霧,表情有些凝重。

許暮笙倒是鎮定,說︰“等我一會兒,我去買把傘。”

木槿花餐廳不遠處就是一家易購,買把傘倒是分分鐘的事情。

其實按照往常,何晴晴絕對不會去買傘,而是直接冒雨跑回醫院。畢竟木槿花餐廳離醫院也不算太遠,穿過天橋就行了。但那點小心思作祟,她想跟許暮笙多待一會兒。自然不會阻攔他去買傘。

愛豆去買傘的這一小會兒何晴晴居然見到了一個難得會遇到的人——許暮笙的妹妹許蘊歡。

小姑娘扎著馬尾,穿一身藍白色的校服,背一個大書包,撐一把透明小傘,單薄柔弱的身姿行走在雨霧裡。步調不急不緩,有一種莫名老派的意味,這點倒是和許暮生很像。

她邊上還跟著幾個女孩,應該是她同學。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許蘊歡表情寡淡,不接話,隻安靜聽著,局外人的模樣。和身邊的幾個小女孩一對比,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看什麼?”何晴晴看得專注,渾然不覺許暮笙已經買好傘回來了。

“喏,是你妹妹。”她指了指不遠處迷蒙雨霧裡那個瘦小的身影。

許暮笙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妹妹,反應平淡,點頭,嗯一聲。

何晴晴:“……”

???這麼平靜?

“你不過去打個招呼?”

他直接撐開傘,說:“不用了,我們走吧。”

何晴晴︰“……”

她想起老太太上次面對這個小姑娘時的劇烈反應,或多或少猜到了一點,又是上一輩的陳年舊帳。

紅黑相間的格子傘,普通的折疊傘,傘面不甚寬大。她只能緊挨著他走路。彼此的氣息包裹糾纏著對方,有些曖昧不明。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寂靜無聲了,早春微涼的空氣裡飄著簌簌雨水,空氣裡的塵埃都被悉數略去,格外清新。

她想起上次的事情,有些心有余悸,問:“阿姨對小姑娘的反應一直都這麼激烈嗎?”

許暮笙專注撐傘,聽到她的說話聲,方回答︰“嗯,十多年了,心結始終打不開。”

“你呢,你對她是什麼感情?我看得出你並討厭她。”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答:“有些復雜。”

何晴晴:“……”

這回答還真是模稜兩可啊!

“我能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阿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心思百轉千回,每個念頭都在頭腦裡過了一遍,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問出口。

經過上次在病房老太太那麼一鬧,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她也知道憑借自己如今的身份,她並不應該去打探許暮笙的**。因為她沒有立場。可心底總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想法讓她產生了一種“男神對她是不一樣”的錯覺。

也正是這種錯覺無時無刻不在驅使著她走近他,了解他,渴望知道更多。她也知道她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感,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不過就是想知道他當年為何會有那麼一段艱辛落魄的過去。

兩人一同拾階而上,即使是下雨天,天橋上依然有流浪歌手撐把雨傘,抱著一把吉他在賣唱。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在任何一座城市都時有發生。

那天那個歌手唱的是陳奕迅的《十年》。

吉他的旋律很優美,那人的歌聲也很動聽。周圍聚集了很多行人撐傘圍觀。

一曲結束,行人們紛紛掏錢打賞。何晴晴翻了好幾個口袋,這才摸出一張面額為五十的紙幣,轉手遞給那流浪歌手。那人鞠躬感謝,“謝謝!”

她輕柔一笑,笑容溫暖明艷,隻點頭,並未說話。

思緒如澆了油的轉椅開始驀地旋轉起來。

很多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夜,那個小姑娘也是這樣掏空了所有的口袋給了他188塊錢。

2007年到2017年,不多不少,剛好十年。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他從那個一無所有,在天橋上賣唱的落魄少年,變成如今這個家喻戶曉的影帝。她亦從當初那個瘦弱的小姑娘,變成如今這個冷靜自持、獨當一面的外科醫生。

白駒過隙,十年光陰倏然遠去。沒想到命運兜兜轉轉,他們又重新回到了緣分開始的地方。

第十年,他們重逢。

真好!

其實直到現在他想起那一晚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會兒他成天為了生計奔波,根本不可能想到去天橋賣唱。那天卻莫名其妙被室友鄒行忽悠跟著他一道體驗了一把流浪歌手。兩人在天橋的一頭一尾,各自找了個位置,一人一把吉他。

鄒行其人當年被譽為班上的情歌小王子,沒事就抱著一把吉他在寢室裡鬼哭狼嚎。時不時會跑到天橋、地鐵站、通道口這些人流量多的地方去賣唱。不為掙錢,隻為去秀一秀自己的大嗓門。

十年過去,鄒行也名副其實變成了音樂界的情歌王子,吸粉無數。

寒冬臘月,天橋上根本沒有多少行人。偶有幾個行人路過,大都神色匆匆,極少有停下腳步的。

他唱了一晚上,也沒掙到幾塊錢。

直到有一個小姑娘掏空了所有的口袋給了他188塊錢。

他到現在都還能記得她當時的裝束,穿了件大紅色的羽絨服,黑色毛線帽,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十年了,她的臉並沒有多大變化,當初是娃娃臉,現在依然是娃娃臉。以至於在醫生辦公室見到她的那刻,他便認出她來了。不過很顯然,她早就已經不記得他了。不過想想也是,有誰能把如今娛樂圈赫赫有名的影帝和當年那個在天橋上賣唱的落魄少年聯系起來呢。

他記得當時她還有個朋友,那個女孩子看到她的行為不可思議地說︰“何晴晴你是不是傻啊!你把錢都給他,你回家怎麼跟你媽交代啊?”

那個女孩子二聲三聲不分,咬字不清,他一度以為她叫“何青青”。直到重逢那天,他看到她別在白大褂上的胸牌霍然寫著——

乳腺外科主治醫師何晴晴。

他這才知道原來不是“何青青”,而是“何晴晴”。

而她卻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說︰“反正就這麼幾塊錢,我也拿不出更多的了。要是能讓他早點收攤回家,也是我的功勞一件。”

“許老師?”何晴晴察覺到許暮生有些走神。

“下次有機會再告訴你,這事兒很復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他倏然回神,從回憶裡掙脫,捏傘的那隻右手微微用力,指尖有些泛白。

“好。”

兩人拾階而下,一道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身後,那座古老的天橋久經滄桑,在風雨裡瑟縮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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