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形同陌路

　　顧爵西點點頭，「這一次巫溪之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巫溪皇室我探查了一遍，都沒有什麼人知道那個驚天祕密，也沒有人暗跟左相聯繫過，不過倒是因爲遭遇伏擊，無意闖入了一個不被世人所知的種族。

　　那個種族像是與世隔絕一樣，從來沒有外人進入過，那裏的人血性淳樸，我跟那個族長之子成爲了好兄弟，我帶那個種族的族長之子，跟我一起來了這裏，回頭我帶他讓你見見。」

　　哦，這麼特意的說這個人，看起來這個人跟顧爵西的交情遠他輕描淡寫說的這樣好了。

　　「好。」孟碟仙點點頭，顧爵西從小的遭遇讓他被人所恐懼害怕，京城的子弟，沒有人願意跟他真正的交往，不是自己本身懼怕，是族之人教導，遠離顧爵西這樣離經叛道的殺母囚父之人。

　　如今有了真正的朋友，這於他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了。

　　第二日，顧爵西去見了皇，這一次迷迭夫人在皇的身邊，兩個人見到時，都有些意外。

　　迷迭夫人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看到顧爵西，所以看到時，是驚愕的，也是驚喜的，那雙眸子不染世間塵埃，此刻卻劇烈的眨動著。

　　顧爵西也是意外的，他完全沒有想到迷迭夫人會陪伴在皇的身側，孟碟仙請迷迭夫人出山的事情，並沒有跟顧爵西說。

　　因此他並不知道迷迭夫人爲了配合孟碟仙的計劃，守在皇的身邊。

　　看著迷迭夫人，他的孃親，那麼守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顧爵西心口忍不住隱隱作痛，不爲自己，只爲到現在已經被那藥折磨的不堪入目的父親。

　　父親直到現在還心心念念想著孃親，每一次夜深人靜，他思念父親的時候，都會在窗外站半夜，屋子裏有時候父親是睡著的，那個時候他經常聽見父親在睡夢呼喊著孃親，一遍遍的叫著。

　　有時候父親是清醒的，會聽見父親一遍遍的吟詩，那首詩是父親和孃親最喜歡的詩句，也是兩個人定情的詩句。

　　在天願作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

　　那兩句詩，父親能唸叨一夜。

　　他知道那是父親在思念孃親。

　　昨夜他從碧落園回去，專程去看了父親，父親像往日裏一樣，不見他，只是把自己所在屋子裏。

　　他忍不出了屋頂，透過磚瓦看到，屋子裏一片的狼藉，像是父親再次發過狂剛剛冷靜下來，他氣息奄奄的砸碎了屋子裏一切能砸的東西，鐵鏈在他的手腕和腳腕劃出一道道的傷痕，紅腫還潰爛。

　　父親卻絲毫未覺，他大口的喘息著，躺在一片破碎之，那雙眼是無盡的痛苦和絕望，空洞無神。

　　嘴裏喃喃的念著在天願作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似乎這兩句詩能讓他平復下來，也成了他唯一的寄託。

　　這樣的父親，還在他腦子裏清晰的閃現著，可是那個父親嘴裏口口聲聲的唸叨著的孃親，如今卻如仙女一樣，華貴尊榮的端坐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

　　本來被孟碟仙紓解的心結，一下子又開始凝聚，讓他望著迷迭夫人的目光，從意外變成冷冽。

　　那冷冽，夾雜著對迷迭夫人的失望還有深深的厭恨。

　　收回目光，顧爵西冷冷的道，「參見皇。」

　　皇看到顧爵西是特別的高興，立刻連忙說，「快，起來坐下。」

　　他看看顧爵西，又側過頭看了看迷迭夫人，欲言又止，但是臉卻騰的升騰起一抹溫柔的光。

　　「爵西，這是迷迭夫人，你……」

　　皇后面的話沒有說完，被顧爵西突兀的打斷，「皇，此次巫溪之行，收穫甚微，臣猜測左相已經回到京城，眼下已經到了把他連根拔起的時候了。」

　　說的冷硬而乾脆，顧爵西沒有絲毫要跟迷迭夫人打招呼或者參見的意思，更是連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的，冷冽的神情凍的皇皺眉，迷迭夫人神情裏有一絲受傷，低垂下頭。

　　「皇，我先退下了。」

　　迷迭夫人不想聽政事，兩個人明顯要討論的是軍國大事，她黯然的起身，也不管皇是何意，悄悄的看了顧爵西一眼，無神的離開。

　　房間裏只剩下了皇和顧爵西兩個人。

　　皇不忍迷迭夫人心傷，尤其是剛才迷迭夫人的臉明顯有一閃而逝的心傷閃過，不由道，「爵西，你以後再見迷迭夫人要多尊重，多敬愛，因爲她……」是你娘。

　　後面這三個字，皇說不出口，顧爵西睜大著眼等著皇說，眸底有一晃而過的嘲諷。

　　皇因爲緊張那差點脫口而出的三個字，因此沒有注意他眸底的嘲諷，最後嘆息一聲說，「總之你按我說的做。」

　　顧爵西無聲的沉默。沒有迴應，但是也沒有反駁什麼，或者特別表示什麼。

　　「皇，現在的形勢不太樂觀，左相在暗，我們在明，接下來的佈局你看……」

　　顧爵西成功的用這話引走了皇的注意力，兩個人立刻投入到接下來的安排。

　　皇是一代帝王，他最重視的是他的龍椅，所以沒有什麼在他的地位受到威脅時，更能引起他的高度注意了。

　　從皇宮出來的時候，顧爵西看到迷迭夫人似乎遠遠的望著她，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身後遠遠的方位，跟著他。

　　按照他的方向移動著步伐，直到他除了宮門，才感覺不到她的視線和跟隨。

　　她這是遠遠的看著他在意他麼？

　　哈，一道宮門輕易的把這個隔絕了。

　　從她詐死進了宮，這種在意變得廉價了，變得他顧爵西不稀罕了。

　　「爵爺。」

　　虎丘一身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但是已經也差不多，不影響走動，他激動的跪在地，眼圈微紅「您可回來了。」

　　還是孟碟仙告訴他，爵爺回來了，不必再在她身邊守護，他立刻來找爵爺。

　　「嗯，你的傷沒事吧？」

　　顧爵西伸出手握住他的肩膀，眸子裏有一絲動情，虎丘是看著他長到大的，只是不他年長五歲，也是父親親自給他挑選的第一批護衛之一，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