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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關澈的話，江延隻當是他放了個屁，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也幫自己背了一口大鍋，江延更是找不到理由去懟他。

九中的老師重新聯系上關澈之後，什麼也沒說，隻讓他趕快來一趟學校的校長室。

接下來的事情，和關澈所猜測的相差無幾。

九中的校長和幾個招生老師詢問了他對保送學校的一些相關事項，後面幾天裡，關澈連著見了好幾所國內的高校招生負責人。

再後來，九中校門口又掛上一條長橫幅

恭喜我校高三理四班關澈同學成功保送清安大學計算機系

關澈被保送清大的消息傳出來沒幾天，就是全國物理大賽的開賽日。

大賽前一晚，七個小分隊在外面吃飯。

關澈是最晚到包廂的，自從他被保送之後，人就變得忙了起來，成天到晚見不到人。

“我們澈哥現在可是整條街道的紅人了。”胡杭杭捧著熱乎乎的玉米汁，感慨了一句，“現在誰見到不誇一句，這孩子真厲害啊。”

聞言，剛剛落座的關澈抓起桌上的小番茄就朝他丟了過去，笑著道“哥厲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用得著你說。”

胡杭杭一聳肩，把剛接住的小番茄吃進嘴裡，“不過澈哥，你在我心裡確實挺厲害的。”

“有多厲害”關澈故意挑事，“比你延哥厲害嗎”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胡杭杭思量了一會，斟酌道，“這個嘛，那你肯定要比我們延哥稍遜一籌了。”

關澈勾著唇，挑釁似地看著他。

胡杭杭倒是反應很快，“不過你這一籌不是遜在其他地方，你遜就遜在你是個單身狗。”

“”

關澈聽這話哪哪都不對勁。

徐一川及時捂住胡杭杭還想說點什麼的嘴，嬉笑道“哥，胖胖你還不知道，說過不過腦子，你別聽他瞎說，要說單身，我們這一屋除了延哥和窕妹，可全都是單身，你一點也不遜。”

關澈“”

我覺得你的話也不太對勁

單身不單身的話

話題沒能繼續說下去，關澈和江延聊了幾句關於考試的事情，其他人聽著聽著，話題又扯到了高考。

成績不好的徐一川悶頭喝了兩大杯玉米汁，借汁消愁愁不消，“我這個成績估計也上不了什麼好學校了，前兩天聽我爸說，可能等高考結束之後就送我出國吧。”

一聽這話，同樣成績不好的胡杭杭也難免有些悲傷，“好歹你還有出國這條路，我吧，估計就是在國內隨便上個普通大學。”

挨著胡杭杭坐著的林窕剛想安慰他兩句，就聽胡杭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然後只能被迫回去繼承家業了。”

眾人“”

宋遠看著胡杭杭，“胖胖，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就少說兩句，沒人會當你不存在。”

這是七個人第一次坐在一起討論以後的事情，林窕隱約感覺到離別似乎已在眼前。

徐一川問及每個人畢業之後的去向，“延哥、澈哥還有窕妹肯定都不要說了，都是去清大的人，你們呢”

孟昕是早早就定好了奮鬥的目標，倒沒有怎麼其他的想法，“我就一個目標，考首都醫大，今年考不上，就再來一年，直到考上為止。”

徐一川點了點頭，朝她豎了個大拇指，隨後看向宋遠，“兄弟，你呢。”

“我啊，我沒什麼大志向。”一向看起來比較沉穩的宋遠倒是有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目標，“想當個警察，保護需要保護的人。”

高考就像是一張單程票，看似終點一致，但在下車之後，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目的地。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與君相逢終有一別。

桌上的氣氛忽然有些傷感。

徐一川嘆了聲氣，“也不知道畢業之後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了。”

從開始就沒怎麼說話的江延笑了笑，緩聲道“你沒有寒暑假嗎”

“”徐一川皺著臉，“延哥你這人怎麼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氛都被你搞沒了。”

江延靠著椅背，眉目被燈光暈染，溫柔英俊，聲音低沉，“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機會多得是，別想太多。”

吃過飯

後，七個人又一同前往網咖。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晨光文具店，林窕拉著江延走了進去，兩人在筆具的貨架前停下。

林窕拿起幾隻江延常用的黑色水筆在旁邊的空白紙上寫寫劃劃，隨口問了句，“明天就考試了，你緊張嗎”

江延倚著貨架，笑了笑，“當然緊張。”

林窕輕啊了一聲，嘴角跟著彎了一瞬，“我還以為你是不會緊張的人呢。”

“我又不是神仙。”江延看著她，“也有害怕和緊張的事情。”

“沒事沒事。”林窕把手裡挑好的筆遞給他，“看，我給你選的筆都說了，你會金榜題名的。”

江延垂眸看著她手裡拿著的六支黑色水筆筆，每一支的筆帽上都印著金榜題名四個字，勾了勾唇，“是不是傻”

“屁　。”林窕說，“走吧，結帳去。”

“嗯。”

買完筆出來，兩個人也沒有在外面多耽誤時間，直接回了網咖，然後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考慮到江延明天早上還有考試，林窕洗完澡出來，沒打算跟以往一樣拿著試卷去他房間，在微信上給他發了消息

我今晚不過來啦我在自己房間寫試卷就行了，你早點休息叭。

江延不知道在做什麼，隔了十多分鐘才回了消息，卻是讓她過去

過來，我看著你寫

林窕隻好拿上試卷，開門，進了對面房間。

她原以為江延會復習又或是拿著試卷在做，卻沒想到他不知道從弄了張拚圖，這會人坐在地上正在玩拚圖。

“你明天就考試了，你這麼悠閑真的可以麼。”林窕把試卷放在桌上的空處，跟著在地上坐下。

地板上鋪了一層毛絨地毯，坐著倒是舒服。

江延頭也沒抬，手裡捏著一小塊拚圖，似乎正在找該放在什麼位置上，手懸在半空中，遲遲未落下。

“你也說了明天就考試了。”他放好這一塊拚圖，抬眸看著她，“臨時抱佛腳又有什麼用處。”

“”林窕撇了下嘴角，沒說話。

江延往旁邊挪了點位置，下巴

輕抬，示意道“你先寫試卷吧，寫完我們再說。”

林窕無話可說，只能拿起一張試卷，又從桌上拿了本書墊在底下，“我懷疑你上輩子就是個教導主任。”

江延笑了，低頭捏起一塊拚圖，對比著原圖在打量琢磨放在什麼位置。

“我也想玩拚圖。”林窕不滿地說。

“好。”江延說，“你先寫完試卷，寫完給你玩。”

跟哄小孩似的。

“”

林窕只能作罷。

屋裡忽然變得很安靜，筆尖劃過紙張的動靜異常清晰，江延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拚著拚圖，身旁坐著喜歡的姑娘，心裡無比踏實。

“江延。”林窕寫到難題，思考的間隙突然問道，“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今年過年怎麼打算的啊”

江延手下的動作一頓，輕聲說，“我還沒想好。”

“那你今年要不要去我家過年反正我媽媽都見過你了，你也算是見過家長，再見一個應該問題也不大”

不知怎麼，林窕只要一想到去年他深夜給她送餃子的身影，就特別特別想把他拐回家。

江延放下手裡的拚圖，往後靠著沙發的邊沿，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怎麼，就這麼想讓我去你家”

“是啊。”林窕湊過來，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眼裡有光有笑，“那你跟不跟我回去”

江延虛攬著她，笑著妥協，“好，跟你回去。”

得到滿意的回答，林窕又退回去，繼續寫試卷。

江延垂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微不可察地輕嘆了聲氣，隨後又低頭玩著一旁的拚圖。

什麼也沒說

全國物理大賽早上九點半開考。

江延一早七點多的時候接到關父的電話，關父也沒說什麼，只是再三叮囑他不要緊張，也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

最後電話又被關母拿過去，說了些關於飲食的注意事項，不要喝涼水不吃生冷，多注意安全等等。

江延一一應下，最後還是關澈說了句時間不早，關母才準備掛電話，最後還不忘說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知道了伯

母。”

電話掛斷。

關澈靠著門，看著已經收拾妥當的江延，“走吧，去樓下吃早餐。”

“嗯。”江延拿上書包，看到桌角放著林窕昨晚買的六隻筆，想了想還是都裝進了包裡，“走吧。”

關澈注意到他的動作，唇角勾了勾，“你不是就考一天，帶這麼多筆，你是要承包考場所有人的試卷嗎”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江延隨手關上門，“女朋友買的，你不懂。”

“”

早餐也是林窕起早出門買的，餛飩和雞絲粥，都是不怎麼油膩的食物，吃起來也比較放心。

等吃過早餐，時間已經快八點。

關澈把關父家裡閑置的一輛車開了出來，打算親自送江延去考場，林窕白天有課，也就沒跟著一起。

臨出門前，關澈回屋拿車鑰匙，林窕和江延在樓下等他。

“別緊張。”趁著沒人，林窕拽著江延的衣領，墊著腳在他臉側親了一下，聲音輕軟，“uckykiss。”

江延沒說話，只是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笑聲說，“下次要親這裡。”

沒有多余的時間耳鬢廝磨。

關澈拿了鑰匙。

三人一起出門，在巷口處分開。

林窕朝學校走去。

關澈開車送江延去考場。

等到兩人到考場時，外面的空處已經停滿了車，交警正在疏通車輛通行，關澈把車停在考點對面的臨時停車點。

看著考場外有拖家帶口的考生，他收回視線，看了眼還在低頭看手機的江延，感慨道，“怎麼突然有一種老父親的感覺。”

江延抬頭睇了他一眼，“”

關澈笑了笑，拿起手機解鎖看了下時間，“快八點半了，你是不是要過去集合了”

“等八點半再過去。”江延收起手機，靠著椅背闔上眼眸，“我休息會。”

“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沒事，老習慣了。”

進考場前眯個幾分鐘是江延的小習慣，一覺睡醒，似乎那些緊張和不良情緒都隨著這一覺消失了。

八點半，江延下車去找學校老師集合。

關澈降下車窗，胳膊墊在窗沿上，“好好考啊。”

他頭也沒回，隻抬起胳膊，比了個ok的手勢。

早晨的大霧散盡，陽光熱烈而明亮。

少年的身影與光同行

一月下旬。

全國物理大賽向各高校發布考生成績。

溪城考區再出佳績，溪城第十中學的一高三考生在此次大賽中以筆試和建模賽雙料第一的成績摘得桂冠。

相較於九中的高調，十中則更加高調。

不僅在校門口掛上同樣的橫幅，甚至還在江延確定被保送清大物理系後，在校門口放了十串禮花炮。

齊聲轟鳴，聲勢浩大。

溪城考區在今年的兩場大賽中都取得了令人驚羨的成績，溪城教育資訊網的主編還特意安排工作人員前往九中和十中進行采訪。

只不過兩位主角好像都不是特別配合的亞子。

為了方便和縮減工作量，教育網資訊的工作人員在和九中、十中的招生部負責人商量之後，決定將兩位學生拉一起采訪。

江延原本是想著拒絕，但架不住老余的軟磨硬泡，隻得答應，關澈也同樣是被班主任生拉硬拽給拖過來的。

采訪總時長半個小時。

剛開始江延和關澈兩個人還能好好回答一些問題，只是在後來記者問到兩人平常在學校都是怎麼學習的時候，他們兩的回答差點笑倒在場的所有人，就連在台風天都能出外景的記者也驚呆了。

記者“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兩位平常在學校都是怎麼學習的呢有沒有什麼學習竅門可以和我們欄目的學生分享一下嗎”

關澈先回答，“平常在學習我也沒怎麼學習，就上課睡睡覺，不困的時候就打會遊戲，哦對了，我以前上課的時候還經常和這位江同學一起雙排，是吧，江延同學”

江延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不過要說到我們有什麼可以分享的學習竅門”

記者和編導期盼的看著江延，攝影師也把鏡頭對準他。

江延略一沉思，笑了笑，“沒有，我們都是天資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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