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真覺得日了狗了。
他一個校霸,十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校霸,自從新學期換了同桌之後,三天兩頭寫檢討。
理由還不帶重復的。
上次擾亂課堂秩序的三千字他還沒寫完,現在這又加上上課玩手機的三千字,總共是六千字檢討。
很好,他可以……可以他嗎個可以。
可偏偏還不能不寫,就老余那個念叨程度,他要是不準時把檢討交過去,很可能下一秒就要給他來一套愛的教育了。
江延真覺得自己這個校霸當得可真他嗎的憋屈。
課間,他哪也沒去,就坐在位上寫檢討。
他那個罪魁禍首同桌,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心虛,一下課人就溜沒影了。
胡杭杭、宋遠和徐一川他們三個擠在後面排排坐,三顆腦袋齊刷刷的看著江延寫檢討。
徐一川從後邊擠了個腦袋過來,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忍不住笑出了聲,“哥,咱有時間練練字成嗎?就你這個字跡,誰能認得出來你這寫的是檢討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畫什麼符呢。”
江延正窩著一肚子火。
徐一川算是撞槍口上了,偏偏這人還不自知,碎碎叨叨個不停,“哥,字如其人啊,你可不能白瞎你這張臉,要是——唔昂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江延筆一扔,抬手一胳膊把人腦袋摁住了,“徐一川我發現你最近是不是活膩歪了啊?”
徐一川沒想到他動這麼突然,整個人都被他壓著了,腦袋朝下,血倒流的感覺十分不好受。
他立馬求饒,“哥哥哥哥哥撒手!延哥!大佬!爸爸!你是我爸爸!”
相當的沒有底氣。
江延氣笑了,手松了點。
徐一川見空立馬把腦袋縮了回來,抬手來回摸著自己腦袋,“靠,胖胖!胖胖!快看看我這張臉還俊不俊了,我可是靠這吃飯的啊。”
“不俊,哪都不俊。”胡杭杭一巴掌呼在他臉上,“徐一川你可真是不要臉,你要是能靠著你臉吃飯,我都能靠著我這一身肉橫行霸道了。”
“我怎麼就不能靠著我這張臉吃飯了?”徐一川擼起袖子說。
“你哪都不能。”胡杭杭跟著站起來。
宋遠在一旁看好戲,從桌上隨便拿了兩張紙放在地上,“來來來,押注了啊,押胡杭杭贏,放右邊,押徐一川贏,放左邊。”
話雖是這麼說,班裡偷偷看熱鬧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敢動。
他們三個雖然不及江延名聲那麼震懾人,但到底是和江延一起混的,勉強能算個小佬。
誰想死誰去押注。
就在眾人都在觀望階段的時候,班裡一心隻讀電子書的杜聞博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目光掃過眾人,突然丟了個硬幣在左邊的紙上。
“……”
他這一動,班裡像是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一開始還在圍觀的眾人,紛紛擠上前。
“我押胡杭杭!”
“我押徐一川!”
“我兩個都押……可以嗎?”
“去你的!”
林窕就是在這時候回的教室,她從前門過來的,江延背對著她,抱著臂靠在桌上看好戲。
後邊鬧成一團。
男生女生都擠在一起。
吵鬧的教室,陽光滿溢,少年的肩臂挺直削瘦,時而低頭,似乎是在笑,整個人一顫一顫的。
恰好在他低頭的瞬間,窗外的風吹進來,林窕看到他一頭細軟的黑發被風吹翹起來一點。
她心裡突然冒出來個詞。
溫柔。
江延覺得胡杭杭可真是個寶藏男孩,耍起寶來沒人比得上他。
就這會他正沒有任何偶像包袱的趴在徐一川背上,兩隻腿緊緊的纏著徐一川,手勾著他脖子,嘴裡還不停喊著,“誰是你大爺?你胖爺就是你大爺。”
“胖爺今天教你做人。”
“胖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江延垂下頭止不住笑,余光忽然瞥見自己那個小沒良心的同桌,正小心翼翼的朝他這邊挪過來。
他抬起頭的瞬間,立馬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鬼鬼祟祟的小動,“……”
林窕一頓,停在原地,露出個討好的笑容,“江同學。”
江延沒聲,一邊看著胡杭杭和徐一川的戰況,一邊在心裡想著,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我覺得我得跟你道個歉。”林窕走到他旁邊,低垂著腦袋,認錯的姿態倒是擺的挺正。
另一邊,徐一川正把胡杭杭的腦袋夾在胳膊底下,胡杭杭肉呼呼的臉被壓得變了形。
江延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看到林窕,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別,我可受不起。”
“您受得起!您可是萬人敬仰的校霸!這學校沒人能比你有資格受得起我這道歉了。”林窕閉著眼說瞎話。
不就是道歉!
不就是吹噓!
不就是認錯!
她林窕可以!
江延其實也沒怎麼生氣,就是覺得覺得……覺得什麼他一時半會也講不出來。
索性罷,無奈的嘆聲氣,狀似勉為其難,“我其實還挺生氣的,但考慮到我們兩接下來的兩年同桌生活,我接受你的道歉。”
“?兩年!我們竟然還要同桌兩年?!”林窕一時沒忍住,叫了起來。
“……”
江延真覺著自己和這位同學同桌之後,脾氣比以前好了很多,要是擱以前,她現在可能已經癱瘓了。
林窕說完也覺得有點尷尬了,這他嗎和校霸同桌兩年,她會不會禿頭啊會不會英年早逝啊。
嗚嗚嗚嗚嗚她連個戀愛都沒談過呢。
跟校霸同桌她還能體會到早戀的甜蜜嗎?
林窕一時天馬行空想的遠了,下意識脫口問出,“你會早戀嗎?”
“?”江延覺得早戀這個問題可真就太嚴重了,秉著不帶壞小朋友的原則,他義正言辭地說道——
“早戀?”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我,一個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你覺得我像是會早戀的人嗎?”
林窕“……”
林窕和江延的話題隨著徐一川和胡杭杭戰爭結束後,一同終結,兩人“重修於好”。
而宋遠因為坐莊收賭注,小賺了一把。
上課的時候,他和胡胖胖點了點數目,將近二十塊巨款。
“嗎的,這也太賺錢了,中午你請客。”胡杭杭自顧自做了決定後,傳了張紙條給林窕。
妹妹,中午出去吃飯,宋遠請客,他賺錢了,你想吃什麼隨便點,順便問問延哥。
林窕手石膏還沒拆,不方便寫字,就把紙條塞給江延了,結果這人看到最後一句話,炸了。
“唰唰”在上面寫了一句話傳了回去。
胡杭杭小心翼翼的拆開。
胡杭杭,我他嗎是順便?你膽肥了?
胡杭杭“……”
我真的好累,勤儉持家還得哄孩子。
他抬筆開始寫,然後折好傳給林窕。
林窕拆開。
原先那句話被他用黑筆給劃了,底下重新寫了一句話。
延哥!爸爸!爺爺!祖宗!今天宋遠請客,請問您想吃點什麼?
她看完笑了聲,又把紙條塞給江延。
江延拆開,掃了眼,提筆寫了一句話後又傳給胡杭杭。
問我同桌吧。
胡杭杭“……”
掀桌暴走。
英語老師注意到這邊的小動,輕咳了聲,“後邊同學注意點,上課不要交頭接耳。”
林窕正樂著呢,聽到老師的話,立馬噤了聲,低頭看著書上不知道講到哪裡的課文。
耳邊是隔壁班朗朗的讀書聲和老師字正腔圓的英倫腔。
她側頭看窗外,江延正好扭頭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不偏不倚的撞在一起。
皆是一愣。
停了幾秒,江延目光落在她胳膊上,動了動唇,“你胳膊這石膏什麼時候能拆?”
“這個啊,估計也就這半個月的事吧。”林窕胳膊摔的不算特別嚴重,輕微骨折。
“你怎麼摔的?”江延又問。
“學車。”林窕這會沒有當初那麼抗拒,實話實說,“我暑假學騎自行車,摔的。”
江延愣了一秒,然後他開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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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窕拿石膏砸他胳膊,“江同學,你再這樣笑下去,我們可就真的要恩斷義絕了。”
“啊……”他聲音低低地,又有些沉,笑容還是沒忍住,“你不是小學霸嗎?怎麼連單車都不會騎?”
林窕這下才聽明白,他笑不是覺得這件事好笑,而是嘲笑的笑,一時忍不住,左手伸過去想掐他。
無奈左手試了幾次都沒夠著,她又不好低頭看,手在底下瞎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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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沒注意到她的動,人還趴在桌上笑。
下一秒,大腿上突然一熱。
他低頭。
看到一隻手覆在自己腿上。
他今天正好穿了條破洞的牛仔褲,小姑娘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巧蓋在破洞的洞上。
手心的溫度和他的大腿毫無障礙的挨在一起。
小姑娘的手指白皙細長,指甲剪得圓潤乾淨,每個指甲蓋上都有一個白色的類似於月牙形狀的東西。
手背有青色的脈絡,手心溫熱柔軟。
江延低頭看了幾秒,心裡暗罵了聲,操啊……
然後,他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抬起頭看著林窕,一本正經道,“怎麼著,耍流氓啊?”
者有話要說 延哥今日妹妹摸我腿,他日妹妹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口口聲聲說著不早戀的男人抬頭看了眼本文文案我現在就是非常後悔,非常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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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我給你們磕頭(卑微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