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的燈光下姑娘的皮膚像是鑲嵌在瓷器裡的白玉石,白皙透亮到泛著瑩瑩光輝, 奪目而靚麗。
而她那雙浸了水光的雙眼有些忐忑的垂了下來, 突然就不敢跟眼前之人對視了。
鬼打牆,一定是鬼打牆,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知道?”男人那明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此刻卻淺淡的像是隨意用指尖勾起了一根琴弦,根本聽不出情緒。
蘇安希耷拉著腦袋點點頭,像是在家裡搗亂被主人教訓的抬不起頭的小狗狗。
徐彧往蘇安希跟前走去, 他的拖鞋落在了她的眼眸裡, 頭頂是男人漫不經心的詢問聲, “怎麽知道的?”
“幾年前,我爸跟徐叔在書房聊天,我聽了牆角。”蘇安希老實交代, 此刻倒是斂去一身鋒芒, 乖巧的不像樣。
具體是幾年前她不太記得了,那天有份病例報告落在大院的家裡,她抽空回去拿,經過書房的時候剛好聽見了徐承運說起徐彧的事, 說別看以前吊兒郎當的,骨子裡那股熱血還是繼承了他的親生父親。
那一刻,猶如晴天霹靂,手裡的文件被驚的掉了一地, 而她卻立在門邊一雙腿像是灌了鉛, 邁不動一步路。
直到蘇執良聽到動靜拉開門看到蹲在門邊一頁一頁拾起文件的蘇安希,這才明白剛才的對話女兒聽見了。
而當時父親和徐叔也沒跟她具體解釋有關徐彧的身世之謎, 徐承運只是蹲下身來幫著蘇安希撿起最後一頁紙,遞給她時對她說:“孩子,這件事你就當沒聽見過,能答應我嗎?”
蘇安希是真的想當做沒聽見過,她點點頭接過來,可還是沒忍住問了徐承運一個問題:“徐叔,徐彧他……知道嗎?”
得到的是徐承運很是肯定的答案:“知道。”
回去的路上她車開得很快,耳朵裡反反覆複都是聽到的那句話,最後她把車停在馬路牙子邊,仰著頭自嘲的笑起來,笑自己跟徐彧都老死不相往來了,幹嘛還因為他的身世而亂了自己的心律。
調整好心態,她重新開車匯入車流。
至此,這件事就像是在她心底某處上了一把鎖,正如徐承運希望的那樣當做什麽都沒聽過,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她也沒想到,此刻面對徐彧,談起了徐承運和徐來,聽他說起了他的母親,那道早被她上了鎖的盒子被他這把無形的鑰匙給打開了,將早已應該忘記的秘密拿了出來。
“我親生父親是個英雄,但我始終也是徐家人。”徐彧這話雖然聽上去雲淡風輕,可是卻能聽出字裡行間的認真和篤定。
蘇安希抬頭看他,見他面色如常,由始至終亂了心的人好像都是她,她怕她提起他的身世他會不開心,然而並沒有看到他俊顏上那一絲一毫的神態變化,一顆懸著的心這才得以安然而落。
“你不會是從小就知道吧?”既然看出他對身世也沒什麽排斥的,自然想要知道的更多。
徐彧搖了搖頭,看向蘇安希,“如果真的從小就知道,就不會那麽混,至少也得好好學習來報答我爸的養育之恩。”
蘇安希覺得徐彧說的也對,小時候他這個混世魔王還真是挺混帳的。
“那是什麽時候?”
“你提議讓我複讀那天。”
徐承運一直把徐彧的身世瞞得很好,除了蘇執良沒有人知道當年崔之玥是懷著別人的孩子嫁進了徐家,這是一個秘密。
可是因為徐彧高考的體檢報告讓他起了疑,他私下做了DNA比對,才知道原來他根本就不是徐承運的親生兒子。
後來他拿著報告單去部隊找徐承運,那天就是蘇安希等了他一天的那一天。
徐承運承認了,也告訴了徐彧他的親生父親是誰,那個每年徐承運都會單獨帶他去祭拜的戰友。
他也沒跟徐彧說的太多,只是告訴他不要有負擔,不要胡思亂想,無論如何他都是他的親生兒子,這點誰都別想改變。
不過這件事始終需要消化,所以那天他見到蘇安希時情緒因為受了影響,並不太好。
可是看到她處處為他考慮,關心著他,本來烏雲密布的心瞬間在她這裡就雨過天晴了,以至於他最終說出了讓她喜歡他的那種話來。
蘇安希一聽,想起當年那個暑假黃昏徐彧的態度,恍然大悟,“難怪?-->>
易芫醯媚愕筆憊止值摹!?
“其實我該謝你的,蘇安希。”徐彧眸色一深,靜靜的看著蘇安希,語氣卻如流水般自然流淌下來,“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叨叨,我可能得鑽一陣子牛角尖。”
這突如其來的正經讓蘇安希有些吃不消,這男人是真不知道他一本正經又帶著深情的模樣看人,最讓人受不了,總會不受控制的小鹿亂撞。
“那,來來知道嗎?”蘇安希轉換了話題。
徐彧搖了搖頭,蘇安希剛才因為他剛才的話眼底突如其來的一片兵荒馬亂被他盡收眼底,他勾唇一笑,“沒打算讓她知道。”
蘇安希暗自點點頭,滔滔不絕起來,“可是,這次來來回來感覺跟徐叔還是不怎麽對付,她回來後第一次到醫院來找我,我特地借口說回大院換衣服就想讓她回家看看,她卻隔著馬路就讓我停車,寧願在馬路邊上等我。”
“這丫頭性格隨我爸,又倔強,心思又重。”徐彧想起徐來的倔強也是沒辦法,他揉了揉蘇安希的發頂,對她說:“有機會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蘇安希沉吟了片刻,“嗯,總之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肩上扛著多少重任,你都是我獨一無二的徐彧。”說著她突然張開雙臂,噙著燦爛的笑臉望著對方,“來,給你一個愛的抱抱。”
徐彧被蘇安希這一番言行舉止搞得難得靦腆的輕咳一聲,而後跟著笑了起來,上前兩步就伸手抱住了他的姑娘。
蘇安希收緊手臂,踮起腳尖,下巴擱在男人寬廣的肩膀上,貼著他堅硬而壯碩的身軀上,能感受到兩顆心在彼此的胸腔裡共同起伏跳躍著,無以言表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徐彧摟著蘇安希的雙臂緊了緊,在她面前他總是能這樣毫無顧忌的放松下來,不管不顧。
她說的對,他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這樣就夠了。
抱了好一會,徐彧驀地松開蘇安希,一言不發的轉身繼續切菜。
這下換蘇安希茫然了,剛才還情意綿綿,溫馨畫面的,怎麽瞬間就轉換頻道了?
她湊到徐彧身旁,莫名其妙的詢問:“我不是又得罪你了吧?”
徐彧切菜的手一頓,瞥了一眼蘇安希,啞著嗓子警告:“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吃上這段飯,最好別再招惹我,嗯?”
蘇安希一聽徐彧的聲音啞的不行,再條件反射的瞄了一眼他的褲襠,臉上不受控制的升起了溫度。
她閉嘴一噎,退後,離他遠遠的站在安全的位置,這才不緊不慢且不要命的開口調侃他。
“你怎麽這麽容易一點就著啊!”
徐彧哼笑一聲,把手裡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拍,轉身勾起一側嘴角,眯了眯眼睛,渾身都散發著顯而易見的危險氣息。
他朝她勾勾手,一字一句,沉著的聲線帶著零星的牙咬切齒。
“過來,讓我教教你什麽叫一點就著。”
蘇安希搖頭搖成撥浪鼓,拎著薯片袋子就跑出了廚房。
徐彧盯著早已沒有人影的門口失神幾秒,又驀然失笑。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會跟她密不可分,而這輩子能帶給他安穩和幸福感的人也只會是她。
……
徐彧從廚房出來找了一圈蘇安希,看見花園有燈光閃爍,柔亮而靜謐,他踱步走了過去。
橘黃的光圈之下,吊床上的姑娘手上還抱著薯片,卻闔上眸子似是睡著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半隱在燈影裡,整個人婉約而動人。
他走過去,俯身低頭,在她還殘留著薯片渣滓的嘴角親了親,又移正位置,在她的唇上親了親,見姑娘扇著濃密的睫毛微微睜眼,這才慢條斯理的松開她。
“吃飯了。”徐彧雙手撐在吊床兩邊,把蘇安希整個籠罩在他的陰影下,輕言細語的對她說。
蘇安希勾唇一笑,一隻手平攤在徐彧眼下,晃了晃白皙的手背和纖細的手指,卻是女王般的命令,“抱我起來。”
徐彧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壞笑,就著她的手往上一拉,隨即一委身,直接把蘇安希扛在的肩上。
耳邊是蘇安希的驚訝的叫喊聲:“徐彧,你快放我下來。”
徐彧一手拍在她屁股上,把人往裡扛,低笑的嗓音裡帶著不容抗拒的警告:“再亂動,老子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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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吊在徐彧肩膀上的蘇安希聽到這句警告,老實了。
徐彧見蘇安希不再亂動了, 這才站定腳步把她放了下來, 看著姑娘因為倒吊而漲紅了的臉,倒是扯著唇角笑了起來。
蘇安希見徐彧笑的挺開懷的, 也跟著皮笑肉不笑起來,勾著嘴問:“不是吃飯麽?”
“去端菜。”徐彧朝蘇安希偏偏頭,自己率先轉身往廚房方向進發。
誰知道, 下一秒曖昧而安靜的空氣裡突然響起‘啪’的一聲, 聲音不大卻讓男人渾身為之一僵, 愣怔在原地。
他就這麽看著如泥鰍般從身邊往廚房溜去的那抹背影,哭笑不得,所以剛才他是被她反偷襲了?
很好, 真是長大本事了。
蘇安希立在琉璃台旁邊心跳如雷, 一個勁兒的告誡自己,剛才是被他扛著血氣上湧,所以腦子不清晰,才會拍他的屁股。
不是出於本意, 沒有經過大腦,純屬手欠。
但是,她似乎忘了,有句俗語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她順了口氣端著香噴噴的菜聞了聞, 特別心滿意足的忘記了剛才自己的‘無心之失’, 全情投入到了美食中去。
誰知道一轉身,手裡的美食就被一隻大手奪走, 耳邊是盤子撞擊琉璃台發出的清脆響聲。
電光火石之間,她的雙手就被反剪在身後,瞬間就被單手桎梏住,後腦杓被另一隻大手兜著往前帶,近在咫尺的眉眼像是暈不開的墨,鼻息間是男人淺淺的煙草味和清冽的男人味混著一絲絲的油煙味。
淡淡熱氣打在她的鼻尖又酥又癢,男人沉黯的嗓音卻傳入耳廓,一字一句字正腔圓:“還有這愛好,嗯?”
蘇安希腰際磕著琉璃台的邊緣,有些硌得慌,她動了動,動不了,下意識的眉頭微蹙又舒展開來,雖然笑容裡是討好,語氣裡卻是理直氣壯:“一人一次,很公平。”
徐彧把蘇安希剛才的一系列反應都盡收眼底,一轉身,自己虛靠在琉璃台上,兩條大長腿分開,把蘇安希直接摁進他的雙腿間,再往裡收了收,緊貼著她雙腿兩側,僅夠他一個人站立,這才哼笑一聲。
“這錙銖必較的報復心還挺重。”
蘇安希認可的點點頭,“確實算是我為數不多的缺點之一。”
“那以此類推的話……”
徐彧眼眸中流露出明顯的壞笑,扣著蘇安希的後腦杓往前一摁,隨即一低頭就攫住了她的唇瓣,吸吮著,一下一下呼吸越發的深重。
就在這時,他突然松開了她,盯著起伏不定,呼吸紊亂的蘇安希,迷離的音色在這十幾平米的空間裡緩緩奏響。
“依你的報復心,是時候該你以牙還牙了。”
蘇安希咬唇一笑,湊上去咬住徐彧的薄唇。
他慢慢的松開的了桎梏在姑娘身後的手,一把攬著她的纖腰更為往前的帶著,而被吻得情動的蘇安希自然而然的去摟住徐彧的脖子,更為親密的與他貼在一起,小舌纏繞在一起,搜刮彼此齒間獨屬於彼此的味道,再講兩種不同的味道合二為一。
蘇安希被深吻的亂了呼吸,他的大手在她腰間遊弋,灼燙了她的肌膚,唇齒間是她斷斷續續的嬰寧聲。
她緩緩睜開雙眼,微微的松開他,見他掀開眸子滿眼如還未開天辟地的混沌,心中一動,柔聲問他:“還吃飯嗎?”
徐彧勾唇一笑,眉眼都染上了一層顯而易見的欲望,擱在蘇安希腰間的大手用力一攬,轉身就把她放在了琉璃台上,換他整個人立在她的身前,捏著她的下巴毫不猶豫的重重吮了上去。
“吃你。”早已吻熱的薄唇沿著她線條流暢的頸脖一路吻至她的耳畔,他嗓音嘶啞性感,舌尖在她耳垂上一舔,見她微微瑟縮,瞬間而後的白嫩肌膚驚起一層雞皮疙瘩,不由的輕笑,隨即問完後半句話:“好不好?”
蘇安希早就被徐彧給撩的受不了了,這種情況還拒絕的話絕對是性冷淡,顯然他們兩個乾柴烈火越燃越旺,誰也沒辦法拒絕身體最真實的渴望。
她點點頭,伸手板正徐彧的臉頰,望著他英俊而柔情的臉,明明自己的臉紅的滴血,卻還要在這個時候女王一把。
“早就想睡你了,你說好不好?”
徐彧神色深沉如海,連帶著笑容都讓人沉淪,他點了一下頭,沒答話,而是用實際行動告訴蘇安希好不好。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而是彼此最誠摯的邀請,徐彧一邊順著耳朵一路蔓延,每一寸肌膚都不舍得放過,摟著她腰上的手也不滿足於淺嘗即止,而是沿著衣擺越發往上攀爬,感受著懷裡姑娘時刻因為他的觸摸而微微顫栗,重新吻上她早已被他啃噬紅腫的嘴唇。
大手覆上她胸前的飽滿,輕輕的揉弄著,耳邊是姑娘從他口中泄露出來的嗚咽聲,他輕言調戲,“這麽敏感?”
蘇安希一頓,上牙咬他。
就在此刻,門鈴響了,伴隨著拍門聲。
兩人像是被點了穴,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門鈴聲還在持續的響著。
“誰啊?”蘇安希輕聲問道。
徐彧緩了緩渾身的燥熱,讓那股子欲望慢慢退去,這才有些煩躁的撓撓頭髮,轉身出去開門。
蘇安希回頭看見徐彧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暗自一笑,跟著跳下琉璃台,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重現扎好頭髮,這才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一走進客廳就傻眼了,邱東遠和一個女人站在徐彧面前,看到她也是一驚:“蘇……蘇醫生?”
“邱指導-->>員?”蘇安希扯出一個自己也不知道得不得體的笑容,突然想起徐彧說過他跟邱東遠買的兩對門,所以這是鄰居來串門了?
“進來坐。”
徐彧邀著兩人進屋,四個人坐沙發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很是微妙,又有些,嗯,尷尬。
邱東遠就打量了一眼蘇安希……的嘴,好像就猜到了什麽,有些不太自然的哈哈笑道:“那個,介紹一下這我媳婦兒,鄧潔。”
“嫂子,你好。”蘇安希微笑的跟鄧潔頷首打招呼,“我叫蘇安希。”
“我媳婦兒。”徐彧坐在蘇安希身邊,單手搭在沙發背上,漫不經心的補這句頭銜,卻隱藏著一丁點的驕傲。
鄧潔在民政局專門搞結婚的,這點眼力界兒還是有的,剛才徐彧開門不似往常那般淡定隨和,反而有一絲絲的不耐。
而後看到走出來的這位漂亮的姑娘,再瞧瞧小姑娘臉上的緋紅和嘴上的紅腫,坐定以後,又聽到這麽一出話語,一切就呼之欲出了,她跟老公這是打擾了人家啊!
顯然邱東遠早就看出來了,看了眼兩人,問:“吃飯了嗎?”
“正準備吃。”徐彧勾唇淡笑,卻意有所指,“你們就來了。”
這頓埋怨邱東遠哪裡聽不出來,他依然噙著笑容,嘴角卻不受控制的抽抽,“你嫂子說聽見你家有動靜,又看見你家花園的燈亮著,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就過來看看。”
“就是。”鄧潔也笑,這夫妻倆笑起來一個樣,特別有夫妻相,脫口就來:“主要是聽見你家裡有人叫了幾聲,也不知道你回來了,就怕是有什麽事。”
剛開始聽見聲音真是好心過來瞧瞧,結果一看就後悔了,這架勢很明顯是小兩口耍花槍呢?
“抓老鼠呢?不過還是得謝謝嫂子的關心。”徐彧笑意一直掛在臉上,瞥了眼蘇安希,對方直瞪他。
鄧潔暗自用手肘撞了撞邱東遠,邱東遠心領神會,立即開口:“那個,兒子還沒睡,我們就過來瞧瞧,先回去了。”
“沒吃的話一起啊!”徐彧這會兒還留起了客人。
邱東遠暗忖沒吃也得說吃了,再說了這都幾大夜了還沒吃?以為人人都像你們這熱戀男女,隨時都能吃?
“吃了吃了。”想是這麽想,話還是得圓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再見。”
四個人又站起身來,兩人送兩人,鄧潔走在前面擺手,“別送了別送了。”
蘇安希跟在徐彧身邊依然禮貌:“邱指導員,嫂子,你們慢走。”
邱東遠拍拍徐彧的手臂,湊到他跟前耳語:“別太折騰人了,人家明天還工作,你也是,明天政委要來,千萬別遲到。”
徐彧冷笑,不耐煩的趕人:“走走走。”沒你一家人就沒那麽多事。
‘砰’的一聲,防盜門把兩撥人分別隔在了門裡和門外。
蘇安希盯著徐彧,聳聳肩,無奈的一笑,對他說:“肚子真餓了,吃飯吧!”
徐彧也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攬著蘇安希往裡走:“飯菜都涼了,熱熱再吃。”
被這麽一鬧,豈止是飯菜涼了,啥都涼了。
……
不得不說,徐彧的廚藝真的好,蘇安希吃的是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看向對面的徐彧笑道:“你以前煎雞蛋都會糊。”
“你也說是以前。”徐彧大口飯菜往嘴裡塞,當兵當慣了,吃飯大快朵頤也是習慣。
蘇安希慢條不穩的挑著自己愛吃的,一邊嚼著一邊點頭:“也是,現在的徐隊長什麽不會。”
一語雙關,徐彧難道聽不出來,他眉梢微微一挑,瞅了眼蘇安希,笑而不語。
“不過真的好吃。”蘇安希給足了面子,隨口就問:“你到底怎麽學會這項技能的?”
“當臥底不敢亂吃,怕有問題,就自己做,後來在部隊沒事也會練練手。”徐彧回答的雲淡風輕。
蘇安希嘴角一停,斂眉又繼續咀嚼,雖然他說的很淡很淡,可是這當中有多令人心痛,她很清楚。
就在這時,徐彧的手機響了,他起身去茶幾拿起來接通,沉聲‘嗯’了兩聲,就掛斷了。
蘇安希看著他回到飯桌上繼續吃飯,不由得詢問:“有事?”
“喜樂有點感冒,不肯吃東西。”徐彧一邊扒飯一邊說道。
“哦。”蘇安希放下碗筷,看向徐彧:“那你回去吧,一會兒我自己回醫院宿舍。”
“天黑不安全,就住這兒,明早再走。”徐彧這命令的口吻又來了。
“好,知道了。”蘇安希朝著徐彧無可奈何的一笑,“我不走,行了吧!”
徐彧點了一下頭,看向蘇安希:“那我走了。”
蘇安希點點頭:“嗯。”
徐彧起身去穿外套,蘇安希把手機和鑰匙遞給他,對她說:“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我又不是小孩。”蘇安希白了一眼徐彧。
徐彧勾唇淺笑,伸手勾了勾蘇安希挺翹的鼻梁,上前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語帶寵溺:“在我面前你可以是個孩子,我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蘇安希依然立在玄關,笑容卻越來越溫柔,心間某個角落那一直漂泊的孤舟劃破濃霧,看到了燈塔的光,便是她唯一的歸宿。
可是,我最想的是,成為你的妻子啊!
51
夏俊楠眼看著徐彧的車開到了營房外熄火,懵了一逼, 便馬不停蹄的跑了過去。
徐彧淡著一張俊臉, 風平浪靜的讓夏俊楠有點犯怵。
“徐隊。”他趕緊敬了個軍禮,端正自己的態度先, “你怎麽回來了?”
“說說。”徐彧語氣跟表情配個十足,淡定的瞥一眼夏俊楠,一邊邁著大步往犬舍走去一邊問:“為什麽不吃飯?”
夏俊楠撓撓後腦杓, 搖搖頭, 純屬瞎猜:“是不是兩天沒見你, 加上又感冒了,耍脾氣?”
“駐訓一個月沒見,也沒不吃飯, 耍什麽脾氣?”
“好像也是。”
徐彧不再說話, 去看了就知道,夏俊楠見徐彧不說話了,自己也沒敢再說什麽,只能暗搓搓的跟人身邊。
電話是夏俊楠給徐彧打的, 平日裡他不在喜樂都歸這小子管,這幾天氣溫變化跟畫畫似的,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喜樂就有點流鼻涕, 不過它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好, 小小感冒對它來說就是小兒科,哪知道今天一天飯也不吃藥也不吃, 就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
這種情況愣是夏俊楠從小到大跟著老大照顧它,確實破天荒頭一遭遇見它這樣,又怕明兒老大回來見喜樂這樣絕壁訓他,所以隻好先打電話報備一聲。
哪知道老大這不聲不響的回來了。
還沒走到犬舍,就隱約聽見了喜樂的叫聲,夏俊楠見鬼似的瞄了一眼徐彧,暗忖:還說不是因為你,我的徐隊。
徐彧走到犬舍門口,就看見喜樂在裡面又蹦又跳,汪汪直叫,他臉色瞬間就柔和了起來,一打開犬舍的門狗丫頭就直直撲了上來,兩個前爪擱在徐彧身上,用力的搖著尾巴嗚嗚咽咽激動的不得了。
“怎麽了這是,絕起食來了?”徐彧揉著喜樂的腦袋,尖尖的耳朵往後耷拉的,是不是還醒醒鼻子,平日裡那種生人勿進的威嚴感被此刻的可愛全權代替。
徐彧站起身來,笑著面向喜樂,發號施令:“喜樂,坐。”
喜樂一聽立即端正坐姿,然後他走到一旁把動都沒動的犬糧放到喜樂面前,低眸看它,命令道:“好,吃飯。”
犬丫頭一聽口令,立即站起身來,埋著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站在後面看著這一系列互動的夏俊楠目瞪口呆,下巴都驚的收不回去了,他今天可是軟硬兼施,就差下跪求這姑奶奶吃一口,愣是沒用。
“這不就吃了?”徐彧回身看向夏俊楠,雲淡風輕。
夏俊楠嘿嘿一笑,點點頭:“對吼,吃了。”
徐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去,不再搭理夏俊楠,轉身伺候犬丫頭吃飯喝水,然後又不疾不徐問夏俊楠拿藥,伺候吃藥。
最後,讓喜樂進去睡覺,這才出來,把門鎖上,掃了眼就快石化的夏俊楠,問:“打算守一夜?”
夏俊楠搖搖頭,跟著徐彧走了。
剛才他一直在想,徐隊說得對,喜樂是專業的警犬,不會鬧情緒的,以前他們駐訓,搞訓練或是參與實戰沒帶喜樂,犬丫頭還不是在營房裡呆的好好的。
這一次才不到兩天,還有它在,饒是這丫頭生病了,也不會這樣反常吧?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直到徐彧的手機信息一響,他眼尖的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超級大腦總算開始運轉,瞬間炸開了一道白光。
直到徐彧回完信息,把手機揣回兜裡,他老神在在的盯著他的側臉,欲言又止。
徐彧瞧都麽瞧夏俊楠,直接一巴掌招呼在他腦袋上,伴隨著獨屬於他的低沉嗓音:“有話就說。”
“徐隊。”夏俊楠揉了揉腦袋,問:“你說有沒有可能喜樂吃醋了?”
“什麽醋?”
“蘇醫生啊!”夏俊楠剛才就是看見了他徐隊手機上出現蘇醫生名字,這才回想起來喜樂一直不待見蘇醫生。
徐彧哼笑一聲,“關蘇醫生什麽事?”
夏俊楠支支吾吾半天,見徐彧一記鋒利的眸光殺來,這才老實交代,“那個,早上我帶喜樂去看病,劉老頭問我怎麽不是徐隊你帶喜樂來,我就多嘴說了一句你休假陪嫂子了,就……”
越說越沒底氣,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戛然而止。
兩人剛好走到訓練場,徐彧站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俊楠,看的他毛骨悚然,背脊發涼。
“十圈。”徐彧揚揚下巴,面向跑道,一派平和。
“徐隊。”夏俊楠嗚呼哀哉的打著商量:“減點唄。”
徐彧皮笑肉不笑的彎了彎唇角,深邃的眸色裡淬著銳利的光,語氣淡淡就更像是在談論今夜的月色。
“夏俊楠,你真以為我會信你隻多嘴說了一句?”
霎時間,身邊的人奮不顧身的朝著跑道狂奔而去。
……
翌日,起床號在特戰隊的營房響起時,徐彧已經洗漱完畢給蘇安希打電話了,而她還在床上翻滾。
“喜樂怎麽樣了?”蘇安希倒是不知道神犬喜樂因為她才絕食的,大清早還特地關心。
“沒事了。”徐彧淡淡一笑,沒打算告訴蘇安希喜樂吃她醋了,一語帶過,“犬跟人一樣,感冒了也會嬌氣。”
蘇安希一聽呵呵一笑,“就你那喜樂,跟個黑臉大漢似的,還嬌氣?”
徐彧被蘇安希的形容給逗樂了,沉聲一笑,望向遠處泛著銀黑的天際,成群的青山雲煙霧靄,而營房裡已經有了隊員們出操的聲響。
“小區對面有一家早餐店味道還不錯,去嘗嘗。”
“放心,我不會虧待我的胃。”蘇安希趿拉著拖鞋走進衛生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起了昨晚差點就做了的事,臉上一燒,抿唇一笑:“好了,我洗漱了。”
徐彧轉身去拎作訓服外套,往門口走,“嗯。”
正準備掛電話,那邊蘇安希的聲音突然又穿了過來:“徐彧。”
“嗯?”他又重新把手機擱回耳邊。
“早安。”蘇安希柔亮的聲音傳到了徐彧的耳中,他勾唇一?-->>如果是面對面在床上說該有多好?
“早安。”我的姑娘。
……
邱東遠回營房的時候看見徐彧正帶著隊員們在訓練場跑操,驚異的跑過去朝他招招手,“老徐。”
徐彧停下腳步,宏聲吼了一聲隊員們,讓他們打起精神來,就大步流星的朝著朝邱東遠走來。
“你這麽早?”邱東遠順手拍了一下徐彧的手臂,瞎抱怨,“早上我聽見你屋沒啥動靜,都沒敢叫你一起走,原來你早就來了,也不叫我。”
“你媳婦兒兒子熱炕頭,我能叫你?”徐彧嗤之以鼻。
邱東遠就知道這小子說不出什麽好話來,暗瞪他一眼:“人都帶進門了,還擔心這種日子會遠?”
說起這個,徐彧倒是想起一件事,開口對邱東遠說:“對了,打戀愛報告的格式給我一份。”
“成啊!擱我電腦裡呢。”邱東遠笑出一口白牙,那語氣特別的曖昧叢生,“話說,昨晚沒累著我弟妹吧?”
“累屁。”徐彧單手掛在武裝帶上,轉身看著跑道,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昨晚就回來了,喜樂鬧脾氣不吃東西。”
“怎了?”邱東遠一聽有些驚訝,“我昨個就知道喜樂有點感冒,不是讓夏俊楠送去看病了嗎?”
“嗯。”徐彧剛好目光觸及跑道上跑的聲嘶力竭的夏俊楠,氣笑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喜樂面前說了多少我跟蘇安希的事。”
這麽一說邱東遠就懂了,一副看透一切的笑容轉換在臉上,有些同情的語氣悠然而來,“你說蘇醫生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性格有性格,世間難得的好姑娘,怎麽就攤上了喜樂這麽一個特殊的情敵?”
徐彧瞥一眼邱東遠,更正他:“不是情敵,是姑娘,喜樂以後得管蘇安希叫媽。”
邱東遠是見識過也聽說過喜樂見著蘇安希就齜牙咧嘴的,心想我的信了你的邪了,叫媽?
“得,咱也不說喜樂叫不叫得出來,只要喜樂能跟蘇醫生和平相處,我他媽管你叫爺爺。”邱東遠大言不慚。
徐彧點了一下頭,“成,你這話我擱心裡記著了,別到時候叫不出來。”
“跑票我就是那王八。”
邱東遠一心認為自己穩贏了,誰知道不久後就會千年道行臭嘴喪,他實在是沒弄明白,喜樂怎麽就突然跟蘇醫生好了呢?
……
一眨眼十月就要過去了,秋風掃落葉,方泉市冷的似乎要更早一些,特別是早晚,冷風往骨子裡灌。
這段日子裡蘇安希繼續跟醫療隊下鄉下鎮或是坐鎮武警醫院,而徐彧則是帶領整個武警特戰隊日複一日的進行著日常訓練。
這一個多禮拜的時間裡,兩人基本上是靠手機度過的,後來他帶她去老蔡那吃了一頓飯,飯過中旬就接到任務急急忙忙的走了,再見就是他送受傷的隊員來醫院。
傷勢不輕,剛好是蘇安希在,接的診,受傷面積不大,但是失血過多,危險期沒過。
徐彧讓大家都回去,他來守。
蘇安希忙空了給徐彧送了杯咖啡,她知道這一夜他得通宵達旦,就他這脾氣勸他睡是不可能了,不如給他送個提神的,陪陪他更好。
加護病房外的排椅上,看著他坐在那兒,無比平靜,不笑的樣子冷硬又挺拔,特別是這一身不算乾淨的作戰服,讓他敞著的雙腿更顯得修勁有力,無形中給人以壓迫感,莫名的生出一種生人勿近四個字來。
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把咖啡遞給他順手捏捏他的肩膀,並未說那些沒用的話,而是換了種方式:“你這樣我都對我的醫術感到懷疑了。”
徐彧沒動,一手握著杯子把杯底擱手上,嗓音有些沉冷,“他還不到二十歲。”
蘇安希依然有意無意的松弛著他的肩膀,點點頭,“我記得有人以前跟我說過,說選擇這個詞從來就不屬於軍人,穿上這身軍裝,就該以使命擔當,再與年齡無關。”
“讀軍校的話你還記得?”徐彧聽到這一句,倒是淺淺勾了勾嘴角,喝了口咖啡,卻微微皺眉:“太甜。”
蘇安希就著徐彧身邊的排椅坐下,故意嘟囔:“有就不錯了,還嫌。”
這話一說,徐彧又喝了幾口,又聽蘇安希說他:“嫌甜還喝?”
“不敢嫌棄。”
一陣過堂風吹來,吹散了徐彧的低氣壓,蘇安希這才認真的給徐彧一個定心丸吃,“醫生的專業意見,雖然還沒過危險期,不過他勝在年輕,有毅力,一定會挺過來。”
“嗯。”徐彧暗自一點頭,“你蘇醫生都保證了,我能不信?”
“明天我們就走了,”雖然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蘇安希怕這會兒不說,明天走了都沒機會說。
“這麽快?”徐彧是真的忙忘了,忘了之前問過她什麽時候走,沒想到就是明天。
蘇安希靠在椅背上,輕‘嗯’了一聲,心裡自然是舍不得,可是她不想成為他的牽掛和負擔,所以語氣盡可能的輕松。
“回去打戀愛報告啊!”蘇安希笑著看向徐彧,那抹笑像是能融進他此時紛繁複雜的心牆裡,“你都打了,我自當不甘落後。”
徐彧歎了口氣,深深的看著她,有些抱歉的對她說:“本來打算忙過這段就請假回渝江,現在可能要延後了。”
蘇安希暗自搖了搖頭,一臉的我懂,沒關系,太明白的模樣,“說不定是我先請好假過來找你呢?”
“蘇安希,別對我太好。”因為你越這樣,我越不舍。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對第二個男人好,你心裡就平衡了?”蘇安希噗嗤一笑。
“你對一個試試?”徐彧咬著壓根,從齒縫中漏出警告。
蘇安希努努嘴,看向徐彧手上的咖啡杯,“別浪費了,快喝。”
徐彧彎了彎嘴唇,對著蘇安希一滴不剩的全都喝了進去。
他低頭,骨節分明的大手去牽纖細白皙的小手,他手上的槍繭摩挲著她柔嫩的肌膚,緊緊的握住,舍不得放開。
蘇安希,此生有你,值了
52
許是連老天爺都知道特派醫療隊今日回程,方泉市這天的太陽似乎都升起的格外早一些, 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一派祥和之意。
車子也早就等在了武警醫院外面,就等著醫療隊的醫護人員們陸續上車。
大家收拾好行李有條不紊的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宿舍樓, 紛紛回望這棟樓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一開始來各種嫌棄吃住不習慣,起早貪黑的比在渝江上班都還累的多, 每天都盼望著早一點離開, 早一點回到渝江媽媽的懷抱。
誰又能料想得到, 真的到了這一天,每一個人心中那一股子的舍不得都變得無語言表起來,突然覺得這裡真的很好, 民風淳樸, 空氣清新,累是累,但是從來不存在嚴峻的醫患關系,這裡的官兵和老百姓對他們都非常的友好, 友好到真的把他們當成了一家人。
這不,家人要走了,大家不都出來相送了。
場面一度感人肺腑有熱氣騰騰,這邊的人讓他們記得常回來看看, 離開的人卻嚷嚷大家有空來渝江玩。
離別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在憂傷中目送離開之人上車,車上車下的人隔著一面車窗笑著互道再見, 珍重。
清點人數時,蘇安希沒在,車上一眾人面面相覷,知道昨天晚上蘇醫生陪著徐隊長守了那位受傷的戰士一夜,今天又要離開,臨別依依,大家都懂。
就在各位女士們羨慕蘇醫生此行是最大的贏家時,大贏家出來了,身邊跟著拖著行李的‘勝利品’,扒在車窗冒著星星眼盯著萬分般配的俊男美女,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用相機照下來都是不用在P的畫報。
這麽一比較,貌似心裡也就平衡了。
“其實我覺得徐隊長才是那個幸運的人。”車廂裡方護士噙著笑看著車下的兩人,繼續說道:“咱們蘇醫生絕對的白富美,以前追她的高富帥還少了,模樣也不比徐隊長差,最多就是氣質沒有徐隊長好,反正,我就是覺得這徐隊長有點配不上咱們蘇醫生。”
頭號徐隊長腦殘粉小王護士立即做出反對:“誰說的,我就覺得咱們蘇醫生賺了,徐隊長這樣的熱血軍人,又帥又有型,還體貼,我望遍整個渝江沒有一個比得上徐隊長。”
腦殘粉二號立即附議:“對對對,那些追求蘇醫生的高富帥哪有徐隊長這麽Man,這麽有男人味兒,我心目中行走荷爾NO.1。”
腦殘粉三號一臉花癡,雙手捧著下巴都能開出一朵花來,“快看快看,徐隊長笑了,哇偶,好寵溺好蘇。”
這麽一說,大家又都紛紛把目光投射過去,小王護士也是滿心滿眼的粉紅泡泡:“徐隊長不笑的時候特別的酷,笑起來又這麽的陽光,好帥。”
車廂裡越說越熱鬧,剛上車就聽到這些話的張副院長一出聲,直接攪碎了一眾花癡的少女心,“行了行了,讓你們當軍屬,一年到頭分隔兩地,再帥再酷再陽光你們這些小丫頭能忍受嗎?”
大家一聽紛紛坐好,張副院長一語驚醒花癡們,帥到極致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要因為這個軍人帥而甘願當軍嫂又是另一回事。
現代都市女性很難再做到‘我願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的相思之苦。
這麽一想,大家都覺得蘇醫生實在是太偉大了,現在應該算是熱戀吧就要分離,換做她們可真是做不到這麽瀟灑。
廖志平笑著看向張副院長比了個讚,被張副院長一個白眼掃去,他只能尷尬的看向車窗外那對難舍難分的‘老情侶’。
徐彧幫蘇安希把行李放好,這才淡著一張俊顏開始交代她。
“一落地就給我打電話,多晚都成。”
“降溫了要加衣服,雖然你是醫生,醫者不自醫。”
“急診忙我明白,不過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時吃,下次見面我發現你比現在還瘦,你就死定了。”
“我有空就跟你視頻,如果聯系不上我,發個信息,我看到了會回你,你也是,我聯系不上你看到信息記得回我電話……”
每一句蘇安希都乖巧的點頭微笑,答應著,直到交代完最後一句,他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最長的一段話,而面前的姑娘一雙瑩亮的雙眸都淬著流光溢彩。
“說完了?”蘇安希望著徐彧,他逆著光,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哪怕是熬了一個通宵,容顏依然俊朗。
“嗯。”徐彧點了一下頭。
蘇安希斂了笑,認真的看向徐彧,說:“我只有一點要交代,你必須做到。”
“說來聽聽。”他勾唇淺笑,猜到她要說什麽。
“不準拚命。”蘇安希抿了抿唇,緊緊的盯著他那猶如冰山上融化的雪水般亮堂的深眸,一字一句雖輕卻重。
徐彧笑容漸深,瞧著眼前他心愛的姑娘,正想上前狠狠的擁吻她,可是此時條件並不允許。
他看著她眸中浸著自己的倒影,右腿往左腿一靠,身形板正如松柏,抬起右手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我以這身軍裝向你保證,絕不拚命。”
蘇安希綻開笑顏,舉起右手也是一個標準的軍禮,“徐彧同志,後會有期。”
說完她放下右手,轉身那一刻,笑容就有點掛不住了。
“蘇安希。”
她聞聲而轉,就被納入一個寬闊而硬挺的懷抱,她一愣神,下意識看向車上,果然無數雙曖昧的眼睛直瞪瞪的看著他倆。
“都看著呢?”蘇安希拍拍徐彧的背,示意他松開。
徐彧輕笑一聲,這才放開她,“記住我說的話,嗯?”
蘇安希微紅著臉點點頭,“走了。”
上車後,車廂內意外的安靜如雞,大家都端坐在位置上假裝各忙各的,蘇安希坐好,看向窗戶外面的男人,朝他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車子就開走了。
身邊是廖志平的聲音:“你看看你傷害了這一車多少姑娘的心。”
“對了,之前說過吃火鍋,剛好降溫了,回渝江我請大家好好吃一頓?”
聲音不大,卻饒是能清晰的傳進在場每一位的耳朵裡,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紛紛鼓掌感謝。
“蘇醫生萬歲。”
“蘇醫生最美。”
“蘇醫生跟徐隊長百年好合。”
“……”
蘇安希笑而不語,果然吃能撫平一切苦難,唯不可辜負。
……
軍戀比起異地戀困難的多,兩個異地戀的軍人軍戀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蘇安希回渝江後跟徐彧的聯系那都是爭分奪秒的搶時間,要不就是她這邊呼叫她接急診,要不就是徐彧那邊有事要掛電話。
唯獨兩人都能安安心心的視頻一下也就是夜深人靜十分,晚風吹拂,月色牽著思念,還牽著內心壓抑著的那股無名邪火。
徐彧耐著性子跟蘇安希道了晚安,然後就把手機一扔,洗冷水澡。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個月,蘇安希而後被安排去北京學習為期半個月,她跟徐彧說學習回來以後就請假過去,哪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蘇安希好不容易學習完回來,徐彧這邊又有事了。
方泉武警支隊開展冬季野營拉練,其中武警特戰隊在拉練中還要進行魔鬼周訓練,全封閉式的,連電話都不能打。
於是兩人見面的計劃有扼殺在搖籃裡。
眼瞧著天氣越發的寒冷,本該冷清寂靜的冬季-->>卻讓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起來,紅綠璀璨,聖誕老人和聖誕樹隨處可見,蘇安希這才恍然大悟,哦,聖誕節要到了。
不過也與她無關,徐彧又不在。
平安夜這天,蘇安希休假,本來打算回大院陪父母吃飯,結果兩位大忙人都沒空,她隻好開車繞道去渝大找徐來吃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報復上一次她讓她吃醫院食堂,徐來居然請她吃學校食堂。
正直飯點,食堂人不少,頻頻看向靠窗那一桌的學生們更是不少,還各種交頭接耳。
徐老師是學校的最美女老師就不說了,大家更好奇的是徐老師對面坐著的美女,比起徐老師婉約,這位美女倒是顯得有些高冷。
不過,高冷美女嘴角一勾,噙著淡笑,又讓大家覺得其實並不冷,反而有一種恣意瀟灑的隨和。
最後的總結是,美女的朋友果然都是美女。
蘇安希瞧著徐來今天穿著這麽美,還光腿,不由的打趣:“晚上要約會?”
徐來抿著嘴笑了笑,愣是把蘇安希給看樂了,聽見她說:“下午他忙完了就過來接我。”
“嗯。”蘇安希點點頭,筷子在餐盤裡搗鼓著,掀眸看了眼徐來,問:“他對你好嗎?”
“好啊,特別好。”徐來這蕩漾著一臉幸福的模樣,顯而易見。
“那挺好。”蘇安希挑著菜吃。
“那你跟我哥呢?”徐來因為上次給蘇安希打電話被徐彧接了以後,沒敢給徐彧打電話,倒是偶爾跟蘇安希見面能聽她說上幾句徐彧的近況。
蘇安希挑眉一笑,“也挺好,就是沒你這麽幸福,見不著面。”
之前,徐來知道蘇安希回渝江了,便抽了時間見她,就想知道她跟徐彧倆是不是重新在一起了,得到了蘇安希肯定的答案,她倒是比當事人還開心。
“這樣長期兩地也不是辦法,有什麽打算?”徐來一雙純淨的雙眼定定的看著蘇安希,問的很正經。
“昨天遞了假條,等批下來就過去。”
“大嫂你就是雷厲風行,回頭我的說說我哥,在這方面永遠比不上你。”
蘇安希噗嗤一笑,“你說你哥,小來來,聽說你連電話都不敢給他去一個。”
徐來被蘇安希一噎,“吃飯吃飯。”
……
吃了飯,跟著徐老師在大學校園裡散個步消消食,順便接收一下路過的各種回頭率,徐來就要去上課了,她只能開車走人。
街上情侶太多,回家一個人無聊,去莫秉陽的酒吧,神經,大下午的去什麽酒吧?
思及此,她把方向盤一打,乾脆回醫院找廖志平嘮嘮嗑也成。
在停車場停好車,蘇安希直奔急診大樓,廖志平看到蘇安希兩眼瞪得像個銅鈴。
“蘇醫生,你這是不是太熱愛你的工作了,休假也往醫院跑?”廖志平唏噓不已。
“沒有愛人在身邊的我跟單身狗差不多。”蘇安希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廖志平呵呵一笑:“不知道跟你的愛人通個電話慰藉一下相思?”
蘇安希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翹,撇嘴,“電話關機,估計又在訓練。”想到這兒,她單手支在桌子上,盯著廖志平,問:“哎,你說這也還沒到三九,怎麽隨時都在練著。”
“武警特戰戰隊,國之利刃,衝鋒陷陣的,你說能不隨時戰備嗎?”
“這我也知道,就是……哎算了,平安夜,說點吉利的。”
廖志平眼珠子一轉,立即換了一副討好的笑臉,“蘇醫生,反正你也沒人約會,幫我頂個班唄,八點周醫生就來了。”
蘇安希好整以暇的端倪著廖志平,“理由。”
“你嫂子我媳婦兒想吃聖誕大餐。”廖志平嘿嘿的笑著,“只要你今天幫我,回頭我請你吃更高級的。”
“看在吃的面子上。”蘇安希無奈的一笑,成全一對是一對,再說她這一請假走人,重擔還不是廖志平幫她挑著,有來有往才是好哥們兒。
廖志平趕緊脫醫生袍,一臉你他媽真有義氣的感動涕零表情,“大恩大德,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成全之恩。”
“廖志平,你真虛偽。”蘇安希調侃道。
“您說什麽都是對的。”廖志平快速的跟蘇安希交接起來。
然後,他便腳低像是踩了風火輪似的,刷的一下就不見了,蘇安希見到空無一人的門口,笑而不語。
……
快到換班的時候來了個急診,蘇安希忙完出來扭著脖子回辦公室,周醫生早就來了,她把該交代的跟周醫生交代好,就換衣服離開了。
因為她住的小區離醫院只有兩條街,今晚夜色正好,又是平安夜,於是她便沒有開車回家,而是選擇徒步行走。
因為算是鬧市區,一路上能看見拿著充氣錘敲打的年輕人,也能看見相依相偎的情侶,她摸出手機,給徐彧發了個信息。
【平安夜快樂!】
拐了個彎,與剛才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方拐彎路口對面就是小區,馬路牙子邊停了一排汽車。
她站在人行道上偏頭把手機往包裡裝的時候,驀地發現好像有人跟蹤她。
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的警惕性一向很高,那一次剛好去莫秉陽的酒吧,路上遇見了他,這才甩掉了跟蹤者。
但是這一次,她還不確定,隻好試探。
果然,身後那雙沉穩的腳步也隨著她的速度而加速,她十分肯定是衝她來的,雖然不知道意圖,但是必須防患於未然。
眼下四周無人,離小區也還有一段路,她腦子裡飛速運轉,想對策,想招數。
終於走到拐角處,她閃了過去,背靠著牆,沉了呼吸,冷靜下來,打算先發製人。
不遠處昏暗的路燈映照下,她瞥見影子,耳邊那腳步接觸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而且跟剛才跟蹤她的腳步聲大相徑庭,她計算著時間,就在那片衣角出現的一刹那,她已經一拳揮了過去。
哪知道對方一個閃身,輕易的避開了蘇安希的襲擊,速度太快她根本沒機會看清對方的容貌,不過,有點奇怪。
輪不到她晃神,被躲開也是意料之內,於是對方閃身跟她錯步背對她之時,她已經一腳揣向對方的膝蓋骨,卻也被見招拆招,反腿一勾,桎梏住她的腿。
蘇安希心裡咯噔一下,她是有功夫的,普通人乃至於會點功夫的人都傷不了她,這是遇上真正的練家子了。
她把心一橫,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對方揮拳,手腕被扼住,對方一個巧勁散了她的力道,她沒轍了,張口就喊:“救……”
喊了一個字就整個傻掉了,剛才她各種來勢洶洶,加上這個位置剛好照不到光,根本就沒去觀察對方的長相。
此刻被他整個扯到光暈下,對方的臉才完全沒被遮擋的出現在她面前,‘命’這個字就被吞進肚子裡了。
徐彧一襲軍綠色的飛行夾克,被黑色休閑褲包裹住的健碩大長腿緩緩松開桎梏住她的腿,黑色的軍靴發出跟剛才跟蹤者一樣的聲響。
男人勾唇一笑,盯著怔怔的望著他發呆的蘇安希,沉聲道:“警惕性不錯,功夫差點。”
下一秒,蘇安希不由分說的踩在徐彧的軍靴上,踮腳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毫不猶豫的貼上他微涼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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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彧有一刹那的失神,迅速反應過來, 單手摟緊蘇安希的腰, 另一隻扣著她的後腦杓反客為主,重重的吻了下去。
這是思念了多少個日夜, 才能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越是此刻的嚴絲合縫般的擁吻,越是生出一種虛幻感來。
腰上緊碩的手臂越箍越緊, 明明是寒風呼嘯的冬夜, 明明穿著厚厚的衣物, 卻感受到彼此炙熱的溫度隔著層層衣物往對方身上傳遞。
蘇安希被吻得喘不上氣,就著徐彧的肩膀輕輕推了一下,沒推動, 被他咬著舌頭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等……等一下……”
徐彧一聽不舍的松開她, 看著她本是唇線弧度宛若勾勒的兩瓣被他起伏的紅腫,深眸往上,對上她霧靄茫茫的雙眼,反倒是暗啞低語:“剛不是挺主動的麽?”
“回來了不跟我說一聲, 手機關機,跟我玩跟蹤,還有理了你?”
蘇安希此刻理智統統回歸,松開徐彧, 退後與之保持安全的距離, 雙手交叉往胸前一橫,秀眉一凜, 頗有些事後算帳的意思。
徐彧雙手插進褲兜,低眸瞅著蘇安希,不疾不徐的一一解釋:“回來不跟你說一聲是想給你個驚喜,手機在我一落地渝江就開了,至於跟蹤,本來沒這個打算,看你出來了想跟上你,倒是發現你警惕性挺高,索性陪你玩玩。”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兒?”
“廖志平的朋友圈。”
蘇安希狐疑的從包裡摸出手機,打開微信一看,扯著嘴角哭笑不得。
【感謝我美麗懂事聰明大方的蘇安希醫生頂班之恩,大恩不言謝!】下面還附上一張聖誕大餐的照片。
她收回手機,掀眸看向徐彧,“你們什麽時候加的微信好友?”
徐彧有問必答:“在方泉的時候。”
蘇安希也是智商離家出走了,就廖志平那德行,他怎麽會錯失加徐彧微信的機會?
“蘇醫生,還有問題?”徐彧由始至終都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漆黑的眼瞳裡卻滿是柔情。
“暫時放過你。”蘇安希淺白了一眼徐彧,笑了。
徐彧眸色一深,笑容也隨之深了起來,他把手從褲兜裡拿出來,雙手微微張開,劍眉一挑,是命令的口吻:“還不過來?”
蘇安希噗嗤一笑,橫在胸前的雙手也學著徐彧張開,柔柔的一圈圈光暈下,靜謐的拐角處,兩人面對而立,四目相對,眼中卻只有彼此。
徐彧輕笑一聲,伸手攥住蘇安希的手腕往前一帶,帶著淡淡花香的姑娘就被他納入懷中,都是他思念的味道。
他緊緊的抱著她,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與這寒風對抗的暖氣打在她的耳廓裡,震碎她心靈的是比這夜色還要深沉的嗓音,動人心弦。
“蘇安希,我好想你。”
蘇安希攬著徐彧的窄腰,柔聲回應:“我也想你。”
任由冬夜的冷風孤寂悵惘,相擁的人卻為彼此支起了溫暖的屏障。
“是繼續抱還是回去抱?”良久,徐彧才開口詢問。
蘇安希抬起頭看向徐彧,驀地笑了起來,“回家。”
“好。”
徐彧說完反手握住蘇安希有些冰涼的手包裹在手心裡,牽著她共同走完這段不長不短的人行道。
蘇安希引領著徐彧進了單元樓,在大堂電梯口按下電梯鍵,等待的過程中,蘇安希問他:“吃晚飯了嗎?”
“本來打算找你吃個聖誕大餐,不過蘇醫生你好像太忙了點。”徐彧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蘇安希,‘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兩人進了電梯,蘇安希按下12樓,抬頭敲了一眼男人無所謂的表情,醫生的口吻張嘴就來:“都跟你說了你這胃不好,得養著,就是不聽是吧?”
“那蘇醫生家裡有什麽可以養胃的給我墊墊?”
蘇安希想了想,偏頭對徐彧說:“家裡只有面,自己對付。”
12樓到了,徐彧瞧見蘇安希越發嫣紅的耳根子,暗自一笑,跟她一起出了電梯。
摁了指紋,門鎖‘啪嗒’一聲,蘇安希拉開門率先進去,掀開燈,看了眼把著門的徐彧拉開鞋櫃給他找了一雙男士拖鞋。
“我爸的。”怕他誤會,特地解釋了一下,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意,又後悔了。
關上門,兩人坐在玄關的凳子上悉悉索索的換拖鞋,蘇安希摸出手機,把包往旁邊一丟,起身走到客廳順手彎腰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放,徑直走進了廚房。
徐彧一直觀察著強裝鎮定的蘇安希,下意識的頂了頂腮幫,食指碰了下鼻尖,不由的失笑,隨即起身也跟著往廚房走去。
蘇安希站在灶台前盯著鍋裡燒著的煮麵水,聽見身後有響動,微微一偏頭,說:“調味料你自己弄。”
見身後也沒什麽動靜,她乾脆轉身,就撞上了倚在門口赤/裸裸盯著她看的目光。
“你看我幹嘛?”蘇安希也不知道自己的臉是被鍋裡的熱氣熏得燙還是被那灼灼的目光看的發燙,明明一顆心緊張的不得了,還偏要強裝淡定,“肚子不餓啊?”
說完她還是沒出息的轉過身,眼一閉,再一睜眼,眼及之處是一隻大手摁在開關上,快要沸騰的水偃旗息鼓了。
背後貼上了男人精壯而高大的身軀,耳邊是那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性感的又帶著淡淡的調笑:“蘇安希,你在怕?”
“怕?”蘇安希乾癟癟的笑了笑,越說越聲音越發的小了起來,“我有什麽好怕的?”
“你知不知道你引狼入室了?”
濃濃的荷爾蒙氣息混著熱氣打在蘇安希的耳朵上,能燃燒她的耳膜,有什麽東西沿著她的耳朵在渾身蔓延攀爬著。
其實她跟徐彧親也親了,摸也摸了,就差最後一步沒做全套。
今晚,天時地利人和,會發生什麽從見到他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奠定了基礎,她也不是什麽保守的女人,而且對方是她深愛的男人,她自是萬般願意。
可惜,現在這種不受她控制,被他完全拿捏,莫名由他主導的情況,原諒她突然就沒了底氣,也慫了。
心裡是慫了,不過沒經大腦,嘴巴還是很好的詮釋了死鴨子嘴硬這一話,“誰是狼還說不一定呢?”
耳邊是男人沉聲的輕笑,開關被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重新摁開,後背驟然一空,隨之而來的是碗撞擊琉璃台的聲響。
“你也吃點。”徐彧的聲音響起,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蘇安希暗自咬了一下唇瓣,這才轉身看去,徐彧微微埋著頭在有條不紊的往兩個面碗裡兌調料。
所以剛才,他是在白撩她?還是她真的已經內心猥瑣到期待著跟他共赴巫山雲雨?
她差點咬到舌頭,急忙回身,看著沸騰起來的開水冒著泡泡,這才拿起一旁準備好的面條,往鍋裡放。
吃麵的時候氣氛還好,兩人聊了聊近況,蘇安希問徐彧休假休多久,他一邊大口吃著面一邊說:“批了十二天。”
“我十天。”蘇安希抿著筷子尖看著對面的徐彧,“估計過兩天就能批下來。”
徐彧點點頭,“想想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去玩幾天。”
蘇安希一聽眼前一亮,倒是開心的立即點頭:“好啊!”
吃完了面,蘇安希去廚房洗碗,徐彧站在廚房門口問蘇安希:“工具箱在哪兒?”
“陽台櫃子最下面那一層。”蘇安希沒回頭,一邊捯飭著手裡的鍋,一邊忙問:“怎麽了?”
“衛生間水管壞了也不知道找人來修?”說完徐彧就轉身出去了。
耳邊還有蘇安希回答他的聲音:“壞了嗎?我不知道啊!”
蘇安希洗好了鍋碗瓢盆,擦了手走出廚房去看,動靜是從客廳那邊的衛生間傳來的,她走過去,立在門口就躑躅不前了。
徐彧就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站在盥洗池旁擰著水龍頭,因為用力的原因,線條修長緊實的手臂肌肉都緊緊的聚攏在一起,青筋因為他的力道沉沉浮浮。
身前被水浸濕了一大片,更是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能隱約看到腹部的肌肉線條,直到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蘇安希一抬眸剛好對上徐彧偏頭盯著她的雙眸,他的眼睛裡淬著光,又隱著火,慢慢的簇擁著上來,亮的宛若星火燎原般的炙熱和滾燙。
“我平日不用這個……”衛生間。
話還沒說完,蘇安希就被徐彧拽著手腕一個旋轉,掉了個方向,後背就抵在了牆上。
徐彧怕她的頭被牆磕到,一隻手墊著她的後腦杓,另一隻松開她的手腕,掐著她的腰,整個人都撞了上去,非常準確的含住了她,撬開她的貝齒,遊刃有余的拖著她的舌尖慢慢的吞噬,勾纏。
呼吸亂了彼此的心跳,而這昂長而濃烈的吻卻燃燒了他們的身體和心靈。
蘇安希踮起腳尖,雙手攀上徐彧的雙肩,那裡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肉嵌著晶瑩的水痕,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更顯得充沛而有生命力,明明是寒冷的冬夜,明明他隻穿著一件背心,她的手指尖卻因為觸到他的肌膚而跟著一起灼燙起來。
徐彧太高,哪怕是她費力的踮起腳尖還是費勁。
驟然間,他感受到男人雙手都掐上她的腰,用力往上一抬,她腳下虛空,扶住他肩膀的雙手下意識的摟進他的脖子,腿彎處卻被兩隻手臂架住,就這麽毫無預示且快速的纏上了他的腰。
他們依然唇齒糾纏,而她卻聽見徐彧啞著嗓子問他:“現在這樣會吃力嗎?”
蘇安希瞪著睜開眼睛,男人染著情欲,漫著烈火的雙眼就這麽撞進了她的眼瞳裡。
她搖頭,心口起伏,臉色紅潤,眉目含情,眸中氤氳,沒有刻意,卻全是女兒嬌嗔之態。
他壞壞一笑,凝視著她就像是對那上千年的絕世珍寶一般挪不開眼,他湊上去親吻她的下巴,一路蔓延吸允她白的泛著光芒的頸脖,那裡青色的血管都因為她的微微顫抖而凸現出來。
繼續往下,圓領毛衣剛好遮住蘇安希凹凸有致的鎖骨,他張嘴咬住她毛衣的領口,抬眼看她,看得她臉紅心跳,那眼神攝魂奪魄,卻又讓你無法移開雙眼。
然後,領口被他咬扯的有些變形,松垮的搭在肩膀上,露出一側圓潤白皙的肩頭,而那盤亙在兩肩中間的鎖骨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被他低頭輕輕咬住。
蘇安希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層紅暈由臉到耳朵再到脖子,空氣裡都漂浮著無限燥熱和無名之火。
“蘇安希。”徐彧掀眸啞著嗓子喊她。
“嗯?”蘇安希輕吟出聲,讓男人頭皮一陣發麻。
徐彧穩定心神,眸色越發的濃重,卻勾著一抹笑意,“其實,我今天早就下定了決心……”
“什麽決心?”
“要了你。”
說完,他拖著蘇安希往主臥走去,漆黑的臥室裡有一束來自客廳的追光,折射在靠近床邊的位置,另一邊來自窗外照射而來的柔光,剛好與之形成一隅羞澀的暗光。
徐彧把蘇安希放到床上,快速繞過床尾,走到窗戶口,刷的一下拉上窗簾,把那片柔光與臥室完全隔絕開來,屋內的光線更加的幽深而曖昧。
蘇安希剛剛坐起來,就被快速折回的徐彧給摁了下去,與此同時是男人沉重軀體覆蓋上來,壓得她差點緩不過氣來。
徐彧長臂一伸,啪’的一聲,床頭幽迷的燈光照亮了彼此的臉和身體。
她撐著他的胸口,濕漉漉的,柔聲問他:“不冷嗎?大冬天的,一身是水。”
徐彧起身順手把蘇安希拉起來,捏著她下巴對她說:“幫我脫。”
蘇安希暗自一咬唇,伸手卷著他背心的下擺往上一提,就脫了下來,然而下一秒的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毛衣也被他快速往上一推一扯,連帶著他的背心一起墜落到床下。
徐彧的手在蘇安希身上四處點火,每吻一處,白色的肌膚上都會出現獨屬於他的痕跡。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