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撣了撣發,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好看嗎?」
陸允信目光停在她兩條白皙纖細的小腿上,客觀道:「換條長的。」
江甜點頭,換了一條,問:「怎麼樣?」
陸允信逡巡,蹙眉:「試試圓領。」
江甜又找出一件,還沒換。
陸允信:「為什麼弔帶這麼細。」
「就是這個設計啊。」
「還是第一條吧。」
「……」
陸允信評價時的態度極為理性,江甜沒朝吃醋上想。
她比較一下,也覺得第一條好看,開開心心化個妝又換了回去。
………
碧水灣是才建成的高檔別墅群,依山傍水,灣口的跑馬場和高爾夫球場沿伸出大片綠意,方築新居便坐落在綠意一角。
臨近晚上七點,夜幕壓頂。
各式豪車排在方築家門口。
程思青有意讓女兒接觸商場上的朋友,加上之前MAX小青梅的話題炒得沸沸揚揚,路虎停在門口,陸允信繞過來給她開門,扶著她下來後,不少人「甜甜」「甜妹」地過來打招呼。
江甜笑盈盈地應,和他們握手寒暄,落落大方地介紹陸允信。
長輩「嗨呀」說「知道」:「你以為A輪八位融資都是說拿就拿嗎。」
「高考狀元。」
「郎才女貌。」
「……」
誇讚的話接二連三,陸允信視線落在江甜身上。
紅高跟,小黑裙,長波浪,大紅唇,皮膚白皙,酒窩漾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允信總感覺她身前那抹弧度比昨晚摸著明顯。
明明在家還是個小姑娘,到這了,舉手投足間帶起一股糅著青澀、嫵媚,矛盾又和諧的風情,吸引了不少眼球。
進別墅前,陸允信從後排拿了不願穿的西服外套,搭到她肩上:「披著。」
「有空調不會冷……」
陸允信替她攏緊衣領,江甜望著他一張面癱臉,無聲笑,然後,勾著他胳膊,踏進歡聲裡。
方築致了短小的感謝詞,宣布宴會開始。
一時間,香檳沖沫,翹楚碰杯,衣鬢裙擺在華燈裡攢動。
施茂眾星拱月地站在一群大佬中,施家兄妹春風得意,江甜被李振太太拉過去聊天,李振叫了陸允信和恆舟的老總一起玩牌,三三兩兩間,徐蕾被一個炙手可熱的小男星摟在懷裡,眼神卻頻頻瞟向陸允信。
施未渝注意到,過來找江甜:「喝一杯。」
李振太太和江甜投緣,江甜在她面前也不見外:「沒空。」
施未渝唇語說了三個字,江甜頓幾秒,和李振太太打招呼,端起酒杯跟著施未渝去了側方。
裡面喧鬧,露天陽台倒安靜。
夜風拂過臉龐,江甜手放在欄杆上,眯了眯眼。
「平心而論,你江甜想找什麼樣的男朋友找不到,為什麼偏偏是陸允信。」施未渝難得平和。
「平心而論,你施未渝做什麼不好,偏偏總盯著我男朋友。」
施未渝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TAXI和徐蕾的營銷項目為什麼談崩嗎。」
「不愉快。」江甜來路上看盛藉幾個群裡說。
施未渝:「你應該知道徐蕾,半老徐娘就愛年輕肉-體,出了名的浪-盪-風-騷……」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進去了。」
江甜正要轉身,施未渝拉一下她胳膊:「給你看個好東西。」
江甜深呼吸,道:「施未渝我真的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眼不感興趣,我和陸允信在一起,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不挺好嗎,我不知道你一直這樣盯著我和他有什麼……」
施未渝照片傳到江甜手機上,江甜「意義」兩字卡在喉嚨裡。
白天,會議室,虛掩的門,徐蕾一身OL穿得前-凸-後-翹,她手肘撐著桌面脈脈凝視著陸允信,陸允信唇角似噙著笑。從照片的角度看過去,他修長的手剛好貼在女人呼之欲出的波瀾上。
江甜握手機的動作緊一下,面上卻沒痕跡,問施未渝:「所以?」
「我沒其他意思,只是剛巧遇到就拍了,覺得你有知情的權利,」施未渝收手機,聳肩道,「我男朋友之前也和一學妹睡了,男人嘛,總是愛偷腥。」
江甜看著施未渝,沉靜道:「知道誹謗犯法嗎?」
「你要拿著照片和他對質,他肯定說沒有啊。」
「我為什麼要拿著照片和他對質,我信你一個外人不信我男朋友?」江甜嗤一聲,掛著「你到底在想什麼」的表情,反問,「我腦子有坑?」
江甜轉身就走,路過走廊,還和承包宴席的楊紫嬋聊了兩句。
施未渝當江甜嘴硬,也不在意。
罅隙這種東西,有了一次就有兩次,日積月累的,變成天塹很容易。
施未渝抿了口酒,揚起笑意,她並不知道陸允信去了趟廁所,出來在陽台走廊上站了足足五分鐘。
也不知道江甜和毛線待過很長時間,目熏耳染地熟悉各種視覺效果,自然也包括借位。
………
陸允信回廳後,頻繁看江甜,江甜人前給他留夠了面子,人後也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和李振太太說說笑笑。
十一點,兩人提前告辭。
陸允信車開得穩,音樂放得輕,加之方築家果酒好喝江甜貪了杯,車在路上開著,江甜玩著玩著手機,頭一偏,睡了過去。
陸允信把車停在路旁,給她扣西服扣子。
輕柔動作間,江甜醒了。
她混沌地推開陸允信,也摔了手機,屏幕沒碎,相冊裡的照片卻露了出來。
江甜面不改色地撿起,一邊點刪除一邊道:「施未渝亂傳的。」
「你怎麼不問我?」陸允信坐回駕駛座上。
「問什麼?」江甜打個哈欠。
陸允信轉過身,態度坦誠地注視著她:「我推開了。」
江甜懶洋洋拍拍嘴:「我知道。」
「她身上香水味很難聞。」
「嗯。」江甜吧唧一下嘴。
「但我回去洗了澡。」
小姑娘越是安靜,陸允信心裡越不是滋味,他手覆上她的手,一五一十交代說:「然後我還把你衣櫃裡掛著的衣服取下來滾了一圈,我保證,身上真的沒有那人的味道……」
他說著,江甜神色逐漸凝固:「禮服很難熨,基本穿一次就沒法穿第二次,好幾件出自我很喜歡的設計師。」
陸允信咳一下:「我們的感情不會比幾件禮服薄弱。」
江甜微笑:「那我把你電腦桌面上的程序、文件夾全部亂堆亂刪了好不好?」
陸允信沒吱聲。
江甜道:「徐蕾對你有意思你告訴我,你洗了澡滾了我衣服也告訴我,但我問你你說明阿姨和外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甩鍋?」
「我本來就不舒服了,然後告訴你讓你也不舒服?」陸允信講道理,「明阿姨和外婆來過,我只是在陳述客觀事實。」
江甜倒沒有不信任或者吃醋,也沒有真的在意那幾件禮服,她只是單純的不舒服,需要順一下脾氣,聽陸允信一板一眼說「明阿姨和外婆」……
她瞬間綳不住,「噗嗤」學:「明阿姨和外婆……」
她「咯咯」笑得樂不可支。
陸允信噤了聲。
一秒,兩秒,三秒。
他鬆開安全帶,捏住她下巴施力一昂,身體跟著壓到副駕駛上……
網上流傳有舌頭給櫻桃梗打結的傳說,很明顯,陸允信屬於其中之一。
不過他不愛吃櫻桃,試驗品也便變成了她口中的軟-熱。
纏著卷,卷著含。
來回往複,極為計較。
江甜什麼小性子都沒了,唯一的感覺是口腔發麻。
她腦海裡裝著漿糊般暈暈乎乎了,陸允信才鬆了唇,兩手撐在副駕駛上,半闔著眸。
身體,卻沒動。
隔著不厚不薄的衣料,江甜明白他剋製地、微重的呼吸是什麼意思,也明白這路上有來往的車。
路燈在車頭切了一圈昏黃的影,狹窄的車內,瀰漫著濕-吻之後凌亂的曖-昧。
安靜裡……
「你喝了多少?」江甜搡搡他,嘟囔,「一身酒味。」
鼻子裡溢出絲笑。
「沒有剛剛喝得多。」陸允信偏頭含住她耳垂。
仗著隔著衣料,他腰身惡劣地朝她小-腹上頂了頂,貼更緊。
江甜手扶著他衣領,臉早已熟透:「你,你別這……」
陸允信斜拉起唇角,似是壞笑。
歪頭,又吻了上去。
………
周末結束,又到周一。
江甜假到了,陸允信送她回學校上課,江甜下車,繞到駕駛室大開的窗前,一本正經教育他:「學生不上課,成何體統!」
陸允信哧一聲,手伸出窗外,扶一下她快要滑落的包帶。
陸允信緩緩笑:「我不介意陪你上課,只是不知道是誰說要低調,不想被議論,」陸允信想到什麼,拖長調子,「其實被議論沒什麼不好,MAX大大小青梅可有百萬粉絲……」
「小肚雞腸。」江甜沖他做個鬼臉,夾著尾巴趕緊溜了。
只是上午上了三節課,還沒到中午,江甜便被迫給小肚雞腸的某人打電話。
「你現在在做什麼,能來一趟學校嗎,我好像遇到點問題,」江甜頓了一下,似是在看別人,「我們輔導員,」她有點緊張,壓低聲音,「要你過來……」
她補充:「好像,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