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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影帝互粉那些年》第15章
第15章 你不一樣

  沈浮白聞言起身,也沒撣褲子上的灰塵。他演的這場戲,要的就是越臟兮兮越好,不臟怎麼顯出虞棠年少時的慘況。

  姜珩剛才演的那段,是楚御十九歲從英國回來,正要初遇十六歲的虞棠。那會兒虞棠已經登台唱了幾場,小有名氣,只是還不到名角的地步。

  現在的時間線卻還要在三年前。楚御剛出國,十三歲的虞棠便在院子里吃了三年的苦。

  這場戲是攝影棚拍攝,場景搭的很簡陋。幾塊木板,一堆稻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牢房。

  對虞棠而言,這兒也確實跟牢房沒差,橫竪都是煎熬。

  徐導坐攝像機前,一指揮:「action!」

  -

  虞棠伏在床板上,艱難地去夠桌子上的茶壺。

  纖瘦的手腕極細,破爛的袖子遮不住,露出胳膊上道道紅色痕跡。

  都是他唱不好,叫人給打的。

  他不愛唱戲,哪怕他天賦在那兒,也不願唱,不願被人這麼指著當牛做馬。可這裡沒人慣著他那點可笑的尊嚴。顏面是什麼?踩碎了丟地上,一文不名。

  昨兒另一名學徒紅蓮偷了班主五文錢,臨了誣陷是他偷的。虞棠百口莫辯。他一身傲骨清高倔強,卻抵不過這世道滄桑人心薄涼。班主不信他,將他打了個半死,今天也沒能起身。

  虞棠想了一夜,想明白了。班主是見慣了風雨的老油條,紅蓮那點段數哪裡瞞得過他。班主未必就不知道那五文錢是紅蓮偷的,只是選擇了袒護紅蓮。

  或者說,是警告他。

  虞棠生的比紅蓮好,唱的比紅蓮好,只是不如紅蓮聽話,會討班主開心。

  他常在惹班主生氣。

  若非虞棠的臉實在是美,天賦又確實高,他早就被班主趕出去自生自滅。

  虞棠也清楚,班主還指著他當搖錢樹,不會真拿他怎樣。便是昨日用馬鞭將他往死裡打,卻也注意著不碰他的臉,更在晚間送了藥讓他仔細著不要留疤。只是他沒用。

  戲子這一張臉,一身皮相,可值錢著。

  虞棠若能狠下心,用石頭毀了自己這張臉,保准能如願以償地離開棠梨班。只不過是被丟出去,然後身無分文地死在外頭。

  這麼多年,虞棠看清現實了。

  他不願死得那樣輕賤。

  縱然他生來命如草莽,被人踩在泥里,他也得掙扎著爬出來,做最金貴的那一根。面子沒人給他,他就得自己撿起來。他要唱成角兒,要那大排場,要所有人都為他痴為他笑,再無法欺負他。

  在那之前,他得活著。

  喉嚨乾啞得厲害,虞棠想去拿那壺茶。他現在想開了,就得保護好自己這副嗓子。

  虞棠牽動身上的傷口,疼得眉頭蹙起,漂亮的臉蛋上我見猶憐的姿態。就快夠到茶壺時,門被人一腳踹開,班主進門便喝:「你小子還躺著挺舒服?不唱就起來乾活,我棠梨班可不養吃白飯的!」

  班主一把砸了茶壺,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虞棠唇色微白,覺得嗓子更啞了。

  班主半點也不在意虞棠病懨懨的模樣,他對虞棠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隨手抄起笤帚就往虞棠身上抽:「起不起來?你唱不唱?」

  笤帚落在虞棠手上,背上,烙下一道道青色的印子。

  -

  見到這一幕,一旁觀看的姜珩不由眉頭微皺,差點就想替導演喊「卡」。但見沈浮白猶在狀態,忍著沒發話。

  -

  虞棠咬唇沒吭聲,片刻後才從唇縫里極低地漏出幾個字:「……我唱。」

  氣若游絲。

  「你說什麼?」班主停了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虞棠聲音沙啞,細聽卻還是能聽出幾分圓潤動聽:「我以後……好好唱曲兒。再不鬧了。以往……是虞棠不懂事。」

  班主喜得把笤帚一扔:「我的個祖宗誒,你可算想明白了。你早這樣,何至於吃這種苦?你這樣的苗子,要不是這麼倔,那肯定得放手心裡捧著的。疼不疼?」

  -

  沈浮白:疼疼疼疼疼疼疼死了!

  兄弟你沒打在海綿墊上啊!!!

  拍攝這種挨打的戲份都會為演員綁上幾層海綿墊保護身體。只是沈浮白現在這一身很破,為了拍攝起來不臃腫穿幫,他只有背部墊了薄薄一層海綿墊,胳膊上壓根沒墊。

  演班主的演員演得用力過猛,下手失了分寸,好幾下都貨真價實打在了沈浮白身上。

  說實話,沈浮白很想爬起來奪了笤帚咆哮:「兄弟你清醒一點!看清楚你打的是哪裡!你他媽完美避過海綿墊,招招要我命啊!」

  但是不行。

  他是有職業素養的人。

  -

  虞棠低聲道:「我想要些水,潤潤嗓。」

  「啊,潤嗓?對,潤嗓。你這副嗓子可金貴著呢。」班主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帶上幾分殷切,「我去給你倒。」

  班主見茶壺已經摔得粉碎,忙道:「我出去給你倒!給你換個好茶壺。哎,要不你也別住這兒了,這地方能住人麼?就我那屋兒住著罷。」

  他早看出虞棠的潛力,這才遲遲不肯放棄。換做其他人那樣作天作地,他可沒那麼多耐性。

  也就虞棠有這個待遇。

  班主歡歡喜喜地出去,虞棠低下眸,極諷地勾了下唇角。

  這地方不能住人,那他這幾年住在這兒,算什麼?連個人都不是。

  他倔了幾年,頭一回服軟,班主就對他好起來。

  美貌是原罪,是傷他至此的利器,讓他落入這般境地。他自然也可以靠這一張臉混的風生水起,成為美麗的毒藥令人窒息。

  「虞棠。」虞棠輕笑,「你懂的還不算晚。」

  -

  「卡。」徐導啪啪鼓掌,「完美。」

  沈浮白從床板上坐起身,抽出背後的海綿墊,輕嘶了一聲。

  演班主的演員生怕自己是失手了,表情有些惶恐:「您沒事吧?」

  他這種群演,好不容易能成為有幾句台詞的群演頭頭,可人家大明星一句話,他就得徹底涼涼。

  沈浮白:「……沒事。」

  班主演員這才松了口氣,鞠了一躬,跑去領盒飯了。

  上午的戲份算是拍完,劇組忙著分發盒飯。沈浮白形單影隻地盤腿坐在木板上,覺得人生好淒涼。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嘆了口氣,把袖子給拉下去一點。

  不說沒事還能咋辦呢?他只是有點淤青,人家爬到這地步不容易,又不是故意的。他稍微說句有事,那名群演能被人肉搜索罵到死。

  沈浮白正打算下去,手腕忽然被一個人輕輕攥住。他一愣,抬首就見姜珩望著他帶著青痕的胳膊,神色有些暗沈。

  沈浮白身體一激靈,想把手抽回來,姜珩卻牢牢攥著他的手沒動。

  這會兒工作人員都去吃飯了,沒多少人看這邊。沈浮白看著姜珩,眼睛眨了眨:「我沒事的,別聲張。」

  青年一身襤褸,姿態隨意地盤坐在木板上,背後是老舊佈景。帶著傷痕的纖瘦手腕被他攥在手中,青年微微仰頭,眸色清亮,臉上抹著灰都掩不住的容色明艷。

  姜珩低眸:「我化妝間里有藥膏,下午還有戲,你這痕跡要盡快消下去。」

  -

  沈浮白也不知道事情發展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他怎麼就被珩珩一路拉進了化妝間。

  他怎麼就被珩珩一把按在了化妝椅上。

  他怎麼就伸出胳膊乖乖讓珩珩給他上藥。

  姜珩用棉簽了藥水,低下頭仔細給沈浮白上藥。沈浮白傷的其實也不重,演戲不可能真往死裡打,只是他皮膚白,那一點淤青就格外觸目驚心。

  姜珩動作輕柔,沈浮白安靜如雞。

  他其實很想問「珩珩你為什麼上藥都還要畫個心形,還一連畫了9個」。

  他沒敢問,怕自作多情。也許人家習慣的上藥手法就是這樣呢。

  姜珩突然道:「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直接喊卡。」

  他看出那演員打偏了,差點沒忍住。可看到沈浮白堅持演了下去,便沒有自作主張打斷。

  沈浮白訥訥道:「做演員的這點苦算什麼?你不也是很多打戲都親自上陣麼?」

  姜珩可是圈里出了名的敬業。敬業到他都想搖著姜珩身體吶喊「你倒是給我好好照顧自己啊」!

  可他不能。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粉絲,唉,悲慘人生。

  姜珩:「你不一樣。」

  他會心疼。

  沈浮白:「……啊?」

  姜珩看他三秒,把棉簽一丟:「沒什麼。」

  粉絲的心酸誰人能懂,都是不可言說的痛。

  -

  「姜哥,吃飯了!啊,沈哥也在。」小張打開門,提著兩份盒飯放到化妝桌上,「小林剛還到處找您呢。」

  沈浮白想說「那我先走了」,姜珩速度更快:「你可以走了。」

  沈浮白:被下逐客令了,難受,嚶。

  姜珩把兩份盒飯都打開,一份雞鴨魚肉,一份蘿蔔青菜。

  雞鴨魚肉是小張的,蘿蔔青菜是姜珩的。

  放縱一次吃下大量甜品的姜珩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姜珩把雞鴨魚肉那份推到沈浮白麵前,自己拿了蘿蔔青菜,然後轉頭看小張:「你怎麼還不走?」

  沈浮白:……咦?

  小張說:「那份是我……」

  「你去和小林吃,跟他說浮白在我這兒。」姜珩道。

  小張冷漠臉:「哦。」

  呵,男人,看透了。

  -

  沈浮白化妝間。

  小張剛進來,小林回頭看了眼,經驗老道:「我猜他們又一起吃飯了?」

  小張:「牛逼啊。」早飯午飯都待一起,搞得他們兩個助理很難做人。

  小林點頭,習以為常:「畢竟我是福爾馬林。」

  小張:「???」

  「要不我們晚飯也在一起吃吧。我覺得他們晚上還得膩在一塊兒。」小張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你這兒有飯沒?我那份被姜哥給沈大明星了。」

  小林往後一指:「那你吃沈哥的吧。」

  小張看著那堆蘿蔔青菜,十分佩服:「沈大明星自律性真強,對身材把控很嚴格啊。」不像他家那位,一點逼數都沒有。

  「嗯?」小林回頭,「哦,弄錯了,那是我的。這份才是他的。」

  薯條,炸雞,漢堡,可樂,冰淇淋乖巧地躺在袋子里。

  小張:「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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