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牧娉的身份好奇之後，易晨曦就拜託了周影幫忙調查。

而現在，是一份關於牧娉從小到大的身份調查報告出來了。

週影發過來了好幾張圖片，全部都是拍下來的一些資料，還附帶了一句：【現在的具體身份我沒查到，但肯定不簡單，你提防點這個人。】

易晨曦：【我知道，我先仔細看看資料。】

盤膝坐在地板上，地板還有點涼，易晨曦用手摸了下，隨意的坐了下去，專注的看著周影發來的消息。

牧娉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她在看到牧娉的家境後，眉頭緊蹙。

—牧娉小時候生活的並不幸福，她父親是賭鬼還是一個酒鬼，她住的地方也是當時郊區的那種窄小的房子，一層樓的小平房，母親沒什麼文化，靠在超市上上班賺錢，從小學到初中，據周影調查的資料顯示，牧娉和她母親從小被打到大，只要喝酒之後母女兩就會被打，家徒四壁，她父親還欠了不少的外債，每當催債的人上門的時候，母女倆就只能四處的躲著，等人走後再回家。

也難怪，易晨曦初中的時候就發現牧娉經常請假，但老師沒說過原因，她跟她也不算很熟，所以沒有深究過。

到初三的時候她瞪大眼睛看著，牧娉的父親消失了，離開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說法很多，但這些都無從考究。

初中畢業後，因為家裡的債務太多，牧娉不得不放棄唸書，開始工作，但也僅僅是在超市工作了一年，再後來她就搬離了S市。 中途有幾年，沒有人知道她的踪跡，連周影都沒有調查到，她初中畢業後，在暑假的時候母親去世，再之後牧娉就像是跟她父親一樣，橫空消失了。 直到近期，才出現在帝都。



易晨曦擰眉，有些許的疑惑，自己大學的時候不是也在S市遇到過牧娉嗎，為什麼資料上的調查卻是她根本沒有在S市工作過，更沒有久待過。

週影專門調查了她的行程，發現牧娉這個名字根本就不存在。

從S市過來帝都，要么是飛機或者火車高鐵之類的，但顯示卻是這個名字沒有在這兩座城市有任何的出入。

連當初從S市離開，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去了哪裡，因為牧娉這個名字，就一直沒用過。

她靜默了片刻，消化著這些消息。

忍不住給周影發消息繼續追問：【那她是用了其他的名字？假的身份？是這個意思吧？】

週影：【我覺得你這個同學身份不簡單，她能有假身份證，還能瞞這麼多年不被發現，一定是有能力的。】

易晨曦：【這我知道，沒能力也不會來監聽我，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她母親去世，你怎麼查到的？】

週影：【我特意找人去了她老家，詢問了鄰居。】

易晨曦看著消息，還沒回過神來週影就直接給她打了電話過來，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讓人問了鄰居，關於她的一些事情。”

“你說。”她聲音聽起來無比的冷靜，現在就算是有什麼勁爆的消息，易晨曦也覺得自己能接受。

週影沉吟了片刻道：“你看到了重點沒有？她父親吸毒，但是後來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注意到了。”

週影擰眉：“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有人說她父親進了那個團伙。”

“什麼意思？”

“販毒。”週影言簡意賅道：“但這個消息並不確定，而且沒有任何的證據，只是當地人的轉速。”

她快速的道：“還有人說……”

“說什麼？”她眼皮跳了跳，總覺得這個消息不會太好。

週影沉默了片刻，直截了當的說：“牧娉其實不是自己離開家裡的，是被她父親給帶走的。”

易晨曦：“……”

她擰眉思考著，如果真的是這個邏輯的話，那麼牧娉現在的身份……她眼珠子轉了轉，繼續翻看著周影發過來的消息，裡面還夾雜著不少的照片，最開始的時候為了看文字，她基本上都略過了照片。

“對了，你的這些照片，只有她唸書時候的嗎？”

“沒有啊。”週影道：“那天你在奶茶店就對我們表示不對勁了，然後後來你不是讓我找人跟著她嗎，後面還看到過她幾次，我們去逛街的商場，是向盈盈熟人旗下的，我們特意去問了監控，她男朋友的照片不清晰，但隱約的能看到一點，感覺他們很懂監控，從來的時候到現在，都很靈巧的避開了正面對上。

除了牧娉。

照片裡面，除了牧娉是正對著監控的鏡頭之外，她的那個男朋友，要么是低著頭，要么能躲開的時候都是只有一半的身子拍著，易晨曦垂眸注視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眼睛一亮，喊了聲：“我知道了。”

“什麼？”週影驚詫。

——

易晨曦還沒說出來，門就被打開了，是賀川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開口：“我知道了。” “那個人的身份，我了解了。”

靜默了片刻，賀川注視著她道：“我知道那個跟踪你的人的身份了。”

易晨曦倒吸一口氣：“我之前找周影要的資料，她也全部都發我了。”她朝賀川招了招手：“你過來看，這個人像不像你手機裡的那個自畫像？ ”

“好。”

兩人湊在一起看，賀川垂眸注視著她手機裡打開的資料，眉頭緊鎖著，裡面的照片雖然不太清晰，可按照賀川對那個人的了解，他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相像的。

“是。”他頓了頓說：“跟踪你的那個人，我也查到了。”

“怎麼回事？”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販毒案嗎？”

“當然。”

賀川沉聲說：“這兩個人不出意外的話，是梟哥的左右手。”這也是他下午為什麼出去的原因，賀川有一點沒太懂這些人為什麼接近易晨曦，這點沒了解的時候，他對人的身份也不敢有確定。

直到下午，周星宇給他發信息說有重要發現。賀川過去的時候，周星宇正反复的查看著視頻錄像，那些不對的地方，他全部都標註了出來。

賀川專注的看著，再把所有的線索連成一一條線來去考慮。

他看過那兩人的背影和側臉，幾年前去雲南那邊的時候，這些人倉皇逃走的時候，賀川就見過一次，但那一次，他們沒把人給抓住，倒是沒想到，現在這些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而左右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據線報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是要來帝都見一個人，至於這個人是誰，暫時無從得知，但一定是跟他們所做的事情有關的。

“……”

易晨曦沉默了好一會，才側目看著賀川：“那她的身份呢？”不知道為何，她的腦子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念頭，如果那個出租車司機，還有她男朋友的身份都被確定了下來，是那兩人的話，那牧娉呢，她在這其中的身份又是什麼，又為什麼來接近自己？？

是為了從自己這裡得到賀川的消息，還是……其他的。

至少在易晨曦看來，那兩人不像是要對自己做什麼的人一樣，如果真要做什麼，就不會把自己安全送到工作室了。

賀川擰眉，這才是他想不通的一點。

“你之前那個同學的身份，或許就如我們所想的那般一樣。”

易晨曦抿唇，依舊不太相信。她並非是不相信牧娉的能力或者是其他的，她只是不敢去相信，原本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但其實，很多時候，被善良逼迫到了極致的人，被生活壓迫到了塵埃里的人，有時候要走的一些路，並不能任由自己去選擇。

“那她……”她嘴裡的那個疑問，還是沒敢說出來。

“那她……”她斷斷續續的，望著賀川：“真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嗎？”

賀川思忖了片刻，在沒有確定證據之前，他依舊搖頭：“我們誰都沒有看見過這個人。”

從幾年前的緝毒案到現在為止，所有人都知道梟哥的名頭，但據說除了他的左右手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算是一直潛藏在那裡的線報，也未曾看見過。

但近期，為了一網打盡，或許線報也要冒個險了。

而賀川他們所有人，在接到這個命令後，都在等待著最合適的時機，在不到半個月後的時間，他們全部人都要去那邊，這一次所有人的信念都是一樣的。

他們再不可能讓人從自己的手裡，再一次的逃脫。

易晨曦消化了好久，依舊不能把這個事情給接受下來，賀川也沒打擾她，把人抱起來坐在沙發上後，便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去思考。

——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易晨曦抱著膝蓋，把頭搭在膝蓋上面，抬眸望著外面的風景。

賀川這邊的房子很大，客廳這邊有一個很大的落地窗，她可以俯瞰著窗外的景色，俯瞰著這座喧鬧的城市。

進入夜里後，城市跟白天不同，又是另一種特別的景象，她靜靜的思考著，是不是人也一樣，其實表面是一個模樣，背面又是另一個模樣。

易晨曦迫切的想要知道，牧娉的真實身份，還有接近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先吃飯。”賀川已經從廚房做了飯出來了。

易晨曦：“……吃不下。”

賀川笑，拍了拍她腦袋：“別多想，她即便真的是那個人，對我們來說也沒多大的影響。”他一本正經說：“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

易晨曦抬眸看他：“你說他們還在帝都嗎？”

“不在了。”

“為什麼？”

賀川笑：“對方的敏銳度絕對不低，在知道你搬家之後，早就應該有所察覺了，他們過來這裡，並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我，而是有其他的工作。”

“那為什麼要來跟踪我呢？”

賀川擰眉：“那大概是因為我。”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答案是什麼，並不知道。

過了會，易晨曦嘆氣：“不說了，吃飯吧。”

“嗯。”

她思忖了片刻，總覺得牧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是有原因的，“你說她是不是為了提醒我？”

賀川：“……不太可能。”

吃過晚飯後，易晨曦盯著跟牧娉的聊天界面看著，突然間，她點開了牧娉的企鵝頭像，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張白色的背景，看上去有點恐怖。

她頓了頓，手指沒停，繼續的點了進去，點開後顯示了很多個人的資料，易晨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個性簽名，之前的時候，是沒有個性簽名的。

這一點易晨曦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而現在，她盯著那句話怔怔的發呆。

牧娉的簽名：玉石俱焚。

她愣了下，剛準備回頭找賀川，就看見他匆忙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拿著手機，邊換鞋子邊看著易晨曦，他眉心緊蹙，快速的說了一句：“緊急任務，我先走了。”

易晨曦一怔，快速的朝他說了一句：“注意安全。”等她的話音落下的時候，賀川已經不見人影了。

門砰一聲的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