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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辭職之後》第136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下)

 俗話說,修真無歲月。

 江容易飛升之後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怕是修真界已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了。

 可是就算如此,江容易就這麼孤身一人走入上衍宗的宗門,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他。各個上衍宗的弟子只敢站在他的周圍,眼看著他一步步走過青石板鋪成的小路,直到上衍宗的大殿中。

 “十獄主,請止步。”終於有一位上衍宗的長老站了出來,他鬚髮皆白,看起來壽命將至,他不願與這位曾經的魔道至尊為敵,問道,“請問十獄主為何事而來?”

 江容易停下了腳步,頗為客氣地說:“我來找一滴心頭血。”

 長老一愣,有些不解地問:“是……”

 江容易低聲說:“上衍宗第一百二十八位宗主,周思危。”

 長老更加疑惑,說:“周宗主不是飛升了嗎?而且……周宗主的心頭血,在前些日子莫名地乾涸了。”

 江容易的身體一顫,他微微彎下了腰,伸手捂住了嘴唇,只能看見點點鮮血從指間中溢出。等到鮮血止住以後,他才直起腰,說:“打擾了,我想去寒潭峰去看看。”

 寒潭峰是上衍宗用於鎮壓無法消滅的妖魔的地方,用無盡的寒風之力將妖魔慢慢地消磨致死,除了妖魔之外,還有一些犯了大錯的弟子也會前往寒潭峰面壁思過。

 長老不明白江容易為什麼要去寒潭峰,他考慮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說:“請十獄主跟我來。”

 寒潭峰常年被刺骨的寒風所圍繞,就算是長老這樣的修為,在靠近寒潭峰的時候,都會感受到一股冰冷之意鑽入每一個骨頭的縫隙中。

 江容易望著白茫茫的一片冰雪,說:“我想在這裡待一會兒。”

 寒潭峰有些歷代上衍宗宗主布下的陣法,長老也不擔心這位十獄主做出什麼,於是乾脆俐落地答應了下來。

 長老離開了寒潭峰之後,便只剩下江容易一個人與滿天雪花。他凝望著簌簌落下的霜雪,隨後走向了那風雪最盛的地方。

 江容易閉上了雙眼,在神識中,他構造出了當年周思危還在這裡時的場景。他朝著寒潭峰的正中心,邁出了八步,接著盤膝坐在了積雪之中。

 不消片刻,黑髮紅衣上皆積了薄薄一層雪花,其中一片恰好落在了江容易眼角的猩紅雲紋之上,融化成了一滴雪水,緩緩地順著臉頰滑下。

 猶如淚珠。

 一道黑光破開飄雪,直直插在了不遠處的地方。

 江容易這才睜開了眼,靜靜地看著困龍劍。

 他想,當初周思危應該就是坐在這裡,百年如一日地看著十獄劍,只有漫天冰雪與心中的悔恨相伴。

 那時何等的寂寞痛苦。

 如今江容易坐在這裡,坐在周思危曾經待了百年的地方,突然感受到了他當時的體會。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未認真對待這個世界,也沒有認真對待周思危。

 就算這樣,周思危這個大傻子也能喜歡上他……

 “我後悔了。”江容易輕聲自語,“當初我不應該騙你的。”

 他呼喚著這個名字:“周思危……”

 “你回來吧……”

 可是周圍只有冰雪飄落的聲響,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回應。

 江容易只覺得一股疲憊之意慢慢地湧了上來。

 他先是跨越了兩萬年,然後穿梭了仙界與下界的空間,接著又是自斬了修為。連番奔波之下,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都是靠著一股氣強撐著,他才能到上衍宗。現在,在這漫天冰雪中,他終於堅持不住了。

 江容易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倒在了積雪之中。

 朦朦朧朧的雪霧飄起,遮住了寒潭峰的風景。

 江容易聽見寂靜的寒潭峰中突然響起了“咔嚓”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他想要睜眼看看是什麼情況,卻發現這個聲音是從他的識海中傳來的。

 隨著這一聲落下,江容易看見識海中展開了一道字軸,上面寫著一段字。他凝神,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過去,上面所書的是——

 一眾女子圍繞在一個破房子外面,她們或冰冷似雪,或嬌媚豔麗,或俏麗可愛……皆是天下難得的傾世佳人。

 若是有修真界的修士在此,必定能認出這幾位佳人是誰——她們正是《天下美人圖》上有名的美人。

 迷霧室女、千年不化骨、摘星樓主、白玉京天女、無盡海龍女……除去她們《天下美人圖》的身份,哪一位不是天資絕豔的人物?可她們現在,竟然聚集在一個破草棚的旁邊,各個神情凝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她們在等待著什麼呢?

 直到一聲嬰兒啼哭聲從破草棚中傳來,各位傾城傾國的佳人這才放鬆了下來。她們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白玉京天女白梨薇走入了破房子中。

 不是因為她容貌第一,不是因為她修為非凡,而是因為她是那位名正言順的妻子。

 片刻之後,白梨薇懷抱著一個嬰兒從中走出,各位美人全都圍了上去。

 “這是——”白梨薇說,“周思危。”

 此時,她懷中的孩子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蔚藍如海、深沉如夜空的眸子。

 ——節選《踏仙》第兩千三百七十二章大結局

 江容易剛將這段話看完,還未來得及發表感想,就聽見識海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是方南明不知什麼時候留下的話,他說:“哥們……恭喜你脫離苦海,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江容易睜開了雙眼。他從雪地中爬了起來,抓起身邊的困龍劍,就朝著寒潭峰外面跑去。

 “骨女!”江容易喘著氣到了骨龍的下面,身上還帶著沒有融化的雪花,他仰頭喊道,“帶我去一個地方!”

 骨女朝著江容易伸出了手,江容易搭了上去,微微一用力就翻身到了骨龍背上。

 骨女問:“去哪裡?”

 江容易指了一個方向,說:“那裡,快!希望我還趕得上!”

 骨女拍了拍骨龍的腦袋,不必吩咐,骨龍就翅膀一揮,朝著江容易所指的方向飛去。

 南邊有一個小村落。

 那裡與世隔絕,不知這是什麼朝代,不知是何人當皇帝,更不知道世上還有修真者正在祈求長生。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平靜的生活。

 可是今日註定不平靜,外面狂風大作,黑雲聚集,一副風雨欲來之勢。屋內則是一位農婦正躺在炕上生產,她頂著大大的肚子,雙腿之間是粘稠的鮮血流下。

 在這種窮鄉僻壤裡,沒有接生婆的存在,每一個懷孕生產的農婦只能聽天由命。

 或許是這位農婦運氣不太好,她躺在那裡已經足足兩個時辰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沒有反應。她面無血色,疼得已經麻木了,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炕邊站著一位老實巴交的男人,他正在焦急地來回走動,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炕上躺著的是他的老婆和他的第一個孩子,可是兩人都在遭受著生命危險。

 “我……我去請個產婆回來!”男人狠下心說道,“我這就去!”

 農婦的嘴唇動了動,艱難地說:“別……”他們並不富有,請一個產婆,怕是要花費掉家中的所有糧食。

 男人假裝沒有聽見,伸手去開那扇木門。就在此時,窗邊炸開一道驚雷,嚇得男人抖了一下,隨後落下了傾盆大雨。

 這麼大的雨,根本不能去其他村請產婆了。

 “怎麼辦……”男人的眉目間皆是絕望。

 農婦的臉上卻綻開了笑容,說:“孩子,孩子!”

 男人還未來得及轉過身,就聽見一聲有力的嬰兒啼哭聲響起,他一個箭步撲到了床前,用一塊小布將孩子裹了起來,他欣喜地說:“孩子,我的孩子!你說……”他看向了妻子,“給他取什麼名字好?”

 妻子有些猶豫,說:“我們不識字,還是讓……”

 “周思危——”

 “嘭”得一聲,搖搖欲墜的木門被打開,一個渾身濕透的人走了進來。

 “他是周思危。”

 這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一身原本顯眼的紅衣落上了點點泥濘,烏髮吸足了水分貼在臉頰上,可就算如此,這一對夫妻也不敢亂動,只能緊緊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

 還是男人先開口了:“你……”

 江容易無視了這對夫妻,接過了男人懷中抱著的孩子,不容反抗地說:“這個孩子,我帶走了。”

 還未等這對夫妻反應過來,江容易扔下了一袋足以讓他們富足一生的金銀,轉身就離開了這個破舊的房子。

 身後傳來了農婦撕心裂肺的聲音:“孩子!我的孩子——”

 男人想要追出去,卻被腳下的袋子絆了一腳,灑出了滿地金燦燦的顏色。於是他連孩子都忘了,捧起了他這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銀,說:“閉嘴!你看……錢啊!他買了我們的孩子,我們有錢了!”

 於是農婦也停下了呼喊,她的臉上仍帶著淚珠,但眼中已經映出了金銀的模樣。

 江容易連停都未停頓一下,護著懷中的孩子,輕輕一躍到了骨龍的背部,坐到了骨女的身邊。

 骨女撐起了一個結界,風雨不侵,滴水不入。她探過頭,好奇地看向了江容易,指了指那個他懷中的小孩,問:“這是誰?”

 “這是……”江容易露出了孩子的半張臉,“周思危。”

 此時,他懷中的孩子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蔚藍如海、深沉如夜空的眸子。

 按道理來說,剛出生的孩子應該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可這雙眼睛中竟清晰地映照出了江容易的臉龐。

 他在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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