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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辭職之後》第121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徐清河手中的劍挑起最後一層薄紗, 帶了十分的溫柔,一如和煦春風吹來,將薄紗吹落至台下。

 他的劍確實很漂亮, 以至於讓旁人忘了,他也是曾經用這一把挑起薄紗的劍, 斬下了妖魔的頭顱。

 一道碧綠的光芒閃過,徐清河手中的劍就像是被風撩起的楊柳,輕飄飄地指向了臺上的另一個人。

 台下的觀眾這才發現臺上還有另一個人。

 待到隱于黑暗中的江容易走了出來,場上響起了陣陣驚呼。

 有人驚得說不出話,只能長大嘴巴, 吐出一個音節:“這……”

 有人猜測道:“這難道是滿堂春的花魁?”

 旁人皆點頭稱是:“想來也是了。”

 “滿堂春的花魁可是女子。”有清醒點的人指了出來,“臺上的分明是一個男子。”

 江容易沒聽見台下發出的嘈雜聲響,他抬起眼皮, 看向了迎面而來的春風。

 到底不如兩萬年後的那一劍。

 江容易心中輕歎了一聲,一把長劍落入了手中,不是十獄劍,而是一把隨意挑出的劍。

 不過也夠了。

 江容易抬手,斜斜擋住了徐清河的春風劍。

 叮——

 劍風吹開了江容易額間的髮絲, 其中一縷正好落在了眼前,他微微眯起雙眼,直視著架在面前的那一把春風劍。

 劍身上緩緩暈開一抹翠綠, 映照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下方還有一道猩紅雲紋若隱若現。

 江容易的眼中浮現出一股笑意, 側過身子, 手腕一轉,抖了一個劍花。他手中的劍,劍尖微微顫抖,像是花骨朵輕輕綻放,但劍身確實穩穩不動,如同花枝。

 劍花,聽起來好聽,若是在別人的手裡,必定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招。

 可是……

 在江容易的手中,卻是美麗又佈滿殺意的招式。

 徐清河的右腳後退一步,順勢收回了劍,躲開了江容易的劍,但在收手的途中,劍鋒一轉,毫無徵兆地挑向了江容易持劍的手。

 兩人同為劍修,徐清河見到這一劍,就能大致摸出估出了江容易的修為至少和他不相上下。

 “玩真的啊……”徐清河輕聲嘀咕道。

 他在滿堂春是熟客,常常付不起錢,就以劍招抵債。

 徐清河的清風劍確實漂亮,看過他出劍的人都會驚豔,久而久之就傳出了“此生有幸識清風”這麼一句話。流傳之廣,不免引得大姑娘小媳婦前來觀看,也算是滿堂春的一個節目了。

 但往日,徐清河都是耍一些花架子,糊弄糊弄外行人。可是沒想到,今日竟撞上一個當真的了。徐清河可以從江容易的神情是看出,不管這是一場比鬥還是一場表演,他的劍都是極為認真的。

 徐清河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手中清風劍微顫,隨著他的手腕轉動,以一柄劍分為了七柄劍。

 春風化雨。

 碧綠光芒流轉其上,七柄劍宛若帶著春色而來,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的嫩綠枝葉。

 水紅袖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再度落下之時,徐清河的劍鋒從江容易的耳畔經過。

 雖說江容易及時側身避開,但發間的一支玉簪還是被劍鋒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三截。烏黑柔順的髮絲隨之解開,緩緩散在了空中。

 江容易不顧擋在眼前的髮絲,揮手,直直出了一劍。

 隨著他的動作,面前刮起了一陣凜冽的風,又將縷縷髮絲吹散,露出了他的大半張臉龐。

 尤其是那一抹猩紅雲紋,印在白皙如雪的眼角下,透出一股子攝魂奪魄之意。

 龍淵君聯手中心愛的金箔扇子掉落在地都沒有發現,仰頭看著臺上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他是認識的,另一個……

 龍淵君用力地拍了下大腿,發出的聲音讓別人聽來都覺得疼,可他卻是毫無反應,口中說道:“這美人世上難得!”

 說完後,龍淵君像是回了神,嘀咕了一句:“怎麼我覺得這麼冷?”

 龍淵君順勢看了眼身邊的周思危,果然,這位一直表現得極為冷漠的男人,在這位美人面前,臉上的表情也略微軟化了一些。

 龍淵君正想開口嘲笑幾句,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坐在旁邊的人說:“男的。”

 “啊?”龍淵君還未反應過來。

 周思危瞥了他一眼,又解釋道:“我的。”

 言簡意賅。

 可是龍淵君還未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周思危不再廢話,將目光又轉至臺上,盯著那道水紅色的身影。他的面容不自覺的軟化了下來,唇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

 這是他的江容易。

 無法無天,張揚得很。

 七柄春風劍環繞在江容易的周圍,兩人身處的舞臺空間極大,若是歌舞是綽綽有餘了,可是用來比鬥,又太過狹窄了。

 江容易手中的劍在空中留下了道道白光,但也只擋住了其中四柄劍。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叮叮”聲音,其餘三柄劍合為了一柄,直直指向了江容易的脖頸。

 江容易感覺到脖子處一涼,沒有時間多做思考,柔韌的腰肢扭轉,手腕繃直向後掃過,正好撞上了那一柄清風劍。

 按道理來說,江容易的修為要比此時的徐清河高,可是他的本命劍十獄受損,導致他的修為下跌得厲害,與徐清河相比不過高上一籌。

 可徐清河也並非普通人,以他的清風劍,竟然與江容易打了個不相上下。

 台下的人只見到臺上紅衣青衣翻飛,兩人膠著不下,不免響起了細碎的討論聲。

 “……那個人是誰?”

 “這樣的劍招,這樣的修為,想來不是無名之輩。”

 此話一出,就有人附和:“正是,這樣的人物,不可能是滿堂春的人。”

 旁人立刻反駁:“此言差矣,你可知滿堂春也是出過名震天下的修士的,只是滿堂春的修士的道與我們不同而已。”

 剛剛寂靜的滿堂春,瞬息間就充滿了接二連三的討論聲。

 叮噹——

 在一群嘈雜聲響中,突地響起什麼斷裂的清脆聲響。

 眾人的話語都不由止住,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是在臺上……

 徐清河贏了。

 臺上二人的動作就此停住。

 徐清河的手臂抬起,落下一袖青色春風,他的清風劍已架在了江容易的脖子邊上,只差一毫,就能割破他的咽喉,而江容易的劍……斷了。

 徐清河說:“我贏了。”

 兩人之間只是比較,點到為止。

 說完後徐清河就收回了清風劍,垂眸看了眼江容易的右手,那裡只餘半炳劍,還有一半劍身摔落在了地上,劍身上映照出滿堂春的燭火。

 徐清河得心中轉過一個念頭,沉下聲說道:“不……我輸了。”

 確實如此,他並非贏在修為,或是劍招,而是贏在清風劍上。

 他的劍為本命劍,而江容易的劍不過隨手撿來的凡品,抵不過清風劍也是正常。若是江容易用了本命劍,那徐清河必輸無疑。

 不知為何,一向笑嘻嘻的徐清河,臉上竟露出了些許怒氣,他看著江容易,質問道:“你的劍呢?”

 這個火氣來得莫名其妙的,江容易倒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回答道:“劍斷了。”

 徐清河抿了抿嘴,重複道:“劍斷了?”

 身為劍修,徐清河自然知道本命劍對劍修的重要性。本命劍斷,不亞於折斷了劍修的一條手臂。

 所以說,剛才江容易就如同折斷一臂的情況下與他交手,就這樣,他贏得也並不輕鬆。

 想到這一點,徐清河臉上的怒氣散去,變為了不好意思,他低下了頭,看著手中的清風劍,又悄悄抬眸看了眼江容易。

 明明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竟然……

 一向性格懶散,沒什麼追求的徐清河,竟然生出了要好生修煉努力上進的念頭。

 徐清河搖了搖腦袋,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中趕了出去,他回首看了眼下方,看見了一個熟人。

 徐清河打了個哆嗦,竟然被龍淵君看到了賣藝現場,一定會被他狠狠嘲笑一番的。

 徐清河恨不得此時直接鑽到地下,他擋住了自己的臉,低聲說:“太丟人了,我要跑路了……”

 “怎麼?”江容易伸手撩起了一縷晃到眼前的髮絲,順著徐清河的目光看了過去。

 正好對上了一雙如浩瀚夜空般深沉的眸子。

 於是江容易再也顧不上其它,朝著周思危微微一笑,直接從臺上一躍而下,他穿過坐在滿堂春中的眾人,直直走向了周思危。

 龍淵君喃喃道:“你們真的認識?”

 周思危沒有理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也向前走了一步,將江容易抱了個滿懷。

 周思危的手臂用力,將江容易整個人牢牢困在了自己的懷中,他在江容易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很擔心。”

 現在兩人身處兩萬年前,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兩人又分散了,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加上時間長河中江容易接下了滅世者的一掌,更讓周思危擔心他的傷勢。

 周思危先是查看江容易的傷勢,仙靈之氣在江容易的體內繞了一圈後,周思危緊緊皺起了眉,問道:“怎麼回事?”

 江容易不想讓周思危擔心,只裝作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劍斷了……修好就行了。”

 周思危沉默了片刻,這才嘶啞著聲音說道:“以後不准這麼做了。”

 江容易的手掌搭上了周思危的背部,解釋道:“如果不這麼做,也沒有別的辦法,如果是二選一,我寧願你……”

 江容易的話被周思危打斷,他低下頭,直視著江容易的眼睛,極為認真地說:“不,我只希望活下來的那個人是你。”

 “好啦……”江容易推了下面前的胸膛,說,“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只想我們兩個人都好好的。”

 周思危低低應了一聲。

 兩人交談完,江容易這才發現身邊坐著一個極為眼熟的人。

 少年眉目俊朗,自有一股風流之意,走在大路上也是能夠讓人一見傾心的人物。

 只是他的額頭兩側生長出了兩支彎曲鋒利的角,讓人一看就知道非我族類。

 少年龍淵君的目光在江容易的臉上流連,最後落在了突起的喉結上,他歎了一口氣,似有遺憾,自語道:“真的是男的……”

 還未等江容易與少年龍淵君打個招呼,身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聲響。

 不知道是誰叫喚了一聲:“滿堂春花魁!”

 底下坐著的人,哪有幾個能夠窺見花魁的真容,紛紛伸長了脖子張望,口中還喊著:“花魁來了,在那裡?”

 有人質疑道:“莫不是哄人,花魁怎麼可能來這個地方?”

 滿堂春分為七層樓,由低至高,花魁自然是待在第七樓,平日裡從不踏足其下六層樓。

 有人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你們聞到沒有……”他面露沉迷地嗅了嗅周圍,下了一個結論,“這是花魁身上的香,名為‘世間無花’。”

 江容易也聞到了一股朦朧的香氣,初聞之時如隔著輕紗若隱若現,在想要伸手掀開這一抹輕紗去追尋這股香味時,它又突地消失不見了。可在人要放棄的時候,這股香味又在鼻尖濃郁了起來。

 只是香氣冷冽,如一捧碎雪沉沉地從屋簷垂落,驚起一團雪霧。

 充滿了欲拒還迎。

 他評價道:“還挺好聞的。”

 江容易看了眼周思危,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在聽到江容易的評價後,他才問:“好聞嗎?”他似認真地聞了聞,“……沒覺得。”

 周思危又湊到了江容易的脖頸處嗅了一下,說:“還是你好聞。”

 江容易嘀咕了一聲:“胡說八道。”他可沒有用什麼熏香。

 周思危說:“真的。”

 “要看一看熱鬧嗎?”江容易掃了一圈,沒有看見花魁出現,反而發現龍淵君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江容易疑惑地問:“龍淵君呢?”

 周思危望向了滿堂春的門口,說:“出去了。”

 花魁與龍淵君相比,自然是龍淵君更為重要,他們還要從少年龍淵君口中得知一些兩萬年前的訊息。

 於是兩人也顧不上看花魁,從滿堂春走了出去。

 沒走多久,就在一個拐角處看見了兩個少年肩靠肩蹲在了一塊石頭上面。

 徐清河問:“你幹了什麼,見到花魁就跑了。”

 龍淵君尷尬地笑了幾聲,說:“是兄弟就別問了。”

 “是不是……”徐清河懷疑地看了眼身邊的人,“你把花魁給睡了?”

 龍淵君差點被嗆了一口,從石頭上蹦了下來,嚴肅地說:“別亂說!”

 他正要抬腳離開,卻看見周思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吐出口中的草根,朝著周思危揮了揮手,喊道:“這裡——”

 徐清河抬眸看了過去,一愣:“這麼巧?”他看了眼龍淵君,“你們認識?”

 龍淵君說:“剛認識不久。”他伸手撓了撓頭,面上露出了些許迷茫,“我覺得我和他應該認識。”

 周思危已走到了龍淵君的面前,他說:“我們認識——在兩萬年以後。”

 他沒有隱瞞,直接將兩人的秘密說了出來。

 少年龍淵君與少年徐清河對視了一眼,陷入了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龍淵君先開口了,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兩萬年以後的我……”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用怎麼樣的措辭,“比現在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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