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瓦解（1）

　　【黑暗之中是誰在窺視。】

　　秦淵和木九到家時已經是晚上6點半了。

　　木九摸著肚子，「好餓。」

　　「你一個小時之前剛吃過東西吧。」對於木九的胃口，秦淵已經無語了，「行了，家裡沒什麼菜，等會兒給你下碗麵，弄個荷包蛋吃。」

　　木九撇撇嘴，有些不滿意。

　　到了家門口，秦淵放下行李，掏出鑰匙，一開門，卻發現原本應該一片漆黑的家裡卻亮著燈。

　　木九湊到前面用鼻子使勁聞了聞，一股香味，「是肉的味道。」

　　「誰在裡面？」秦淵把頭拚命往裡面伸的木九拉到身後，自己邊喊邊往裡面走。

　　在廚房裡忙活的人聽到動靜，走到門口，手裡還拿著燒菜的鏟子，一看到秦淵就要上前抱他，「呀，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秦淵站在原來受著自己媽媽結結實實的擁抱，有些意外地問：「媽，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今晚從Y市回來，肯定沒時間做飯，我這不是來給你做飯嘛。」秦淵的媽媽今年已經五十多了，但因為底子好，加上性格的原因，所以看上去比同年齡的人要年輕不少。

　　「阿姨好。」木九有些特別的聲音從秦淵身後傳出，秦媽媽先是一愣，接著往秦淵身後看去，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姑娘站在那裡看著她，臉白白的，長相併不是那麼出眾，但是那雙眼睛又大又黑，能讓人一眼記住。

　　「小姑娘你好。」秦媽媽笑得格外開心，看看自家的兒子，問：「叫什麼名字？」

　　「媽。」秦淵一看就知道自己媽媽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是您想得這樣，她叫木九，是我同事。」

　　「哦，是你同事。」秦媽媽把那聲哦拉得很長，笑著看著秦淵道：「所以說我非常湊巧地看見了你的同事在晚上拿著行李和你一起回家，是吧？」

　　秦淵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道：「媽，她的確是住在我家，但是有特殊原因的。」

　　秦媽媽看到秦淵的樣子，也不再逼他，「行，趕快進來吧，我還有一個菜馬上就燒好了，你們準備一下就吃飯吧。」

　　秦淵鬆了一口氣，但看到他媽的眼神就知道這事不會那麼輕易過去的。

　　讓木九坐在餐桌前，秦淵跟著進廚房幫秦媽媽把菜端出來，木九一看到色澤誘人的紅燒肉頓時眼睛更加亮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

　　秦淵也照習慣把紅燒肉放在木九前面，秦媽媽注意到這個細節後，挑了挑眉，有些瞭然。

　　木九雖然肚子餓了想吃，但秦媽媽還沒動筷子，她也就縮著手坐在那裡。

　　秦媽媽見狀，溫和地笑道：「吃飯吧，你們肯定都餓了。」

　　木九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眼睛眯了眯，一副滿足的樣子。

　　「木九，怎麼樣，好不好吃？」

　　「很好吃。」

　　「和秦淵的比誰的更好吃？」

　　木九決定誰都不得罪，「都好吃。」

　　秦媽媽和善地道：「真是可愛的孩子。看著挺小的，幾歲了？」

　　「二十了。」

　　秦媽媽詫異，「二十就當警察了？」

　　「媽，木九是博士。」

　　「博士？天哪，木九太厲害了。」

　　一頓飯下來，秦媽媽越發對木九刮目相看，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滿意。

　　到了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因為秦淵家裡就兩間臥室，這下秦媽媽來了，就不夠床睡了，木九主動提出道：「我睡沙發吧。」

　　「不用，你回房間睡，媽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

　　木九聽了回了房間，但沒過一會兒，捧著枕頭和被子出來了，顯然是表明自己睡沙發。

　　秦媽媽笑著看著他們，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你們慢慢決定吧，我去睡覺了。」

　　和秦媽媽道了晚安，木九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秦淵走過去伸手去拿她的被子，「回房間睡去。」

　　木九整個人撲在被子上，就是不讓秦淵拽走。

　　秦淵無奈鬆了手，卻看見茶几上放著的一本書，「這是什麼書？」

　　「童話故事，我小的時候媽媽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給我讀裡面的故事，後來媽媽不在了，我晚上就會自己看。」

　　「這樣會睡得更好？」

　　木九看著他點頭。

　　「要讓我給你讀？」

　　木九把書放在他手裡，然後躺進被子裡縮成一團，露出兩隻大眼睛看著他。

　　秦淵坐在木九腳邊上的空位，翻開有些泛黃的書，慢慢念了起來：「從前有一個小女孩……」

　　秦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富有磁性，暖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那張平時有些嚴肅的臉在此時看上去俊朗柔和，木九看了一會兒才閉上了眼睛。

　　「最後小女孩和夥伴們找到了她的寶物。」秦淵講完了一個故事，轉頭看去，發現木九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那裡，顯然已經睡著了。

　　秦淵合上書站了起來，小心地將木九連被子一起抱起來，走到木九的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

　　木九動了動，側睡著弓起身體，將自己團成一團。

　　「媽媽。」睡夢中她輕輕嘀咕了一聲，又沉沉睡去。

　　那聲媽媽就像刺一樣紮著秦淵的心，他摸摸木九的頭，然後在房間裡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

　　第二天是週日，秦媽媽讓秦淵把他們隊的隊員都召集起來，請他們到附近的飯店吃飯，除了洪眉要帶著孩子沒空出來，其他人都準時到了，結果過了二十分鐘趙強還沒有到。

　　「強哥比我還早出門呢。」

　　「他肯定迷路了。」

　　「不是有導航嗎？」

　　「有導航還會迷路的估計警察裡也就他一個了。」

　　事實上，趙強還真的又迷路了，而且還是在有導航的情況下。

　　他停在路邊看著導航尋路，車窗就被敲了下，趙強一看，居然是個年輕女交警，趕忙把車窗放下來，主動出示了駕照，「小姑娘，知道惠豐路在哪嗎？」

　　「誰是小姑娘！」那女交警小聲嘀咕了一聲，但還是給他指了路，「往前直開，過兩個紅綠燈就到了。」

　　「哦，這樣啊，謝謝啊，小姑娘是後面那個警局的，我們算同事啊。」

　　「你也是警察？」

　　趙強出示他的證件，「是啊，看著不像？」

　　「警察居然還不認路？」

　　趙強有些尷尬，還嘴硬道：「我那是在考你呢。」

　　「那我問你劉川路在哪呢？」

　　「劉川路？在郊區吧這路。」

　　女交警憋笑，「警察同志，你現在在的這條路就是劉川路。」

　　「……」趙強滿臉通紅。

　　五分鐘後，趙強終於趕到了飯店，一進包間，趕緊向秦媽媽請罪，「秦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迷路了。」

　　藍筱雅無語道：「趙強，你記著點路吧。」

　　趙強摸摸後腦勺，無所謂地道：「沒事，找不到路路上還有交警呢，剛才就是一個女交警給我指的路。」

　　秦媽媽笑道：「是個美女吧，你們別說，趙強說不定因此有了桃花運了呢。」

　　「嘿嘿，借秦媽媽吉言。」

　　吃完了午飯，秦媽媽提議找個地方搓個麻將娛樂一下，秦媽媽、藍筱雅、石元斐和趙強都會搓麻將，其他不會的人就在旁邊觀戰。

　　秦媽媽是個老手，雖然來的是小錢，但好幾輪之後，秦媽媽已經贏了不少了，藍筱雅也贏了一些，石元斐輸了一點，特別是趙強，輸得最慘，每次都是往外掏錢的份。

　　木九坐在秦媽媽身後看他們打，特別專注。

　　秦媽媽想到身後的木九，便道：「木九，看得怎麼樣？來玩幾盤。」

　　木九沒玩過，有些猶豫。

　　「沒事，你看我贏得這麼多，隨便輸好了。」

　　換了木九來，趙強當然開心了，他覺得自己翻盤的機會到了。

　　果然木九一接手，就連輸了好幾盤，只是她依舊神色淡定。

　　又玩了兩盤後，木九突然贏了一盤，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接著她一路贏了下去，沒有一盤是輸的！

　　趙強原本稍微贏回來的錢又再次到了木九手上，趙強捶桌子淚奔，「我就知道不應該和木九妹子玩，她就不是正常人！」

　　木九沒理他，把錢收好交給秦媽媽。

　　「你拿著吧，大多都是你贏的。」

　　木九又轉身遞給秦淵。

　　秦媽媽忙阻止，「給他幹什麼？木九，你自己收著。」

　　木九道：「我的錢都是給他的。」

　　「啊？」

　　趙強趕緊湊過去對秦媽媽耳語道：「秦媽媽，我們木九妹子說了，她的錢以後都是交給老公的。」

　　秦媽媽看著他倆掩嘴笑。

　　木九低頭拿水果吃，再抬頭時，卻看著窗外眯了眯眼睛，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