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言律（4）

　　【言律：他不像是能完成這些的凶手。】

　　石元斐苦惱道：「可我們一不知道他的名字，二不知道他寄信的地址，怎麼找這個人呢？」

　　秦淵突然提議，「辦一個簽售會。」

　　眾人轉頭看秦淵。

　　秦淵解釋道：「言律辦一個簽售會，那個人肯定會來。」

　　趙強有些懷疑，「他會來？畢竟有些太危險了吧。」

　　木九也肯定道：「不，他會來，他抵擋不了這種誘惑。」

　　於是他們又趕緊聯繫了言律的那位女編輯，女編輯聽說言律要開簽售會，激動地在電話那頭直嗷嗷，「這不是我在做夢吧，不是你在耍我玩吧！」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最後才相信了言律的話，「行，我馬上準備，明天，最晚後天給你弄好場地，到時候你可別給我爽約啊！」

　　最後簽售會定於兩天後舉辦，地點在本市最大的一家書城內。

　　簽售會的前兩天，《死亡序幕》的作者要開簽售會的消息就已經在各個論壇放了出來，書城裡也已經擺出了宣傳牌，勢必是要讓讀者知道這個消息，所以特案隊的眾人根本就不用擔心凶手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到了簽售會的當天，女編輯催著言律早早到了書城，特案隊的眾人也穿著便衣到了現場，雖然這個時候離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但是現場已經來了很多讀者。

　　趙強看著那麼多粉絲感嘆：「看來木九弟弟的粉絲不是一般的熱情啊，有男有女，老少通吃啊。」

　　唐逸抱著已經讓言律簽好名的書，開心道：「是啊，還好我已經拿到簽名了，不然還要排那麼長的隊呢。」

　　趙強憧憬著，「哎，不如我也業餘寫寫小說算了，又賺錢又賺人氣的，唐逸啊，我先給你簽個名，以後等我有名了，我這簽名也值錢了。」

　　唐逸認真想了想，「不要。」

　　趙強還很堅持，「唐逸啊，萬事說不準的啊！我先給你簽了，以後說不定你想要我簽名也要排隊呢。」

　　唐逸拍拍他的肩膀，道：「強哥，等你什麼時候報告不用我幫你改了再說吧。」

　　「……」趙強一下子被噎住了。

　　一個小時後，簽售會正式開始，言律準時出現，現場一下子騷動起來，因為這可以說是言律第一次在讀者面前亮相，在這之前他一直保持著神秘感，讀者不知道他的年齡，不知道他的長相，這也是這一次簽售會一宣傳就吸引這麼多讀者前來的原因之一。

　　或許是沒有料到作者的年齡那麼小，現場的讀者似乎更加崇拜言律，熱情也更加高漲了些。

　　對於自己粉絲的熱情，言律依舊皮笑肉不笑的，雖然不喜歡這樣的活動，但為了能找到這次的凶手，他還是耐著性子滿足讀者的各種請求，但是臉色卻越來越不好了。

　　趙強忍不住同情道：「我覺得木九弟弟彷彿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

　　陳默問：「可那個人還沒有出現嗎？」

　　木九搖搖頭。

　　唐逸也有些擔心，「萬一凶手不出現怎麼辦？」

　　木九道：「他一定會來的。」

　　簽售會還在進行，而在一旁的特案隊眾人也時刻關注著現場的每一個讀者。

　　這時，木九突然拉了一下秦淵的手。

　　秦淵低下頭，發現木九正往什麼地方看，秦淵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隊伍末尾的一個男青年，他看上去二十多歲，臉色有些蒼白，手裡緊緊地抱著言律寫的書，頭時不時往前探，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焦慮，當然僅僅是這些肯定不是引起木九注意的原因，而原因就在於，這個男人的手腕上綁著一條紅色的絲帶，就和那兩個被害的孩子頭頸上的帶子一樣。

　　秦淵看到後便壓低聲音告訴了趙強他們，其他三人看到後，都暗暗注意著這個男人。

　　半個小時候，終於輪到了這個男青年。

　　男青年眼睛一直盯著言律，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言律發現書遲遲沒有放在桌子上，有些疑惑地抬頭看過去，在看到男青年的手腕上的紅絲帶，特別是注意到木九和秦淵向自己靠近時，已經有所瞭然了。

　　之前一直懶得說話的言律終於開了次金口，「先生把書給我吧。」

　　男青年立刻雙手把書放到言律面前的桌上，兩隻手不停地相互搓著，眼睛還是一直盯著言律看。

　　言律拿著筆問道：「先生叫什麼名字？」

　　男青年很是意外，有些結巴地道：「啊，就寫，創，創造者。」

　　「創造者？」言律放下筆，抬頭看著他，勾起嘴角，「終於找到你了。」

　　==========================

　　特案隊的人在審訊室外面看著坐在裡面的人。

　　洪眉道：「石頭已經查到他的資料了，他叫鄭餘慶，今年二十六歲，是個無業游民。」

　　趙強非常不解，「他怎麼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居然和言律說自己是創造者！」

　　秦淵道：「因為他在內心裡希望言律能注意到他，對他來說言律就是他的偶像，這是很典型的粉絲心態。」

　　言律則好以整暇地看著他們，「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做？」

　　秦淵看著言律，道：「言律，你去審訊他。」

　　言律很是意外，「讓我？」

　　秦淵解釋道：「他現在太緊張了，別人問他他什麼都不會說的，但是對他來說你不一樣，他會迫切地想要告訴你他的犯罪過程，他希望得到你的認可。」

　　言律聳了聳肩，「你們如果放心，那我沒意見。」

　　「我和你一起進去。」木九說完就推門走了進去。

　　木九進門後將裡面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些，沒一會兒，房間裡就暖和了不少。

　　言律進了審訊室就直接坐到鄭餘慶對面的位子上，雙手抱胸地看著他。

　　鄭餘慶低著頭臉色有些蒼白，頭髮也亂糟糟的，他的身體很有節奏地前後微微晃動著，左手還一直扣著右手手腕上的那條紅絲帶。

　　過了許久，言律拆緩緩開口道：「創造者。」

　　鄭餘慶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手也停止了動作，但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言律：「你給我寫過信，署名叫創造者？」

　　鄭餘慶點了點頭。

　　言律雙眼緊盯著他，問道：「那你覺得我小說裡的第一個凶手怎麼樣？」

　　鄭餘慶還是很緊張，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言律的問題，「他，他，很，很好。」

　　言律又問：「你覺得你比他做得更好嗎？」

　　鄭餘慶沒說話，只是更頻繁地摳著那條紅絲帶。

　　言律也沒再追問，看著他手上的紅絲帶問：「那條紅絲帶有什麼意義嗎？」

　　鄭餘慶回答道：「這是別人給我的。」

　　言律問：「為什麼要給你這個？」

　　他老實回答：「這樣綁著就不會痛了，傷口就不會痛了。」

　　木九若有所思，然後問道：「所以你給他們的脖子上也綁上了紅絲帶？因為你怕他們痛？」

　　鄭餘慶點了點頭。

　　木九：「那天的過程是怎麼樣的，你是怎麼接近那兩個孩子的？」

　　鄭餘慶的眼神飄忽著，「我給了那個小女孩吃糖，然後把，把她給帶走了，然後我去了學校附近，把那個小男孩也帶上了車，然後我給他們吃了漢堡包，讓他們呆在我的房間裡，他們沒有哭，沒有鬧，在晚上的時候我把他們勒死了，把他們埋到了遊樂場。」他的嘴一張一合，用毫無起伏的語調說出這些話。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摸著手腕上的紅絲帶繼續道：「我給他們繫了紅色的絲帶，還打了一個蝴蝶結，非常漂亮，這樣就，就看不到傷口了。」

　　木九和言律走出審訊室，木九沒有表情，言律卻皺著眉頭。

　　秦淵問：「怎麼樣？」

　　木九看著還在那裡前後晃動的鄭餘慶道：「很奇怪，他在敘述犯罪全過程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而不是一個實施者，那些關鍵的東西他全都是簡單帶過，但只有在說綁紅絲帶的時候，他詳細地描述了過程，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像是一個實施者。」

　　言律難得也附和了木九的看法，「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給我寫的信符合他的狀況，但是如果是實施犯罪，以他的狀況，他做不到這麼冷靜，他不像是能完成這些的凶手。」

　　趙強聽完大驚，「所以我們搞錯人了？他不是凶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審訊室裡的鄭餘慶，陷入了沉思。

　　「隊長，不好了，又發生一起命案。」唐逸急匆匆趕了過來，看著言律停頓了一下，緩緩道：「而且，還和木九弟弟小說的第二個案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