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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奶了影帝后發現我竟是白月光[娛樂圈]》第15章
第十五章

  廢了一點工夫,蕭憑才把雷浮潮弄出燕白家。自然而然地,燕白跟下樓來給他搭了把手。

  蕭憑沒車,但雷浮潮是開車來的。

  燕白拉開車門,蕭憑把雷浮潮塞進副駕駛座上,動作略頓,虛掩上車門問燕白:“除了發燒還有別的症狀嗎?”

  “就發燒和骨頭的影響,應該沒了。”燕白搖搖頭。

  蕭憑愣了一下,回以兩下點頭,匆匆上了車。關車門的聲音不小,雷浮潮被震得睜了一霎眼皮,敏銳地察覺出了他情緒不對,沙聲問:“怎麼了?”

  “沒事。”蕭憑姑且忍下了納悶,“我們馬上到醫院。”

  “我不想去醫院。”雷浮潮人一迷瞪,話就多了,“我想吃荔枝。”

  蕭憑:“……”

  雖然一騎紅塵妃子笑很有意思,可惜這寒冬臘月的,什麼都好說,荔枝一時半會他是真的弄不來。

  “有備選嗎?”蕭憑無奈地問。

  “我想吃西瓜。”雷浮潮從善如流。

  蕭憑:?就你野,西瓜你現在能吃嗎?

  一來二去,蕭憑只好裝作從來沒有聽過雷浮潮這兩句話,逕自看路開車去了。

  今晚柳迢不在,雷浮潮說什麼也不肯詳細檢查,最多只肯吊個水。途中蕭憑甚至祭出了殺手鐧,哄他說:“去做個檢查就有西瓜吃,我還可以到國外給你買架飛機開著玩。”

  然而就連飛機也沒打動雷浮潮,雷浮潮沒好氣地回他:“我不。”

  這兩個字是他們今晚對話的主旋律。

  前面還比較對頭——

  蕭憑:“雷哥,我們去做個檢查吧?”

  雷浮潮:“我不。”

  蕭憑:“去做個檢查我就給你安排私人飛機。”

  雷浮潮:“我不。”

  蕭憑:“好好好,那你睡一覺。”

  雷浮潮:“(機警.jpg)我不,你肯定會偷偷放劇組的鴿子!”

  後面就變成了——

  蕭憑:“(削梨子)雷哥,吃片梨?”

  雷浮潮:“我不。”

  蕭憑:“想不想喝水?”

  雷浮潮:“我不。”

  蕭憑:“(試探)吃不吃荔枝?”

  雷浮潮:“不。”

  蕭憑:“……”

  蕭憑看出來雷浮潮眼下智商不線上了,這段時間裡,雷浮潮惟一做出清晰判斷的事情就是不能影響他去演戲。

  他心裡又好笑又發酸,還有點好奇明早燒退以後雷浮潮回想起今晚時會露出的面色。

  除此以外,今晚雷浮潮格外口嫌體正直,一口一個不字,偏偏死拽著他的手不放。蕭憑很受用,耐心一直陪到雷浮潮漸漸睡過去,才抽手躺到小陪床上。

  有一些事情不太對勁。

  比如燕白說起骨頭有問題時,語氣明顯是默認他應當知情的。

  他不僅不知情,連想像都不敢想像。骨傷這種事,依據程度和部位的區別可大可小,小的沒准幾個月就好了,大的牽扯到癱瘓也不是沒有前例。

  蕭憑沒辦法睡著,躺在床上幹叼著煙側頭緊盯雷浮潮,還沒想好是應該把他硬拖過去做檢查,還是先保證他休息好,沒大會兒,雷浮潮突然也慢慢偏過頭來眼光惺忪地看向了他。

  條件反射地,蕭憑立刻摘下嘴唇間那支沒點燃的煙扔到了一邊。

  “雷哥?”他叫。

  還好,雷浮潮沒回魂,什麼也沒批評,只是靜靜看他一會,重新閉上了眼睛。

  蕭憑摸不清楚雷浮潮究竟在想什麼,坐起來等上幾分鐘,徹底睡不著了。

  黑暗間雷浮潮的呼吸還是很重很亂,不像睡著睡穩時一樣規律,又等上幾分鐘,蕭憑下床弄了點熱水回來,浸透毛巾,小心地又叫了一遍:“雷哥?”

  雷浮潮沒反應。

  而且自從雷浮潮不怎麼理他之後,他就沒法據此判斷雷浮潮到底清不清醒了。

  蕭憑擰乾毛巾,借著月光的一點亮度抬手試了試雷浮潮的體溫,跟著盤算半天,儘量在不影響吊針的角度下給他翻了一點身,敷了敷後腰。

  這事從剛住回雷浮潮家時他就注意到了,雷浮潮說不是腎病,看來還真不是腎病。

  敷了不出五分鐘,蕭憑彎腰替溫掉的毛巾重新浸水,再回來看見雷浮潮又迷迷怔怔地把眼睛睜了一道縫,熱勁一沾到身上,就開始往他懷裡鑽。

  蕭憑一時無語了,他預想得到明天早上雷浮潮肯定會很不高興,不止為抱了他,更為自己跌了面子。

  但主動湊到眼前來的便宜沒有不占的道理。

  為免雷浮潮動作一大扯掉吊針,蕭憑努力縮起肩膀把大半個身體擠上病床,一隻手繞過雷浮潮的身體去按著毛巾,姿勢相當於把後者圈住了一半。

  這個姿勢讓他實在有點心動神搖。

  他不禁輕輕親了雷浮潮半睜開的眼角一下,小聲嘀咕:“又沒喝酒,怎麼懵得這麼嚴重?還認得我是誰嗎?”

  雷浮潮沒回答他,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只是沉沉歎了口氣。

  蕭憑依然不得而知這聲歎氣的原因是身體不適難捱、還是其他什麼,但這聲歎氣出現得太突兀,直令他心生難受,沉默了一陣。

  然後他開口低低提醒雷浮潮:“我去熱一熱毛巾,馬上回來。”

  這次他確定雷浮潮照舊思維模糊了,雷浮潮明明貪熱,還是拉著他不肯鬆手,堅持靠在他的肩膀上把鼻息長長短短地往他脖頸間傳。

  毛巾早就漸漸涼了,蕭憑哭笑不得,只能暫時把自己空閒著的一隻手替上去。病房裡有空調,夠暖和,他手心也挺有熱度。

  “知道我是誰嗎?”蕭憑又問了一遍。

  雷浮潮反應艱難地頓了一會,才回答:“蕭憑?”

  蕭憑多少有點害怕他一反應過來就躲開,問問題前就在胳膊上加了一點力道,這時卻沒感覺到什麼掙力,才敢繼續渾水摸魚:“叫憑憑不行嗎?”

  “憑憑。”雷浮潮順從地叫了。

  就算是酒後,雷浮潮也難得有這麼溫順的時候。蕭憑靈機一動,再度提議:“叫男朋友。”

  “男朋友。”雷浮潮重複。

  “叫老公。”蕭憑期待起來了。

  “……”雷浮潮皺皺眉頭,察覺到了不對,不吭聲了。

  讓人遺憾。

  不過好歹也說明沒燒傻。

  蕭憑不再鬧騰了,摟住他調整出一個相對舒服些的姿勢,展眼望向了窗外的天色月色。

  ·

  雷浮潮是在車上醒的,過了幾秒鐘,才在微微的顛簸中想起是怎麼回事。

  又過了幾秒鐘,他意識到他躺在車後座、蕭憑的大腿上,連忙扶著東西支起身來,下意識朝駕駛座瞥了一眼,發現開車的是陳健談。

  雷浮潮登時尷尬不已。

  昨晚的事情就已經夠尷尬了,至於今天,他沒有半點自己出醫院的記憶,那就只能是蕭憑把他弄出來的了。

  蕭憑背他抱他,兩個人都一早習慣了,被認識的別人看到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好在陳健談比較機靈,一個字都不提,從後視鏡裡掃到他醒了,也裝作還沒發覺。

  “雷哥,再躺一躺。”只有蕭憑發話勸,“你不太對勁。”

  雷浮潮單有一點頭暈,估摸著自己臉色可能也不太好,倒是沒放在心上。

  不知怎地,一跟蕭憑湊在一起,他的自控能力就直線下降。分明這幾年一個人也好好闖過來了,蕭憑回來不到半個月,同樣的病同樣的應酬,他就一下子要抱一下子要人接,丟臉得不行。

  緩了緩神,雷浮潮完全坐起來,靠住車門啞著嗓子對蕭憑說:“謝了。”

  還不等蕭憑接話,“啪”地一聲,他聽到隨著他的動作,有什麼東西掉出了他的衣袋,定睛一看,是一塊荔枝糖。

  然後他才察覺衣袋裡滿滿當當的,伸手一掏,掏出一大把小玩意,有荔枝硬糖,荔枝軟糖,荔枝果凍,荔枝味戒煙糖……甚至荔枝鍋巴。

  雷浮潮握著滿手的荔枝小零食轉而望向蕭憑,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秒,蕭憑解釋:“昨天晚上你說想吃荔枝,這個季節沒有荔枝,我只能買點別的給你。”

  這種細枝末節的對話雷浮潮倒是委實不記得了。

  不過喜歡荔枝口味的並不是他,一直是蕭憑,在清醒以後想來,雷浮潮總覺得自己當時絕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臉色不禁微妙了起來。

  蕭憑本來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裡,觀察著他臉色的變化,納悶兩秒,臉色逐漸也產生了變化。

  雷浮潮沒料到蕭憑反應這麼快,想要調整神色已經來不及了。

  一經恍然大悟,蕭憑立即側傾身體往他的方向坐近了一點,認真說道:“噢,對了,我也是荔枝味的,我差點忘了。”

  這句話蕭憑說得特別理直氣壯,分毫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一絲絲的勝券在握。

  意識到這一點,說時遲那時快,雷浮潮果斷地選擇了裝暈。

  雖然如此一來,即使蕭憑相信了,他也只能枕回到蕭憑的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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