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瞬間又寂靜下來,大家都靜靜地在心裡品咂著夏月初這句話。
薛承看向夏月初的眼神簡直閃閃發光,滿滿都是驕傲。
廖老嘖嘖兩聲,還是覺得看薛承不順眼:「你小子真是命好,窮鄉僻壤的竟能讓你撿了個寶回來,若是我有孫子的話……」
薛承趕緊把嘴裡的面咽下去道:「老爺子,你這可是過河拆橋了啊!要不是我,月初如今說不定還在山溝溝裡待著,您都不知道上哪兒認識她去呢!」
「你小子,當我老糊塗呢!」廖老卻沒輕易被薛承糊弄過去,「月初自己有手藝在身,不管遇沒遇到你,以後都能出人頭地。」
「這話倒是不假!」一聽被人誇夏月初,薛承比自己被誇了還高興,拍了老爺子幾句馬屁之後,就趁著廖老高興之際,把夏月初直接拐走了。
「誒,人呢?」廖老自己說了半天,抬頭才發現兩個人早就沒影兒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他還想跟夏月初聊一下,帶著路上吃的乾糧該如何保持長時間不壞,還有就是如何在便攜的情況下還能兼顧味道。
這都是正事兒好不好!
「薛承那個臭小子!」廖老氣哼哼的,如今滿院子的人裡,也只有他敢這樣說薛承了。
如今就連夏家老兩口,面對薛承的時候都不敢擺長輩的架子,夏洪慶都學著開始溫柔地跟女婿說話了。
這會兒時辰還早,酒樓還沒開門,薛承騎著馬把夏月初帶出去,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夏月初開始也懶得問,沒想到後來薛承竟直接帶她出城去了。
「這是上哪兒去啊?」
「城郊的莊子已經拾掇好了,我帶你去看看。」
在城郊和其他地方有莊子的都是有錢人,有的是種菜養一些家禽,還有的是專門收拾出來供主人偶爾去避暑休憩的。
夏月初以前從未接觸過這些,唯一一次去別人城郊的莊子,還是去參加廚藝比試。
所以聽薛承這麼說,倒也有了幾分期待。
薛家這些莊子和田產,都是平反之後朝廷給發還回來的,雖然薛承說全都交給夏月初,但是夏月初並沒有要。
一來薛母還在世,這些東西應該等她回來交給她才好;二來她不知道該如何打理,不如交給懂行的人;三來她有自己的事業,沒有必要通過把持這些東西來獲得安全感。
薛承見她是真不想要,便也沒有強求,找了些人開始拾掇。
其實他也沒有時間和耐心去管這些,所以打算等寧氏從東海府回來之後,就把這些都交給她管。
但是之前帶人去看幾個莊子的情況的時候,他卻意外相中了京郊的這個莊子。
他記得很清楚,這應該並不是薛家以前的產業。
因為薛家的男丁幾乎都是軍人,從小在軍營中摸爬滾打長大,也沒太多風花雪月的心思,家裡的莊子幾乎都是田莊或是豢養家禽牲畜的,根本沒有純用作休閑娛樂的莊子。
估計是之前的莊子已經沒了或者封賞給了別人,如今不好拿回來,便找了個其他的來湊數。
薛承進去轉了一圈,就覺得夏月初肯定會喜歡這裡。
雖然眼下是冬天,當時院子裡也看不出什麼景緻,只有些光禿禿的樹和嶙峋的山石。
但是整個院子結構巧妙,景色堆疊的錯落有致,後院更是將大半座山和山腳的一個湖全部囊括其中,讓人完全可以想見到其他季節時會有怎樣的美景。
薛承還特意叫人在湖邊做了個涼亭,做了可拆卸的玻璃窗扇,冬天將窗扇都裝上,在亭內生上炭盆,就能暖和地欣賞雪景。
其他季節將窗扇卸下,掛起紗幔,便又是另外一番情趣。
薛承原本打算等明年春暖花開之後再帶夏月初過來的,但是最近見她太辛苦了,之前又因為楊艾琪的事兒擔心不已,於是便打算趁著這兩天剛下了雪,把人帶去莊子上看看雪景散散心。
莊子離京城稍微有段距離,薛承也沒帶別人,隻自己騎馬帶著夏月初,把人圈在自己懷裡,用大氅把人護得嚴嚴實實。
「你現在擅自離京沒問題麽?」夏月初窩在薛承懷裡,一點兒都不覺得冷,鼻尖兒似乎還有點兒冒汗。
「我出來前跟陳大人說過了,衙門裡的事兒也都安排好了,離開一天不礙事的。」薛承道,「再說了,總要給下面那些人一些鍛煉的機會,不然什麼都靠我,那還不把我累死了?」
薛承不等夏月初說話繼續道:「你也一樣,酒樓的事兒有封七和薑瑞禾,還有王樺和沈瑩,你也不用太操心,事事過問。」
「合著在這兒等著我呢?」
夏月初知道自己最近的確太忙了,尤其是在京城開酒樓,她本來就想準備得更充分一些,中途又遇上蔣昕延搗亂,她就更希望事事完美,能來個開門紅。
幾乎可以說把準備入宮獻宴菜品之外的時間全都撲在酒樓上頭了。
夏月初見左右無人,乾脆抬頭,在薛承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現在酒樓已經開業,名聲也打出去了,我最近除了要再入宮做一次飯,其他就沒什麼事兒了。不過下個月要正式搬家,緊接著進了臘月就該忙年了,也有的忙呢!」
夏月初扳著手指繼續往下說:「如今各個田莊上的玻璃大棚都建好了,也開始整地種菜了,剛好能趕在年前上市,到時候肯定能大賺一筆。
「明年開春之後,趕緊派人把娘和崇兒從東海府接回來,你也留心一點,得給崇兒找個好師父。他年紀小,這幾年又經歷坎坷,我擔心送他去私塾會難以融入,不如先在家裡學起來,或許可以把平安留下來陪他一起,讓他慢慢適應一下,別太著急……」
夏月初滿心都是家裡這些事,完全沒注意薛承什麼時候已經勒停了馬。
薛承突然伸手捏住夏月初的下巴,湊近低聲道:「下雪了!」
「啊?」夏月初還沒反應過來,雙唇就被人溫柔地堵住,「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