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少爺滿臉堆笑地說:「喲,這不是薑姑娘麽!」
「高少爺,老太太已經歇下了,您若是有事的話,高夫人才剛剛回房,應該還沒睡著。」
「我不找他們,我是來找你的。」高少爺說著就要伸手去拉薑瑞禾的手。
「高少爺請自重。」薑瑞禾忙後退一步。
高少爺卻從腰間解下玉佩非要塞給薑瑞禾道:「今個兒祖母過壽,你伺候得很好,老太太許久沒這麼高興了,這玉佩算是爺賞你的。」
「一事不受二賞,老太太已經賞過了,不好再受高少爺的賞。」
薑瑞禾說罷要走,但是高少爺堵在門口,她根本繞不開出去。
「高老爺還等著看下午聽戲時的果盤和點心單子呢!」薑瑞禾把高水生抬出來,總算是擺脫了高家小少爺的糾纏。
後廚這邊大家正在吃飯,吃完飯也沒多少時間休息,還要準備下午的東西,不過好在只是果盤點心之類的,並不算太過複雜。
薑瑞禾取了一份飯菜,自個兒端到一旁去吃。
剛吃了兩口,封七就也端著托盤過來,坐在她的對面,但是卻坐著不動筷子。
薑瑞禾奇怪地抬頭,見封七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
她下意識地抬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劉海兒,又摸摸嘴角,問;「看什麼呢?我臉上有東西?」
「我剛才聽人說高小少爺往後院去了,結果等我趕過去已經沒瞧見人了,他沒欺負你吧?我早就說你不該在屋裡伺候,結果你卻偏要去跟夏娘子主動要求去,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封七的話雖然說出來不中聽,但是薑瑞禾知道他只是在關心自己,笑著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站著任由他欺負不成?我當初既然選擇了要跟著月初姐,就是要為她分憂做事的,難道要躲一輩子不見人不成?再說了,我行得正坐得端,是那些人心裡頭臟,我為什麼要躲躲閃閃的。」
「你就總是有理!」封七仔細看她的表情,確認當真沒有任何問題,這才抓起筷子開始吃飯,「若是有什麼事兒別自己憋著,記得跟哥說。」
「是,七哥你說得都對!」薑瑞禾笑得眉眼彎彎,故意把七哥兩個字咬得極重,「若是有事兒一定找七哥保護我。」
封七咳嗽一聲,岔開話題道:「趕緊吃你的飯吧,下午還有的忙呢!」
下午唱戲的時候,男人和女眷們是分開的,高家小少爺不得不跟著高水生和哥哥們在前院招待客人,沒機會去後面繼續糾纏薑瑞禾。
眾人聽戲一直聽到晚上,不過上膳堂這邊是不管晚飯的,好在下午的果盤和點心供得充足,還有各種乾果,大家一邊聽戲一邊吃著,倒也都不餓就是了。
但是等戲散了場,高家眾人把客人都送走之後,肚子裡可就有點兒開始打鼓了。
高老太太就叫來薑瑞禾,想商量商量看能不能隨便個做點兒什麼吃著,不然這麼一大群人回家,還要重新開火,指不定啥時候才能吃上飯呢!
薑瑞禾聞言也是為難道:「老太太,真不是我們架子大不給您行方便,主要是我們酒樓,不管是什麼吃食,都是當天新鮮的,菜單子定下來之後,按照單子去買菜,從來不過夜,我也不知道這會兒後廚還有沒有東西了。」
高夫人聞言柔聲道:「實在不行煮點菜粥,上點兒小菜也可以的,前頭的爺們都喝了酒,晚上估計也吃不下什麼,喝點熱粥回去歇下,胃裡頭也舒坦。」
薑瑞禾隻得去後院兒找夏月初討主意。
夏月初正在屋裡趴著,讓薛壯給自己捏肩膀和後腰呢!
「你說我如今是不是越發嬌氣了,晌午做了一桌子菜,又做了些點心,也沒覺得幹什麼了,怎麼就怪累的慌呢?」
「那麼一大桌子菜,還要做點心,怎麼可能不累。」薛壯一邊給她按揉著穴位一邊問,「阿樺還有多久能出徒,等他出了徒,就都叫他去做,你就清閑了。」
「他才學了多久,早著呢!」夏月初聞言翻了個白眼,後背突然被按到一個特備酸痛的點,哎呦一聲道,「好在當初沒應下來做晚飯,不然要把我累死了。」
「你最近吃著林大夫開的丸藥覺得如何?吃了這好幾個月了,好像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似的。」薛壯琢磨道,「實在不行我信心跟陳大人說一聲,看能不能給舉薦一個水平好的禦醫,回頭我帶你回京去把把脈,看看禦醫怎麼說。」
「我自己倒覺得吃著挺好,我以前別說是冬天了,春秋天兒的時候都是手腳冰涼,但是今年冬天一直覺得身上挺暖和的,手腳也不冰了。」
「篤篤——」
薑瑞禾在外面敲門,揚聲道:「月初姐,高家這會兒將客人都送走了,但是說覺得餓了,問能不能給熬點粥墊墊肚子再走。」
夏月初聞言頭疼地翻身起來,趿拉著鞋,披上衣服來到外間。
薛壯已經開門讓薑瑞禾進來了。
「月初姐,你都歇下了啊?」薑瑞禾有些懊惱,「早知道我態度強硬點兒,拒絕了也就是了。」
夏月初問清楚了怎麼回事兒之後道:「粥肯定是不行的,又不是水泡飯,這麼一時半會兒就算熬粥,熬出來也不到火候,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麽!」
薛壯聞言插嘴道:「做疙瘩湯啊!」
「別鬧!」夏月初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想喝明個兒我再給你做。」
「誰鬧了。」薛壯一臉認真地說,「我就愛喝你做的疙瘩湯。」
「這怕是有點兒太上不得檯面了吧?」夏月初有些猶豫地說。
「聽我的準沒錯,大冷天兒的,還都喝過酒,熱騰騰連湯帶面地吃下去,保管從嘴裡到胃裡都舒坦。
夏月初將信將疑,但是的確一時間也沒有別的什麼,便起身叫人準備好高湯,有用水發了些干貝、淡菜之類的,做了一大鍋高湯海鮮疙瘩湯。
薛壯守在鍋跟前,美其名曰幫她燒火,結果一開鍋蓋,他便搶先盛了一大碗,自個兒去加了香菜和香油,坐在灶間的條案邊就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