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最終在楊艾琪的指導下熬了一鍋粥,可惜中途一個不小心撲了一次鍋,損失了不少米湯。
薛壯為了不把粥做成米飯,沒有詢問楊艾琪,就直接加了一瓢水進去,最後的成品稀湯寡水,一點兒粥的粘稠感都沒有。
而且因為損失的是米湯,後來加的是白水,所以吃著就跟開水泡的隔夜飯似的,連半點兒米香味兒都沒有。
兩個小菜也都是極其簡單的。
切了一碗黃瓜丁,加點鹽,稍微加點兒香油一拌,吃起來又清香又爽口,十分適合夏天吃。
另外一盤,楊艾琪建議他切個蘿蔔絲,糖醋著拌一下。
不過薛壯接連切廢了三個蘿蔔,最後沒辦法,正好看見旁邊架子上的筐中有番茄,登時如獲至寶,洗了兩個切成西瓜瓣兒,撒上兩杓白糖也算一個菜了。
雖然粥的味道差強人意,兩個小菜也是一個比一個省事兒,不過夏月初為的也不是把薛壯培養成廚子,只要他乖乖做好就很滿意了。
夏月初很給面子地就著兩個小菜喝了一碗粥,然後對薛壯道:「這個法子好,以後你再惹我生氣,我就罰你去做飯,指不定哪天也把你鍛煉成大廚了!」
薛壯心道,鍛煉成大廚那得練多少次啊?自己就算天天惹夏月初生氣,沒有那個天分也練不成大廚。
「我以後一定不惹你生氣。」薛壯連聲保證。
剛才夏月初喝剩下的粥,都進了他的肚子。
說實話,真是難吃得不行,他可不想再受這樣的雙重摺磨了。
……
第二天,楊艾琪如願以償地跟著夏月初開始學著做流食。
但是一連兩日,每次她去找秦錚,全都被畢興用各種理由給擋了回去。
楊艾琪就算再傻也明白了,這是秦錚在故意躲著自己。
但是為什麼呢?
她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那天早晨還好好的,自己還給他念了話本,走的時候還說好,等自己得空就再過來看他的。
那天早晨?
楊艾琪突然想起,那天自己放假,本來打算陪著秦錚待一上午的,是薛壯突然去了,自己才提前離開的。
之後自己去找夏娘子,夏娘子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楊艾琪猛地站起身,難不成是秦錚的身子出什麼問題了?出去找解藥的人沒找到?還是病情又發展了?
想到這裡,她登時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跑去找夏月初。
夏月初正在房裡寫菜譜,趁著最近空閑,把初味軒秋天換季時候上的新菜寫出來,之後就不用湊到一起忙了。
楊艾琪敲過門就急急地進來,進門也顧不得禮數,劈頭便問:「夏娘子,秦大哥的身體又出什麼問題了?」
誰知夏月初聞言比她還吃驚,手裡的筆都掉了,急忙起身問:「阿錚怎麼了?他哪裡不舒服麽?請大夫了麽?」
她一邊說話一邊就急著往外走,打算趕緊過去看一眼。
楊艾琪一看,自己竟然猜錯了。
她趕緊攔住夏月初道:「夏娘子,不是,我不是說秦大哥身體出問題了,我是想問你,秦大哥最近的病情有什麼變化麽?」
「沒有啊,昨天大夫診脈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大夫說一切如常,沒什麼變化的,今天還沒到來診脈的時辰呢!」夏月初也被楊艾琪弄糊塗了,「你這孩子,風風火火地過來,說話怎麼前後不挨著的,該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楊艾琪搖頭道:「不是,秦大哥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找各種理由讓畢興攔著我,不肯見我,我就自己瞎尋思的,還以為他是病情加重了,所以才不能見客……」
說到這裡,楊艾琪忍不住紅了眼圈道:「他要是沒有事兒,那為什麼突然不肯見我了呢?」
夏月初心道,還能因為什麼,看來薛壯雖然沒找楊艾琪談,但是應該跟秦錚談了。
不過她從來都不當著外人的面拆薛壯的台,所以只是安慰楊艾琪道:「生病的人,脾氣本來就是變化無常的,你先別急,他身子肯定沒事兒,回頭我幫你旁敲側擊地問問,行不?」
「多謝夏娘子,那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打聽出來什麼,記得派人去告訴我一聲。」
楊艾琪無奈地回房去了,她除了等也沒有別的法子。
她一個姑娘家,總去陪著秦錚說話,後廚那邊已經開始有些閑話傳出來了,她還能打著夏月初同意自己去陪秦錚說話的旗號。
如今秦錚避而不見,她總不能厚著臉皮去硬闖他的住處,那可就真是長著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薛壯跟倪鈞議完事回來,進屋屁股剛挨上炕沿兒,就被夏月初一腳踹上來。
他從小習武,遇到這樣的偷襲,第一反應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基礎上飛快反擊。
他猛地一擰身,腰勁兒帶動上身,左拳順勢揮出。
好在他的拳頭剛剛揮出去,瞬間就反應過來,踹自己的人是夏月初。
薛壯立馬收回拳頭,但是身體的重心還沒來得及轉移回來,於是身子一歪,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夏月初也沒想到,自己一腳竟把薛壯踹得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兒。
「哎呦,你這是跟我玩兒苦肉計呢?」夏月初根本不信自己有這樣的實力,挑眉看向還坐在地上的薛壯。
「昨天的事兒不是都翻篇兒了麽?怎麼又生氣了?」薛壯故意坐在地上不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夏月初聞言,瞪了他一眼道,「你昨天隻跟我說你沒找艾琪,你怎麼不說你找阿錚談了那件事兒呢?阿錚這兩天一直把艾琪拒之門外,剛才小姑娘來找我,委屈得眼圈兒都紅了,看著怪可人疼的。」
薛壯聞言苦笑,嘆氣道:「昨個兒我去的時候,楊艾琪正給阿錚念話本呢,我看著兩個人著實挺好的,本來是什麼都不打算說了。
但你也知道,阿錚跟著我這麼多年了,對我實在是太熟悉了,我都沒開口,他就搶先把我想說的話給說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