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狐狸精X變態皇帝

　　楊萌給涂宛陽送了治傷疤的藥膏之後， 又趁著楚然去上朝去機會， 悄悄去找了阿離。

　　「我準備離開這裡了，在離開之前，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道一次歉。對不起，我明明隱約猜到了你們的關係， 結果還那樣， 不過我要跟你說的是，其實我和陛下之間，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連手都沒拉過，我們是清白的， 就連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我悄悄迷暈了陛下，然後用胭脂之類的東西在身上悄悄畫出來的痕跡而已，我之前為了能夠接近陛下， 成為陛下的妃子， 不得已才使用了這樣的方法， 結果還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真的真的很抱歉。」

　　阿離驚訝地看著她。

　　楊萌見他不信，便扯開自己的衣領， 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上面帶著一個草莓色的痕跡，然後她拿出自己隨身帶的白色手帕，將一邊的茶水倒了一些到手帕上浸濕手帕之後， 拿著手帕在痕跡的地方擦了兩下，果然什麼都沒有了。

　　「看吧，我沒有騙你，實不相瞞，現在我還只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惜毀掉自己的清白名聲？」阿離變成了人，飄逸的銀白色頭髮差點閃瞎了楊萌的眼睛。知道楚然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心裡一下子因為開心而忍不住便成人來詢問她真相。

　　「咳咳，這個嘛，」楊萌轉移了一下視線，不敢暴露系統的存在，便有些不自在的撒謊道，「當然是為了榮華富貴什麼的，只要是人，又有誰不喜歡這些呢。」

　　「那你剛才說的準備離開這裡的話，是什麼意思？」阿離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

　　「啊？我說過這個嘛，沒有吧，肯定是你聽錯了。好了，道歉也道歉了，解釋也解釋了，我就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的過日子，祝福你們兩個夫夫百年好合，拜拜，我要回我自己的宮殿裡去了。」說完就站起來，逃也似的跑掉了。

　　阿離本想解釋，自己和楚然不是那樣的關係，讓她別誤會，但是楊萌早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過了一會兒，楚然下朝來，見到變成人形的阿離坐在凳子上發呆，他過去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坐了阿離的位置，讓阿離坐在自己腿上，親了他一口：「在想什麼呢？」

　　阿離愣了一下回神，自然地伸手抓住楚然胸前的衣服，頭親密地在楚然的身上蹭了蹭，面色有些困惑：「我在想，榮華富貴真的對人類來說這麼重要嗎，可以讓人不惜毀掉自己重要的東西，也要得到它。」

　　不知道是不是阿離的錯覺，他感覺楚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許多，但仔細一看，又覺得沒有。

　　楚然摟著阿離，將自己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我生來便是皇子，榮華富貴全然唾手可得，所以對我來說，這些東西，不重要，或許，對別人來說，很重要吧，重要得可以不惜付出性命……」

　　阿離覺得楚然說這話時候的語氣有些微妙，他想要看看楚然是什麼表情，頭一動，兩人的耳朵邊碰在一起，涼涼癢癢的觸感忽然觸發了某種曖昧的氛圍。一下子兩人就讓兩人完全忘掉了剛才的話題。

　　楚然將埋在阿離肩上的頭抬起來，專注地看著阿離，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什麼話也沒有說，什麼事也沒有做。

　　這樣一語不發，反而勝卻千言萬語，淡淡的幸福與甜蜜縈繞在二人之間，雖然兩人沒有緊緊擁抱在一起，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卻似乎連空氣都排斥出去了。

　　楚然覺得此生從未如此歡愉過。他曾經受過的傷害，拋棄，無視，那些曾經種種讓他憎恨的痛苦，現在卻變成了讓他知道幸福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阿離忽然心有所感，一直將他卡在某處境界不能飛昇的結界鬆動了一下，他的身子忽然輕起來，身上也開始散發著明亮的不屬於人間的光輝，越來越亮，似乎就要飛到天上去。

　　同時外面阿離正上方的天空忽然閃爍起五彩云霞，漫天流光灑落，一道天梯隱約從五彩云霞中往下延伸。

　　系統變回了自己的原型，站在皇宮某處房頂上，周身散發的淡藍色光芒在白日裡並不是那麼明顯，但是他的氣質卻讓他依舊看起來非同凡人。他驚訝地看著楚然宮殿上方發生的這一幕，驚訝怎麼也藏不住：「不會吧，我才出去調查了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渡劫成功了？是誰做的？默？難道是那個女土匪?或者是楊萌，不，不對勁，這個氣息不對勁。」

　　另一邊，下朝走在路上的楚默忽然有什麼獨特的感覺，他忽然回頭往後面的天空看去，他注意到那個地方，應該和皇兄現在的距離十分近。

　　同樣宮中的涂宛陽也是感受到了什麼，她本正在叫太醫看楊萌送給自己的那瓶東西到底是什麼，裡面放毒沒有，太醫正好抬頭對她說：「涂姑娘，我看過了，這是專門治療傷疤的美容膏，無毒……」

　　太醫剛說完「毒」字，就見涂宛陽忽然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面色凝重仰著頭看天上，其他人被這一幕吸引，也紛紛抬頭，一看到這樣的異景，紛紛驚訝地摀住嘴巴。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大家快出來看啊！！」不知道是哪個小太監大叫，不少人都被吸引了出來。

　　小狐狸聽到聲音，也跟著出來看，見到這樣的一幕，它小小的腦袋瓜裡即使沒有多少知識，蹦出了兩個字：飛昇！

　　傳說中的飛昇，應該就是這樣，當初它們的老祖宗飛昇的時候，一定也是像這樣的美麗，像這樣的光芒萬丈。

　　外面發生的變化屋子裡的兩人暫時都還不知道，楚然眼睜睜看著阿離身上發生的變化，看著飄到半空阿離漸漸被金光渡了一身。

　　楚然呆站在原地，看著阿離那不似凡人的感覺越來越濃厚，更重要的是，自從變化開始之後，阿離的眼神，就再沒有放在自己的身上。

　　阿離滿心歡喜地看著自己的身上發生的變化，感受著身體裡逐漸充盈的法力，心裡的歡喜得不得了，他現在只想閉上眼睛好好感受登天的天梯。

　　飛昇！

　　近在咫尺！

　　——他要離開我了。

　　楚然這樣想。

　　方才心中產生的什麼幸福，什麼滿足，什麼快樂，全部，全部沒有了。

　　他的腦中只一句話：他要離開我了。

　　分不清此時的難過到底是多難過，此時的失落到底是多失落，才散去沒有多久的孤寂重新籠罩在他的身上，變得更加濃厚，更加堅不可破。

　　他又想起了小時候，母后那看他如同看什麼骯髒可怕的東西的眼神，父皇的不屑，所有人面上尊重，背地裡的嘲笑，說他一個堂堂皇太子，活得還不如一條狗，太監們都說，若是我活成這樣，不如死了算了，爹不疼媽不愛，與孤兒有什麼區別。

　　他也好恨這樣的自己啊，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愛他，就連他自己也不愛自己，他為什麼還要活著。

　　為什麼？

　　阿離的身體猛地恢復了正常。天梯轟然消散，五彩云霞霎時間消失。一切又恢復了什麼都還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只餘下宮中抬頭看天的宮女太監們，皇城內外的百姓們互相高聲討論著剛才看到的奇景，久久不能平息。

　　正趕往這邊的涂宛陽，系統，楚默見到天空中的異象消失，萬分不解的停下了腳步。

　　楚默疑惑自己剛才幹嘛要往這邊來。以為是楚然渡劫的涂宛陽鬆了一口氣，沒成功，看來這次渡劫還沒有結束。系統同樣也鬆了口氣，心道自己還有機會。

　　阿離落到地上，萬分困惑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回想剛才發生的變化，自己明明就感覺到自己就要飛昇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因為……那個的問題？不，不可能，當時對方說過了，那件事絕對不會干擾到他飛昇。

　　按理說既然剛才有飛昇的跡象了，那麼就說明楚然的心病已經治好了啊。可現在怎麼又回到了原點？

　　等等，楚然，楚然呢？

　　阿離一抬頭，環顧四周都沒有見到楚然，他剛才明明就在這裡的啊。

　　可是後來他去哪裡了，什麼時候離開的？阿離一概不清楚。

　　他剛才太開心了，只關注自己即將飛昇時身上發生的一切變化，根本沒有將一點心思放到楚然的身上。

　　飛昇突然就這樣消失，就像一盆冷水潑到了他的頭上。

　　他只能強撐著安慰自己，這至少能夠證明，他麼長時間以來的努力，並不是在做無用功，楚然的心病，是有機會治療好的。

　　他還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堅持住！阿離！

　　給自己打好氣，他化作狐狸，出去尋找楚然。

　　御花園，沒有。

　　寢宮，沒有。

　　玉華宮，沒有。

　　太后的玉徽宮，沒有。

　　地下的冰窖，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他把楚然弄丟了嗎。

　　楚然，你去哪裡了？

　　我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