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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ABO》第20章
第20章 把腿抬高點。

  眼看就入了夜,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亮起了各色的光,形成了一條爛漫的燈帶,順著海岸線一路延伸。

  近海處的大樓所散髮出的光線倒映在海平面上,隨著海水的律動瀰漫開一絲淺淺的光暈,在變幻莫測的燈光下美不勝收。

  結婚照再拍外最後幾張照片就可以收尾,謝晚松穿著最後那身紅色西裝,站在波瀾的海面前,襯著周邊的光,有一種旖旎的美感。

  攝影師有幾張照片的要求是站到海裡去拍,此刻海水已經退潮不少,必須要走到很遠才能勉強把褲腳浸到海水裡頭。

  謝晚松那雙皮鞋昂貴,在沙礫上磨了一天也就罷了,貼的鞋底都硬生生蹭掉一半,沾水是萬萬不可的,只能把鞋子脫掉。

  南亞不似洛城秋高氣爽,一旦入夜氣溫便降下來,不得不多加件衣服。這裡卻依舊燥熱,周身的空氣都是暖烘烘的,偶爾一陣涼爽海風拂面,極其爽快。

  江跖剛站到攝影師指定的位置,突然就聽見謝晚松叫了一聲。

  助理趕緊匆匆忙忙地跑過去:「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謝晚松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過了好久才輕輕地說:「好像被海膽刺到了。」

  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極其的疼痛,出了這麼一出再繼續拍攝下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還能走嗎現在?」

  林風聽到人群的騷動湊過來,剛準備把謝晚松抱上車,一道身影就更快的躍過了他。

  「我來吧。」江跖幾乎是強硬地把林風推開,隨後輕輕鬆松把謝晚松打橫抱起。

  路過林風的時候他掃了他一眼,林風神情似乎有些怔愣。

  江跖的眼神說不上友善,更說不上什麼感覺,如果硬要說的話,便是十足的挑釁與抵觸。

  「去醫院。」他低聲道。

  林風這才如夢方醒:「哦對,我去開車!」

  江跖看著對方跑遠的背影,也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沒有預料到自己剛剛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敵意。

  可身體已經提前一步告訴他,他不想讓別人碰謝晚松。

  謝晚松是易過敏體質,也不知道海膽扎進去多少,更不知道有沒有斷在肉里,還是找專業人士清理比較安全。

  「把腿抬高一點,腳放鬆,取出刺來的時候可能有些疼,忍耐一下。」

  謝晚松坐在病床上,白著臉點了點頭。

  即便是醫生已經盡量很小心地用鑷子去拔腳上的刺,有一些仍然會折斷在肉里,只能用針去挑出來,免不了會產生劇烈的痛感。

  謝晚松還是由於疼痛而面容慘白,額角滲出冷汗。

  他秀氣的眉頭緊鎖,忍耐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抓著被褥的手微微發抖,指甲深深掐進肉里,關節處由於用力而泛白。

  只有在被針實在挑疼了,才會低低發出一聲悶哼。

  江跖看不下去他這副模樣,便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將指頭掰開,露出了一張快被掐出血的掌心。

  這些月下一樣的紅色印記,就像是狠狠在他心上掐了一把。

  「疼就掐我吧。」他安撫道。

  謝晚松原本想說不需要,這樣的痛感他完全可以忍耐,可男人寬厚的掌心就如同攜帶著某種魔力,一時竟讓他掙脫不開。

  直到完全處理完了,江跖的手背上已經多出了無數月牙狀的掐痕。

  「行了,就先包扎著吧,一天記得上三次藥,今晚睡覺前再塗一次,出了汗趕緊換紗布,發了炎可就麻煩了。唉你說現在你們這些來旅遊的,下個海也不注意點,光這個月扎了海膽跑醫院的就得是好幾個了!你這還算好的,我上次見到一個小伙子半個腳都給扎爛了,哎喲,後面半個月都是蹦著走路……」

  醫生大概也是個愛說的話嘮,對著兩個人喋喋不休地吐了一肚子苦水,說到最後終於想起來看了一眼表,頓時喜形於色,將東西大概一收拾,毫不掩飾對二人的揮趕:「行了,沒多大點事兒,你趕緊抱著你老婆走吧,我這兒也該下班了!」

  看著一副影響了他下班的嫌棄之情,也不知道剛剛一直在說的是哪位。

  江跖嘆了口氣,也不多言,一把把謝晚松給抱了起來。

  謝晚松個子不算矮,體重卻不沈,輕輕一抱就能飛起來似的,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肩部清晰的骨骼。

  江跖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這麼瘦的身子,怎麼不多吃一些。

  謝晚松突然大喊:「啊!」

  江跖被喊的莫名其妙,低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想怎麼離這麼遠還能扯到腳上的傷口。

  只見謝三公子小鳥依人般埋頭在他肩膀處,嬌嬌弱弱地嚶嚀出聲:「人家恐高。」

  江跖:「……」

  江跖把謝晚松抱上車,又抱回了賓館,期間還抱著他吃了頓飯。

  其實他認為謝晚松也完全可以蹦著走,沒想到謝三公子聞此龍顏大怒:「我是個什麼身份,蹦著走多丟人!」

  謝晚松好不容易上了床上消停了,剛把衣服換下來,謝依然就打了電話過來。

  謝依然焦慮擔憂的聲音從手機屏幕中炸出:「林風說你腳被海膽扎了,嚴不嚴重?」

  「林風那嘴倒是一如既往的快。」謝晚松咯咯地笑,「沒事姐,醫生看過了,說沒多大點事。你別擔心了。」

  「你這樣行不行,婚禮能不能走路,要不要往後推遲些?」

  謝晚松哭笑不得:「沒事,只要不影響走路就行了。」

  謝依然又不依不饒囑咐了他一大堆注意事項,這才作罷。

  謝晚松洗漱完了,又聽著醫生的話把藥抹了一遍,這才慢慢的窩進了被子里。

  洗手間里水流再響,透過毛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見江跖淋浴的身體輪廓。

  這是他們從始至終第一次睡在同一個房間里。

  謝晚松將床頭燈調暗,只留下江跖那邊的燈,然後翻身躺在了枕頭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里水流聲停了,浴室門被打開,沐浴液清爽的香氣湧入鼻腔。有人向他的方向走過來,然後微微掀起被子一角,另一半床鋪微微陷下,有人躺在了自己的旁邊。

  隨著床鋪被壓下,謝晚松的心臟突然也重重的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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