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和申橋熬夜的卡曼橘(2)
卡曼橘進入等待的第三重境界時,烤肉店終於有了空位。
至於什麼叫做等待的三重境界?
從卡曼橘的的角度來說,第一重就是充滿期待的望眼欲穿,就像一隻張大嘴等著天上的笨鳥往它嘴裡落的傻貓。
這種情緒,從卡曼橘的切身體會來說,總結起來,就是非常心癢癢的,像有爪子在心裡撓啊撓。
第二重呢,就是期待未遂的、歇斯底里的狂燥,處在這一階段的卡曼橘,往往就像萬蟻穿心一樣,會十分地、非常地想用牙齒咬住類似毛線物的東西來回摩擦,充滿自虐意味。
而第三重,也就是最後一重的等待,即傳說中的萬境歸空,俗稱麻木不仁……
此刻,卡曼橘看著申橋淡定的臉,想起從前申橋總嫌她太焦燥,還告誡她,想得到一樣好東西,一定要沉著,不要放棄,要耐心等待……
她已經夠沉著,夠耐心了!她的青春無情地流逝,她老老實實地,心無旁鶩地,專心等著申橋這只死魚,從太平洋彼岸游回來,只是沒想到這傢伙先上了校花的魚鉤!
心有不平的卡曼橘,積極地跑去端了一大堆吃的,她還心懷不軌地一抄手,拎了好幾瓶廉價紅星二鍋頭。
卡曼橘想,憑她的實力,喝倒申橋不在話下,所以卡曼橘一放下盤子就給申橋倒酒。
申橋也沒說什麼,只是在那邊專心致志地烤肉,每一片肉,,都被他均勻地鋪在被灼熱炭火烤熱的鐵盤上,一點皺痕都沒有,接著,他強迫症發作似的,又依次給每片肉均勻地抹醬,如此循環,在他抹了第二層、第三層醬後,他又依次給每片烤肉翻了身,同樣平鋪得像被熨斗熨過一樣,接著,他又開始抹醬……
卡曼橘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因為卡曼橘照顧他的感受,沒跟他一塊吃過烤肉,沒想到他烤起肉來,這麼可怕。
而她眼看著申橋完成烤熟工作後,又將每片肉依次疊放在乾淨的盤子裡,還擺出了中心放射狀,就差拿量角器量過了,絕對的平均對稱……
卡曼橘不由又進入了焦燥狀態,她又特想找根毛線來回地咬。
察覺到卡曼橘情緒的申橋,細心地解釋:
「吃烤肉,如果不仔細烤熟,很容易生病的。」
那口吻,就跟幼兒園阿姨似的,讓卡曼橘更加不爽,她又想起以前,她和申橋吵架,無非就是因為,一個人太有規律,一個人太沒規律。
而申橋每次看見卡曼橘做一些他認為有害的事情,都會用這種口吻,讓卡曼橘像被鐵籠子關住的野獸一樣,極度不爽。
於是,不滿的卡曼橘拿起筷子,蠻橫地將申橋精心排列的第二撥烤肉給來回攪亂了,然後她大刀闊斧地往上面澆了各種混和醬汁,像炒菜一樣,來回翻滾肉類,最後,香味一溢出來,卡曼橘就拿起筷子,挑了一塊順眼的五花肉,往嘴裡塞……
目睹卡曼橘這一系列動作的申橋臉色又變了,他開始和卡曼橘講道理:
「不要用夾過生肉的筷子,夾熟肉。」
吃得津津有味的卡曼橘鎮定地反問:
「你知道,吃烤肉的樂趣是什麼嗎?」
申橋看著卡曼橘一副要講歪理的嘴臉,如此熟悉,不由想笑。
不明所以的卡曼橘興致勃勃地給申橋上課:
「像你這種只知道循規倒矩的人,一定不知道吃烤肉的樂趣,在於八個字!」
「哪八個字?」申橋虛心詢問。
卡曼橘得意說:「就是,我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嗯,這應該是九個字吧?」
申橋一邊應付卡曼橘,一邊鎮定地把卡曼橘攪亂的烤肉全都夾了起來,一片不剩地丟進了殘料盤子,強迫症發作似地,又開始一片一片地佈局烤肉工作。
感覺自己被無視的卡曼橘極度沒面子,憤怒離席,拿別的吃的去了。
端著一堆熟食外加水果的卡曼橘又回來了,她發現申橋這小子,按照肉的種類,給她烤好了一個拼盤。
卡曼橘想,要忍!好戲還在後頭!
她大口吃肉,墊飽肚子,就開始敬酒:
「聽說你最近找了一個校花小師妹?她一定是瞎了眼,來,我敬你一杯。」
說著卡曼橘就舉起酒杯,輕輕地跟申橋的酒杯碰了碰,一仰頭就咕嚕嚕,把一杯二鍋頭給喝得一乾二淨。
申橋這小子拿起酒杯,配合地喝光了,不過他肯定是比卡曼橘斯文多了。
放下酒杯的申橋,看牢卡曼橘,說:
「你說的是邱靈吧?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一遍,我和她沒關係吧?」
卡曼橘一邊給申橋添酒,一邊微笑地說:
「你以為你混娛樂圈呢?還給我裝!我還不知道你,沒關係的,你會帶在身邊?哼,罰一杯。」
卡曼橘將酒杯往申橋那兒推,自己又咕嚕嚕地先乾為敬。
申橋看卡曼橘是真較上勁了,也就老老實實地喝了。
兩個人就這麼幼稚地推杯換盞,嘩拉拉地喝白酒,卡曼橘喝到後頭,還真覺得暈乎乎的,就拿手撐著腦袋,死死瞪著申橋。
申橋這小子居然一點都不臉紅,卡曼橘開始意識到,申橋的酒量,好像比以前去她老家敬酒時,好一點點……
她呢,難道是因為太久沒喝,技藝反而生疏了?
感覺不妙的卡曼橘趁著自己還有一絲清醒,朝申橋伸了手:
「把錢包交出來!」
申橋這小子興許真有點暈了,果然拿出錢包,往卡曼橘手上放。
卡曼橘抓著錢包,站起身來,搖頭晃腦就要走人。
申橋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兩三步追上卡曼橘,接著就極精確地握住了卡曼橘的手。
喝得半醉半醒的卡曼橘回握住申橋的手,朝申橋嫣然一笑,反問:
「看來你是想腳踏兩隻船了?不錯,有長進……」
說著卡曼橘就無所謂地拉著申橋往餐廳外頭走,夜涼如水,吹得卡曼橘一醒,反覆無常的卡曼橘像丟垃圾一樣,用力甩開了申橋的手,快步朝一個方向走。
莫名其妙的申橋跟在後頭,就看見卡曼橘最後停住腳步,鬼鬼祟祟地趴在一個ATM機上,從他的錢包裡,隨手扒拉出一張卡,往ATM機裡塞。
接著,卡曼橘開始胡亂按密碼,按完一遍,又按了第二遍,最後,卡曼橘抓狂地拽著自己的頭髮,一扭頭就沖申橋壞壞地笑:
「最後一次機會哦!快告訴我密……碼是多少!不然就……吞卡了……」
卡曼橘哼唧著威脅,「啊啊啊,會吞卡誒……」
同樣喝得有點暈的申橋看著樂呵呵的卡曼橘,認真地批評:
「你真是越來越笨了,答案很簡單啊,我來給你按。」
說著,申橋就開始伸爪子過來按密碼,卡曼橘眼暈暈地盯著申橋按下的數字鍵,疑惑地說:
「這六個數字看著好熟悉啊,長得好像我的生日誒。」
說著卡曼橘開始大聲尖叫:「啊!!!ATM機吐錢了!!!好多錢啊!!!我來數數!!!一、二、三……」
卡曼橘抓著一沓鈔票就開始數,但公平的卡曼橘只留下了五張,剩下的,她往申橋懷裡一塞,就開始囉嗦:
「這五百是……火車票錢加……精神損失費,別的你自己……留著!等你過了四十歲,開始發福又……禿頭時……就拿這些錢去外頭……包小蜜吧!」
偉大的卡曼橘得意地攥著手上的五百塊,拍了拍申橋的肩膀,告別:
「SEE YOU,MY DEAR BRIDGE。」
卡曼橘那蹩腳的腔調,那複雜的神情,在申橋眼裡,竟然跟當初她送他過飛機安檢時,一模一樣……
時間逆流停止,讓他忍不住靠近她,一伸手捧住她的臉,低下頭去用力親吻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