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異常氣氛

　一陣劇烈的頭痛，將方凜從睡夢之中激醒。

　“嗯……啊……痛死我了！”

　痛呼一聲，方凜用力的捶打了幾下昏昏沉沉的腦袋，從地上坐了起來。

　起身才發現，不僅是頭疼，他全身就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一動，更是像是有無數只螞蟻爬在身上咬一般。

　令人難受不已。

　掃了一眼彷彿遭到洗劫一般凌亂的家，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李瘋那張令人噁心的臉。

　“好你個李瘋，竟敢給老子亂用藥，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等著，我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口中咒罵不斷，方凜掙扎著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昨晚竟然就這麼在地上睡了一晚，不對，應該說是昏過去了，此刻方才醒過來。

　腦中僅有的一點記憶就是昏迷前那讓人瘋狂的痛楚。

　看看此刻家裡有多亂，就知道他昨晚痛到極致之後發了多大的瘋。

　家具到處亂七八糟的倒著，筆記本屏幕都碎了一地，一看到此，方凜簡直找李瘋拼命的心情都有了，這台筆記本可是他家裡僅有的比較貴重的東西了。

　昨晚捱的那一針也不過才拿了八千塊，可是現在家裡不算其他毀壞的家具，光是這台筆記本就價值六千。

　入不敷出！

　方凜臉色鐵青。

　李瘋，明面上的身份是國家最頂級的科研者，獲得過的國家級大獎堆起來都能砸死方凜，但是私底下，他卻絕對是一個科學瘋子。

　一個可以為了研究，不擇手段的瘋子！

　就在昨晚，方凜第一次見到了李瘋的秘密實驗室，那裡面真的恐怖異常，各種動物、人類屍體，各種大型培養器皿，嚇得方凜差點拔腿便跑，他早知道李瘋在拿動物做實驗，可是卻不知道他在拿人類屍體做實驗，雖然是死屍，卻也太恐怖了。

　方凜並不清楚拿死人屍體做實驗違不違法，因為李瘋畢竟不是普通人，是國家級科學家，是國寶。

　但是這並不防礙他害怕！

　一個既在活人身上試藥，又拿死人做實驗的科學瘋子絕對是令人畏懼的存在。

　不過他沒有跑，而是留了下來，因為他知道，真要是跑了，李瘋有一百種方法玩死他，他可是親眼見過，市長在李瘋面前，都是彎背弓腰的一臉恭維模樣。

　就憑他一個小平頭老百姓，可不敢得罪李瘋。

　最後在李瘋一再保證這藥沒問題並價錢加倍的情況下，方凜再一次試藥了。

　畢竟以前也試了那麼多次了，從沒出過問題，對李瘋的保證，方凜還是比較相信的，再加上翻倍加錢的誘惑，他選擇了順從。

　當然，他已經做好這是最後一針，完事跑路的打算了。

　不過從昨晚他回家之後的身體反應來看，李瘋騙了他。

　這藥是會要命的東西！

　昨晚回家之後，他的全身開始爆發出恐怖的痛楚，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幾乎折磨了他整整數個小時，他才徹徹底底的昏了過去。

　此刻回想起來，恐怖不已。

　方凜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會痛死在家裡。

　出事的那一陣，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種極限的疼痛與恐懼，他再不想體驗第二次。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是該離開蜀城了，換個城市發展，說不定還能遇到自己人生的另一半呢！”

　方凜苦笑一聲，自我安慰道。

　如果有其他辦法，他不想離開蜀城，畢竟他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節奏、食物、以及語言，離開意味著適應新的環境，他還沒做好準備。

　突然，他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抓起沙發上一件厚衣服穿上。

　“怎麼回事？這大夏天的，這麼冷，這破房子沒空調啊……”

　方凜奇怪的自言自語道。

　方凜是一個孤兒。

　身高一米七五，人比較偏瘦，長的還有點小俊俏，可惜，帥也抵擋不住窮的“魅力”，至今孤身一人。

　出了社會摸爬滾打幾年下來，一分錢沒存下，也沒有學得一技之長。

　眼看著似乎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的時候，他的貴人李瘋出現了，並且一眼就看中了方凜六親皆無、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優越”條件，給他介紹了一份工作。

　一份國家生物科研部蜀城分部的工作。

　這絕對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優秀工作，在這國家級科研部門裡面那可就真的應了一句話，博士滿地走，碩士、學士不如狗。

　而在李瘋的幫助下，很快，一個名字叫方凜的海歸博士成為了他的助手。

　當然，助手是假，作為李瘋新藥的試藥員才是真。

　他沒有工資，唯一的收入就是李瘋每次讓他試藥的時候給的錢，昨晚那一針，他拿了八千。

　試藥並不頻繁，一個月也試不了幾次，不過李瘋還算大方，好歹方凜還是有了余錢，一切似乎在向更加美好的方向發展，存錢，娶媳婦，生小孩，人生的道路似乎已經走上了正軌。

　可惜，現在這條路顯然必須斷了，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打死他都不會再做試藥員了，這一次是把他嚇住了，他現在才發現，錢要賺，可是命卻比錢更重要，昨晚痛到極致的時候，他甚至想一刀把自己殺了，可惜，痛起來的時候他連站起來拿刀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此刻，他只想離李瘋遠一點，再也不當什麼假海歸博士了。

　活動了幾下，感覺身體暖和了許多之後，方凜正準備收拾一下家裡。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莫名的，他感覺今天周圍的氣氛與往日全然不同。

　安靜！

　周圍環境異常的安靜！

　抓起一旁的手機一按，沒電，掃了掃牆上的破掛鐘，上面顯示的是上午八點左右。

　這很奇怪，因為每天這個時候，樓下中庭就開始了廣場舞，可以說是雷打不動，此刻外面沒有下雨，竟然沒有人跳舞，而且整個小區安靜的出奇，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從繁華都市進入了幽深大森林一般。

　這種差異感很明顯，很清晰。

　仔細感覺，這不是整個小區安靜了，而是好像整個城市都靜下來了，空氣中沒有了機械加工的聲音，沒有車子跑動的聲音，沒有人在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沒有旁邊小區高樓施工的吵雜聲，沒有電視、音響等等一切聲音，總之一切都靜下來了。

　這種感覺令人很不適應，有一種驚悚感，好像整個城市裡的人都消失了，空蕩蕩的一樣。

　“怎麼回事？”

　方凜來到陽台前往小區裡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