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錯別字，字數補齊了。

李順偉父子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全曉羽掛心著他們，便不願在這裡耽擱時間。

全曉羽向前跨了一步，禿頂男人和豔麗女人仿佛再次受到了驚嚇一般退了好幾步，將前往樓梯的路口讓了出來。

全曉羽無視他們的驚惶，扛著女孩的男友大步跨入樓梯間，向樓下走去。

女孩一言不發，緊緊地跟在全曉羽的身後。

似乎因為不是旅遊旺季，酒店裡入住的客人並不算多，樓梯間還算乾淨，一路下來，只遇見了五個喪屍，全曉羽全部輕鬆解決。

其實，全曉羽走後，那對中年夫妻也帶著孩子跟在了他的身後，禿頂男子和女人也偷偷摸摸的跟了上來。

全曉羽只當沒看見他們，其實他們當初要是像女孩一樣好好說話，他真的不介意帶他們一程，反正都已經帶上兩個了，多他們幾個也不多，只是離開酒店而已。

順利來到酒店門口，此時適逢正午，全曉羽心裡明白，這個時候是喪屍行動最弱的時候，所以大街上看起來似乎十分安靜。 不遠處就有一些汽車橫七豎八的停在了道路上。

全曉羽停下腳步，扭頭問身後的女孩:「你們要去哪？ 」

女孩一怔，一臉的茫然。 是啊，去哪裡呢？ 她和男友都是外地來旅遊的，想回家，可是這個城市突然變成了人間地獄，家人也聯繫不上了，怎麼回家？

全曉羽歎了一口氣，又問:「會開車嗎？ 」

女孩茫然的點點頭。

全曉羽將掛在身上的女孩男友交給她，讓她扶著，女孩不知所措的接過來，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半天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全曉羽走到路邊，挑選了一輛看起來完好的汽車，車門沒鎖，應該是汽車的主人在事故發生前跳車跑了，連鑰匙都還插在車上。

他坐到駕駛座上，汽車順利啟動，運氣很好，車沒有損壞，油箱也是滿的。

全曉羽回到女孩身邊，幫她把她的男友塞進了車子後座，然後對她說:「避開街上的車輛，一直往北開，你要是遇到出城的車隊，就和他們一起離開。 」

上一世，無家可歸的他就是在試圖出城的時候遇到了車隊，然後慢慢認識了那些他以為可以交付背後夥伴。 女孩跟著車隊暫時是安全的，等她的男友醒來，就會擁有異能者的保護，再接下去，就是他們自己的命了，他管不了那麼。

「那...... 那你呢？ 」女孩似乎還有一些無所適從，有點緊張的小聲問道。

「我只答應帶你出來。 」全曉羽冷冷的說。

「對不起。 」女孩迅速低下頭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鑽進了駕駛室。 當汽車啟動的時候，女孩從窗戶探出腦袋，對全曉羽喊了一聲:「謝謝你！ 」

全曉羽愣了一下，然後對著離開的女孩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揮起手裡的水管，砸碎了一輛車的右玻璃窗，伸手進去，從裡面將車門打開。

這倆車可能是末世前停放在這裡的，外部略微受到其他車輛的撞擊，有一些凹陷，但是其他地方基本完好。

這次全曉羽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沒有鑰匙，只能想辦法啟動。 還好，啟動一輛沒有鑰匙的汽車，是末世裡幾乎人人都必備的技能。 花了一點時間，這輛車也順利啟動。

全曉羽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酒店的方向，那對跟隨著他走出酒店的夫妻，也在學著他的樣子砸碎了一輛車子的車窗。

而禿頂男子和女人運氣似乎不錯，他們找到了自己停放在酒店門前的車輛。

全曉羽只瞟了他們一眼，就踩下油門，快速離去。 只是，他離去的時候，酒店裡，似乎有什麼黑影閃了出來。

車開到李順偉家附近，就進不去了。 這裡是老式的住宅區，規劃不是很好，道路狹窄。 路上停了幾輛撞壞的車，其實這裡車不多，但是就是過不去了。

全曉羽只能棄車，步行過去。

這邊的情況看起來比街上慘烈得多，可能是因為居住區裡人口密集和複雜的緣故。 這裡的喪屍明顯比外面多了很多，即使是大正午陽光熱烈得刺眼，四周依然有不少喪屍在四處遊蕩著。

地上的血跡很多，有一灘一灘的，還有拖行的，大部分已經乾涸凝固。 從血跡上就看得出來，這裡起碼有一天沒有再死人了。 人們應該已經從末世之初的驚恐和迷茫之中反應了過來，開始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全曉羽悄悄地靠近李順偉家所在的樓房，儘量避開喪屍。 雖然他不怕它們，可是如果引得它們聚集過來，也太耗費功夫了。

來到樓下，他才發現平時不鎖的樓門，今天被一個大鐵鎖拴上了。 這是一棟非常老式的建築，只有五層樓高，每一層在樓梯的兩側各有兩套房子，四套房子並排，前面是長而狹窄的走廊。 樓梯口直接面對著一個鐵柵欄門，並不像新建築的樓門可以通過刷卡或密碼打卡。

全曉羽的手摸到鐵鎖的時候，瞬間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可以毫不費力地將它擰斷。 他強壓住自己內心躍躍欲試的衝動，用水管輕輕敲了幾下樓門，對著裡面輕聲喊道:「有人嗎？ 能不能開一下門？ 」

右邊的一個房子內傳來輕微的響動，全曉羽記得，那是那天指桑駡槐的老太太的家。

他一邊等著，一邊警惕著四周，防止有喪屍突然撲上來咬他一口。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樓梯，沒有看見血跡，內心微微有一些驚訝，難道這樓裡都沒有人變異？ 應該是吧，否則不會這麼乾淨，也不會把大鐵門從裡面鎖起來。 可是，如果一整個樓裡，都沒有一個人變異的話，那也太奇怪了。

等了一會，並沒有人出來。 全曉羽只得再次朝裡面重複了一句剛才的話:「有人嗎？ 能不能把門打開？ 」

依舊沒有人出來，全曉羽決定再喊第三次，如果還沒有人出來的話，他就只能把鎖擰斷了。

所以，他在第三次重複那句話後，還加了一句:「如果沒有人的話，我只能撬鎖了。 」

「操！ 」傳出響動的那間屋子終於打開，一個黃毛青年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拿著鋼管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全曉羽認得他，他就是那個對老太太破口大駡說老太太打擾他打遊戲的青年混混。

可是，全曉羽記得他住在老太太家的隔壁，而現在，他卻是從老太太的房子裡走出來的。 而且，門一打開，就傳來了一些奇怪的味道，那味道令全曉羽非常的不舒服。

黃毛青年十分不爽地走了過來，舉起鋼管指著全曉羽罵道:「你他媽的找......」待他看清了全曉羽的容貌，沒出口的「死」字頓時咽了回去。 他的眼珠子一轉，忽然笑咪咪地問:「你找誰啊？ 」

青年的眼神讓全曉羽更加不舒服，他強壓了一下內心因為不適而冒出的火氣，維持著平時的語氣，面無表情的說:「我要去三樓，李家。 」

聽見李家，青年微微一愣，但臉上馬上又掛上極其虛偽的笑容，說道:「你等等啊，我得去告訴老大，只有他有鑰匙。 」似乎怕全曉羽離開，他還特意多說了一句:「等等哦，馬上就回來。 」

「老大」？ 這棟樓簡直不對勁極了。 這裡本該是普通的居民樓，不應該有黑社會的存在，否則李順偉再怎麼思念亡妻也不會放著別墅不住而非帶兒子住在這裡。

可是現在，這裡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乾淨而安靜的樓道，仿佛時間停留在了末世來臨之前；本該住在隔壁的男青年，卻從鄰居家走了出來；普通的居民樓有了什麼「老大」；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剛才青年開門出來後身上帶的味道，是男人在激情過後那種特有的氣味；還有， 那個青年看到他時那種古怪猥瑣的眼神，仿佛見到了獵物一般。

全曉羽敏感的神經告訴他，這裡不對！ 而且具備危險性。 但是他不能離開，他需要知道李順偉父子的安危。

果然只有一會功夫，房子裡再次走出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的衣服整潔乾淨，身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要不是他身後跟著點頭哈腰的黃毛青年和另一個身形結實眼神卻略帶一絲兇狠的男人，全曉羽並不會把他和黃毛青年說的「老大」 聯繫起來。

「小兄弟，你來找人？ 」那個老大笑咪咪的對全曉羽說話。

他看起來非常的溫和友善，可是全曉羽仍是從他看自己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算計。

全曉羽直視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先進來再說吧！ 外面太危險了，都是那些吃人的怪物。 」說著，他拿出鑰匙開鎖，然後又狀似關心的問道:「外面那麼亂，小兄弟是怎麼過來的？ 」

全曉羽裝作沒有發現他的試探，淡淡答道:「住在附近，家裡沒吃的了，爸爸讓我來找李伯伯。 路上沒有什麼怪物，這裡好像多一些。 我不怕，我有這個。 」他揮了揮手裡的鐵管，表現得天真無邪。

原來，是來求助的親戚家孩子啊！ 中年男人看著全曉羽顯得十分稚嫩的臉，在心中滿意的笑了起來。

漂亮，瘦弱，天真。 簡直就像是上帝特意送過來的禮物一般。 心裡癢得難耐，多久沒遇見這樣的極品了？ 身體的某個部位似乎要燒灼起來，表面上卻依然維持著自以為真誠友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