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生日嗎？

　　羅漪還真沒細想過， 以前她都是過農曆生日。

　　「我請大家吃飯吧。」羅漪說道，「把錢嘉雲和周佳航都叫上。」

　　葉瀟揚擰眉：「叫他們幹嘛？」

　　羅漪解釋道：「明天正好中秋假期第一天， 當然是跟老鄉一起吃飯才有過節的氛圍啊。」

　　她說得理所當然， 葉瀟揚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出來。

　　「好吧。」他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葉瀟揚把她送回宿舍後， 這才離開。

　　第二天中午， 四人小分隊在五道口的一家火鍋店碰頭。

　　周佳航高考去了北航， 用他的話說， 他的名字在冥冥中指引著他報考這個學校。

　　可他學的是電腦， 跟「航」這個字毫不沾邊。

　　「生日快樂呀， 小羅漪。」周佳航遞給羅漪一隻兔子玩偶，兩條長耳朵耷拉下來很蠢萌，「我跟錢嘉雲合資購買，給你晚上抱著睡覺。」

　　葉瀟揚默不作聲地把玩偶接過來，往火鍋店給客人準備的衣帽筐裡一丟。

　　「幹嘛？一副嫌棄的樣子。」周佳航不滿道。

　　「我是防止沾上火鍋味兒。」葉瀟揚說道。

　　「切， 我看是嫉妒吧？」錢嘉雲端著料碟回來。

　　「我嫉妒什麼？」葉瀟揚嗤笑， 「嫉妒你們給她送禮物？」

　　「你是嫉妒這隻兔子。」錢嘉雲說道， 「因為兔子都能跟羅漪睡覺，你卻不能。」

　　葉瀟揚：「……」

　　他是作了什麼孽， 要把這兩人請來？

　　興許是「睡覺」兩個字太過敏感， 羅漪雙耳通紅地提醒道：「吃飯吧。」

　　四人一邊吃火鍋一邊聊天。

　　「羅漪，你比葉瀟揚小兩個月啊。」周佳航涮著毛肚，說道， 「之前他過生日的時候，我也給他送禮物了。」

　　「送了什麼？」羅漪很給面子地問了一句。

　　「咳咳。」葉瀟揚突然咳嗽起來， 不知是不是被辣椒嗆到了。

　　「十八歲生日，當然是送點成熟男人用的了。」周佳航一臉壞笑地挑眉。

　　「該不會是安全套吧？」錢嘉雲順嘴接了一句，葉瀟揚登時面色難堪。

　　「你怎麼這麼聰明啊？」周佳航笑著打哈哈。

　　羅漪正在夾魚丸，聽到這句話，筷子一抖，魚丸「嘭」地一下掉進了鍋裡，飛濺出來的湯汁落到手背上，她「嘶——」地吸了口氣。

　　葉瀟揚連忙拿濕紙巾來給她擦手，羅漪卻悶聲不響地抽走濕紙巾，自顧自擦了起來。

　　「別聽他們瞎說，」葉瀟揚知道羅漪敏感，他說道，「他送了我一個剃鬚刀。」

　　「哦。」羅漪有點不好意思，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緩解尷尬。

　　「該切蛋糕了。」葉瀟揚讓服務員把蛋糕店送來的蛋糕拿過來。

　　蛋糕盒子很精美，拆開紅色絲帶，掀開一瞧，是一個白色的翻糖蛋糕。

　　蛋糕頂端有兩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依偎在一起，煞是可愛。

　　「我們竟然想到一塊去了。」錢嘉雲笑道，「羅漪屬兔子的嘛。」

　　「那年生的都屬兔子啊。」周佳航道，「這麼一想，屬蛇的好慘啊，感覺什麼東西都不可愛，還是兔子好。」

　　葉瀟揚替羅漪點上蠟燭：「許個心願？」

　　羅漪閉上眼睛，合掌許願。

　　從葉瀟揚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側臉好漂亮。

　　不能說像雕塑般立體，卻也少了一分鋒芒，柔和稚嫩，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光潔的額頭，纖長的睫毛，俏麗的鼻尖，微翹的上唇，一切都剛剛好。

　　許完願，吹蠟燭，切蛋糕，一切水到渠成。

　　吃完飯，時間還早，四人便去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正好有一部宣傳很久的美國科幻片上映。

　　葉瀟揚買了兩桶爆米花，一桶塞給錢嘉雲，一桶遞給羅漪。

　　為了讓他倆不打攪他跟羅漪的約會，葉瀟揚特地把票分開來買。

　　他和羅漪坐在這倆電燈泡後面一排。

　　電影開場後，整個影院黑黢黢一片。

　　羅漪像花栗鼠一樣吃著爆米花，兩條小腿交叉著輕晃。

　　葉瀟揚發現，個子矮點也有矮的好，像他這樣的大長腿就不能享受到晃腿的樂趣。

　　他不動聲色地把兩個座椅中間的扶手掰開，往羅漪那邊靠了靠。

　　察覺到他的靠近，羅漪把爆米花桶朝向他：「你吃嗎？」

　　葉瀟揚圈住她的腰，聲音沙啞道：「喂我。」

　　羅漪：「……」

　　她看了看前後左右，沒人注意，飛快地拿了一顆爆米花塞進他嘴裡。

　　葉瀟揚嚼著爆米花，又道：「還要。」

　　羅漪：「自己拿。」

　　「就要你喂。」十八歲的大男孩，談起戀愛來跟三歲小孩一樣，幼稚極了。

　　羅漪只得又拿一顆，送到他口中。

　　可這次卻沒那麼順利地脫身，葉瀟揚倏然含住了她的手指。

　　濕熱的觸感從指間傳來，羅漪羞得面紅耳赤。

　　「你幹嘛？」她小小聲地指責他。

　　葉瀟揚鬆開唇，又吻了吻她的手指，把她拉近：「想親你。」

　　黑暗的影院，周圍都是專注的觀眾，只有他倆不務正業。

　　羅漪害羞地推開他：「不要。」

　　哎，她感覺葉瀟揚今天有點不正常。

　　以前，他雖然也會說要親她，但從來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公共場合對她這樣那樣。

　　今天這是怎麼了？

　　葉瀟揚沒勉強，他鬆開她的腰，說道：「看電影吧。」

　　羅漪總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電影上，剛剛那一通操作後，她都快忘記這電影在講什麼了。

　　這時，電影一改開片的美國鄉村悠閒風，轉入科幻情節——實驗室流出的病毒污染了河水，一個女孩喝了水之後，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著倒在草地上。

　　一個大叔路過想看看她怎麼了，鏡頭一切，卻是一副猙獰的面容。

　　「啊——」羅漪嚇得差點把爆米花撒了，她躲開頭，不敢去看螢幕。

　　葉瀟揚擁她入懷，羅漪連忙抓著他的衣襟，心臟嚇得撲通撲通的。

　　音響那邊傳來撕咬的聲音，電影院裡其他女孩也紛紛驚叫。

　　羅漪想哭，要知道這是一部喪屍片，她打死都不會來看的。

　　她是真膽小如鼠。

　　「乖啊，不怕。」葉瀟揚撫著她的後背，「電影都是假的。」

　　「我當然知道是假的。」她可憐兮兮地躲在他懷裡，控訴道，「可是真的很可怕。」

　　「那就不看。」葉瀟揚替她捂上眼睛，「等不嚇人了我再叫你。」

　　她雙唇水潤潤的，說話的時候，濡濕的舌尖在口腔裡一動一動，誘人極了。

　　沒有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注視著他，葉瀟揚的心理負擔反而小了很多。

　　背景音似乎安靜了許多，羅漪問道：「好了嗎？」

　　「還沒。」葉瀟揚悄然靠近。

　　羅漪正疑惑，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她唇上。

　　他的手依然捂著她的眼睛，一片黑暗中，感官卻被無限放大。

　　她仰著頭被動地承受著他的吻。

　　他勾著她的舌尖，一點點地攻城掠地，吮得她頭皮發麻，心尖兒一顫一顫。

　　等到終於重現光明的時候，他的唇舌也及時撤離了。

　　「還怕嗎？」葉瀟揚摟著她的肩膀問道。

　　「唔……」說什麼怕不怕的，她現在腦子裡還裝得下電影嗎？

　　葉瀟揚把她抱過來，羅漪靠在他胸口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緩緩轉過頭去看電影。

　　說來也怪，她從來看不了這些偏驚悚題材的電影，可被他摟著之後心裡卻徒增了好多勇氣。

　　每當她被影像嚇到的時候，葉瀟揚的存在就會提醒她，不要慌，有他在。

　　漸漸地，她居然能靜下心把這部片子看完。

　　這個科幻片雖然以喪屍為主題，但其中不乏對人性的拷問，值得深思。

　　她這才發現，這些年來，因為她的膽小，她錯過了不少好故事。

　　電影散場後，剛剛六點鐘。

　　「我們先撤啦，你們慢慢玩。」周佳航和錢嘉雲這會兒突然變得識趣起來，主動開溜，給他們留了二人世界。

　　葉瀟揚牽著羅漪的手，羅漪懷裡抱著兔子玩偶。

　　兩人慢騰騰地從商場樓梯口路過，羅漪發現這裡有一個寵物店。

　　「我想去看看。」羅漪說道。

　　「好。」葉瀟揚帶她進了寵物店。

　　這家寵物店主營貓狗，還有倉鼠龍貓鸚鵡等小眾寵物。

　　羅漪在一隻藍眼睛的布偶貓前流連忘返。

　　「好漂亮的貓咪啊。」她雙手托腮，跟這隻貓對視。

　　正好旁邊有顧客詢問這隻貓的價格，店員報價三萬之後，對方就不敢說話了。

　　三萬塊的貓，對葉瀟揚來說，貴倒是不貴，關鍵是買了沒地方養。

　　「等以後我們一起養貓。」葉瀟揚說道。

　　「你也喜歡嗎貓？」羅漪問。

　　「主要是，喜歡你。」

　　所以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