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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嬌縱》第62章
六十二章重逢

  鳥兒撲騰翅膀,樹枝壓彎了又回彈。夜幕沉沉下壓,最終被屋上懸山頂撑住了,才免於垂落,摔個粉身碎骨。

  雲意合上門,獨自坐在妝台前,將高高束起的長髮拆散。抽出白玉簪的那一刻,烏髮如瀑布一般散落肩頭,西洋水銀鏡裡映出一張柔媚的臉,黑髮紅唇,早已經褪去稚氣,染上風姿。

  忽然間門外似有重物墜地,她心聲疑惑,喚一聲,「玉心?」久久不見回應,便只當是落石,平常事而已。自己梳通了長髮,也習慣了不需旁人伺候,站起身解了衣裳往床邊走。

  突然間,就像是山間鬧鬼,不知何處吹來一道陰風,滅了燭臺上跳躍的火焰,黑暗突然間罩上頭頂,落了地再向四周漫延。周圍漆黑一片,一絲光也不剩。

  雲意心中警醒,只怕今夜有賊人到訪,心中暗作打算,準備去尋藏在枕頭下的短匕首。但沒走兩步,不知何處閃出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一把將她抱進懷中,雙臂收緊,箍得她呼吸艱難,渾身發痛。

  她的心跳如擂鼓,咚咚咚震得腦袋發翁。卯足了勁推他,却如同推一座厚實的墻,她費盡了全身力氣,他自巋然不動。還要將她翻過來,托著臀,雙腿架在身體兩側,手掌卡住她後頸,企圖在沉沉黑暗中尋找她柔軟芬芳的唇。

  雲意急的要落泪,害怕今夜在劫難逃,就要被個山野村夫污了身子。

  混亂中也不知碰到了什麽,只管張口就咬,兩排貝殼似的牙下了狠勁,往死裡啃咬他肩頭肉。春夜裡衣裳單薄,很快就讓她咬破了皮,滲出了血。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無奈,那人未再動作,不過是維持著先前姿勢,端著她的小屁股,任她撕咬。

  她嚐到滿嘴血腥,他終於開口,那聲音落在耳裡,如平地驚雷,讓她愣在當場,石頭似的一動不動。

  「咬够了?爺的肉什麼滋味兒?好吃不好吃?」

  「陸晋…………」她喃喃絮語,抬起頭,在黑夜中與他對視。茫然與混亂中猜不中他狂熱而又脆弱的痴戀,他從何處來?又為何突然至此?無數謎題壓在肩頭,無人解答。

  「現在輪到爺了…………」不管她作何反應,他只管順著心意吻下去,哪怕是天荒地老,哪怕一夜白頭。他的思念入了骨,他的痛苦滲出了血肉,他想她想得渾身都在顫抖。

  沒有什麽比得過唇齒的交融,身體的依戀,唯有擁抱才能感受真實。他不斷地想要以舌尖探尋她那顆隱藏深處的心,逼迫她承認,逼迫她臣服。緊緊相擁的身體,他的掌心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與皮膚的溫度,鼻尖縈縈繞繞的是專屬於她的淺淡芳香,這一切都令他無比安心,無比暢快,她任活著,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再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好。

  橫在她腰後的手臂再一次收緊,男人結實緊綳的肌肉隻隔著薄薄一層睡衣,灼燙著她本就被懸在半空的心。他的喉結,他的寬肩,他窄瘦的腰,以及粗壯的雙臂,無一不在訴說、甚至於叫囂著一個男人的野性與魅力,甚至於這一片黑暗中四處都彌散著一股致命的誘*惑,這誘*惑屬於蒼茫草原,屬於廣袤牧場,屬於他--一匹從未被馴服的野馬。

  這一吻穿過特爾特草原的相識,帶入眼前的黑夜相擁。她在這場纏綿裡落下泪,他也同樣感觸至深。

  陸晋放開她被問得紅腫的雙唇,却仍舊不肯離開。寬闊的額頭抵住她的,兩個人在餘*韵中喘息,相互呼出的空氣糾纏難分,四瓣唇一時近,一時遠。如同酣飲過後,剩下小酌怡情。

  「雲意…………」聲音從心底來,帶著他的痛楚以及失而復得的欣然,五味雜陳。

  「嗯?」

  陸晋咬牙,帶著恨,又摻雜著濃濃的不捨,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到最後竟然是哽咽,「你嚇死我了爺知不知道……你這個… …你這個…………爺險些就信了你,這輩子都只當你死在西陵…………」

  他抱緊了她,眼中的泪自面頰滑過,墜在她頸側,一顆顆仿佛帶著滾燙的溫度,灼燒著她的皮膚,烙上一個個無法磨滅的印痕。雲意不曾想過,會有這麼一日。從前給她一箭都不帶猶豫的硬漢,竟然會在重逢的夜裡,爲了一個吻,一場擁抱,落下眼泪。

  她從來聽聞男兒流血不流泪,何况是陸晋這樣死要面子,素來嘴硬的「大男人」。

  大約只有痛到極點,欣喜到了極點,才在冰與火的交叠裡無法自控。

  他强忍著、壓抑著胸中沸騰的情緒,因此只能咬牙,無法言語。而雲意也未從震驚中醒來,眼下情形,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順從本心,伸長手臂,輕輕環住他寬闊堅實的後背。

  陸晋得了鼓勵,將她抱起來擱在書案上,要同她慢慢算賬。

  「你以後想過什麽日子,爺都答應你,只不過再不許拿生離死別開玩笑。」

  「那我想嫁人…………」

  陸晉氣得捏她雙肩,「嫁誰?只能嫁給爺!」

  雲意坦然道:「自然是想嫁誰嫁誰,除了你。」

  他氣得頭腦發昏,管不住嘴,信口就說:「你怕不是還想著你表哥賀蘭鈺吧?那你方才拿什麼喬?索性答應了他就是,明兒就抬轎娶你過門,當你的賀蘭夫人豈不美哉?」

  「我的事情不勞二爺操心。」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著實氣得不輕,前一刻聽壁脚時的興奮昂然一瞬間烟消雲散,餘下的只有遠山深處一個聲音反反復複勸自己冷靜,千萬冷靜。「你方才同賀蘭鈺說,你心裡有人了,說的是爺?」

  「不是!」她否認得又快又堅定。

  「什麼不是!你詐死逃生,騙得爺險些死在西陵,你倒好,同你表哥玩一出千里相會,爺還沒找你跟你算賬!你等著,今兒就要讓你也死上一回。」

  「放肆!你信不信我這就喊人來……唔唔……放開…………嗯…………陸晉,你做什麼!觀內三清九聖在上,你豈敢胡來!」

  「爺就胡來,什麽玉皇大帝菩提老祖都睜眼看著,看看爺是怎麽鑽被窩生兒子的!」他這回下了狠心,要占了她,讓她再沒有後路可退,「李得勝殺了,京城也奪回來,這就是該洞房的時候。」

  「你敢!」

  「爺有什麼不敢?你都跟賀蘭鈺門裡門外卿卿我我共訴衷腸,爺就不能跟自己媳婦兒痛痛快快搞一回?就是三清九聖路過,照樣也得給爺讓道。」他胸膛裡一團火在燒,忍不得了,當下就要吃了她。

  雲意掙扎打鬧,混亂中給他臉頰頸側都抓傷,留下三兩道滲著血的猫抓印,每一處都帶著紅鸞香帳的曖昧。

  陸晋叫喊著,「你就省省吧,八斤,順了爺,萬事好商量。」

  「誰是八斤,少胡亂攀扯。」她抬脚就踹,沒成想正中他下懷,一把握住脚踝往前一拖一拽,小小一個人便牢牢控制在身前,任他予取予求。

  他壓低了身體,將她困在書案與胸膛之間,忍得額上青筋一根根凸顯,斂容正色道:「你表哥不是叫你六斤麼?爺比他多兩斤,以後就喊你八斤。」

  說著,低下頭來再纏她舌尖,一面吻一面大放厥詞,「八斤,爺保證讓你快活。」

  「滾!」

  「爺不滾,烏龜王二蛋也捨不得滾。」

  接下來,陸晋脫掉了雲意的那啥那啥,摸了她的那啥和那啥,揉了她的那啥那啥啥,再親了她要命的那啥啥,最後一低頭看到了自己鮮艶的紅領巾,想到這是用革命先烈的鮮血染紅的,不由得産生了愧疚,沒能做到最後,只不過蹭了蹭她的那啥啥,最後那啥啥了一回結束。

  雲消雨歇,雲意衣衫半落,精疲力竭。嗓子也哭啞了,人也沒了力氣,只能軟著骨頭靠在他懷裡,與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一道,斜靠在床榻上。

  他不住地親吻她後頸,從身後摟住她,沙啞著嗓音說:「別哭了……這不是沒洞房麽…………」

  她心裡委屈,恨他恨得怒意橫生,一張嘴咬他手背,一腔恨意全都發*洩在他手上。

  陸晋懶洋洋的,只當她撓癢,「咬吧咬吧,你是吃爺的肉吃上癮了,回頭找個地兒也吃烏龜王二蛋一回,爺這輩子對你也就無所求了。」

  「混蛋!」她哭著,萬般無奈。

  「爺混蛋,爺自己心裡清楚。」他再一次翻過身來,覆上她,沒羞沒臊地纏著人再吻一回,末了腆著她水光瀲灩的雙唇,咕噥說: 「小人兒怎就生得這樣美,怎麼親都親不夠。」

  「你別碰我…………」喘著氣說話,細若游絲,愈發地惹人憐。

  陸晉卻突然說:「你嫁我吧,別搭理賀蘭鈺,白麵書生一看就知道不頂用。」

  雲意冷哼,「如何嫁?堂堂坤儀公主,嫁給你陸二爺做妾? 」

  「爺現在鰥夫一個,你不來,有的是姑娘排著隊求著喊著嫁進來。」

  「那你去找她們。」

  「不。」又耍起無賴,「爺這輩子就中意你一個,死活賴定你,你不肯洞房,爺就給你守寡。」

  「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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