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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宅記(重生)》第195章
第195章 貼身相公

  俞眉遠一醒,來探她的人便絡繹不絕,尤其是雲谷的人,全都聚到了她院裡,霍錚隻讓楊如心進屋給她診了脉,其餘人都被他給轟走了。俞眉遠的精神仍舊很差,才去鷹食樓待了一會,回來的路上就在他懷裡又睡過去了。

  楊如心診不出問題,便蹙著眉頭開了安神固本的方子回去再翻醫書。

  俞眉遠一覺睡到天黑,睜眼就見霍錚正坐在床沿給她打扇。蒲葵扇扇出的風很舒服,讓她絲毫不覺屋中悶熱。她的腦袋有些沉,塞了團棉絮似的重,揉揉眼睛她撑著床要坐起,霍錚忙將她扶起,端茶倒水照顧她漱口淨面,一件件事親力親爲做下來,倒叫俞眉遠笑了。

  「殿下這是又要當我的貼身丫頭了?」她一邊受用他的體貼,一邊打趣他。

  霍錚正將晚飯端到床上,聞言一點她額頭,道︰「可以換個詞嗎?貼身相公什麼的,本王覺得更貼切。」

  俞眉遠笑出聲來。

  貼身相公?虧他想得出來。

  「你還沒吃飯?」從他手裡接過碗,她見他又舀了碗粥放在自己身前,便問道。

  屋外天已全黑,早過了飯點。

  「沒,等你一起。」霍錚搖頭,給她夾了筷菜。

  「真是個傻子。」她嗔了一句,低頭喝粥。

  不過是頓家常晚飯,於她而言,却似乎已經盼了好久。

  大家規矩,食不言寢不語,不過霍錚這人從來不是講規矩的人。飯慢慢吃著,話隨意聊著,一頓飯吃了頗久,俞眉遠臉上那笑越來越大,寡淡的飯菜亦變得有滋有味。

  與他閒話家常真真是件開心事,若是有酒就更妙了。

  酒?

  她偷偷看了眼他。

  現在說喝酒,他必是不讓的吧。

  想了想,她只得按下自己的小心思。

  ……

  用罷了晚飯,霍錚陪著她到院裡走了一會就回屋。青嬈已將她的藥端來,霍錚又拿鬆子糖哄她喝藥,她嘴裡含了顆糖才開始喝藥。趁她喝藥的時間,青嬈又將屋裡的行囊清點一遍。明日一早就要啓程,屋裡的行囊早已收拾妥當,當然這些事已不用她操半點心思。

  喝過藥,青嬈點完行囊,便退出了屋子,屋裡又只剩他二人。

  「明日一早就要出發,早些休息吧。」霍錚拔散了自己的發,褪去外袍,隻著一襲素青寢衣,將燭臺端到了床邊。

  俞眉遠正俯腰鋪被,不防被他摟住了腰。

  「我來吧。」他把她抱到旁邊。

  「……」俞眉遠想,這人是什麽事都不打算讓她做了嗎?

  霍錚鋪好被子,轉身正要喚她,卻見她就在自己身後。

  「坐下。」俞眉遠一推他胸口。

  霍錚順勢坐在床沿上,就見她蹬掉鞋爬上床,跪到了自己背後。

  「你要做什麼?」他不解地要轉頭,却被她按住了雙頰。

  「別動。」她取出一把小巧牛角梳,從他的發頂順著梳下,動作輕緩溫柔,一下一下,將他黑長的發梳開。

  霍錚頓覺頭皮鬆懈。那牛角梳一邊是密齒,一邊是凹凸弧度,她除了梳直他的長髮外,又用圓弧處在他腦上幾處穴道點按輕轉,每一下都讓他覺無比放鬆。

  待要拉下她的手叫她歇歇,他又有些捨不得這一刻的溫柔,便半閉了眼道︰「阿遠,仔細手酸,一會我替你捏手。」

  她不理他,隻按自己的節奏替他舒緩解乏。霍錚這段時日神經綳得像滿弓的弦,又要應付外敵又要照顧她,滿心都沉著難以言喻的擔憂,雖然面上不顯,但他也著實累。

  疲倦在她的溫柔下成倍涌來,他長舒一口氣,睡意漸深。正昏昏欲睡著,他不妨被人從後頭抱住了脖子,綿軟溫熱的身體貼來,兩隻手不安分地往他衣襟裡探去。

  手?

  霍錚猛然一醒,大掌按住在自己胸前的手。

  「阿遠?你在做什麼?」他疑惑道。

  「脫你衣裳呀。」她答得特別坦蕩。

  「……」霍錚楞住,他身上隻著這一件寢衣,若是脫了,就……

  「快脫呀。」她手游啊游,游到了衣裳系帶處。

  他回神忙又按停她的動作︰「明日要早起,你身子未好,我們……」

  俞眉遠聞言漲紅了臉︰「你在想什麼?」

  她手一用力,就將一段系帶扯開,衣襟敞開。霍錚轉念一想立刻明白過來她想做什麽,忙攏起衣襟,可到底晚了。

  她已看到他胸前的幾處傷痕,如何肯罷休。

  「把衣服脫了!」頤指氣使的語氣,已不是先前撒嬌似的口吻了。

  「阿遠,我沒事。」霍錚轉過身,對上她微慍的眼。

  「你自己脫,或者我幫你脫。」俞眉遠給他兩個選擇,不多廢話。

  他嘆口氣,無奈地鬆了衣裳。

  寢衣滑到腰間,露出他半身遒勁結實的肌肉與其上遍布的大大小小十多道傷痕,背上一處傷痕更是猙獰可怕,傷口裡新生的肉還呈粉色,顯是才剛愈和沒多久。

  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聽到重重的抽氣聲。

  「為什麼會這樣?這些傷……是哪裡來的?這麼多……」俞眉遠將大大小小的傷痕一處一處看過,心口如鈍刀剮肉似的疼。

  「阿遠,都已經好了,沒事了。」他伸手把她攬入懷中。

  她便將臉貼在他心口,聽他心跳砰砰作響,方覺心裡好受些。

  「沒事了,都過去了。別難過,以後不會再受傷,我不會,你也不會。」他撫著她的發安慰著。

  她甕聲甕氣開口︰「霍錚,你要把這些傷的來歷都告訴我,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受的傷,受過哪些苦。」

  「好,有時間我一五一十都告訴你,但是現在晚了,明日我們要趕早出發,先睡吧。」他點點頭,指尖彈出氣勁熄了蠟燭,另一手將她一摟,帶著她倒在了榻上。

  一年多時間沒與他同床共枕,俞眉遠忽有些不自在,轉身就去尋枕頭接被子,離了他身側。霍錚見她拿背對著自己,便伸手一摟她的腰,將她給摟到身側。

  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氣籠來,滾燙的身體似能觸之生火,忽叫她記起才成婚時與他床第之間的荒唐事。

  「躺那麼遠做啥?」

  黑暗中,只剩兩人絮語,壓著嗓,啞著聲,撩人遐想。

  「我尋枕頭。」

  「枕頭哪有我手臂舒服,過來。」

  「挨太近熱。」

  「那我給你打扇子。」

  蒲扇搖動的聲音輕輕響起。

  「唔,你打扇就打扇,幹嘛老……」

  親我。

  後兩個字被他吃了。

  「阿遠,等戰事了結,我們回雲谷再成次婚吧?」

  「啊?為什麼?」成婚那麽累的事,她才不想再來一回。

  「阿遠,雲谷的衆兄弟很喜歡你,當日你我成婚他們都沒參加,已經抱怨過數次了,我們欠他們一頓酒。」

  「說話就說話,你別老咬我耳朵。成婚那麼多繁文縟節,我不要。」

  「你忘了雲谷是什麽地方了?沒有規矩的地方,只有菜管够,酒管醉。」

  她便想起當日和他參加的一場婚事,不由笑出聲來。

  「那倒是,和宮裡差得遠。」說起宮裡,她忽想起一事,笑容便又沉了,「不知宮裡如今怎樣了?」

  「霍簡服食歡喜膏,被魏眠曦控制,朝政也叫他把持著,如今他死了,月尊教被中原武林聯合追剿,這藥斷了來源,恐怕……」

  恐怕又是一場大亂。

  「我隻擔心長寧。」

  聽到這個名字,連霍錚都沉默了。

  「聽探子回報,和親的隊伍,已經到南疆邊境了。」

  ……

  南疆,虎跳嶺。

  虎跳嶺是蒼羌與大安朝的交界之處,過了虎跳嶺便是蒼羌地界。南疆為多族並存,有十二部眾,以蒼羌為首。蒼羌國力强大,占據了南疆大半地域,剩餘的地域方爲其餘十一部瓜分。

  蒼羌王才繼位三年,是個心懷蒼生、勵精圖治的帝王,有一統南疆十二部眾的雄心壯志,亦有教化羌人蠻域的遠見。他深慕漢家文化多年,故才藉著大安朝內憂外患之機提了和親的要求。

  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從兆京一路南下,走了三個月方到到虎跳嶺,結果却在這裡遇到伏擊。

  「悉晚!」長寧才被從小跟到大的宮女塞進了鸞駕底下躲著,就見車座前的泥地上灑落一道殷紅血色,悉晚的身軀緩緩滑落,她在縫隙間看到悉晚來不及閉上的雙眼。

  刀刮過地面,碰到尖銳的石頭便發出刺耳的聲響,長寧只能捂緊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藏多久,和親的儀仗與護送公主的侍衛已被人趕盡殺絕,一個都沒逃掉。

  生死存亡之際,忽有哨聲遠遠傳來。

  接著便是奔跑的蹄聲傳來,並不像是人類的腳步。

  「嗷嗚--」正狐疑著,長寧就聽到獸鳴。

  狼群?

  她躲在車底,看不到外頭景象,心懸得老高。

  不知道被人殺死和被狼咬死,哪種死法更舒服一些?

  她苦笑。

  外頭響過無數凄厲慘叫,和著兵刃交鋒的銳響,還有她聽不懂的話語,一股腦地塞進她耳朵裡。她只聽懂,除了狼群之外,另外還來了一拔人。

  不知多久,外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我們還是來遲一步。」有人開口,說的是漢家官話。

  幷無人回應這話,只有一陣緩慢的脚步聲。

  長寧看到雙烏金靴子停在了車駕前。

  她的心懸到了喉嚨口。

  那靴子在車駕前停了許久,又轉身要離,長寧悄悄鬆口氣,忽然間那靴子的主人猛地轉身,蹲下身彎腰朝車底看去。

  長寧只看到雙琥珀色的眼眸,他臉上覆著半張骨制面具,五官不清。

  「出來吧。」他朝她伸手,却見她不敢出來,便嘆口氣,將面具掀開,「長寧,是我。」

  長寧驚呆。

  他們分別兩年,不想竟在此地相遇。

  「左尚棠……」她呆滯地從車底爬出,「你不是中原人?」

  「我是蒼羌人。」左尚棠復又將面具戴上,只餘琥珀色的眼眸靜靜看著她。他的眼睛從前被霍錚用過易眸術,改了瞳色,回蒼羌後便卸去了假色。

  長寧便不再問他,她環顧四周。

  滿地都伏著屍體,血色侵染天地,空氣中全是叫人反胃的腥銹味。

  送她和親的人,一個不剩。

  她生於宮中,長於安寧,就是帝後死的那幾天,也沒見過如此多的死人,當下胃裡一陣翻涌,轉頭乾嘔不已。

  「這些人是南疆除蒼羌之外最强悍部族巴雅族的人,爲了挑起蒼羌與大安間的戰爭,所以伏擊了和親的隊伍,想坐收漁人之利。」左尚棠幷未上前安慰她,只是面無表情說著。

  長寧嘔了幾聲緩過勁來,轉頭望向他。

  他很陌生。

  「長寧,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不去和親了。」左尚棠見到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軟了語氣。

  帶點無奈的溫柔,就像那年宮中九王作亂,他擋在她身前時的模樣。可歲月變遷,他和她都回不到從前。

  「長寧?」見她怔怔的,他以爲她嚇著,便朝前一步,向她伸了手。

  山風清冷,四野血味濃鬱,屍橫遍地,一切都不真實得像個夢,只有他的聲音和模樣,是熟悉的,可也陌生……

  若是那年春天,他和她說了這句話該多好。

  她曾放下公主身份,放下公主驕傲,告訴他--左尚棠,帶我走吧。

  如果那時,他能這麼說,該多好?

  她便不是大安朝的公主,只是他的長寧。

  可如今……

  她緩緩抬手,指尖觸向他朝她平展的掌。左尚棠見她猶豫著,便反手抓去,她却猛地縮回手,讓他抓了個空。

  「我不能和你走。」長寧一整衣襟,高傲抬頭。

  她髮髻已亂,沾著幾根雜草,一身華服染了血污沙礫,狼狽不堪,却不過一眼,便散出天家矜貴,再也不是從前在他眼前嬌憨的小丫頭。

  「為什麼?你說過要跟我走的。」左尚棠蹙眉道,胸中鈍痛彌漫。

  「可你拒絕了。」那是她一生之中最無畏的時刻,豁出所有的乞求,要他帶她離開,她願意隨他浪迹天涯,可他沒有接受,從此她便不再是他的長寧。

  「那是因為……」他想解釋。

  「不管因爲什麽,你都拒絕了我。」長寧打斷他,「今天站在你眼前的是大安朝的長寧長公主,不再是昔年長寧。公主有公主的責任與使命,我既然同意來和親,便身負兩國交好之責,就算是我死了,屍體也要送到蒼羌王手中。」

  大安內憂外患,已無法再經得起一場血戰,若和親失敗,南疆又起戰事,大安朝的江山便真的危在旦夕。這皇位不管是誰坐,都還是她霍家的江山,她既享了公主之尊十多年,自然有她該擔的責任。

  她不能任性。

  「長寧……」左尚棠竟無言以對。

  「左統領,多謝你今日相救。若左統領還顧念你我昔日之誼,本宮請你……護送本宮前往蒼羌和親。此恩本宮必銘記於心。」

  長寧說著雙手在胸前交握,朝他行了宮禮。

  公主威儀,無人可及。

  從此,她也只是公主。

  ……

  獵鷹於空盤旋一圈之後撲下,懸崖上站著的白衣男人抬手,那鷹便穩穩落在了他手腕上。

  「國師,他們真會將大安公主護送到王身邊嗎?」一個青衣小童好奇問道。

  他抬手讓鷹站到了自己肩頭,道︰「會的。」

  「國師料事如神,好厲害。」小童頓露傾慕。

  「走吧。」他揉揉小童的頭,轉身朝山下行去。

  「現在我們要去哪裡?」小童快步跟在他身邊。

  「鳴沙關,桑陵城。往音燭已破,魂引被人放了出來,我要去收回。」他轉頭朝小童一笑。

  容顏清俊,似玉琢而成。

  蒼羌國師雲照,人如其名,如雲光曦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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