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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靈傳奇》第60章
第五十八章 遺物

午後,原本是慵懶、愜意的時分。

今天卻又是一行人拚命往白纖兒手裡塞著銀錢,千叮萬囑,一副求神拜佛的樣子。

纖兒實在推脫不過,只好接過了來人送來的物件,無奈的擺了擺手,讓他們先退下。

緊接著,纖兒便領著兩個宮女緩緩走進了水靈宮的後廳。

此時,白雲曦正半卧在軟榻上翻看著一本書,她慢悠悠的品讀著:「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農用八政,次四曰協用五紀,次五曰建用皇極,次六曰義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饗用五福,威用六極。」

纖兒走到門口,忽然清脆的笑道:「公主今日好有雅興啊,呵呵呵……」

白雲曦亦微微一笑,道:「這不是雅興,如今本宮也沒有閒情逸緻來欣賞詩詞歌賦了。」

「哦?」纖兒不解,道:「那公主剛剛反覆念叨的是什麼呀?」

白雲曦笑道:「此書名為《九疇》,傳聞乃是中土一位聖賢所著,講的是九大治國的方略。咯,本宮尤其鐘意『農用八政』這一說,說的是如何管理民食、管理財貨,管理祭祀,管理建築,管理教育,管理司法,接待賓客,治理軍務。」

她說著又翻了幾頁,道:「還有『義用三德』這一條,本宮也很喜歡,說的是治理眾民要以正直為本,同時在必要時又要剛柔並用,或者以剛制勝,或者以柔制勝。還有……」

此時纖兒已滿臉愁容,連忙道:「哎呦,我的公主殿下,奴婢哪裡聽的懂這些啊,您就別再念了,你瞧瞧,奴婢都頭昏眼花,耳朵長繭了呢。」

「呵呵呵……」白雲曦也笑起來,「以前也總覺得這些老人家的言論枯燥,現在讀來反而有趣了。

纖兒道:「那公主何不說給陛下聽?陛下才用得著呢。」

「唉,」說到這裡白雲曦不由得輕嘆一聲,「若是陛下真願意聽,那就好了。」

纖兒見白雲曦似有不悅,連忙轉移話題,道:「公主你瞧,慕容統領又差人送禮物來了!」

纖兒說著對門外的宮女招了招手,兩名宮女就恭恭敬敬的端著禮物走了進來。

纖兒道:「公主,這是白玉孔雀金珠釵、金蓮銀鳳翡翠鐲、鳳蝶鎏金鑲藍寶耳墜,還有一支鏤金穿花步搖。」

白雲曦忽然手撫著額頭,嘆道:「聽到金什麼銀什麼的,本宮就頭疼……」

「哦,還有呢。」纖兒又道,「還有一束公主您最喜歡的花——藍蝴蝶!公主你瞧,這花兒開得正好呢!」纖兒說著將一束藍蝴蝶花捧到白雲曦跟前。

白雲曦只看了一眼,卻道:「告訴送禮來的人,誰要再敢摘宮裡的藍蝴蝶,就剁誰的手!」

「公主……」纖兒別著嘴,道:「奴婢覺得您這是對慕容統領有偏見,若是換了雲將軍摘朵花來,您還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白雲曦微微怒道:「纖兒,你可是越來越大膽了啊。」

纖兒嘟著嘴:「奴婢說的是實話嘛。」

白雲曦頓了頓沒有說話,忽然又道:「雲將軍……可有消息了?」

纖兒緩緩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那你們下去吧。」白雲曦擺擺手。

「是,奴婢遵命。」

誰知纖兒正要退下,白雲曦忽然又道:「等等,今日已過午時,你路過靈正殿的時候,可看見陛下了?陛下的奏摺批完了嗎?」

「公主,」纖兒一聽這話突然「砰」的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今日沒去靈正殿。」

「那是去哪兒了?」白雲曦道。

纖兒埋頭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齊公公今日到處在找陛下呢。小的們怕惹公主生氣,都悶著不敢說,私下裡可是整個白靈宮都要翻遍了。」

白雲曦一怔,又道:「那今日的奏摺可是良相在處理?」

纖兒似有些結巴,吞吞吐吐道:「良相……良相都病了好幾天了……」

「什麼!」白雲曦手裡的書「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怒道:「本宮還養你們做什麼!正經事不知道報,成天里就知道說些金啊花兒的,還不快起來!本宮要更衣,梳妝,要去靈正殿!」

纖兒趕緊起身,慌忙要去準備。

只聽白雲曦又道:「還有,讓宮裡所有太監宮女嬤嬤們,全都給我找去!不找到陛下,本宮饒不了你們!」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纖兒還未見過公主動這麼大的怒,連忙膽戰心驚的出了門。

******

傍晚時分,密語正好進宮來,打算去看看白慕明。

可巧,剛路過白曲園就看到小宮女菁菁迎面走來,兩眼發紅,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

密語不免有些納悶,便問:「菁菁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菁菁揉了揉紅腫的雙眼,道:「是密語姐姐啊,我們在找陛下呢。」

「找陛下做什麼?」密語不解。

菁菁滿腹委屈的樣子,道:「密語姐你不知道,陛下今日一整天不見人影了,良相這些天也病了,靈正殿的摺子堆成小山一樣,雲曦公主發了好大的火,讓小的們翻遍皇宮也要把陛下翻出來。我剛剛就頂了兩句嘴,說陛下一個大活人,到晚膳的時候餓了自然就會回宮的,誰知道……誰知道纖兒姐姐突然就扇了我兩個大耳光!我……我……」

她說著似乎又要落淚,密語連忙安慰道:「菁菁別哭,你瞧,眼睛哭腫了可不好看。公主急著找陛下,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

菁菁方才努力止住了哭,道:「小的們哪裡知道主子在想什麼。不過大伙兒都在偷偷議論,說咱們陛下不理朝政,不喜歡做皇帝,陛下只喜歡洛姐姐,有了洛姐姐,恐怕連王位都不要了!」

「哎呀!」密語連忙捂住菁菁的嘴,小心的道:「這話千萬別亂說,若是傳出去,你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菁菁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嘴太快,於是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密語又道:「那各宮都找過了嗎?」

菁菁點點頭,道:「小的們能進的地方都找過了,不能進的地方又都不敢進去。」

密語拉著菁菁的手,溫和的道:「你且別傷心了,各宮裡再多去找找,我也幫著你們找。」

菁菁方才露出一個微笑,道:「嗯,密語姐你真好。」

菁菁走後,密語思慮著,下人們能進的地方已經找過,但恐怕這位陛下對那些大家去不了的地方才感興趣呢。想到這裡,她於是獨自一人往玉白山走去。

好不容易躲過幾班侍衛,密語終於來到玉白山頂,抬頭望去,只見靈光塔高聳入雲,塔旁一棵巨樹參天而立,塔尖與樹冠,一個縱向直刺雲霄,一個橫向展若華蓋,高低不分,氣勢不讓,倒是相映成趣,頗有誰與爭鋒的意味。

再仔細一瞧,枝繁葉茂的樹冠中央,一點銀光閃閃,猜想便是白慕明那袍子上的銀龍了。

密語於是閃身而變,如薄卷般乘著風飄飄而起,不一會兒就落到了樹冠上。

只見白慕明果然坐在樹上,兩手交叉墊在腦袋後面,兩眼直直望著靈光塔,發著呆。

「哎,多情的陛下,在看什麼呢?」密語打趣道。

白慕明突然被驚醒,抬頭一看,忽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是你啊,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密語在白慕明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道:「就只准你來,不准我來么?」

白慕明苦笑,道:「我何時如此霸道了?你要是喜歡,就住在這山上都行。」

密語道:「呸呸呸,我才沒有興趣住這山上,難不成半夜和你的祖宗八代聊天么?」

「呵呵……」白慕明亦覺得好笑,感嘆道:「好久沒這麼輕鬆的笑了。」

密語道:「那你方才在看什麼呢?看得都發獃了。」

白慕明伸手指了指正前方,所對的正好是靈光塔的最高層,第十九層樓。

「你瞧,那晚我父王就是在那裡祭祖,然後就被刺殺了……」白慕明說著,眼中透露著一絲難得的憂鬱。

密語舉目望了他一眼,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塔身破碎之處已經修好,但新舊痕迹終究不同,還是能看出是修補過的。

密語道:「那當時你在哪兒?其他人在哪兒?」

白慕明道:「其他人都在第十八層欣賞壁上的畫,而我不會武功,所以比他們走得都慢,我從塔底一直往樓上爬樓梯,剛到第十九層,就看到父王已經中箭,倒地了。」

「所以沒有人看見白王是什麼遇刺的?」密語問道。

「不。」白慕明搖了搖頭,「塔里人確實都沒有看見,但塔外還有一個人。」

他指向塔尖的手收了回來,又道:「就是這裡,我們現在待的地方,伊洛被困在這裡兩天兩夜,她害怕高,所以不敢下去,也不敢低頭看。」

密語想了想,道:「所以你懷疑……」

「我懷疑她看到了什麼……」白慕明篤定的道。

密語卻不解,道:「不是說玄奇就是刺殺白王的兇手么?」

白慕明道:「那是慕容鶴說的,因為刺中父王的是越國金箭,而玄奇是越國的王子,在那種情況下,大家一致認為即使不是玄奇所刺,也是他指使手下做的!」

「那玄奇的手下呢?那個叫吳常的人。」

「他那天之後就不見了。」

密語忽然明白了:「所以唯一知情的人只有伊洛!」

白慕明點點頭,卻沒有馬上說話,眼中流露出一種惋惜的憂傷。

過了好一陣,他才緩緩道:「不知為何,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密語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喃喃道:「是么?」

白慕明眼中似乎閃爍著一抹晶瑩的光:「我覺得我就要錯過她了,我……」他將頭埋在膝蓋上的臂彎里,聲音似乎也沙啞起來,「……我無能為力。」

密語微微低頭看著他,忽然想起在白曲園玩「曲水流觴」的時候,他曾朗朗的笑言希望閱盡世間寶典,志在博聞天下。那時候,他雖手不握寸鐵,卻敢於的標榜自己性情純粹、志向高遠。還有白靈武會的時候,他自信滿滿的介紹由他親自設計的比武場地,那時候,他不僅才華橫溢,而且思想開明,不僅悉心的考慮了母妃的感受,而且堅持不在男賓女客之間放置屏風。他敢於表達自我,而不去顧忌周遭的看法和對手的強弱,也敢於違背世俗,追求自己認為對和美的東西,如此純良簡單的天性,為何偏偏要受制於沉重的王座之上呢?

密語仔細想來,還是更希望看到那個搖著玉扇,洋洋自得、朗朗輕狂的少年。

「無能為力,是你懦弱的借口。」

「什麼?」白慕明從臂彎里露出頭來,獃獃看著身旁的密語。

他不敢相信密語會說出這樣的話。

密語卻又問道:「你為什麼喜歡她呢?她有什麼讓你鐘意的地方?」

「伊洛她……」白慕明仔細回想著,心裡泛起一絲甜蜜,緩緩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她待在一起便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讓人覺得很新鮮,很有趣。而她每每遇到危險,遇到困難,也總有讓人意外的化解之法。她總是很樂觀,讓人覺得生活充滿陽光。」

「你說的沒錯。」密語道:「她看似沒心沒肺,其實內心很善良,看似喜歡鬥嘴抬扛不認輸,其實很懂得欣賞對方的好,她看似又好吃又懶散,但從未放棄過修鍊武功,她雖然天資並不好,武功也差得一塌糊塗,但為了在乎的人就有勇氣衝上擂台,去和比自己強大得多的人對戰!」

「所以……」

「所以你如果繼續懦弱和無能下去,又有什麼資格來喜歡這樣美好的她?」

「密語,」白慕明似被戳中了心窩一般,顫聲道:「可是我現在連走出皇宮的自由都沒有。」

密語卻更加認真的道:「國都是你的,你何須走出去呢?」

白慕明愣愣的看著密語,萬萬沒想到她的話字字如針,扎在自己心裡。

「還記得你說過要『博聞天下』嗎?」密語的眼中帶著鼓勵和讚賞的神情,「那時候我真的很欣賞你的自信。原本我也以為『只學文不學武』是不符合生存法則的,但你不同,因為你是靈國的王!你手中有別人沒有的武器,那就是你的國,你的國人!靈國的強大就是你的強大!」

密語又拉著白慕明的手,握緊了,繼續道:「只有你強大了,才不負白王所託,才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事,才可以守護你心愛的人啊。」

白慕明終於忍不住,兩行熱淚從眼裡涌了出來,一把抱住密語,激動的道:「對不起,我錯了,我錯得離譜。密語,謝謝你,謝謝你……」

密語輕拍著他的背,心裡亦有種說不出的苦,明明就在舌尖,卻又咽了下去,眼裡不竟也有些濕潤,只喃喃道:「陛下,你想哭就好好哭一場,這裡也沒有別人看見。但若回到王座上,就再也別哭了。」

白慕明靠在密語的肩上,拚命點了點頭,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

夜幕低垂,天色漸晚,一輪明月掛上枝頭。

兩人在樹上呆坐了許久,臨近半夜時方才下了山,分別時也說好了,密語會常常進宮來看白慕明。

分開後,白慕明踱著步子,獨自前往靈正殿。

一進殿門,卻見正廳燭光依稀,不竟有些驚訝,難道良相來了?

走近一看,卻是白雲曦伏在案上,神色疲倦,已經睡著了。

案几旁的燭台上,蠟燭剩下不多,燭芯卻露出好長一截,引得燭火旺盛,隨風搖曳。

白慕明輕嘆了一聲,解下自己的披風給雲曦披上,然後吹滅了她身旁的燭火。

待行至自己的座前,白慕明不免又吃了一驚,只見御案上的奏摺已分成三份,疊得整整齊齊,從左至右,表示重要性從高至低。想必雲曦已將這幾日堆積如山的摺子都閱過一遍,然後從左至右從上到下排好了順序,這樣,最重要的國事便可以在第一時間著手處理。

白慕明遠遠望著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妹妹,忽然產生了一個離經叛道的想法,但又念起今天密語對自己說過的話,沒敢繼續想下去。

「國是我的,我又何須推脫呢?」

他喃喃自語著,伸手取了一本奏摺準備批閱,忽然發現御案上自己慣用的狼毫不見了,於是打開御案的抽屜找了起來。一層抽屜沒找著,又打開一層抽屜,忽然,他在最下層抽屜的角落裡摸到一個硬質而光滑的東西。

翻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個錦盒,錦盒正面寫著四個大字「白王親啟」。

白慕明心裡不竟疑惑,藏得這麼深,裡頭是什麼寶貝么?可此處的白王說的是父王還是自己呢?還是說歷代白王都可以打開?

但不論如何,目前的白王就只有自己。

想到這裡,他伸手打開了錦盒。

出乎意料的,錦盒裡的東西竟然極其簡單,只有一件披風和一本秘笈。

這件披風他已然十分熟悉,乃是祖母賜予他的雀翎衣,只是前日里被父王收了回去。

但這本秘笈,他握在手裡,定定的瞧著上面的三個字,忽然腦袋裡開始混亂,一時間無數個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迅速閃過,他似乎應接不暇,但終於將眾多的蛛絲馬跡連接在一起。

「難道……父王你……」

白慕明心裡頓時生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沉重無比,直壓得他整個人癱坐在龍椅上。

這秘笈上的三個字乃是「隱形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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