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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影帝接吻續命》第16章
☆、第十六章

  顧裴然是很想說不可以的,但最終他只是點頭,乾澀地說:「可以了。」

  韓辭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張瀾看視頻的時候覺得韓辭可能是需要吃飯,但是等他看見現場版的時候,他懷疑韓辭借了高利貸!

  丁湛神色自若,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井編劇反覆地翻看著本子,確認顧裴然演的真是是傅三思,不是什麼原創角色。

  韓辭面無表情,似乎早有所料。

  張瀾猶豫著開口,道:「你回國之後,過的很艱難嗎?」

  兩個還有點交情,雖然不深,但是張瀾耳朵實在是太難受了,顧裴然說話聲音好聽,可能還有點小奶音,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演戲的時候聲音就氣若游絲的,宛如背課文一般的台詞功底。

  張瀾有一瞬間有些恍惚,他以為自己回到了自己尚是青澀的少年時期的學校禮堂裡。

  那種毫無情緒的發音真的是人能發出來的,不是AI嗎?

  他手機裡的語音助手都能比這個有感情。

  井編劇給張瀾發了個微信,洋洋自得地表示他是對的——帶上配音談演技都是耍流氓。

  有些人的聲音是真的不貼角色的臉,比如說天生的煙嗓但是要演個清朗人物,這就要配音。

  張瀾也接觸過這樣的演員,人家能用煙嗓唱戲毫無違和感,但為了人物更貼近人設所以後期還是用了配音。

  這樣張瀾是可以理解的,精益求精的這種他都能理解。

  他不是非得要求演員原音出演,但是能不能至少別像是小學被叫起來的學生?

  不得不說顧裴然之前演的角色配音是不錯,在遮住嘴巴整張臉都不動的狀態下,配音演員都能用聲音給人營造出他演的其實還不錯的錯覺。

  韓辭說:「經紀人也是要恰飯的。」

  張瀾拍了拍韓辭的肩膀。

  即便已經避開了小美人的硬傷,他在動作很少的情況下都能做出廣播體操的感覺。

  張瀾皺眉,太僵了。

  丁湛神色淡淡。

  張瀾湊到丁湛耳邊說:「我要是真讓他演傅三思了你會怎麼辦?」

  丁湛平靜地回覆說:「我會演的。」

  張瀾從未在此時更覺得丁湛是個敬業的好演員過。

  丁湛繼續說:「違約金很貴的。」

  張瀾:「……」

  傅三思在這段就是懟了看不上他的朝臣,然後特別開心地下朝喝酒去了。

  張瀾看顧裴然滿臉都寫著開心,至少在他演完之後,滿臉都是開心。

  張瀾看他演完之後臉上也都是開心。

  韓辭已經不想說話了。

  韓辭很堅持,韓辭很不要臉,但他還是長著一張臉的。

  這種情況下,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顧裴然眼巴巴地看著韓辭。

  韓辭能幹什麼,他乾笑幾聲,說:「裴然太緊張了。」

  他能幹什麼?

  洛堯一年那麼多錢給他開著不就是為了他關鍵時刻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嗎?

  韓辭帶的第一個人是很好看的小姑娘,性格極作,說甩臉色就甩臉色一點,誰面子都不給,極為大小姐脾氣。

  可對方演技好,就是那種演什麼像什麼的好,還一度因為入戲太深被外界盛傳有了精神問題。

  所以韓辭剛工作的時候以為他要做的就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把大小姐幹的事拿最無害的理由圓回來,他不用良心,他不需要良心,他沒有良心。

  後來遇到了顧裴然他才發現給大小姐在後面裝孫子是多麼好幹的活,他就需要道歉,微笑,核對文案。

  工作上的事情大小姐從來不用人操心,一條過是常事。

  顧裴然不一樣。

  韓辭能和張瀾道歉嗎?

  道什麼歉?

  說張導對不起我浪費了你的時間,我馬上就帶著他離開你的世界?

  對不起讓大家見笑了我讓他重讀一遍大學再回來?

  可能嗎?

  而且緊張是有的,誰試戲不緊張?

  韓辭已然學會了把黑的說成白的,他微笑,「而且裴然這段戲我也看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需要其他人配合,但是,」他強調,「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顧裴然很失落地站在那,看起來又乖又可憐,讓人很想過去揉揉他的頭髮。

  韓辭冷漠地想你剛才要是有現在一半演技老子就不用說這麼多了。

  生活不易啊。

  張瀾被韓辭這一番厚顏無恥之詞驚呆了,韓辭微笑。

  韓辭繼續微笑。

  韓辭覺得自己微笑的樣子美極了,像極了逼良為娼被迫營業。

  想他做了這麼多年經紀人實在沒能想到自己也有這樣一天呢。

  韓辭咬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求求你讓他死心吧,不然和洛堯我沒法交代。」

  羅瑤?

  羅瑤是誰?

  張瀾一懵,然後才想起來韓辭現在公司的老闆叫洛堯。

  張瀾笑瞇瞇地問:「顧先生想找誰陪你演?」

  韓辭感激地朝張瀾一笑。

  他現在第一想做的事情是辭職,第二想做的事情是搞死洛堯。

  洛少爺繼承家業今年剛好第四個年頭。

  洛堯男女不忌,漂亮就行。

  他喜歡那種五官精緻的美人,本來陳知著就不錯,可惜陳知著性格實在讓他接受不能。

  洛堯的審美就很簡單,也很大眾。

  要是洛堯審美能再高端點,比如說不止要求對方長得好看,演技還好,或者有什麼其他過人之處,韓辭還不至於這麼難做。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

  殘忍的韓辭一個一米八五的男人想落淚。

  洛堯就是這麼庸俗。

  別問,問就是洛堯已經死了。

  顧裴然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他倒是很想讓韓辭陪他,可韓辭不可能陪他,張瀾也不會同意。

  再找其他人顧裴然也接受不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丁湛身上。

  丁老師眨了眨眼睛,表情比對著鏡子練過無數次的顧裴然還無辜,「我?」

  顧裴然點頭,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丁老師。」

  丁湛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我們爭取一條過。」

  丁湛的脾氣特別好。

  一條過?

  顧裴然是不可能一條過的,丁湛的意思恐怕是只陪他演一遍。

  本來就是顧裴然作配,丁湛願意當個助演已經是十分給張瀾面子了,再讓他陪著顧裴然一遍又一遍地練絕對不可能。

  顧裴然演過四次電視劇,有三次是做男主,哪次劇組的人不是眾星捧月一般地慣著他?他不過,和他對戲的演員就得一遍一遍地重來,還得和他陪著笑,導演講戲也從來都特別耐心,張瀾這樣態度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顧裴然咬了一下嘴唇,不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丁湛溫和地問:「還是這段嗎?」

  顧裴然幾乎是無意識地煩躁地用鞋尖捻著地面,他看了不少台詞,丁湛這段朝臣的台詞不多也不難,對其比起來可能會高下立見,效果慘烈。

  他翻了翻劇本,終於在這些片段裡找到了一段蕭容毓台詞多的一段。

  張瀾本意是讓顧裴然好好表現自己,所以選段裡涉及別人台詞的地方都很少,本來是貼心之舉,卻讓顧裴然選了很長時間。

  顧裴然小臉微紅,道:「麻煩丁老師了,這段可以嗎?」

  韓辭看了簡直想鼓掌。

  洛堯對自己身邊的要求多到了變態的程度,顧裴然這精神分裂一般自然的表現,如果不是洛堯逼的,那就是自己天賦異稟。

  丁湛看了一眼,說:「可以,我們多久之後開始?」

  顧裴然想了想道:「十五分鐘吧。」

  這種台詞本應該是一人一份的,但是之前沒有想過助演的問題,所以就只有顧裴然一份。

  丁湛先讓等在外面的方祁把自己的劇本拿過來。

  等方祁找到送過來之後,時間已經過去快要五分鐘了。

  顧裴然餘光看了一眼正在看劇本的丁湛。

  丁湛長得不錯的,他得承認了。

  然後就沒什麼了。

  就算真的要培養感情也得他拿下這個角色之後,而不是現在。

  剩下這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待張瀾開口時間到了的時候,顧裴然還是對劇本十分不捨。

  丁湛道:「顧先生不如拿著看。」

  演員之間對詞的時候常常會拿著劇本,但現在顯然不合適。

  可再不合適,能讓顧裴然過了當然比什麼都好。

  韓辭這輩子都沒覺得這麼丟人過。

  張瀾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只能忽視,當看不見。

  顧裴然猶豫了片刻,居然真的沒有放下詞本。

  其實他想的很簡單,後期聲音可以配,完全不用這麼麻煩。

  丁湛開口,蕭容毓本是氣勢洶洶來問罪的,看見傅三思在房中聽曲喝酒又突然平靜了下來,他強壓怒火,聲音猶帶幾分沙啞,彷彿被砂礫磨過,「相國好雅興,」無實物表演哪個電影學院都應該教過,能把空氣拿出酒樽的感覺也是本事,「安良玉露號稱冠絕天下,入口綿柔醇厚,為酒中極品,據說深埋地下五十餘年才有這樣的香氣。這碧桐琴更是安良國寶,傳國三百五十七年,位同國璽。這一時候居然連著山河圖一同與相國奉上,我該說這位安良女王求賢若渴,還是該說她對相國用情至深?」

  丁湛手指捏的發青又飛快鬆開,欲蓋彌彰似的,將這隻手背到了身後,他滿不在意地笑問:「相國怎麼不說話?」

  本來是沒有這一句的,但是顧裴然沒接上,丁湛只能加上一句。

  顧裴然道:「求賢若渴如何,用情至深如何?」

  丁湛笑了笑,道:「論貌安良女王雖貌美缺並非絕色,相國風姿清雅俊美非凡,論才女王掌政多年毫無建樹,相國居功至偉戰功赫赫,此兩點,本君可算女王高攀。」

  「女王身邊並非無擲果盈車才貌雙絕之輩,縱相國與女王多年前曾有交情,十年已過,相國算盡人心,難道就不知女王心思?」

  「照本君看來,女王用情至深是假,不過想讓相國回到安良為其所用。然安良不過千乘之國,相國哪怕權傾朝野也不過如此。安良之王婿可與大夏之國相相提並論?本君想,相國的眼界不至於這般淺薄。」

  顧裴然道:「昔莊子釣於濮水,楚有來使請之,莊子拒,稱自己願曳尾於塗。三思今也是如此。」

  丁湛道:「相國是覺得,大夏國事煩累相國了?」

  顧裴然道:「不是。」

  他說:「三思是想活著。」他的眼淚馬上就要落下來了。

  張瀾有個想把他嘴擋住的衝動,看看顧裴然會動的是不是只有嘴和眼睛。

  倘若這個人是張瀾找來的演員,張瀾會直接告訴他,台詞功底不行,味如嚼蠟,氣若游絲,你是腎虛嗎?但AI演戲是值得鼓勵的,也很辛苦,他願意口頭表演,永遠不用。

  但是這不是張瀾找來的演員。

  他含著笑說:「丁老師和顧先生都辛苦了。」

  蕭容毓雖然從未懷疑過傅三思,但是世族對於傅三思的壓力不小,幾次險險丟了性命,他本是甘之如飴,奈何蕭容毓因為安良之事非但不理解他的用心,反而這樣咄咄逼人。

  傅三思幾乎沒了半條命,卻被蕭容毓這樣想,這樣看,他如何不心寒,如何不委屈?

  可他又不能表現出這種委屈,他還是風度翩翩,甚至能笑容溫潤地對蕭容毓說:「滾。」

  可顧裴然沒演出來。

  他一點都沒演出來。

  不對,他演出了傅三思的委屈,張瀾看見他的眼淚了。

  只是傅三思需要的不是這種委屈,他是難受到了極點,可傅三思不會說。

  他連傷心都不會有,他會滿不在意地告訴蕭容毓,「你大夏的朝堂容不下三思,自有別國的青史願意讓三思在上面留名。」

  顧裴然對於傅三思這個角色揣摩時間太少,他想不到深層的東西,張瀾能理解。

  張瀾受不了的是顧裴然把傅三思演成了男寵,堂堂相國受帝王猜忌,會的居然只是哭。

  韓辭從看見丁湛開始說台詞的時候他就發現顧裴然錯了。

  過多的台詞可以掩飾很多不足,至少不會過於難看。

  可這段蕭容毓的台詞太多,丁湛的演技也是無可挑剔,更顯得不說幾句話只會哭的顧裴然不過如此。

  氣氛一時沉默的詭異。

  顧裴然擦了擦懸而未決的眼淚。

  丁湛正要說話,門被敲了幾下。

  張瀾道:「請進。」

  陳知著拿著丁湛的手機進來,道:「丁老師,你的電話。」

  丁湛看了一眼發現電話是公司來的,這種電話通常助理都會接,沒必要讓陳知著特意送過來。

  陳知著妝已經畫好半天了,原本預計一個小時試完戲,張瀾還覺得綽綽有餘的時間現在看起來也不夠用了。

  他進來一是給丁湛送手機,二是所有人都等著張瀾開工。

  但是誰又都知道裡面那個可能會很麻煩,打擾了或許不太好。

  於是被認為背景最硬的那個陳先生就出現在了房間裡。

  丁湛接過,點頭道謝。

  顧裴然看見陳知著表情僵了僵,但還是乖乖巧巧地叫了一聲:「師兄。」

  陳知著第一次聽見顧裴然叫他師兄,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就是,那種吃了一碗固體豬油,又給你灌了兩杯植物油的感覺,很膩,不甜。

  陳知著覺得日了狗。

  他和顧裴然是一個公司的,顧裴然又比他小,不是一個學校的大家客氣起來也是師兄師弟的。

  但是陳知著一直都不招顧裴然待見,所以他連這樣的面子功夫都不願意做。

  他不願意做,陳知著也不願意做。

  顧裴然道:「師哥你等下有戲嗎?」他問完也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不然陳知著這一身是為了幹什麼?

  於是說:「師哥晚上有事嗎?我想問一問師哥工作上的事情。」

  還沒等陳知著回答,丁湛就很自然地拉著陳知著的手腕,道:「不好意思,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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